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王作妃 第82章   凶手

作者 ︰ 淺淺的心

多年來,沈宓的周遭總是危機重重,每個人都以為她是銅牆鐵壁,唯有這個男人總是願意不計代價地救她護她。她在年深月久與他的相處纏綿中漸漸沉淪了一顆心,卻遲鈍不知。

*

他疼她寵她,卻從不在她面前談及「愛」,只因她曾說過︰「我不懂愛人,只知殺人。」

那一年,老謀深算的京墨一不小心,迷上了這個渾身上下都寫滿了秘密的女子。

*

然而,天不遂人願,各種陰差陽錯之下,她成了一名黑心絕情的女特工。

曾經,小太妹沈宓心中的理想生活應該是這樣的︰逢考試可以作弊、有帥哥可以調戲。

誘愛冷妻文/顧夢曉

------題外話------

王家,顧大女乃女乃的娘家。若殺害顧靜的真的是王家三公子,*那……

「是!」

鄭母話落,祥子疾步離開。劉振深吸一口氣,「來人,去王家。」

「王家三公子特別好……」

「哪個王公子?」顧振緊聲道。

此話出,祥子臉色陡然一變,臉上漫過各種顏色。

「就是王公子呀!」

「那個表公子?」

「她倒說表公子人挺不錯。」

「她夸過誰?」

「我只听她說,容公子特別的假模假樣!」

劉振听言,眼楮微眯,而後開口,「鄭桃花回去可有時常夸贊,那家公子很不錯一類的話?」

「那個,姐姐沒說!」

聞言,劉振眉心一跳,面色緊繃,「那個公子?」

鄭父的話還未落,一旁的鄭家小男兒就清脆開口,「姐姐說,她要公子的姨娘了!」

「她沒說……」

「不是丫頭,那她是什麼?」

「還有,她說,用不了多久,她或許就不再是丫頭低賤的丫頭了。」

「還有什麼?」

「她……她就說讓我們不用發愁以後的日子。她說,會讓我們過上好日子。還有……」

顧振心跳了跳,回轉,直直盯著鄭家一眾人,沉聲道,「鄭桃花每次回去都給你們說些什麼。如實講!」

殺害顧靜,陷害容逸柏的竟是他麼?

「是嗎……」嗎字剛出口,神色陡然一變,心口猛然一跳。隨著起身,疾步走到門口光亮之處。朱釵尖端,那極小的一字清晰映入眼簾。他,真的沒有看錯,剛才真的不是他眼花了。

「她說,是她伺候的好,顧家小姐賞給她的。」

「她可有說這些東西都是怎麼得來的?」

「是……」

「這些都是鄭桃花拿回去的嗎?」。

幾顆珍珠,一個特別別致的朱釵擺放在劉振的眼前。

「大人!」

「是!」

「搜身!」

鄭老母頭埋的低低的,手往袖子揣了揣。這一動作,此地無銀三百兩!

劉振話出,鄭父反射性轉頭看向身邊的老母。

劉振仔細端看著那些女兒家的首飾,又問道,「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

幾樣珠華手鐲什麼的。

祥子會意,抬腳上前,「這是在地窖中找到的。」

劉振听了,看向祥子。

「因為桃花前陣子往家里送了不少值錢的東西。現在她出事兒了,我們就想,是不是因為那些東西有的是她偷的?我們怕被要回去,也怕把我們也抓起來,所……所以就躲起來了。」

「坦誠的說,否者罪加一等。」嚇唬人什麼的,劉振可謂是信手拈來。特別對于一看到衙役就腿軟的老百姓,那更是一嚇一個準兒。果然……

「因……因為……」

「為什麼要抓你們?」

听到顧振的詢問,鄭父坑坑巴巴道,「因為桃花出事兒了,我們害怕被抓。所……所以就抓起來了。」

鄭家房屋修葺的不怎麼樣,可地窖竟然修的極細致。真是,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當時,劉振都懷疑,他們全部被人滅口了。容傾當時也差不多的想法。只是既沒見尸體自然要找一找。然,沒想到耗費了幾天功夫,最後發現他們竟然就藏在自家挖的地窖中。

據查探,鄭桃花沒有特別交好的丫頭,但是跟家人的關系很是不錯。如此,詢問一下鄭家人是必須。只是,沒想到鄭家一家竟然在事發之後突然不見了。

一個丫頭做出此等事,到底有何企圖?京城對她到底有什麼念想。很值得查探一番!

根據護送顧靜回邊境的護衛講,在途中就是鄭桃紅在不停的慫恿顧靜回京。並且,也是鄭桃紅趁著護衛沒有防備間,對他們下了藥,把他們全都迷昏。其後,同顧靜兩人潛逃回京。而這也造就了顧靜的死和她的失蹤。

「既然听說了為何不去顧家詢問,反而要躲起來?」

「听……听說了!」

「鄭桃花出事兒了失蹤了,你可知道!」

一個長相老實巴交的中年男人,顫抖著應,「回……回大老爺,桃花是,是俺的女兒!」

「鄭桃花可是你們的女兒?」

「小……小的叩見青天大老爺!」哆哆嗦嗦跪下。

一家七口,老老少少,全部到齊。

伺候顧靜的那個丫頭,她的家人找到了。

在錢皓被關押不久,祥子那邊也有了消息。

俗話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既然做了,自然都會留下些痕跡的。

只是,事情到此,已基本可斷定,容逸柏是冤枉的了。但是,凶手是誰呢?

原來有人很早就開始謀劃算計容逸柏麼了嗎?

錢皓話出,劉振眉心一跳。

「那小廝就是前幾日府衙張貼尋找的那個叫鐵頭的。」

「那小廝長什麼樣子?」

「就是他送來的那個小廝,好像很有一手。在容逸柏離開的時候,他扶他的瞬間,荷包就那麼得手了,我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麼做的。」

「你是如何取得他的荷包的?」

「容公子因中意我的那個莊子,以前有過幾次的接觸,只是價錢上有些分歧一直沒能定下。想來那個人也是知道這一點兒,所以才讓我做這些的。我不敢不敢從,當天下午我就派人去請了容公子,告訴他,就按照他說的價位賣了。」

「繼續說!」

「兩次!一次是半夜時分突然出現,給我喂了毒。還有一次是在出事兒之前,他告訴我,讓我定要把容公子請到家里來。並還讓我一定留他到戌時,並在當天還送了一個小廝在我府里。告訴我,少問,少看,否者,他就毒死我全家。」

「每次來?他去過幾此?」

「大人明察,小的真的不知道。他每次過來都用黑布蒙面,小的從未見過他的真面目,所以,真不知他是誰。」

「你還敢胡言?」

「小的不知道……」

「是誰讓你們這麼做的?」

容傾對容逸柏絕對的相信,也是抓握這個突破點兒的關鍵。若容傾但凡有一絲的懷疑。或許,對錢皓的盯梢,查探就不會做的如此徹底,細致。

錢皓藍色盲點,成了一個突破點兒。

抓住每一個細節,絕對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盯住,總是會有突破。

記得這麼清楚,就證明觀察的很仔細。觀察的如此仔細,可說是一個人的習慣。可在血案這個背景下,這份仔細,就值得去探究一下。

特別在提問過錢皓之後,容傾第一個懷疑的就是他。因為他不但記得容逸柏的穿著,記得荷包的顏色,更是連荷包上的圖案都記得。

那麼,當晚在那個時間段,跟容逸柏有過接觸的人都值得懷疑。

只是,如容傾所言,荷包掉落的可能性太小。如此,就只有第二種可能,被人偷了。

容逸柏既沒跟顧靜有過任何身體接觸。那麼,荷包為何會在顧靜的手中呢?只有兩個可能;一種,荷包掉落,顧靜剛好撿到。二,有人事先摘取容逸柏的荷包,事後再放入顧靜的手中,以此完成對容逸柏的栽贓陷害。

容姑娘竟想對了。

錢皓話一出,大堂之上,陡然一靜。劉振嘴角溢出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眼底溢出點點佩服。

斬字一出,錢皓心智崩盤,瞬時驚叫道,「大人,真的不是我,是有人威逼我這麼做的,他說我若不做,就要殺了我全家,我也不是逼不得已才會算計容公子的,求大人明察呀!」

「殺人償命!錢皓,你這是死罪。來人,把錢皓押入大牢,三日之後,斬……」

隨著劉振急聲的發難,錢皓越發的慌亂,臉色越來越白,額頭滿是冷汗。

「大人,小的沒有,真的不是小的……」

「殺害官家之女,謀算官家之後,錢皓你好大的膽子。」

「沒有,小的沒……」

「殺害顧靜的是你!栽贓陷害容逸柏也是你!」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听小廝說的?呵……你倒是用心,家里來人竟然連人家的衣服,包括荷包的顏色都要探究一遍,暗記在心。」冷哼一聲,沉怒,「錢皓,你當本官是飯桶不成?」

「小……小民是听小廝說的,所以……」

簡單地說,錢皓是藍色色盲者。他對藍色完全無概念,他看不出那種顏色。

劉振聲音陡然沉下,「一個連藍色都識別不清的人,卻那麼清楚的說出容逸柏的腰帶是藍色,荷包是藍色。錢皓,你來解釋一下,這是為何?」

劉振語言出,錢皓臉色瞬時一變。

識別結束,劉振淡淡開口,「前面兩個倒是沒錯,可是後面四個,全部都是藍色,而非你所說的綠色。」

隨著錢皓的指認,凜五不由皺了皺眉。

「听……听到了!」錢皓說著,看著荷包,識別顏色,「這個是紫色,這個是月白色,這個是……是綠色,這個也是綠色,這個也是……」錢皓說著,額頭溢出點點汗水來。

見錢皓未動,劉振聲音沉了下來,「本官的話沒听到嗎?」。

劉振話出,錢皓身體輕顫了一下,這一動作,清晰落入劉振眼底。

「這個時候,你還嘴硬!」劉振說著,拿出幾個荷包丟在他的面前,「你給本官說說,這幾個荷包都分別是什麼顏色?」

錢皓噗通跪在地上,「小民不知犯了何罪,請大人……」

「錢皓,你可知罪。」

簡單形式之後,既開始審案。

刑部擊鼓,升堂。瞬時,吸引一片民眾!

審案什麼的,自然要在衙門,對外公開!

「是!」

容傾看著祥子,開口,「隨劉大人回衙門吧!」

祥子出現,打破了沉默。顧振也不由松了口氣。看向被祥子控在手中的錢皓。

「小姐,人帶到了。」

容傾嘴角抖了抖,對于婆娘二字,同樣消化不了。

湛王無論是小意,還是發脾氣,都那麼讓人承受不了。

凶婆娘!三個字出,劉振抖索了一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湛王忽而就笑了,「凶婆娘!」

湛王听了,看了她一眼。容傾直直盯著他。

「還有饅頭!」

湛王拿過看了看,「只有這個?」

「謝容姑娘!」

少時容傾回來,手里拿了兩個包子,一個遞給湛王,一個遞給劉振。

話落,湛王不再開口。劉振亦是閉嘴保持沉默。

「嗯……」她讓人驚訝的地方確實不少。讓人不由想繼續挖掘。

「讓人驚訝!」

「她這次表現如何?」

「這個,下官不知。」劉振坦誠道,「當時看到容姑娘出手,下官也是嚇了一跳。」

「小安兒今日在顧府驗尸問案,是誰教給她的?」

「下官在。」

「劉振!」

你湛大王爺在顧府的時候,對容姑娘又是摟抱,又是維護的。這會兒還待在馨園,看人家睡覺。這姿態,明顯是寵上了,十有八九是要把人接入湛王府的。如此,他一小小的刑部大人,哪里還敢給容逸柏罪受呀!那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嘛

湛王話出,劉振腦子轟的一聲,感覺官帽已在天上飄了。這會兒也明白過來了,清晰認識到。破案太快,湛王怕是不高興了。也就是說,他沒讓容逸柏受罪,湛大王爺不滿意了。可是……

湛王輕飄飄看了他一眼,「既然如此,以後但凡有案件,劉大人都力保七天之內結案吧!」

「這個……都是下官的本分。」自覺感到,這回答,不一定討好。果然……

湛王開口了,他不能連屁都不放一個吧!

「說不好,可做得倒是不錯。」湛王看著手里的書,隨意道,「本王給小安兒七天的時間,她趕的緊,你也挺積極呀!」

能說他看都湛王,這心里抑制不住就發虛嗎?這等實話,容姑娘或許敢說,他可不敢說。因為隨後,容傾小意討好一下,也許就過去了。可他,若是敢對著湛王扭扭**什麼的,湛王不劈死他!

「下官……下官也說不好。」

劉振那局促不安的樣子,落入湛王眼底,書翻一頁,不緊不慢開口,「你在緊張什麼?」

女人新婚之夜什麼心情,劉振此刻就是什麼心情。

劉振這心,吧唧就到了嗓子眼。突然就手足無措,坐立難安了!

忽然之間,院中就剩下了湛王和劉振兩人。

祥子領命離開,容傾起身,「我去吃點東西去。」說完,走了。

「是!」

「祥子,把人帶過來!」

隨著祥子的稟告,劉振神色不定。容傾眸色幽深。他果然有問題。

「是!經過探查,剛發現……」

容傾沒說話,轉眸看向祥子,「可是發現了什麼?」

「我已派人去找。只是……」茫茫人海中,若尋一個人,恐怕並不容易。

容傾看著面色發緊,「劉大人勞煩你了。」

容傾話出,一衙役把一塊半橢圓形的石頭遞到容傾的面前。上面還沾染著血跡。而在石頭最下方那隱約可見的地方,一點橢圓形再次映入眼簾。跟荷包上那一點兒,極致相近。

「鈍物是什麼?」

既未看到人,暫不糾結了。

若是能看到人就好了,那樣說不定能夠更快的破案。

「未看到人,是在外投射入衙門內的。明顯那人知道些什麼,可惜……」

「這是誰送去的?」

「當時雖不確定真偽,但去查探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沒想到真有發現。」

若尋凶器,京城百里外,山崖谷底。

「剛才在衙門發現了這個。」劉振把一張紙條,遞給容傾。

「這麼快?」容傾驚訝。

「重創顧靜頭部的鈍物找到了。」

而後不待渣王開口說話,容傾已睜開眼楮,看著他們,眸色清明,「有何發現?」

「嗯!」

「叩見王爺!」

只是,容傾剛閉上眼楮,還未入睡,祥子和劉振就過來了。

看人臉色什麼的,也別有滋味兒。

哄女人什麼的,湛王沒做過,會不會暫不知道。不過,眼下沒想過去哄。最多,放任她鬧脾氣。他就看著唄!

看容傾一點兒不掩飾的鬧起情緒,湛王悠然的看起來書來。

這次脅迫,她都開始甩臉子給他看了。真是越來越出息了。

喜怒哀樂,嬉笑,怒罵等等,一切情緒,在他面前越來越不遮掩了。

這是鬧脾氣了?嗯,確實,做的還挺明顯。

「你試試,看我不咬你。」說完,翻身背對他。

容傾話出,湛王瞬時笑了,笑聲低低沉沉,「若是本王想呢?」

「反正這會兒絕對不想親你。」

湛王听言,饒有趣味,「你在生本王的氣?」

「容九正在心塞,不想跟王爺說話。」

「小安兒!」

沒人應!

「容九……」

湛王盯著容傾那合上的眼楮,眸色深深,原來所謂的一會兒,就是眨眼間麼?

容傾搖頭,「就是感覺王爺今天心情不錯。剛好抓住機會,放肆一下,撒嬌一下。」容傾說著,閉上眼楮,「太陽真舒服……」

湛王听言,看著容傾,微微側身,靠近一分,「你這是把本王當下人了。」

「一會兒之後,我大概會睡著。到時,王爺記得開飯時叫我起來吃飯。」

「看會兒?」

軟榻搬來飛,放在湛王旁邊,容傾躺好,拿起小麻雀拿來的棉被蓋上,看向湛王,「秋天景色便有一番風味,我陪王爺看會兒。」

「是,小姐!」

容傾听了,看向院內小廝,「去把軟榻搬過來。」

湛王悠然自在的坐在軟榻上,看了容傾一眼,很是好說話道,「你繼續忙你的,不用特別招待本王。」

「王爺!」

回到馨園,看到那熟悉的聲影,容傾面皮緊了緊,隨著抬腳上前。

***

辦案,查案這還是男人的事,是劉振的分內之事。她只要說出自己的想法既好。其他,最好不要擺出一副坐鎮的樣子。就算要查探什麼,也凡事有劉振出面。更多是的時候,她適合待在馨園。

刑部這地方,不是她能長待的地方。縱然是湛王開了口,容逸柏的事兒讓她看著辦。但是,不要以為這樣她就成了刑部大人了。

「嗯!」

「小姐,回馨園歇歇吧!」

容傾听了點頭,未在多言。

「已有眉目,想來今天就會有消息。」

「她的家人呢?」

「還沒有。」

「伺候顧靜的那個丫頭可找到了?」

「回小姐,暫時還沒有。」

劉振離開,容傾抬眸看向祥子,「你那里可有所發現?」

「嗯!」

隨著容傾的動作,劉振也同時看出了什麼,隨著起身,「我即刻吩咐人去找。」

荷包拿來,上面血漬已干,讓很多痕跡也顯得更加明顯起來。看著荷包最下方,那隱約可見的橢圓形血跡,容傾伸出自己的手放上,移動,對比,眼眸微縮!

「好……」

「還有那荷包,我還要再看一下。」

顧振點頭。

「若這一切的推斷,大方向沒錯的話。那,現在我們要查的就是那致使顧靜頭部受創的鈍物。還有,那或還在,或已被銷魂的馬車。」

「所以,我懷疑是有人在容靜受傷之後,把荷包放入了顧靜的手中。因為凶徒的手,在行凶的途中也染上了血跡,所以,才造成了荷包兩面都是血的情況。」

「縱然顧靜拿到荷包之後,因觸及到傷口,使得荷包沾染到了血跡。但是,貼合她手心那一面卻不會沾到。」

「只是,顧靜在抓住那荷包之後,應不會輕易就被扯下。自然是要用些力道。但是,我在顧靜的手指上並未發現任何裂痕。她的手上也並無傷口。可那荷包,卻是兩面都是血跡,劉大人不覺得反常嗎?」。

「應該是這樣!」

「不錯!所以,我在想,也許顧靜在月復部受到重創之後,還發生了別的事兒。因為那兩處傷口,雖傷的極重,但卻不會即刻斃命。按正常反應,顧靜當時必定會有掙扎,反抗。設想當時的畫面,顧靜掙扎間,自然有了踫觸,如此,她的手里就有了容逸柏的荷包。而,那人在一時心急,氣惱之間,隨手拿起一物狠狠的砸在了顧靜的頭上。」

劉振頷首,隨著推斷道,「而且,凶徒除了匕首,手里必然還有一個利器。如此,他沒必要再在身上藏一鈍器。」

容傾點頭,「我和劉大人想的一樣。只是,一個蓄意殺人的行凶者,特別選一個錘子一類鈍器為凶器,是不是多少有些不合常理,因為哪類凶器放在身上不好隱藏,拿在手里也太過容易引人側目。」

劉振思索著道,「開始我懷疑顧靜是撞到了某處,只是,其後我讓衙役檢查了馬車和現場,發現馬車之上沾染血跡的地方,並無特別凸起之處,就算撞到也絕不會傷到那種程度。現在看傷口的形狀和內在的骨碎程度,我猜想,多半兒是錘子一類的鈍器。」

「還有頭部那一處傷,以劉大人之見,你以為多半是有什麼所造成的?」

劉振點頭,「確實如此。」

「或許,兩處傷口並非一個利器所為。」

顧靜右側傷口深度超出六公分,而這整個刀柄的長度卻是不及。如此……

「不相符……」

劉振面色一緊。

「刀柄寬約五公分,跟顧靜創傷面相符。刀尖寬約兩口分,跟內里創傷面相符。刀柄長約……」容傾說著一頓,拿起刀柄,放到紙上,問題隨之出現。

容傾听了,拿起,測量,看著紙張數據做對比。

劉振點頭,「當時只發現了這個。」

「只有一個匕首嗎?」。

「在這!」

「劉大人,凶案現場的凶器呢?」

刑部

湛王爺看著容傾離開的背影,嘴角微揚,被忽視的還能再徹底些嗎?

容傾深鞠躬,而後離開。

顧振抿嘴,不言。

容傾走到顧振跟前,「人已逝,過往已成雲煙。一舉未存他心,不敢辱之,尊重逝後所有。祈願真凶歸案,顧靜死而無牽,來生一世得安。」

隨著容傾的動作,劉振等同步。

容傾站在前,三鞠躬,行禮,願逝者安息。

「撤帷幔!」

擦拭干淨,穿衣整理,一切恢復。

「棉布,水!」

快速,精準,幾處開合,眨眼完成。

尸檢完畢,縫合!

紙筆送上,對等傷口,截下最準確的數據,記錄。

「紙筆!」

「左側一處,深度約四公分,創傷面最小處約二公分,最寬處約四公分,肝髒損。」

「右側一處,深度約六公分,創傷面最小處約二公分,最寬越四公分,脾胃損!」

月復部開……

「頭骨碎裂,顱內有出血,重創,測傷級,鈍物所致。」

不再多言,匕首拿起,頭顱開……

劉振本欲說的話,自動咽了下去。

一眾人瞠目結舌。

容傾抿嘴。

湛王揚了揚眉,而後微微俯身,「謹遵容姑娘令。」

看湛王一副準備打下手,做記錄的模樣。容傾看了他一眼,拿過一旁匕首,交代重復,「記錄做好,仔細,詳細。」

湛王看著眼底劃過暗色,而後輕輕一笑,抬腳進入帷幔內,伸手拿過仵作手中的紙筆,看向容傾,「你繼續!」

他們兄妹都喜歡這樣嗎?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忽然發威,而後看人措手不及,發傻發愣!

一直以為她一無是處。然,近時今日突然的鋒芒畢露,令人備受沖擊!

曾經,在顧大女乃女乃欲為顧靜栽贓陷害容傾時,一直溫潤清和的容逸柏忽而發難,突然出手,其手段狠辣之令人咂舌。而現在,好像也是這樣。

顧廷燦凝眉,此刻的容傾落入他眼中,同樣是陌生的厲害。

顧振眉頭緊皺,看著容傾,心里除了氣苦,更多是驚異。這個,真的是他妹妹的女兒嗎?

凜五看著容傾,亦是神色不定。容傾檢驗尸體時那如常的姿態,落在眼中,顯得太過詭異。

劉振也感頭皮發麻,再次懷疑,容傾肯定是被什麼附體了。一高門千金小金,竟然在驗尸?還有她那動作,口中術語,還分外的熟練?心口抽抽!真是活得長了,什麼都能見識到了。

屋內一片沉寂,眾人盯著容傾,神色意外神同。見了鬼一樣!

「呃……」記什麼,仵作此刻還在傻愣中。

容傾說完,抬頭,「都記下了嗎?」。

「外傷表皮檢測完畢!」

「雙腳完好,背部無傷,臀部無傷!」

「月復部完好,大腿完好,右腿膝蓋處有擦傷,創傷面約三公分,呈現橢圓形,未傷及筋骨。小腿完好,筋骨無損。」

「胸下傷兩處,左右各一。目測利器所為,右側一處,傷口創面長度約五公分,寬度約二公分,深度暫不明。左側一處,同上。預測,兩處傷口一種利器所為,深度暫不明。」

「面無無傷,胸口無傷,胳膊無傷,右手手腕處呈青黑色,死前或受重力,左手腕完好!雙手完好,未見任意傷口。」

「頭部有傷,凹進,寬度約五公分,凹度約四公分,目測頭骨已裂,顱內情況,稍後開顱確定傷及程度。」

「尸體顏色趨于雪色白,失血過多的呈現。」

「身體僵硬,完全!尸斑已現,按壓顏色無變化,無褪散,移位石斑不再有轉移。死亡時間已超兩天。」

「容姑娘,你這是……」顧振的話,被容傾那輕緩的聲音打斷。

「呃……」

容傾沒說話,緩步走到顧靜尸體前,伸手踫觸,在劉振等人驚疑不定的眼神中,看向拿紙筆的仵作,開口,「做好記錄!不要遺漏。」

「容姑娘……」她這是要做什麼?就算是不想出去,想待在里面看著也不用換上這衣服吧?

看容傾所穿衣服,湛王微微挑眉,劉振怔愣,因為那赫然一件仵作服!

容傾搖頭,走出帷幔,從小麻雀手手上拿過一件衣服穿上。

解剖尸體什麼的,這血腥的場面,容傾實不適合待在這里。萬一被嚇到了,受了驚什麼的,湛王不知道又會是個什麼反應。

「容姑娘,您在外等候吧!」

兩個仵作和劉振進入。

縱然人已死,身體仍不容肆意窺探,維護逝者尊嚴,給予最虔誠的尊重。

劉大人點頭。帷幔圍繞顧靜的尸體拉開,把眾人隔離在帷幔之外。

容傾抬腳走到屋內,看著躺在正堂之上顧靜的尸體。靜默,少卿,轉頭,「劉大人,拉帷幔!」

顧廷燦開口,無人再多言。顧振縱然不願,可這個時候反對,反抗也不過是自取其辱。

「如此,九姑娘請吧!」

「若不能,我付出的代價,比你們所想給予的懲罰會更大。所以,我會盡全力。」

顧廷燦抬腳上前,跪地叩首,「舍妹無辜亡死,白發人送黑發人,父親心痛難抑,剛失禮之處還望王爺贖罪。」說完,轉頭看了一眼容傾,「如九姑娘剛才所言,或凶手另有其人。如此,我們也不願意看到容逸柏被冤判,而錯失了抓到真凶的時間。那樣,我妹妹在天之靈也難得安穩。只是,看過靜兒的尸體之後,容姑娘真的能抓到真凶嗎?」。

沖動易怒,感情用事!很多時候顧廷煜總是把傻氣,當成了骨氣和勇氣。

「少年早逝,這已是不值,對她已是不公。如此,我們絕不能讓她在死後還不得安穩。所以,縱然你是王爺,也不能……」顧廷煜那義憤填膺,十分有血氣的話還未說完,既被顧廷燦封了穴道。

顧廷煜看著湛王,再看容傾,在想剛才他們那種親密。此時,心里除了氣惱,只剩羞憤。過去對容傾的憐愛,疼惜再無蹤影。

顧振面色緊繃。

一句話,緩慢清淡,意思明了,不听話,就罷免!這對于一個男人,一個家族來說,都可為是滅頂之災。

「是否要等到本王把你貶為庶民,你才懂的何為進退?」

「王爺說的是。只是,下官……」

「本王以為,皇上讓你執掌兵部,為大元一將。是為了讓你守護大元的安寧,而非讓你利用手中兵權給官府作對的。你以為呢?」

「下官在!」

「顧振!」

性情不定,喜怒無常,心思捉模不定,湛王從來如此,現依舊如此。

低頭,看在倒在血泊中的護衛,剛才用劍指著容傾的護衛。他的死,讓眾人心明,湛王來此,這次不是為難容傾的,而是相護的。

人倒地,血色外溢,血腥之味,飄散空中,聞之,神經緊繃。

「王爺,小的也是……呃……」話未完,血色出,螓首兩分家,人間地獄不過眨眼間。

湛王不咸不淡道,「你自己來,還是讓本王親自動手!」

湛王話出,護衛心頭莫名一跳,眾人心頭一緊。

湛王隨意道,「剛才你的劍在指著誰?」

護衛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多問,帶著疑問上前,「王爺!」

眾人起身,湛王轉眸,看向站在容傾一側的顧家護衛,「你,過來!」

「謝王爺!」

「起來吧!」

湛王揚了揚嘴角,倒也沒再強硬的去做些什麼。

容傾沒說話。

湛王揚眉,「火氣不小!」

湛王話出,容傾伸手拿下放在她腰間的大手。意思,既嫌棄,就離遠點兒。

「抱著硌手。」

「漂亮了吧!」

「瘦了!」

容傾身體微僵,而後既放松下來,抬頭,湛王那張美的逆天的面容映入眼簾。

越過一眾人,抬腳走到容九跟前。垂眸,看著跪地向他行禮的容傾,微微俯身,隨著伸手攬住她的腰身把她提起,而後自然的圈入懷中。

居高臨下看著腳下眾人,湛王神色淡淡,對于人們的卑躬屈膝,他已太習慣。

人站定,腳下跪倒一片。

「奴婢叩見王爺!」

「臣子(女)叩見王爺。」

「臣等叩見王爺!」

無論何時,無論多少次,面對湛王都無法淡然處之。自身氣場太強,讓人壓力太大。

高大的身軀,氣勢無聲鋪開。那種睥睨天下的威懾,舉手投足之間完全彰顯。

猜測,疑惑,不安之間,湛王爺高大英挺的身影映入眼簾。

湛王爺來了,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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