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王作妃 第104章  心火何處安放?

作者 ︰ 淺淺的心

湛王府

氣壓低,低氣壓!

雖湛王還是那副悠然閑適的模樣,臉上完全看不出絲毫怒氣,戾氣,連一點點的不愉都看不到。

可是身上,無形中傾瀉而出的冷意,那種壓迫感覺,卻是不由讓人頭皮發麻,凜五,凜一都不由把皮給繃緊了。而府中的下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

看著躺在軟榻上,靠著暖爐閉目眼神的湛王。齊瑄輕步走進去,輕聲道,「王爺,該喝藥了!」

話,湛王听到了,卻是眼簾都未動。

齊瑄看此,垂首,端著湯藥又輕輕退了出去。走到院中,凜五上前!

齊瑄頓住腳步,把手中湯藥遞給一邊護衛,「端下去吧!」

「是!」

護衛退下,齊瑄看著凜五開口,「你說,接下來會如何?」

凜五直接道,「我們什麼也做不了。」

若是其他人,不用主子開口,他們直接都把人給 嚓了。可是,容九……

主子都沒下去手的人,他們如何能輕舉妄動,更別提處置了!

齊瑄听了,眉頭微皺。

凜五悠悠道,「接下來,就看容九的了。」

若是她能平復湛王的怒氣,那麼,最多也就是受點兒罰。反之,若是她做不到,真的惹惱了湛王。那,這次恐怕會死的很慘。

都說,凡事有一有二,不可有三。可對于湛王來說,卻是一次都難以容許。而對容九,已算是格外寬容。但,湛王終是湛王,他的寬容,終是限度的,就算是容九也一樣。

沒有任何人,可以接二連三的挑釁他那份威嚴。

這次,容九真是過了。連凜五都想不出,要如何平復湛王心里那股怒氣,還有那生平第一次遭受到的難堪!

二十多年來,湛王經歷過太多的事,那些流血的謀算,時至今日,已是連他的情緒都影響不到。

而世人的恭維,巴結,討好,還有畏怕,他也已听的太多,看的太多,真心假意,他亦早已不去在意。

別人的死活,跟他從無關系!

然,容九是一個意外!

那麼突然的跟湛王牽扯上了,在他們都沒有防備的時候,就那樣發生了最親密的事。

親密的事兒做了,可對于湛王來說,更多的卻是膈應。所以,其後,容九得到的是一尺白綾,一杯毒酒,還有一把匕首。那時,所有人的人以為容九必死!

只是,容九其後的反應……不是直接的認命,而是豁出去的鬧騰!

做的那些個事兒,可惱的,可笑的,讓人無言以對的,各種各樣的,最後她生生蹦出了一條生路。

凜五曾想,那一段日子,容九那一通撲騰,主子大概都有些頭暈了,頭痛了。也或許就是從那時起,異樣的感覺悄然的滋生了。

本是走腎的事兒,一不小心走了心了。

他心神蕩漾了,卻發現,容九除了那張嘴,心里卻是什麼都沒留下。

這一發現,讓湛王不止是惱怒,還有狼狽了!

凜五無聲嘆了口氣,憑著主子的驕傲。這事兒絕不會輕易過去。只希望容九能快點拿出點兒行動來。不然,他們最近的日子怕是不好過呀!

***

寒冷的冬天,蒙蒙亮的清晨,小小的人兒,站在已化為灰燼的房子前,靜靜的看著,靜靜的待著。

嘆了口氣,容傾緩步上前,「棟兒什麼時候起來的?」

听到聲音,文棟抬眸,仰頭看著容傾,表情木木,「姑姑,我爹爹他去見我娘親了,是嗎?」。

容傾听言,蹲下,看著他,不知該怎麼說。

「爹爹說,若是某一天睜開眼楮沒看到他。那麼,他就是去找娘親了。讓棟兒不要找他,也不要哭。他說,雖然棟兒看不到,可是他和娘親,其實都在我身邊看著我,永遠都不會離開棟兒。」孩子的聲音,低低,弱弱,听在耳中,心里沉沉。

「姑姑,爹爹說的是真的嗎?」。

「你爹爹不會騙你。」

「可是,棟兒卻永遠也見不到他們了是嗎?」。

容傾搖頭,「等到晚上,棟兒只要抬頭,星空上最亮的那兩顆星星就是棟兒的娘親和爹爹。」

「是真的嗎?」。

「嗯!他們每天晚上都在陪著棟兒,看著棟兒吃飯,睡覺,玩耍,看著你慢慢長大!」

「可是,他們卻永遠都不會再跟棟兒說話了!」

「等到晚上睡著了,棟兒就會夢到他們。那時,棟兒想說什麼都可以告訴他們。」

文棟點頭,「以前,爹爹也是這樣跟我說的。所以,我每天晚上都盼著能夠夢到娘親。現在,除了娘親,棟兒也盼著爹爹能夠來我的夢里。我想告訴他,我很想他,告訴他,我會听話!」

「嗯!爹爹一定會很高興。」

「爹爹高興,棟兒也會高興……」文棟說完,靠在容傾懷里,伏在她肩頭,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滑下,哽咽,「可是,爹爹不喜歡看到棟兒哭!」

「棟兒偷偷的哭,姑姑不會告訴爹爹!」

容傾話落,衣襟被淚水打濕,孩子顫抖的肩頭,滿滿的傷心!

容傾垂眸,伸手輕輕把那瘦小的身體擁入懷中。

一個幼小的生命,生死關頭,她伸手拉了一下!

冷漠的世界,復雜的人情世故,心里殘留的那一點兒柔和。只慶幸,她把他拉回,他轉身給予的不是一把匕首。

如此……

愚善也罷,對也好,錯也了,以後會如何不知道。眼下,就這樣吧!

伸手把孩子抱起,抬腳往家里走去。

「棟兒把包子吃了,把粥喝了,一會兒跟著姑姑一起去鎮上好不好?」

「好!」

「攤上有個小哥哥,棟兒可以跟他一起玩兒。等到姑姑過完活了,我們一起回來。」

文棟點頭。

「真乖!」容傾揉了揉文棟柔軟的頭發,「趁熱把粥喝完,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好!」

「青姐姐,青姐姐,你在嗎?」。

「哦,在!」

隨著聲音,胡嬌身影出現在眼前。

胡嬌走進來,在看到文棟的時候,臉上表情頓了頓,而後道,「青姐姐,你還好吧?」

「嗯,還好!」

「那就好……」胡嬌說著,伸手拉住容傾,往外走去。

容傾隨著走出,胡嬌隨著開口,緊聲道,「青姐姐,我听我爹爹說,隔壁出大事兒了!」

「是發生了一些事兒。」

「那個文相公,可是已經……?」

「嗯!」

胡嬌听了,嘆了口氣,「我听說,那孩子娘親也沒了。現在,文相公又……這沒爹沒娘的,以後可怎麼辦呀?」胡嬌說著,看著容傾,道,「青姐姐,以後你要養著他嗎?」。

「我暫時先帶著,等過些時候,會有人來接他!」

「這樣呀!」胡嬌頓了頓,低聲道,「我說句交心話,青姐姐你不要生氣。要我說,這孩子青姐姐一直養著也挺好。反正,你家相公身體也挺弱。要是萬一不能好的話。那,有個孩子在身邊,等老了你也算是有個傍身的。我看這孩子跟你挺親的。」

容傾︰……想的可真長遠!

看容傾表情有些發干,胡嬌趕緊道,「胡姐姐,你別多想,我就是那麼一說,真沒詛咒你相公的意思!」

「嗯!」

「不過,你相公呢?怎麼沒看到他?」

「他有事兒外出了!」想到湛王,容傾腦子一團麻,亂糟糟!

「這樣呀!」胡嬌隨口一問,便不再關注太多。那個男人,多一看一眼,就多受一次刺激。

「胡姑娘吃過飯了嗎?」。

胡嬌听了,略有不滿道,「我都是叫你青姐姐,你干嘛還叫我胡姑娘呀!」

「那叫嬌兒!」

胡嬌听言,滿意了,「就該這麼叫。」

容傾笑了笑,「嬌兒進屋坐會兒吧!」

「不了!我過來就是想跟你說一聲,文家的事兒最好不要多說。這是我爹爹說的!」

容傾听言,眼簾微動。

胡嬌低聲道,「京城御史大人已經開口了,听說連王爺都驚動了呢!所以,讓我們讓少言。不然,會有麻煩。所以,青姐姐也最好別多說。特別你住的近,村里的人肯定會向你問東問西的。到時候,你就裝糊涂就好!」

「好!多謝嬌兒姑娘提醒。」

「哎呀!這還不是小事兒一樁。」胡嬌說完,隨著道,「不過,昨天晚上隔壁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

剛才還較低她別多說,這話還未落,她自己倒是馬上問起來了。

容傾凝眉,正色道,「不瞞你說,其實我也不清楚。」

這次輪到胡嬌無語了,白了容傾一眼,「剛讓你裝糊涂,你馬上給我也裝起糊涂來了。」

「昨晚動靜很大,我都沒敢出來。所以,真沒裝糊涂。」

「是嗎?」。

容傾連連點頭。

胡嬌看此,一擺手,道,「這樣也好,反正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好了,你趕緊去吃飯吧!我走了。」

看著胡嬌離開的背影,容傾在院中站了一會兒,才轉身走進廚房。

用過飯,帶著文棟去了鎮上。

古代雖然不如現代是信息時代,可是這十里八鄉的,消息還是傳的挺快的。特別這又是起火,又是死人,還驚動了官府的事兒。

繼而等容傾去到鎮上,攤上老板娘吳氏。看著文棟,眼里的同情,可憐,幾乎把人給淹沒了。

「攤上人多雜亂,讓大寶帶著棟兒回我家去玩兒吧!中午,就讓蘭花(吳氏兒媳)給他們做飯吃。」

容傾听了,低頭看著文棟道,「棟兒,要去大寶哥哥家玩兒嗎?」。

文棟沉默了一下道,「我想在這里等姑姑,明天再去大寶哥哥家好嗎?」。

容傾點頭,「那就在這里等姑姑。」

文棟听言,小臉兒舒緩下來,「我不打攪姑姑干活。」說完,搬起一個小馬扎,在攤兒位後面一個角落坐下,還不忘乖巧道,「姑姑好好干活,別燙著了。」

容傾彎了彎嘴角,「好!」

就這樣,一個忙著,一個守著。

容傾忙中偶爾看文棟一眼。文棟總在看著她,小臉上的不安無處藏。

父母的先後離世,那永遠的離別,對于一個幼子來說,除了想念,傷心,更多的是忐忑,沒有一絲安全感。

「這孩子,真是太可憐了!」吳氏生過孩子,養過孩子。對著文棟,不免生出惻隱之心,「青丫頭,你大概要帶他多久?」

「可能要一陣子吧!」

吳氏听了,思慮了一下道,「那好,從今天起你好好干,我再給你加五個銅板。」

「吳嬸,謝謝你。」

「不用謝,就算是我對孩子的一點兒心意。好了,這會兒也不忙了。你問問孩子想吃什麼,我給他做點兒。」

「好!」

吳嬸的同情,或許不會持續太久。不過,短暫的時間也已足夠。

忙亂的一天結束,在攤上吃過飯。文棟拿著賣糖葫蘆老大爺送給他的糖葫蘆,拉著容傾的手,兩人不緊不慢往家走去。

「棟兒今天吃飽了嗎?」。

「嗯!吃的很飽。」文棟說著,舉高手中的糖葫蘆往上送,「姑姑,你吃!」

容傾低頭,咬了一口,「酸酸甜甜,很好吃。」

「給姑姑吃!」

「一起吃!」

「好!」文棟咬一小口,仰頭看著容傾道,「姑姑今天累不累?」

「胳膊有點兒酸,腿兒有點兒疼。棟兒回家幫姑姑按按好不好?」

容傾話出,文棟眼楮瞬時亮了幾分,清脆道,「棟兒回家就幫姑姑按!」

有事兒做,被需要,勝過許多的安慰。

容傾淺淺一笑,低頭,又咬了一口糖葫蘆,「那我們趕快回家吧!」

「好!」

初冬寒意起,微風涼,斜陽拉長的影子,一大一小,心里裝著各自的不安,相依不言。

一段莫名的緣,承載著太多說不出的心情。

晚上,躺在床上,看著靠在她懷里,終于入睡的文棟。容傾望著房梁,卻是久久無法入眠。

他的沉怒,他的維護,不意外的,意想不到的,心境起起伏伏!

一直以來,面對湛王,她求的是活著,走的是程序。她顧著他的喜怒,顧著他的心情,卻從未深究過他的心思。認定了他不會輕易喜歡,所以,錯漏了他的感受。

清楚他的霸道,所以,他對容逸柏的不容,她以為那只是他性子使然。從未想過那其中沾染了一點酸意。

酸意?吃醋?

容傾扯了扯嘴角,幾分悵然,幾分厚重。那兩個詞,真的很難跟他聯系在一起。

而現在,知道了!感覺……

容傾垂眸,手不由踫觸心口。該怎麼辦呢?不止一個亂。

他走腎,她不走心。有些東西不沾染,那樣反而干脆!

他有多少女人,今天睡誰,明天又跟誰睡,她過眼,不過心。

他生氣了,她就討好賣乖;他高興了,她隨著樂樂,求個加餐。跟著他的情緒,隨著應對。雖日子少了一點兒感情色彩,不過,倒也純粹。

讓他歡心,為自己加點兒籌碼,在他容許的範圍內,活著多一點兒恣意!一直所求也不過這個。

可是現在……

他忽而表情了,那麼,她又改怎麼應對?

趕緊去負荊請罪,發誓馬上就為他赴湯蹈火,掏心掏肺嗎?呵呵……

這個時候縱然她說的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相信了吧?

山盟海誓,說的再動听,說的再鏗鏘有力。也掩不住那一絲虛偽。感情這東西,不是你想有馬上就會有的,也不是你說的聲音越大,就代表越是真的。

所以,再講甜言蜜語,她一定會心虛,而他一定會看的出。隨著,一定會扒了她的皮吧!

唉……

跟湛王過日子,她一直在琢磨,能少被他收拾一次,琢磨著如何才能活的更久一點兒。不說長命百歲,最起碼也要吃個夠本吧!

一直在研究這個,從來沒想過,感情上也要生點兒糾葛。

不過……

抬手模模自己的臉頰,不自欺欺人的講,就她這豆芽身材,還有這面部留有傷痕的女人,湛大王爺竟然也會心動。不得不說,他眼神還真是不咋地!

想著,容傾眉心一跳,一個念頭不由涌出,神色不定。說什麼不舍,不忍?其實,雲是在忽悠她吧?

逗她玩兒?順便再修理她?若是這樣,容傾覺得反而更能接受,真是越想越有可能!

只是……

容傾凝眉,湛大王爺當時的眼神還真不像是逗悶子,還有嘴角那一點兒血色,也不是作假的。他身體確實不舒服,而當時護著她也都是真的。

湛大王爺可從來不是善良的人,若完全無所謂,你要死要活,都跟他沒關系。他絕對不會忍著不適,還出手護著你,讓自己更加難受。如此……

睡了,睡了!不能再想了,腦仁都疼了。

容傾抓耳撓腮,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心真意,一時掏不出。

虛情假意,那是尋死!

插科打諢,也肯定沒好果子吃。

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辦。容傾就跟那烏龜一樣,縮到殼里去了。得過且過了!

掏心,真的比獻身難!

身體不舒服,一時就能過去。可是傷心了,可是要好久。所以,若是能選,寧願獻身,也不想傷心。

本來都不知道能活多久,已經滿身傷了,不想再滿心傷!

里外都傷痕累累的,還活不活了!

容傾鴕鳥了!

馨園

「湛王府今天可有動靜?」容逸柏開口問。

祥子搖頭,「沒有!未曾看到王爺出府,也未看到小姐入府。」

容逸柏听了,眉頭微皺,思索良久,看向祥子,道,「你說,傾兒這次打算怎麼做呢?」

「這個,小的可是猜不到。」祥子誠實道,說完,問道,「公子,您以為呢?」

在祥子眼里,這世上比容逸柏聰明的人可是不多。所以,容傾是什麼打算,他必然能猜到的。誰知……

容逸柏搖頭,悠悠道,「我也想不出。」

祥子听言,神色不定,「公子也想不出。」

容逸柏轉動著手里的茶杯,如實道,「這事兒,我只能看的出癥結在什麼地方。可是……男女感情的事兒,我跟你一樣,沒感受過。所以,琢磨不出!」

祥子听了,不說話了!

靜默,少頃,祥子開口,「公子,要不要去看看小姐?」

容逸柏听了,淡淡道,「這會兒誰都可以去看她,可能就我不行!」

聞言,祥子不明,「為什麼?」

「因為會被遷怒!」

祥子听言,神色微動。

容逸柏頗為無奈道,「誰讓我跟那孩子一樣,都是礙眼的存在呢!」

而眼下,憑著湛王爺的驕傲,是絕對不會主動出現在容傾面前的。因為,太丟份!

如此,一時動不了那孩子,湛王十有八九是要拿他出氣了。所以,這幾日他還是安穩在馨園待著吧!

再說,他就是去了容傾哪里,最多也只是給她送點兒吃的,用的。解決不了問題。既然如此,還是免于行吧!省的讓事情變得更加難以收拾。

祥子撓頭,感覺頭大!

感情的事兒,真是世上最難琢磨的了。就如湛王,放著那麼多听話的,又善解人意的嬌美佳人不去喜歡,偏偏喜歡那個獻身不算事兒,掏心才是大事兒的女人。

要知道,在古代,沒什麼是比獻身更大的事兒了。貞潔就是命呀!而容傾在現代被腐化太久,一不小心就同她們相反了。

被湛王睡了,她可是一絲尋死的念頭都沒有。倒是現在,要她表真心了,她妥妥的蔫了!

如此,不得不說,湛大王爺眼神可真是好呀!

心火起,何處安放?湛王想發難,總是有人逃不過!

皇宮

「李公公,李公公,不好了,大事兒不好了……」小太監連規矩都顧不得了,叫著,跑著。

李公公看著,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慌慌張張,大呼小叫,成何體統!」

「公公恕罪,奴才也是急的……」

「再急就能把規矩給忘了?」

面對沉怒的李公公,小太監這次連請罪也顧不得了,急聲道,「是湛王爺他……」

湛王爺三個字一出,李公公頓時一個激靈,緊聲道,「湛王爺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呀!」

小太監一抹腦門上冷汗,道,「湛王爺他把莊家給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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