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王作妃 第354章   根源

作者 ︰ 淺淺的心

雲他……瘋了嗎?

他可知道完顏千華若死,對他意味著什麼嗎?

為解一時之氣,痛下殺手,眼下是痛快了,可以後該怎麼辦?若是再次毒發……

他應該知道後果!

「湛王果然不愧是湛王,對自己的母親竟然也可以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一點兒都不縱著。」莊荇咽喉被鎖,呼吸不暢,臉色憋得漲紅,卻依然不停止挑釁。

「不過,你就算把她殺了,也是無濟于事,改變不了你和容九確實是親兄……呃……」話未說完,咽喉一痛,眼楮白翻,失去意識。

湛王松開手,莊荇隨之倒地。

垂眸,看一眼手上,身上沾染的血色,掃一眼倒在血泊中的完顏千華,湛王抬腳離開。

看雲這渾身充斥的暴戾之氣。他所經過之地,均將血流成河,寸草不成&amp}.{}的嗜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煞氣!

雲陌看著還真是有些擔心,不由開口問,「雲,你去哪里?」

「回王府,安兒還在等我回去用飯。」湛王說著,頭也不回,大步離開。

雲陌站在原地,看著湛王的背影,轉頭看向容逸柏,「皇宮之中,失了生母的皇子皇孫,不止雲一個。且比雲更可憐更慘的也不是沒有。為何娘偏會護著他呢?曾經,我這樣問過我娘。」

容逸柏听了,沒說話。

雲陌淡淡一笑道,「我娘說,雲總是莫名的讓人感到心疼。雖然,他是那麼作。」

「皇爺想說什麼?」

「以前,我娘說這話,我听著就一個感覺,不知所雲。可現在……」雲陌說著,笑意微斂,看著容逸柏道,「我娘說的話,一如既往的有道理。所以,不管他與容九到底是什麼關系。只要雲,只願做容九的夫婿,我都祝福!」

容逸柏听了,靜默。

雲陌淡淡道,「就算全天下都不能接受,縱然與天下為敵,他也不會放開容九。地上的殘尸的就是他的態度。如此,希望你這個哥哥也能給予祝福!」

容逸柏垂眸,沉默!

雲陌抬腳離開,眸色幽幽!

他的娘親,他的……佷兒,為守護一人,可舍棄所有,可不顧一切的人!

他的娘親,為他,毫不猶豫舍棄京城的浮華,遠避山林,從不曾後悔。

而雲……

天下人如何,都與他無關。他只在乎一人。

他人生死,世間爭斗,就算血流成河,他也能視若無睹,眼簾不抬,漠看尸橫遍野,任他白骨皚皚!

冷血無情,鐵石心腸。雖為人,卻完全無人性,因對什麼都無所謂。然……

對什麼都無所謂嗎?那是因為,他把所有的在意,都傾注在了一人身上。已無暇再在乎其他!

世人看到的是他的狂妄,冷血。看不到的是他潛藏在心,那厚重的深情,還有……此時的緊張。

冷狠外泄,柔情內藏——這就是雲!

湛王府

踏入王府,熟悉的身影既映入眼簾,正在翹首以盼等他回來。

看到湛王,容傾面色舒緩,抬步上前,「你回來了。」

「嗯!」點頭,伸手牽住容傾小手,一如往常,「等多久了。」

「沒多久,剛出來。」

「說謊!」手都染上涼意了,還說剛出來。

容傾輕笑,「因為不想讓你有負擔。所以,遮遮掩掩的對你好。可還要讓你察覺到。這是我從書上剛學到的。注解說;這樣最能打動男人心。相公,你覺得呢?心里有沒有暖烘烘的。」

「暖的快融化了。」

「真的?」

「你覺得呢?」

「不知道!反正我是當真了。」容傾說著,一手挽住湛王胳膊,「吃飯了嗎?」。

「吃了點兒,沒吃太飽。」

「剛好我也一樣。飯菜還沒撤,還熱著,再吃點兒吧!」

「嗯!」

「咦?你衣服怎麼換了?」

「在皇宮沾上湯汁了,就換了一件兒。」

「這樣呀!」容傾沒再多問,握著湛王的手,往屋內走去。

凜一,凜五站在外,看著兩人的背影,心里沉甸甸的。

***

「湛王府現不容任何人進入。」

「莊荇被湛王府暗衛帶離。是生,是死,暫不確定!」

「容琪,顧老夫人已被湛王府護衛帶走,現人在何處,暫觸及不到。」

「顧盛,顧振兄弟,去過一次湛王府,不過被拒之在外了。現兩人在各府中靜待,無動靜!」

听完御林軍的稟報,皇上垂眸。

雲的反應,可說在意料之內。卻又超出了預料,他對容傾有多在乎,從他不時的顯擺中既可看出。只是……

皇上沒有想到,面對完顏千華雲竟可直接痛下殺手。雖然……

那個被莊荇劫持的完顏千華,只是她人戴了人皮面具喬扮的。可是……

雲連探究都沒有一句,一言不發既出手把人斬殺。這,是否也太過了些?

完顏千華是真,是假,根據事發的時間推斷,雲根本沒時間探究,探查。如此……在不確定真偽的情況下,他竟可動手。他可曾想過,若他斬殺的那個是真的完顏千華該怎麼辦?

在解藥未拿到之前,雲這麼做,分明是拿自己的性命在發作。當然,還有他這個皇上的。

想著,皇上伸手按按眉心,頭痛的厲害。

這一出糟心的戲碼,到底是誰搞出來的?

「龍衛!」

皇上話落,一人閃身出現,「主子!」

「皓月那邊可有信函傳來?」

「沒有!」

皇上听了抿嘴,其實他這話問的就有些多余了。若是有信函,不待他問,他們就已呈上來了。

只是,就算是廢話,還是忍不住問一句。因為實在是太焦心。

***

月朗星稀,風高氣爽,秋天的涼爽,卻吹不走心里的躁意。

「你說,這事兒是誰做的?」

「皇爺以為呢?」

「完顏千華,莊荇,還有……鐘離隱,包括顧盛,好像都有可能。但,又有些說不通。」雲陌淡淡道。

容逸柏听了,涼涼淡淡道,「完顏千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也許,惹怒雲,看他暴怒,卻又不能拿她奈何的樣子是一種享受吧!」雲陌輕抿一口茶水,隨意道。

完顏千華這個女人的想法,已然極端的不能用常理來論。

玩轉帝王,玩弄權術,掌控兒子。把所有位高權重的人,玩兒弄于鼓掌之間。這樣就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所圖嗎?

被雲殺掉的‘完顏千華’只是她人易容改扮,這一點兒雲陌和容逸柏在其後,已知曉。

「她若這樣沉不住氣,也活不到現在,也搞不出那麼多ど蛾子。」容逸柏沒什麼表情道。

「你說的是!」

極端的事,完顏千華最會做。但,分時候。

看她過往做的事兒,若無益于自己,她不會輕易出手。

而這次的事,除了讓雲暴怒之外,對她無一絲好處。

雲不高興,她也痛快不到哪里去。

你讓我不快,我會讓你最更不快。這一直是雲的行事作風。這點兒完顏千華應該知道。所以,這無意義的挑釁,她應該不會做。

「若不是完顏千華的話。那會是誰呢?莊荇嗎?他確實最有可能。不過,他既知這事,為何不早爆出來呢?」

「早爆出來?皇上,湛王和顧家一並發怒,莊家承受不住!」

說容傾跟湛王是兄妹。這事兒,不止湛王難接受,顧家也是同樣。

他母親誕下容傾那日,身邊奴僕都親眼看著。還有曾經欲算計容傾的蘇家,也是親眼目睹的。如此……

說容傾是湛王妹妹。那等同說,顧家女不檢點,曾跟先帝有勾扯。

更重要的是,這不止是羞辱顧家,更是抹黑先帝。畢竟,那個時候容傾的母親已是容家婦。這是直指先帝跟臣子家眷苟合。

這等激怒湛王,惹怒帝王,挑釁顧家的事,莊家如何會做!

「雲和皇上安好的時候,顧忌太多不能說。那在他們都倒下,容傾最為艱難的時候,為何仍隱而不言呢?」

「那時說,顧將軍也許在宮變之時,就顧不得平復邊境躁亂就趕回來了。」

只是應對皇宮衛兵和湛王手下的兵士,已夠讓莊家和太子吃力。若是再把這事兒捅破,是給容傾迎頭一擊。可同時,也讓顧盛難容。

顧盛歸,結局是什麼?莊家人清楚,而事實也應他們的猜測。

在邊境將士回京那日,莊家慘敗結局。

陌皇爺听了,悠悠道,「而現在莊荇是知難逃一死,所以就無所顧忌的說出來了。」

「也許吧!」

「但,這事兒最先可是在邊境傳開的,而非大元。」

若是莊荇做的。那麼,首先的爆發點兒也應該是在大元。只有在大元鬧得人盡皆知了,對湛王和容傾的沖擊才更大。

「所以,陌皇爺的意思是,這事兒極有可能是顧家人做的?」因為是在邊境爆發的。

「雖覺不可能。但,也並不是絕對沒這可能性。舍了情意,只論利益的話……」

激怒雲,看他失控,動手斬除完顏千華,連帶皇上也遭受波及。如此……

完顏千華死了,湛王和皇上若再次倒下。那……京城的形勢,唯有誰能掌控呢?定然不是那個皇子,更不是那個皇孫,而是手握重兵的顧家。

這話,雲陌沒說出來。可容逸柏卻完全想得到。

看著他,不咸不淡道,「顧將軍若真有那份心。那麼,當初就不會押解完顏千華回京了。」

雲陌听了道,「在當時那種情況下,他若不帶完顏千華回京,雲和皇上真有個萬一。那,豈不是等于成全了莊家。這對顧家沒什麼好處。」

顧盛帶完顏千華回京,只因完全是不想讓莊家成事,跟忠心可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雖然顧盛滿身的儒雅,滿口的忠君愛國。但,雲陌卻一點兒都不看好他。

容逸柏听了,道,「顧將軍真有此謀算。那麼,他不會親自回京,更不會等到家眷剛到京城時,才開始謀算。」

俗話說,擒賊先擒王。顧盛會自己送上門去,讓人捕殺嗎?他沒那麼蠢!

「若再不是顧盛。那,就只剩鐘離隱了……」雲陌說著,話鋒一轉道,「到底是誰做的,雲和容傾是否真的有血緣,這些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看待?」雲陌說完,看向容逸柏。

「只願她安好。」容逸柏給出回答,起身離開。

雲陌轉頭,看著容逸柏的背影,表情淡淡,眸色深遠。

只願她安好!

容逸柏似乎給出了回答。可仔細想想,他其實什麼都沒說。

發生這種事兒,他這個哥哥希望容傾安好,無需說,也都知道。

「容逸柏這是在裝糊涂!」

雲和容傾若真的是兄妹,他這個哥哥是否仍堅守他們在一起?

容逸柏明知道他問的是這個,卻避而不答。這意味著什麼呢?

雲陌緩緩靠在軟椅上,仰望天空,沉默。

翌日

「衣服做好了嗎?」。湛王喝著粥,看著容傾問。

「快了!」

「我怎麼听丫頭說,你才開始縫袖子呢!」

「開始縫袖子就快好了。」

「衣服做好了,我帶你出去轉轉。」

「真的!」

「嗯!所以,好好縫。做的好看另有獎賞。」

「好!」

吃著早飯,說著家常。

早飯過後,湛王起身外出,「我出去一趟,晌午前回來。」

「相公慢走,早些回來,我讓廚房做好吃的等你。」

「嗯!」

湛王離府,容傾坐在院中,手里拿著針線活計,卻有些心不在焉。

「凜五!」

「屬下在!」

「我想去馨園一趟。」

凜五听了,道,「容公子昨日出京了,屬下還未來得及向王妃稟報。所以,王妃這會兒就是去,怕是也見不到人。」

聞言,容傾揚眉,「出京了?」

「是!」

「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明日或後日!」

「這樣呀!那就等他回來我再去。」

「是!」凜五應,隨著道,「屬下去藥房一趟,王妃有事就讓人喊屬下。」

「好!」

凜五抬步離開,人走遠,容傾垂眸,眉頭瞬時皺起。

「麻雀!」

「奴婢在!」

「傳無雙過來。」

風華,無雙,月裳,花容。雲陌帶回,老皇妃留給容傾的四個丫頭。

「是!」麻雀領命,執行。心有疑惑,不明容傾突然傳召無雙做甚。

皓月

鐘離隱站在窗前,靜靜看著外面,神色清淡,情緒不明。

徐茳站在後,看著鐘離隱,腦中各種念頭翻涌。政事大局,兒女情長,攝政王這一次又將如何選擇呢?

「王爺,南宮俊醒了!」侍衛走進,稟報道。

鐘離隱听到,靜默,少時轉身往內室走去。

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正在疑惑身在何處的南宮俊,在看到鐘離隱的剎那,心頭一跳,眸色幾經變幻,而後撐著坐起,「王爺!」

鐘離隱走上前,居高臨下看著他,面無表情道,「大元湛王和湛王妃是兄妹一說,是你在後推動,傳播,擴散的!」

這話不是反問,而是陳述。

南宮俊听言,眼神微閃,「王爺,您在說什麼,微臣不懂……呃……」話未落,咽喉被扣住。

致命的力道,致命的力度,殺意不掩,南宮俊臉色瞬變。

鐘離隱神色冷冷,聲音寡淡,「連坦誠的話,本王都不甚想听。」

坦白的話都不想听。何況是辯駁,抵抗了!

鐘離隱來此,並非是給他定罪的。他只是單純的來處死他而已。

明了,認清……

南宮俊眼眸微縮,想抬手,欲掙扎,奈何穴道被封,整個人繃著身體,直直看著鐘離隱,聲音不穩道,「我……我這麼做……也是為王爺……為皓月……」

南宮俊話出,鐘離隱涼涼一笑,手緩緩松開。

「咳……咳咳咳……」南宮俊猛咳,大口喘氣。

「說吧!」

這時候,南宮俊也聰明的不再故作無辜。如實道,「這件事兒是微臣做的。確切的說,是利用暗藏在邊境的暗線做的。他現是大元兵士中的一個。消息有他傳出,就等同是從顧家軍從那邊流出的。湛王就是發怒,也是問責顧家……」

湛王若跟顧家對上,那必是兩敗俱傷。

顧家軍受損,這對皓月是好事兒。更重要的是,在對持之中,若是湛王發生個好歹。那,大元皇帝也別想得好。如此……

大元在經歷莊家謀反之後,又將掀起一陣暴動。連番的廝殺,必然傷其根本。而這,對皓月是機會。趁虛而入,快擴充疆土,都是一個絕佳的時機。還有就是……

這事出,湛王妃在大元是絕對無立足之地了。這麼一來的話,她想活命,恐怕只能投靠鐘離隱了。

江山壯大,美人在懷,鐘離隱可謂是雙贏!

鐘離隱靜靜听著,听南宮俊說的天花亂墜。落在他耳中,只有一句有用的。那就是,這件事兒確實是他做的。

「王爺,微臣這事做的雖失為君子。但,真心是為皓月打算!」

鐘離隱涼涼一笑,一言不發,轉身離開。

見鐘離隱離開,南宮俊緊繃的心,微緩。然……

提著的心,還未完全放下。脖頸驟然一麻,隨著……

螓首兩分家!

徐茳面無表情收回長劍,看向一側護衛,「清理干淨。」

「是!」

鐘離隱走出,遙望遠方,眸色變幻莫測。

為皓月?呵……

南宮俊搞出這些事兒,不是為皓月,更不是為他這個攝政王。他只是為了心中仇怨和不甘罷了!

雲不是傻子,這事是從顧家軍那里傳出的。可,根源在那里,他早晚查的出。

而這根源,不是別人,就是他這個皓月攝政王。

因為,他阻了南宮家的野心;因為不甘心被壓制。還有……

因為他,讓南宮玥死于非命!

南宮玥——南宮俊的姐姐,鐘離隱曾經的未婚妻。

在南宮俊的認知中,南宮玥之所以會死,是鐘離隱的無情,同時也跟湛王妃有絕對的關系。

一切,都是為報復!

南宮俊,包括南宮家,所期待的,不是湛王跟顧家對上。而是,雲與他對上。只有他這個攝政王不在了,南宮家才有出頭之日。

「主子!」

聲音入耳,打斷鐘離隱思緒。轉眸,看著眼前暗衛,「說吧!」

暗衛拱手,稟報道,「根據查探,顧家軍那邊確有人說,湛王和湛王妃為兄妹,並非空穴來風,或是真實所在。」

暗衛話出,鐘離隱眼眸緊縮。

真實所在!

「王爺,大元湛王的來信。」

鐘離隱听言,眼中蔓顧各種顏色,而後伸手接過,打開……

信上內容看完,眸色微暗,嘴角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

就算是真的又如何?那個那人,從來沒想過把她舍棄,放手更是無從說起。

容傾——這輩子都是雲的妻子,這一點兒除非他死。否則,絕不會改變!

***

大元,皇宮,箭弩拔張,氣氛壓抑緊繃。

湛王看著皇上,不咸不淡道,「皇兄,這是要我自己去找嗎?」。

皇上听言,抿嘴,「雲,等這件事兒平息了,我自會把人交給你。可現在不行。」

就憑雲現在的心情,他撕了完顏千華都有可能。

「皇兄這是打定主意要護著了?」

「雲,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在發火之前,必須先把事情弄清楚。這件事兒並不一定是她做的。」

事兒或許不是她做的。但,她卻一定知道什麼。還有……

這件事兒不是她做的,就有了可以饒恕的理由嗎?

「凜一,搜!」

「雲!」

「湛王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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