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錯,這傷一時半會兒也好不了,涼京我許久未去,倒是可以趁著這段時間好好休整一番。」陸依樓想了想說道。
宋逸晨聞言不再多言,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陸依樓沒有動,只是一雙猶如狐狸的眼楮一般的眼眸饒有興致的看了宋逸晨的背影半響,最後才笑了笑,然後這才回房間暫歇著。
其實陸依樓一直覺得奇怪,按道理說宋逸晨一個外戚都算不上的人與皇室毫無絲毫血緣,就算當今聖上再看中宋逸晨,按照情理至多也只能封個候位。可是,宋逸晨出世那晚卻是直接給封了王。候與王可是兩個概念,這宋逸晨被封了王,當今天子坐的那個位置,可以說就有他的一份了。候與王,誰的權利大,自是一眼明了。
所以不說他陸依樓覺得奇怪,就是在當時也是引起了不小風波。不過好在宋逸晨向來身虛體弱,這樣一個病秧子也並不會惹得宮里的那些皇子的忌憚。再加上宋逸晨除了每年年關之時按照慣例給聖上拜年之外,其余時間並沒有與聖上接觸過。一來二往的,時間久了,慢慢的人們就把宋逸晨那王爺的身份給拋到腦後去了。
若不是宋逸晨的滿月復才華使得他在都城之中名聲大噪,怕是當年降福于大陳之子早已被人漸漸遺忘。以往未曾見過還好,可是如今見到這傳聞之中的人,才覺得當年之事怕是遠遠沒有明面上來的那麼簡單。
「有趣,有趣……」
文小落揉了揉眼楮,呆呆的看著床頂半響才慢慢清醒過來。側過頭一看,卻沒見著宋逸晨。小臉立刻就出現了慌亂的表情,竟是鞋也不打算穿就要下床去找宋逸晨。
「落兒。」顧非凡淡淡的聲音傳了過來,只見宋逸晨正坐在椅凳上看著詩書,樣子閑淡至極。
文小落一瞧見宋逸晨,什麼也不顧,一下就沖進了宋逸晨的懷中。這下用力可不小,宋逸晨雖說這段日子沒怎麼生病過,身子也漸漸好了一些,可是到底底子弱,實在是禁不住這樣的沖擊。
所以文小落一下沖進他的懷里,即使可以忍耐也讓宋逸晨忍不住咳了咳。文小落听到咳嗽聲,埋在宋逸晨胸前的臉立刻就抬了起來,面上滿是擔憂之色。
宋逸晨抬手輕輕撫模著,勉強笑道︰「有些時候你怕我怕得緊,可是我一有事,你心里終歸還是念著我的。哥哥……很高興……」
文小落似是很贊同宋逸晨這話,點了點頭,又埋在了宋逸晨的胸前,不肯再抬起頭來。宋逸晨見此面上浮現出一抹無奈之色,看了一眼漸漸窗外愈來愈烈的日光道︰「落兒可得去洗漱了,莫不要成為一個髒孩子。」
文小落雖說出生清貧,可是向來愛干淨,和宋逸晨這點倒是一樣,見不得什麼髒。所以宋逸晨這話說完,文小落只得翹著嘴抬起頭來點了點頭。
「乖孩子。」宋逸晨說著嘴角勾了勾,然後對著門外一直候著的珠兒吩咐道︰「將洗漱的東西拿進來。」
「是,少爺。」珠兒躬身應道,然後將已經備好的溫熱的水端了進去。
自打文小落進了宋府以來,除了文小落漱口之外,其他的洗臉洗腳都是宋逸晨親力親為。當然,此事除了珠兒再無他人知道,畢竟宋逸晨的身份按照禮數來講,就算是生父生母怕也是無福消受。可是偏偏這一切,都讓一個孩子給得了去。若是讓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了,怕是文小落免不得會有一些麻煩了。
宋逸晨一行人吃了早膳,稍稍又歇息了一番,便又踏上了前往涼京的路。今年天氣比往日來的嚴寒一些,太陽出來的都比往日要少上幾分。不過今日日光正暖,比起前些日子來說要舒服的太多。
宋逸晨將窗簾給掀了起來,和文小落一起瞧著窗外的事物。趕了許久的路,此時已經到了涼京城外。涼京乃是山水靈韻之地,景致乃屬陳國之最。還未進城,這一路看過來也幾乎快要讓文小落移不開眼。宋逸晨還好,以往畢竟來過。可是文小落頭一次出安都城,對一切事物都感興趣的緊,加上如此秀美的風景,臉上愈來愈明媚。這心里的傷痛,似乎也在這路上慢慢的減少了……
宋府的馬車內里雖說應有盡有,極為奢華。但是外面卻是極為低調,為的就是不引起他人的多加注意,引得不必要的麻煩。所以這名噪陳國的永安王到此,也幾乎未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少爺,到了。」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漸漸停了下來,隨後珠兒的聲音便緊隨而至。
宋逸晨輕輕地嗯了一聲對著文小落說道︰「走吧,我們到了。」
文小落點點頭,牽著宋逸晨的手下了馬車。入眼的是一座極為清雅的宅子,匾上的兩個字依舊是宋府。從外面看比起安都的宋府來說要小上許多,但是勝在此處安靜,布置也是極為風雅。與涼京這地,倒是十分相襯。
「這宅子倒是不錯。」陸依樓此時也被珠兒攙扶著下了馬車,瞧見這宅子,眼里不禁露出一抹驚艷之色來。
珠兒聞言笑了笑說道︰「你眼光倒是不錯,這宅子還是少爺七歲之時親自監工完成的,里面許多地方你還未曾看見,若是見了怕是更會喜歡。」
「哦?」陸依樓聞言倒是生了幾分興趣來,饒有興致的看著那半掩著的大門。
「恭迎小主子……」這時只見大門開了,陸陸續續的走出了一大片人,對著宋逸晨磕頭行禮。
「起來吧。」宋逸晨淡淡道,隨即牽著文小落的手往府里走去。正如珠兒所言,這府里的確是別有洞天,其中雅致的景色就是在繁華的安都城之中怕是也找不出幾處宅子能與之媲美的。陸依樓忍不住慶幸自己的決定,不為其他,就沖著在這樣的宅子之中住上幾日,那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