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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
一道幽冷低磁的聲音飄在半空,分明就是地獄的催命閻羅,可惜蘇瀅雪卻沒有感受到,雖然先前她很害怕蕭煌的神情,可是還是控制不住心中小鹿亂跳,而且一個男人送她玉佩什麼意思啊?他難道對她有些意思。
「送你了。」
蕭煌就抓狂的想殺人,但是殺人卻不足以讓他泄恨,所以他再不看蘇瀅雪一眼,轉身便走,身後的蘇瀅雪醒過神來,舉起手里的玉佩說道︰「你的玉佩。」
蕭煌看著這樣的她,心中說不出的嫌棄,一想到那天晚上,自己是被這樣的女人給一一。
若是有別人在,蕭煌就會去查,這樣蘇瀅雪就可以躲過一劫,可惜蘇瀅雪此時的心思在蕭煌的身上,根本沒注意到蘇綰說的話。
蘇綰真心的不想讓蘇瀅雪落到這樣的下場,飛快的開口說道︰「堂姐,你那天晚上是不是和別人一起去的啊。」
如此一想,忽爾笑了起來,一笑好似彼岸花開,說不出的詭異荼緋,一側的蘇綰看得心驚不已,蕭煌對蘇瀅雪動的不僅僅是殺機,而是讓她生不如死。
不過手沒有伸出來,他忽地便又松開了,如若掐死這賤人,是不是太便宜她了,他要讓她生不如死。
這樣的神容落到蕭煌的眼里,分明是做了虧心事的表現,他的眼神越發的陰驁嗜血,嘴角緊抿,大手一握便要掐死這個賤人,竟然膽敢對他做那樣的事情。
蘇瀅雪驚嚇的盯著蕭煌,近距離的看蕭煌,越發的風華無雙,尤如天人,一眉一眼都透著極致的華貴,世間怎麼會有這樣好看的一個男人,蘇瀅雪的臉瞬間紅了,飛快的低下頭。
她不說後面的一句還好,一說後面的一句,蕭煌的臉色瞬間陰沉得可怕,大踏步的走上石階,眸光充斥著幽冷無情,低低的聲音響起︰「你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嗎?」。
蘇瀅雪飛快開口︰「是我的撿的,我什麼都沒有做。」
想來她事後又去了一趟紫竹林。
其實這龍紋玉佩乃是他的東西,只不過因為當時太憤怒了,所以氣得把玉佩扔了,事後也沒有在意,沒想到竟被這女人撿了去。
蕭煌再次的打斷了蘇瀅雪的話︰「玉佩是你撿到的?」
「是的,不過一一。」
蕭煌已徐步走了過來,低沉的聲音在空中響起︰「那天晚上你去過紫竹林。」
蘇瀅雪臉色微白,飛快的開口︰「我一一。」
這時候她後知後覺的想到一件事,那天晚上,靖王世子在紫竹林那邊遇到了刺客,他不會以為她就是那刺客吧,她不是啊。
蕭煌眸光折射出的嗜血的殺氣,凶殘無比的盯著廊階之上的蘇瀅雪,蘇瀅雪心里感到害怕,緊抓著玉佩。
紫兒和雲蘿兩個人先受不住的輕輕低喃︰「靖王世子。」
听竹軒花廳門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時竟然多了一道身影,身著白色銀絲繡紋錦衫,墨發用玉簪束起,縷縷黑發在臉頰輕輕的拂過,精致無雙的面容上,滿是幽冷的寒霜,一雙深邃好看的瞳眸此時撒發著冰冷無情的光澤,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害怕。
可惜她的話剛落,紫兒和雲蘿兩個人驚駭的叫了一聲︰「啊。」
蘇綰的臉色微微的變了,她沒想到蘇瀅雪那天晚上竟然進過紫竹林,本來蕭煌正欲去查西府的小姐,現在蘇瀅雪去過紫竹林,更甚至她撿到的這枚玉佩,不會是?蘇綰飛快的沖到蘇瀅雪的身邊,把玉佩塞到蘇瀅雪的手里,大聲的說道︰「堂姐,你可真會說笑話兒,我累了,你快點走吧。」
紫兒和雲蘿兩個人趕緊的抱上手臂,一先一後說道︰「好冷啊。」
蘇瀅雪的話一落,听竹軒內的空氣明顯的凝滯了,空氣中寒氣四溢,使得每個人都感覺到了寒意。
蘇綰拿著玉佩在花廳門外轉悠起來,蘇瀅雪在後面追著,一邊追一邊說道︰「我沒騙你,是祖母生辰那天晚上我在紫竹林邊撿到的。」
「撿的,我才不相信,我不相信,真好玩啊。」
蘇瀅雪的臉紅了一下,被小堂妹發現她荷里有一個男人的玉佩,這可不是什麼體面的事情,所以伸手便搶,一邊搶一邊說道︰「綰綰,給我,這玉佩是我撿的。」
莫不是她有了喜歡的人,蘇綰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把搶過龍紋玉佩,朝著蘇瀅雪晃了晃︰「堂姐,這是誰的,誰的?」
蘇瀅雪哪里理會她,拽著她,兩個人就這麼拉扯了起來,不想蘇瀅雪腰間的粉色荷包竟然被扯掉到了地上,當的一聲,有東西從荷包里掉了出來,蘇綰飛快的望去,卻見到荷包里掉出一塊龍紋玉佩來,玉乃是少見的漢白玉,光滑潤澤,還雕刻著龍形圖案,一看就是好東西,可關鍵這東西應該是男人的玉佩,垂吊在腰間用來壓衣服的,堂姐怎麼會有這種東西。
她說著拉蘇綰進花廳,蘇綰趕緊的攔她︰「堂姐,人家困了。」
蘇瀅雪忍不住笑話她︰「你個小懶豬,剛睡醒就又要睡,不行不行,先吃了早飯再睡。」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听竹軒的花廳外,蘇綰想到暗處的蕭煌,正等著查西府的小姐呢,說實在的,她不願意查到蘇瀅雪的頭上,蘇瀅雪一直以來都護著她,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所以蘇綰走到花廳門前的時候,打了一個哈欠說道︰「堂姐,我累了,我想去躺會兒。」
紫兒趕緊的應聲︰「知道了,大小姐。」
「對了,紫兒,你讓大廚房炖的時候,記得盯著,不要讓她們偷換上劣質的人參或者燕窩。」
「綰綰,你身子太虛弱,剛才祖母讓人送過來的人參和燕窩,你讓紫兒送去大廚房給你炖上,每天吃一碗,很快臉色就好看了,身子也就不虛了。」
蘇綰雖然知道蕭煌在暗處,卻不動聲色,並不打算告訴別人,只跟著蘇瀅雪一路往听竹軒走去,蘇瀅雪並不知道蘇綰心中所想的事情,依舊認真的叮嚀她。
事實上蘇綰不知道,蕭煌是因為她夜里做惡夢,所以過來看看的,當然主要還是查西府的小姐。
蘇綰想著,縴眉輕動了一下,心里十分的無語,蕭煌他竟然又來了,不會真的要查西府的小姐吧。
蘇綰一進听竹軒,便感受到听竹軒內有一股內斂的寒凜氣息,是蕭煌的氣息,雖然他內斂了身上所有的氣息,可蘇綰還是第一時間便感知到了,從前她是專門習過感知人氣息的感知力的,所以即便她沒有武功,她的感知力也比常人強得多。
一行人一路說著話,往東府的听竹軒走去,很快進了听竹軒。
蘇綰撇了撇嘴,她可不認為那兩個家伙是真的為了替她出頭,她們只不過借她來治廣陽郡主罷了,不過她們絕不會想到,她也只不過借老夫人這把刀使使,蘇綰笑了起來。
蘇瀅雪自然不知道她的心思,又往下說︰「你看現在祖母和我母親挺喜歡你的,以後你若有什麼事便去找她們,她們一定會替你出頭的。」
蘇綰點了點頭,若不是為了挑起事端,她才懶得說呢。
「綰綰,之前你真是嚇死我了,以後萬不可那麼說祖母,記住沒有?」
蘇瀅雪送蘇綰回東府听竹軒,兩個人邊走邊說話。
紫兒走過來把錦盒捧著,一行人離開,走到叉道口便分開了。
蘇瀅雪最大,所以什麼事都由著她開口︰「是的,賈嬤嬤,這是送給綰綰的嗎,那讓紫兒捧著吧。」
幾個人走出了榮福堂,正好踫上了賈嬤嬤,賈嬤嬤的手里捧著幾個錦盒,一看到她們便笑道︰「幾位姐兒出來了。」
藍珠臉色一僵,委屈得不得了,眼里便溢出了淚水,似乎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望向了蘇懷心,蘇懷心視而不見,她才懶得摻合她們的事情呢。
蘇瀅雪最瞧不上藍珠,明明是藍家的人,偏一直霸著祖母,撕嬌賣萌的不肯走,還不是為了讓祖母給她找門好親事。
哼,一個不知道從哪里跑來的蹦噠貨,也敢講偏心不偏心。
蘇瀅雪嘴角勾出冷笑,直接沒給藍珠面子︰「她是我妹妹,我自然對她比旁人好,這叫什麼偏心。」
蘇懷心瞄她一眼,根本不搭腔。
蘇綰和蘇瀅雪說著話往外走,跟在她們身後的藍珠,臉色暗了暗,最後沒忍住說道︰「雪姐姐可真是偏心,心妹妹你說是不是。」
「謝堂姐了。」
「綰綰,我送你回去吧。」
蘇瀅雪倒是挺高興的,因為蘇綰得了不少的好東西,又得了祖母和母親的喜歡,這是好事。
各個人往外退,大夫人留在最後面侍候著老夫人。
「是,祖母。」
屋子里,老夫人已經哈欠連連,擺手道︰「你們都下去吧,我也累了。」
蘇綰眼神暗了一下,不過倒沒有多說什麼,她若不想讓這紫兒侍候,分分鐘的事兒,所以壓根沒什麼擔心的,先暫時讓她待著吧。
不過老夫人的意思,她不敢違逆,只得恭順的應聲︰「是的,老夫人。」
紫兒心里有些不大樂意,因為大小姐是個腦子不好的,在候府里經常被人欺負,她跟著她,豈不是要被別人欺負。
上首的老太太瞄了她一眼,看到她身後只跟了一個丫頭,听說還是個痴傻的,不由得挑了眉,望向屋子里的一個二等丫鬟︰「紫兒,以後你到綰姐兒的身邊盡心侍候綰姐兒,有什麼需要的過來取。」
蘇綰難得的看了一出好戲,心情也不錯,所以十分的乖巧。
「謝謝祖母。」
屋里蘇瀅雪早拉著蘇綰向老太太道謝︰「綰綰,快謝過祖母。」
賈嬤嬤領命去辦。
「是,老奴去辦。」
相較于玉瀾院的死寂,此時榮福堂內卻一團的歡喜,老夫人因為打了一個勝仗,心情十分的不錯,望向身後賈嬤嬤︰「你去取些人參和燕窩來,讓綰姐兒帶回去,好好的補補身子。」
廣陽郡主氣得摔了一地的東西,玉瀾院內,所有人大氣也不敢出。
應媽媽應聲出去查事,廣陽郡主回自個的院子,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糟心,尤其是今日候爺一句也沒有護著她,反倒是風向偏向了老夫人。他這一偏,以後候府的風向只怕也要偏了,她經營了這麼多年的安國侯府,憑什麼讓別人插手,她不甘心。
所以她要查清楚榮福堂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今天發生的這一出,一定有原因,那藍老貨素來忌憚她,怎麼好好的扛上她了,分明是有原因的。
廣陽郡主撐著一路離開,回自己的玉瀾院,不過沒進玉瀾院便聲厲俱下的吩咐應媽媽︰「去,給我查查,今日在榮福堂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廣陽郡主腳一軟,差點栽倒到地上去,旁邊的兩個僕婦趕緊的扶住她︰「夫人。」
「是,是。」
老夫人懶洋洋的聲音傳出來︰「你這話說的,這候府是我們蘇家的,我什麼時候都能過問。」
廣陽郡主剛走出去,還沒有走遠,便听到大夫人藍氏歡天喜地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恭喜母親,以後又可以重新過問候府的事情了。」
一行人便往榮福堂外走去。
廣陽郡主的臉都快扭曲了,撐著一側應媽媽的手,好不容易才站起身來,然後看也不看上首的老夫人和大夫人,沉聲喝道︰「走。」
「郡主,你臉色看上去不大好,要不要大嫂幫你叫個大夫過來瞧瞧。」
廣陽郡主心里快吐血了,今兒個吃的癟,使得她十分的沒臉,這麼些年,誰給過她臉色看,現如今榮福堂內的人個個看著她,那眼神別有深意,尤其是大夫人藍氏,笑眯眯的望著廣陽郡主說道。
男人果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功成名就,就巴不得甩掉那個對自己有功勞的人,似乎生怕別人知道他那身功勞是怎麼來的。
廣陽郡主望著那面無表情離去的安國侯蘇鵬,只氣得胃都抽疼了起來,心里大罵安國候蕭鵬,這個死男人,當初一應順著她,不管她做什麼事,都依著她,可是現如今他功成名就,名利地位應有盡有了,他便嫌著她不把他看在眼里了,當初他怎麼不嫌了。
安國侯請了襄王殿下前去正廳,襄王望了一眼蘇綰,本想說些話哄著蘇綰的,不過當著大家的面,也不好多說什麼,只得跟著安國侯離開。
「是的,母親。」
老夫人點頭,抬手打了一個哈欠,滿臉疲倦的說道︰「鵬兒,你帶王爺去前面的正廳招待著吧,我也累了,躺會兒。」
襄王擺手︰「無防。」
老夫人溫和的聲音響起來︰「讓襄王殿下看笑話了,希望襄王殿下不要見怪。」
襄王殿下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襄王殿下正在凝神,因為老夫人的話,同樣的讓他有些警醒了,他一直嫌著蘇綰,可是蘇綰乃是父皇當初指婚給他的,這婚事即便不好,他也應該去向父皇請旨,請父皇下旨廢了這婚事,若是他私自退婚,若是父皇多想,他這是立馬失了聖心了。
老夫人說完這些不再看安國侯,而是望向了一直坐在旁邊的襄王殿下。
安國侯尊重的點頭,沒錯,母親說的話對,他們姓蘇,自然勁要往一處使,至于江寒煙,她可是姓江。
老夫人點頭︰「知道就好,我們都姓蘇,勁要往一處使,我們蘇家才會興旺發達。」
安國候飛快的起身,恭敬的說道︰「兒子知道了。」
他只顧哄著江寒煙這個女人,卻忘了,綰姐兒是皇上賜婚的啊,皇上現在忘了,可哪天想起來,保不濟就能以此治他一個大罪。
這一刻安國侯好像落到冷窖里,周身透心的涼,這一層他一直沒想到,幸虧母親提醒啊。
老夫人的話使得安國候驚出了一身的冷汗,是啊,若是哪天皇上想起來,召見了綰姐兒,看到綰姐兒這樣的,皇上會怎麼想?再一個,若是皇上哪天對他不滿了,只要一個綰姐兒便能治他的大罪了,因為他這樣對綰姐兒,分明是蔑視皇上權威啊。
老夫人又說道︰「鵬兒啊,你可要記著,綰姐兒是襄王殿下的未婚妻,這可是皇上賜婚啊,雖然皇上現如今沒有說什麼,可是這必竟是皇上親自下旨賜的婚,若是皇上哪一天想起來,綰姐兒成了這樣的,你還能落得了好嗎?」。
安國侯想著︰「母親,兒子知道,以後會好好的補償綰姐兒的。」
不過安國侯蘇鵬心里倒底有那麼一些愧疚,因為蘇綰本來該是安國候府的嫡小姐的,只因為廣陽郡主設了個計,害得她母親失了嫡妻的身份,她才會貶為庶女的,這丫頭也是個倒霉的。
安國侯想到了蘇綰小時候,確實是個漂亮可愛的小姑娘,粉女敕可以掐出水來,不過那時候他只忙著擠身朝堂,根本沒空理會她們母女二人,再加上那時候他還指著廣陽郡主幫扶他,自然什麼都順著廣陽郡主。
然後又抬起頭望向安國候︰「她母親死得早,偏她又得了這樣的毛病,你知道她小時候長得可真漂亮。」
她說著抹起了眼淚,事實上一滴淚也沒有,只不過裝裝樣子。
老夫人臉色極好的望向自個的小兒子,語重心長的說道︰「蘇鵬,不是母親說你,以後要好好的照顧綰姐兒,綰姐兒這孩子太可憐了。」
老夫人的心情卻好起來,能看到這賤人吃癟,真是心情舒爽啊,敢罵她老不死的,給她等著吧,這才是開始呢。
廣陽郡主越想越抓狂,真想站起來發火,可是望了望蘇鵬,現在蘇鵬偏向了老夫人,她若是發火,只會讓他更火大罷了,所以她即便氣得快吐血了,也只能忍住,廣陽郡主快咬碎了一嘴的牙。
賈嬤嬤應聲走了出去,榮福堂內,廣陽郡主氣得臉都黑了,老夫人這分明是直接的打她的臉子,以後府內的下人只怕知道候府不再是她一人說了算了,何況老夫人是候府的老主母,威信可不見得比她差,而且這老家伙一直對她很惱火,這次復出,豈能不處處打壓著她。
「是的,老夫人。」
老夫人笑了,望向廣陽郡主,然後吩咐身後的賈嬤嬤︰「吩咐下去,以後若是再有哪個不長眼的東西,分不清場合的直接拉出去仗斃了。」
安國侯恭敬的垂首︰「應該的。」
「那我以後插手府里的事情,你沒意見。」
安國侯此時心中正惱火,而且看母親氣得不輕,更不可能火上澆油,逐點頭︰「母親說的是。」
「蘇鵬,我說的話你還贊成嗎?」。
她說完眼神陰驁的望著安國侯,自個的兒子。
老夫人卻不理會她,繼續說道︰「郡主手段好,這個我佩服,不過郡主似乎忘了,這里是安國侯府,是我們蘇家,不是文信候府,不是江家,以後若是再有這等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東西,直接拉出去仗斃了。」
廣陽郡主眼一黑,這老東西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廣陽郡主說完,一副氣憤的樣子,老夫人便冷笑了,望著廣陽郡主說道︰「郡主,過去的事情我們也別細究了,細究起來也沒什麼意思,不過以後的事情倒要好好的安排著了,我不會再眼睜睜的看著這種事發生的,還有听說府上的下人現在只听郡主一個人的了,連候爺的話都不怎麼管用了。」
她堂堂郡主,什麼時候竟然淪落到讓一個傻子看笑話的地步了,想到這,廣陽郡主掉首望向上首的老夫人︰「老祖宗。我什麼時候對綰姐兒不好了,身為庶女的她,該有的份例,可是一分不少的,不過因為她神智不好,總是喜歡把自己的東西隨便送人,搞得自己很狼狽,難道這也是兒媳婦的錯,一直以來我掌管著諾大的候府,哪里能事事做到,有些疏忽也是有的,母親當初也是掌管著諾大的候府的,難道不知道其中的艱辛。」
廣陽郡主看她一臉看好戲的樣子,氣得火騰騰的往上竄,胸口上下起伏,手指都緊掐進肉里。
笑容中隱有看好戲的意味。
榮福堂內,所有人都望向蘇綰,蘇綰不看別人,只望向廣陽郡主,給她一個甜甜的笑臉。
老夫人望向了廣陽郡主,嘴角勾出冷笑︰「郡主,即便我再老,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家出什麼事,說到這個,我倒要和你說道說道了,綰姐兒是不是候爺的女兒,外面一直盛傳郡主賢惠大度,對庶出的女兒如嫡出的女兒一般,這就是你的賢惠,你的大度,你看看綰姐兒,臉色臘黃,身子瘦弱,一陣風都能吹走了,她這分明是營養不良造成的,還有你看她的衣裳,連個下人都不如,走出去別人會怎麼想怎麼說,別忘了,她還是襄王殿下的未婚妻。」
「老祖宗,你年紀大了,太操勞容易傷身子。」
廣陽郡主臉色一下子暗了,這老東西插手府內的事情,一定會給她添阻的,絕對不能讓她插手府內的事情。
這話說的很明朗,她會插手候府內的事情。
可是她話沒有說出來,上首的老夫人便又說話了︰「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蘇家成這個樣子,小小的下人竟然膽敢不把候爺放在眼里,這些東西太混帳了,所以從今往後,府內的事情,我不會視而不見了。」
「候爺一一。」
廣陽郡主今兒算是有嘴說不出了,想辯解辯解,老夫人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眼見著候爺也惱了,又張嘴想安撫安國侯。
老夫人冷笑,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如利刃一般的直戳蘇鵬的心,先前發生的事情本就讓他惱火,此刻老夫人一提,他更是心情不暢,臉色幽幽暗暗的望著廣陽郡主。
老夫人卻不理她,而是望向安國候蘇鵬,淡淡的說道;「蘇鵬,你別忘了你姓蘇,這安國侯府是蘇家的,不是別人的,我听說你這堂堂候爺現在說話都不怎麼管用了?呵呵。」
廣陽郡主雖然心里罵,臉上卻不顯,張嘴想辯解︰「老祖宗,我一一一。」
她又沒得罪她,這該死地老東西。
廣陽郡主的臉色一下子陰驁了下來,尤其是老夫人說這話還當著襄王殿下的面,這分明是直接的打她的臉子。
老夫人最後一句話,就差直接的指明說廣陽郡主要毀掉蘇家了。
老夫人望了一眼安國候深沉的說道︰「蘇鵬,雖說你襲了候府的爵位,可你姓蘇,你身上擔著的是蘇家一門所有的榮耀,你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們所有人都要跟著你受累的,你這候爺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候府的事情也不是郡主一個人的事情,而是我們大家的事情,以往我沒有理會,但現在我看不下去了,何況我也不能眼看著我們蘇家被人給毀掉。」
「母親,你這是為了什麼啊?」
安國侯蘇鵬身為老夫人的小兒子,從小那也是嬌慣著的,對自個的娘親,自然是心疼的,不過因著自己搶了大哥的候爵之位,這麼些年有些不敢面對自己的母親和大哥罷了。
蘇綰忍不住發笑,這老太太可真能睜眼說瞎話,她之前明明精神著呢,不過是被她的話給氣著了,偏現在成了她一夜沒睡好的證據了。
老夫人說到這兒,所有人都望著她,發現老夫人的臉色確實挺難看的,原來是一夜沒睡啊。
廣陽郡主一邊想一邊張嘴欲辯解,老夫人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只管說道︰「這別人背後指不定如何說我們呢,按理說我不該張這個嘴,必竟眼下掌家的是郡主,可是昨兒我想了一夜,一夜沒都沒有睡得著。」
老夫人發火,廣陽郡主一听,心咯 一沉,她怎麼感覺這火是朝著她發的,不由得微微挑眉,她沒得罪這小家氣十足的婆母啊。
老夫人望了廣陽郡主一眼,心里那個恨哪,真想指著這賤人的鼻子罵,不過最後忍下了,示意安國候和候夫人坐下,待到他們坐下後,老夫人指了指蘇綰說道︰「綰姐兒是襄王殿下的未婚妻,你們看她現在成什麼樣子?」
安國候轉移話題︰「母親讓賈嬤嬤請我們過來做什麼?」
廳里各人各心思,不過襄王在最初的憤怒過後,冷靜了下來,深沉的說道︰「好。」
只有安國候夫人廣陽郡主心中了然,襄王殿下怎麼可能退婚,他還等著拿到蘇綰手里的嫁妝呢,不過他做夢,這人在安國侯府內,她就不會讓那東西進襄王府。
滿廳的人都望著襄王,老夫人和安國侯,還有大夫人等直覺的認為,這可是退婚的好機會啊。
偏偏蘇綰還一臉認真的等他的話︰「小相公,你買不買,不買的話,以後你就不是我小相公,你走吧。」
蘇綰話落,襄王差點沒有再次的昏過去,這個小賤人,死賤人,分分鐘氣死人,他現在每一根細胞都叫囂著想弄死她。
「那好,回頭你再給我補好東西,我就相信你不是裝的,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蘇綰眨了兩下眼楮,襄王趕緊的表態︰「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真的嗎?」。
「你以為我傻啊,騙我是不是,我不傻啊,」蘇綰冷哼,安國侯眼看著襄王殿下的臉色不好看,再次的望向蘇綰︰「綰綰,行了,襄王殿下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綰綰,本王沒有,本王是真的身子不舒服。」
這次是直接的打襄王的臉子了,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襄王氣得想打人了,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卻沒法下手,而且他也不能真打蘇綰,若是一打,他們之間的關系更僵了。
蘇綰臉色冷冷的望了安國候一眼,然後瞪向襄王︰「你說你昨天是不是不想給我買東西,所以裝昏的,別以為我不知道,哼。」
蘇綰可不會給安國侯臉子,他算什麼東西啊,這麼多年來不聞不問,現在裝模作樣的拿姿態,呸。
襄王臉色一暗,安國侯趕緊的出聲︰「綰綰,不要胡鬧。」
蘇綰直接的甩他一個白眼,然後不客氣的說道︰「我不認識你。」
「綰綰,你也在。」
襄王便自在一邊坐了,他坐下後方看到蘇綰便在對面坐著,想到昨天花掉的銀子,襄王殿下的心又隱隱的疼了起來,不過還是勉強扯出一抹笑來和蘇綰打招呼。
老夫人不給兒子兒媳的臉,不過卻不會不給襄王臉,趕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來︰「王爺折煞老身了,快坐快坐。」
襄王蕭磊也笑著給老夫人請安︰「老夫人萬安。」
「兒媳給母親請安了。」
安國侯和候夫人先給老夫人行禮︰「兒子給母親請安了。」
她們一走,外面安國侯,候夫人,還有襄王等人便進來了。
她這樣一說,蘇瀅雪總算不吭聲了,領著幾個姐妹們進內間去了。
蘇瀅雪有些擔心,大夫人無語的望了女兒一眼,就搞不懂女兒怎麼就對蘇綰這麼上心了,跟是她親妹妹似的,不過大夫人現在看蘇綰也順眼得多,逐拉過蘇綰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綰姐兒就坐在我身邊,不會有事的。」
「綰姐兒留下吧,那襄王殿下本來就是你的未婚夫,見見也無防。」
藍珠又嫉又恨,不過被蘇瀅雪給拉走了,蘇綰倒是被老夫人給留下了。
這傻子的命怎麼這麼好啊,竟然是襄王殿下的未婚妻,襄王殿下之前還送了她好些東西,藍珠實在想不明白,襄王殿下為什麼要對這傻子這麼好,她又傻又丑,有什麼好的啊。
听說襄王殿下風流倜儻,氣度不凡,乃是人中龍鳳。
不過藍珠卻有些不大樂意,慢吞吞的不肯下榻,她就想看看襄王殿下長什麼樣。
蘇瀅雪倒沒有議論,她對于襄王沒什麼好感。
襄王必竟是外男,姐兒們還沒有議親呢,還是避些嫌的好。
她說完望向房里的幾個小姐︰「瀅雪,帶妹妹們進內間避避。」
老夫人氣恨的瞪著大夫人︰「閉嘴,我不傻。」
所以大夫人忍不住叫︰「老祖宗。」
大夫人生怕老夫人失控,直接的對著廣陽郡主發火,若是她發火,就失了先機了,因為這事必竟沒憑沒據的,蘇綰的話又當不得什麼證據,若是廣陽郡主倒打一耙,她們在候爺面前鬧了個沒臉,以後再說什麼,候爺也不會相信了,而且襄王殿下還過來了,在外人面前鬧出點什麼總歸不大好,她們家的女孩兒大多還沒有議親呢。
一听到候夫人廣陽郡主也過來了,房里的氣氛立馬便變了,冷氣嗖嗖的流動著,老夫人的臉色黑沉沉的,瞳眸寒光霍霍,緊盯著門口。
屋外有腳步聲響起來,小丫鬟率先奔了進來稟報︰「老夫人,候爺過來了,不過候夫人也過來了,還有襄王殿下。」
蘇綰示意雲蘿把東西收下來。
「乖。」
這一次蘇綰倒不用蘇瀅雪教,甜甜的說道︰「謝謝大伯母。」
大夫人吩咐去取東西的僕婦很快來了,一套珍珠的頭面,雖然價值不是特別的貴,但是卻勝在精巧,而且大夫人送的頭面也適合年輕女孩子戴︰「來,綰綰,大伯母送你的東西,拿著。」
但藍家的小姐藍珠,倒底不是安國侯府這樣的門弟出來的,吃穿用度都不如蘇府出來的蘇瀅雪和蘇懷心,此時看大夫人一出手便送了一套珍珠的頭面給蘇綰,不由得嫉妒是咬牙,哼,一個傻子,送了也是白送。
這羨慕蘇綰的除了大房的兩個庶女外,便是藍家的小姐藍珠了,蘇懷心倒是其次,她雖然是商家出身,但是錢財不缺,好東西見得多了,所以沒什麼感覺。
榮福堂內,有人看著這一切,立刻羨慕起蘇綰的好運氣來,明明罵了老祖宗,竟然還得了好東西,真是讓人嫉恨。
蘇綰倒也沒有多說什麼︰「謝謝大伯母。」
蘇瀅雪是希望自個的母親喜歡上蘇綰,以後說不定能幫襯著綰綰。
那僕婦轉身便走,蘇瀅雪一看自個的母親對蘇綰好,趕緊的伸手拉著蘇綰︰「綰綰,謝謝大伯母。」
「是,夫人。」
大夫人看蘇綰倒是順眼得多,伸手便拽了蘇綰坐下來,然後望向身後的一個僕婦︰「去把我前兒個剛得的一套珍珠頭面拿來,送給綰姐兒。」
「我知道了。」
老夫人看著蘇綰便有些頭疼,雖說那些話是別人說的,可這丫頭學了一遍,也讓人喜歡不起來,不過想到以後她還要用到這丫頭,老夫人揮了揮手,一臉不耐煩的說道︰「坐吧,這原也不是你的事情,不過以後萬不可跟那等骯髒的東西亂學舌。」
蘇綰想著望向上首的老夫人︰「祖母,綰綰以後不敢了。」
不過她目的已經達到了,而罵也罵了,說兩句和軟的話,也沒什麼,必竟以後她沒事要過來看熱鬧的。
蘇綰撇了撇嘴巴,眼里滿是嘲諷的暗芒,嫡親的祖母,她在府里過著連下人都不如的時候,也沒听到這嫡親的祖母說一句話。
她說完望向蘇綰︰「綰綰,快向祖母道謙,以後萬不能說那種渾話,祖母可是你嫡親的祖母。」
「祖母,綰綰不是有意的,你原諒她這一回吧。」
蘇瀅雪看老夫人高興了起來,拉著蘇綰的手,向老夫人道謙。
這里,大夫人趕緊的勸解著老夫人,蘇懷心等人也說著笑話哄著老夫人,總算把老夫人憤怒的心哄好了一些。
賈嬤嬤立刻退出去,前去安國侯府的東府去請候爺去了。
「賈嬤嬤,還站著做什麼?還不去請候爺。」
不過她現在是真的無法忍受江寒煙那個賤人倒是真的,仗著是從宮里太後身邊出來的,便不把自個的婆母放在眼里,她倒要看看,這天下有哪一條一律,說郡主可以不把婆母放在眼里的,那宮里的公主嫁人了,還要孝順婆母呢。她倒好,只不過是一個佔了虛名的郡主,就這樣目中無人了。
大夫人說著還抹起了眼淚,老夫人只當沒看到,別以為她不知道這兒媳婦心里打的是什麼主意。
大夫人听了老夫人的話,知道老夫人終是對上了廣陽郡主,心里別提多高興了,不過臉上神色倒是一派認真,掉首望了望蘇綰︰「可憐見的,明明該是嫡出姐兒,怎麼就成這樣兒了。」
老夫人瞪了大夫人一眼︰「我說了我沒有老糊涂呢,我叫候爺過來是和他談談綰姐兒的事情,不是說襄王殿下昨天還陪著綰姐兒去買了很多好東西嗎?既如此,說明德妃娘娘還是有意讓綰姐兒進襄王府的,你看綰姐兒現在像什麼樣子,瘦得皮包骨頭的,一身象樣的衣服都沒有,她這是怎麼做候夫人的,外面的人還說她賢惠大度,這就是賢惠大度的樣嗎?」。
大夫人臉色變了︰「老祖宗。」
她說完吩咐身後的賈嬤嬤︰「去,把候爺叫過來。」
短短的數息功夫,老夫人已下了決定,望向身前的大夫人說道︰「我還沒老糊涂呢。」
郡主又怎麼樣,她嫁進了安國候府,就該恪守做媳婦的本份,若是她鬧出點什麼,她倒要看看這候夫人的臉色往哪里擱。
不過身為安國侯府的老候夫人,多年的權威浸yin,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從前不過是不想家宅不寧罷了,可是沒想到自己一退再退,那賤人便當自己怕她了,難道真以為她怕她不成,那就讓她來看看她的手段吧。
老夫人一想到這個,臉色再次的黑沉沉的,陰風陣陣。
大夫人說完,老夫人眼一眯,望向了蘇綰,仔細的盤衡著,若是今天學舌的不是蘇綰,老夫人便要認定這罵人的別有居心,可是蘇綰乃是個腦子擰不清的,她怎麼可能會罵得出這樣爽俐的話來,所以定然是別人罵了被她听到了,而這安國候府內,膽敢罵她的人除了自己兒媳婦以及她身邊的人,別人恐怕不敢罵。
大夫人幾步走過去,靠近老夫人說道︰「可這話不是別人說的,是綰姐兒說的,你說若是她們不承認呢,到時候她們往綰姐兒身上一賴,再來個倒打一耙,你說我們是不是得不償失?還得向她賠禮。」
老夫人臉色難看的瞪著大夫人︰「為什麼不妥,一個賤婢竟然膽敢罵我,我打死她也是她該著的。」
老夫人吼完,大夫人趕緊的阻止她︰「老祖宗,不妥不妥。」
不過老夫人的身體素來好,所以在一陣抽氣過後,還是撐了過來,不過她一緩過氣來,便氣得直捶身側的軟榻,朝著身後的嬤嬤大叫︰「氣死我了,趕緊的帶人去把那該死的賤婢給我拿過來,今兒個我非打賤了她不可。」
蘇綰止住話,望了望忙碌成一團的人,唇角咧了咧,心情舒爽的自走到一側去吃東西去了,一邊吃東西一邊看熱鬧,不錯不錯。
老夫人一抽氣,屋子里的人便都慌了神,掐人中的掐人中,順氣的順氣,有人沖著蘇綰擺手︰「別學了,別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