之後幾天,屋招川原不時來和神奈天會面,討論一些國家大事,漸漸的,屋招川原發現,神奈天此人還真的有點與眾不同。
之前屋招川原對神奈天的贊譽,有點「捧」的味道,畢竟雙方不怎麼熟悉,說點好听的話總是不會錯的,但現在屋招川原卻覺得,這神奈天真是不簡單。
他能夠將周邊各國的局勢說的頭頭是道,也能夠在紙上和自己模擬對戰,並且風格不徐不火,不急不躁,有一種萬事留一線的味道,這讓屋招川原大感滿意。
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神奈天對既有制度還是認可的,不像某些忍者,總是妄想征服世界,靠武力完成「忍者統治世界」的壯舉,而神奈天就不一樣,他如果在和自己的虛擬對戰中獲得了優勢,往往會以雙方簽訂合約作為結局。
這是屋招川原對神奈天的看法,但其實神奈天的想法很簡單
第一,他對霧隱村沒有什麼歸屬感,所以紙上談兵的時候也說不上積極,給屋招川原一種「求穩」的錯覺。第二,神奈天清楚的知道,不管底下的忍者怎麼看,各大忍村的影對大名都是很重視的,不一定是尊敬,但起碼需要對方的存在,雙方其實是互相扶持的。
哪怕武力突破天際,真的橫壓一世,也只能維持一時的統治而已,影和大名,就好像政府和軍隊一樣,是互補的,缺了誰都不行。
和神奈天交流了幾天,屋招川原覺得自己大概了解了對方是個什麼人,于是在七月25日,神奈天出院那天,雙方來了一次正式的談話。
「你如何解釋自己接到偽造信件這件事?為何偏偏是你而不是別人?」屋招川原一臉嚴肅的問道。
神奈天難得幽了一默,說道︰「可能是看我太優秀了,想毀掉我。」
屋招川原也不發表任何評論,板著臉,繼續問道;「我查到,你以A級忍術五行封印換取鬼燈一族一次合作的機會,這件事你如何解釋?」
神奈天沉吟一下,問道︰「具體是指我和日輪黑丸的矛盾,還是忍術?」
屋招川原正色道︰「大名府對你個人的恩怨不感興趣,我們關心的是,你從何處得到了只有木葉村才有的五行封印。」
忍界的封印術有很多,但是以數字為名的,比如四象、五行、八卦、四紫炎陣、四赤陽陣等,大多都是漩渦一族的秘傳忍術,這個家族和千手一族是遠親,族內一部分封印術由初代火影的妻子,當時漩渦一族的公主引入木葉村,她也是第一任九尾人柱力。到近代,漩渦一族幾乎被滅族,世人也很難接觸到那些封印術了。
神奈天皺了皺眉,如果不是被牽扯到了人柱力的事情上,他完全可以打死不認賬,但現在是屋招川原這位和他談話,代表的是大名府,整個國家,這和神奈天與日輪一族的斗爭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的。
日輪一族想動他,除非是私下里暗殺他,不然就必須要抓住他的馬腳。但是大名府就不一樣了,一個懷疑你是間諜的罪名,完全可以將你干掉。
神奈天猶豫半響,屋招川原突然咳了一聲,說道︰「怎麼了?你到底是在‘何處’,‘如何’得到五行封印的?」
這兩個詞,屋招川原都用了重音,似乎在暗示什麼。
神奈天好像明白了什麼,試探性的說道︰「我在海邊?」
「恩。」屋招川原嘴角咧了咧,似乎有點想笑,但是又忍住了,「怎麼得到的?」
他也看出了,神奈天這是完全在瞎編。
這樣也行?神奈天頓時無語了,這樣他還看不來的話也別混了,這明擺著是對方不在乎一個區區五行封印,只是按照慣例,要他給個說法而已。
想想也是,忍界中有奇遇的人多了是,連輪回眼都可以從天而降落到某人頭上,何況一個忍術?
他神奈天什麼人也不是,在霧隱村也談不上什麼影響力,就算別人要賄賂他,也犯不上拿出一個幾乎要絕種的五行封印吧?
而在屋招川原眼里,神奈天就屬于那種苗正更紅,所有履歷都有據可查的三好少年,從小到大除了吾luo子家族那個任務都沒有出過村子,他能從哪里得到忍術?
要麼是別人教的,要麼是自己模索出來的,要麼就是走大運,平地里撿的。屋招川原當然傾向于第一和第三種情況,雖然有點詫異,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說起來,忍者還是比較單純的,比如卡卡西獲得了寫輪眼,當時的宇智波族長宇智波富岳就一笑置之,若是換一個心思陰暗的,或者神奈天這種喜歡瞎想的,估計會懷疑是不是卡卡西為了消除雷切速度過快無法完美掌握的缺點,所以覬覦寫輪眼的力量,搶奪了帶土的寫輪眼,反正當事人只有帶土、小琳和卡卡西三人,前兩個都死無對證,隨便卡卡西怎麼解釋。
想通了這些事,神奈天也輕松起來,隨便胡謅道︰「啊,那天是在海邊,我看到一根被浪潮卷到岸上的卷軸,撿起來後發現竟然是五行封印,就是這樣了。」
屋招川原肅然起敬,心里想道這孩子還真能編啊,不過忍術是每個忍者的秘密,他也懶得探究到底。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
正式的談話到此為止,接下來,屋招川原又將話題拉向了尾獸。
「你在醫院里的治療記錄,我也看過了,說實話,我還真的有點羨慕你的體質。」屋招川原模了模小胡須,說道,「和你比起來,我突然覺得自己老了。」
經過這麼剛才那一檔子事,神奈天對屋招川原的印象大好,這時就笑道︰「哪里的話,川原先生你還很年輕。」
「你這樣的忍者,本應該有更加光明的前途,而不是成為人柱力的」
突然,屋招川原做出了這樣一個感嘆。
「不管忍者可以從尾獸那里獲得多強大的力量,一旦成為人柱力,就意味著淪為工具」屋招川原沉聲道,「不再有自由,找尋不到自身的價值,被他人視為怪物,神奈天,你願意成為這樣的工具嗎?」。
神奈天心中一動,暗道︰「來了!」
這幾天,很多人都在私下里和神奈天接觸過,將各方面的門道都擺在了神奈天眼前,所以神奈天對現在的情況非常清楚。
最開始,日輪一族提出讓神奈天去砂隱村執行任務只是一個試探,若是大家都同意,那麼這種難度達到S級的忍術完全可以讓神奈天陰溝里翻船,別的不說,日輪一族只要偷偷將神奈天的身份暴露出來,就必定會被砂隱村追殺到死,試圖操縱新影選舉,這是何等罪名?
鬼燈滿月在前天和神奈天交流過,他帶來了鬼燈家族的判斷,認為︰日輪一族的打算很可能是先將神奈天害死,然後以任務推薦人的身份,再次將任務接手過去,挑一個日輪家族中最優秀的忍者將任務完成,這樣的話,完全可以將之前的失敗推到神奈天本人身上,本事不夠,死了也活該,雖然作為推薦人會受到一些苛責,但是如果任務完成的話,也算不上什麼大事。
但是神奈天卻不受霧隱村高層信賴,受到一致反駁,所以日輪悠哉也不強求,順勢提出了五行封印的事情。
關于五行封印背後隱藏的危機,已經被屋招川原這個突然插進來的大名府代表給解決了,有大名府作保,誰也不能挑刺。
否則,日輪一族就可以提出,懷疑神奈天接受了敵國資助,被發展成了間諜,然後啟動調查程序。以日輪一族的權勢,想要在調查中搞一些小手段再簡單不過。就像當初鬼燈一族走人事程序,將日輪黑丸調往外國執行追殺任務一樣,日輪一族也完全可以將神奈天抹黑成一個間諜,然後安上叛國罪,直接處死!
這還沒完,日輪悠哉又提出了最後一點,那就是讓神奈天頂替日輪黑丸人柱力候選者的身份,成為他們的試驗品。日輪一族世世代代鎮守神隱森林,也就是關押著六尾的禁地,在戰國時期還未加入霧隱村時,他們對封印術的研究就很出名,也是現在負責研究六尾,找到制作六尾人柱力方法的主力之一。
關于日輪一族的資料,也是鬼燈一族透露出來的,前幾天還讓千繪帶給了神奈天。
而讓神奈天成為人柱力的提議,也是日輪一族最大的殺手 。
神奈天成為人柱力,然後在戰爭中大放異彩,對日輪家族有什麼好處?
若是普通人或許根本猜不出其中的門道,但忍界最高層普遍都知道,初代火影的妻子是九尾人柱力;二代風影研究了一輩子尾獸,並且模索出了初級的砂磁之術(由三代風影發揚光大),打敗了眾多競爭對手成為風影;前八尾人柱力,代號「blueB」的弗卡伊是三代雷影的佷子(也是四代雷影的堂兄)。神奈天更是知道一些未來的事情,比如未來的五代風影是人柱力,四代水影是人柱力,三代雷影是第二任八尾人柱力的結義兄長等等。
這樣看來,能夠掌握尾獸的力量,對成為影有相當大的幫助。
繼續推論下去,日輪一族代代鎮壓神隱森林,一直負責研究六尾人柱力的封印式,在進度上還要超過霧隱村另一只尾獸三尾一籌,如果到時候神奈天真的能夠成為合格的人柱力,並且在戰爭中展露崢嶸,那麼這就意味著霧隱村可以像木葉村和砂隱村那樣利用尾獸的力量。
既然制造人柱力需要使用封印術,那麼就說明,這種力量在一定程度上是可控的,封印封印,顧名思義就是對不可控事物的壓制,換句話說,就算神奈天成為人柱力,作為制作方的日輪一族也有把握控制神奈天。一只可控的尾獸的力量,加上制作人柱力的功勞,完全可以將日輪家族推上水影的位置!
在這其中,想要干掉神奈天太簡單不過了。比如日輪家族隨時可以以人柱力不可控的借口,提出更換人柱力,到時候尾獸離體,人柱力自然死亡。又或者日輪一族短視一點,直接在封印尾獸的步驟搞鬼,隨便將術式調整一下,就可以讓神奈天死于巨量查克拉的灌注,到時候誰也挑不出毛病來,只能怪神奈天自己體質不合格。又或者,像小琳那樣,將神奈天當成是一個承載尾獸的一次性炸彈,在某個目標點引爆,結果不多說,人柱力失去了尾獸絕對會死。
最初,搞明白日輪家族打算的神奈天心中是一片惡寒,這個家族實在是太護短了,自己動了他們重視的族人,就引來了這樣的報復。
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是理所當然的事,神奈天也能力竭,但日輪一族未免太狠了點。
然而幸運女神終究是站在神奈天這一邊的,如果村子成功的掌握了尾獸的力量,那麼參戰的呼聲必然會加大,到時候大名府迫于壓力,也只好放開限制,讓霧隱村第一時間踏入戰場了,這和大名府最初的本意完全相悖,要知道,大名府那群人和忍者村的管理者可不同,前者更希望從經濟、文化方面侵略敵人,而後者則只會用武力去掃平一切。但在這個世界,各大國的大名都有默契,戰爭只能維持在一定程度內,一旦出現失控的痕跡,他們會第一時間出面壓制。所以,以戰爭的手段來解決相互之間的矛盾,必然不會獲得多大的戰果。
人柱力的研究是不可少的,但除非是霧隱村證明了他們對尾獸的控制力度,即︰不會在戰爭中暴走從而導致戰事擴大並失控,否則大名府不會允許霧隱村使用尾獸。
像木葉村和砂隱村,人家的人柱力都誕生了幾十年,就算這樣都不敢隨便應用于戰場,整個忍界只有雲隱村才擁有完美控制尾獸的秘技,霧隱村想要利用尾獸的力量,還為時過早!
這就好像原子彈一樣,沒有這東西就沒有底氣,但是有這玩意卻不代表真的可以隨便用
一個人站立的高度,決定了他的視野,日輪一族費盡心思給神奈天設下了三重圈套,卻因為大名府曖昧不明的態度而宣告破產。
這一次,屋招川原就準備想個辦法,阻緩霧隱村的人柱力計劃。
然而,誰都沒想到,大家都不重視的神奈天,卻在這種多方混淆的漩渦中,找到了自己騰飛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