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名捕 287 爭執

作者 ︰ 水紅xl

276奇畫

「他……」江若寧道︰「是個好父親,但僅對于容王妃的三女一子,他是個專情的人,即便謝家獲罪被抄,被皇上以容王妃有祖病不能生下健康兒子時,他也一力護著容王妃。他是個好丈夫。對于明珠、明月、明玉、瑯世子來說,他也是一個好父親,他給了他們慈父般的愛,給了她們最好的照顧。」

慕容琳好奇江若寧為何這樣評價容王,說得中肯,卻不失犀厲。

容王只是他與謝婉君所出兒女的好父親,但對旁的人來說,並不算好。

容王怕是還不曉得慕容琳、慕容琭的存在。

慕容琳問︰「鳳歌,你呢?」

「我啊……我一心想離開皇家,一心想雲游天下、浪跡江湖,我討厭那些爭寵奪愛的算計,也不屑花那種心思。容王府拋棄我的那天,我也拋棄了她,所以無論她怎麼傷害我、羞辱我,對我來說,她就是不相干的外人,可笑的事,她還總被我氣得跳腳。」

以她的判斷,就算容王想認她,謝婉君接納不了,容王也會因謝婉君的緣故放棄她。在容王心里,謝婉君最重。就算上回,謝婉君隱瞞謝家祖病,卻將她再不能生、慕容瑯有心疾之事歸于江若寧的「克母克兄」,容王最後還是選擇了包容與原諒。

容王的情,讓江若寧覺得意外,甚至于寵溺到沒有底線。

這樣的男子,對于妻子而言。無疑是個好丈夫。

但,容王對謝婉君有情,就注定了他對旁人無情。

江若寧繼續道︰「前些日子,哦,那時候謝家還沒抄家,她一心想學溫老夫人,在家中發生變故前給她娘家的佷女許個好人家。她看上敏王妃的嫡次子慕容瑛,原都說好了,可敏王妃入宮求賜婚聖旨的時候,被淑妃捅破了秘密。說謝立端這脈有祖病。敏王妃听說後。勃然大怒,追到容王妃斥罵她。

她一口咬定是我說的,跑到翠薇宮門前大罵,我想到她一個名門嫡女、嫡妃罵人的樣子就覺得好笑。簡直與市井婦人有得一比。罵著罵著。就被人問起。她當年產下瑯哥哥與我這對孿生兄妹後,是自服絕孕湯,可她卻被這錯怪到剛出生的我頭上。說我是克母克兄。

你說我傻不傻,我一直掩藏秘密,就怕損壞了容王府的平靜日子,原來她早在未出閣時就知曉謝家有祖病之事,父傳女,女傳子,子再傳女,有時候這祖病指不定就是子傳子、女傳女……世世代代都要受心疾之苦。

所以,有時候我們以為的,並不是我們猜到的。

我們想做好事,在他人的眼里也並非就真的好事。

不過自求心安,心安便是歸處吧,好過日日惴惴不安。」

慕容琳道︰「在你心里,你還是在意她的吧。」

「我不在乎她,我在意的是慕容瑯,他待我很好,雖然有時候他好心辦壞事,但待我是真心的。我很珍惜這份感情。我與慕容瑯之間是亦兄亦友。」

從慕容瑯知道她的身世開始,慕容瑯是無條件地呵護她、疼愛她,就憑這兒,江若寧都不想傷他。

慕容瑯是生長在溫室里的花朵,他從小到大都生活在容王夫婦的呵護之下,他心思單純,這在皇家是極少有的,他對江若寧的情感也很簡單︰兄妹情!

「我們也是亦兄亦友。」

「前提是沒有利益沖突。」她勾唇苦笑,「我但求問心無愧。」

她的畫筆暫停了下來,她定定地看著畫,久久地凝視︰「這樣的人,也許就只有落日的余暉,天空的歸雁,隱在山凹的軍營旌旗才能得配吧?你覺得這畫應該叫什麼名字?公子威武,霞映澄塘。」

慕容琳道︰「你覺得什麼名字相合就定下,不過,我更喜歡寫戰場的詩。」

「我倒記得一首︰怒發沖完,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駕長車,踏破冷月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注︰岳飛《滿江紅》)

慕容琳反復沉吟,「這是誰作的詞,氣勢磅礡,氣度不凡。」

江若寧將「賀蘭山缺」改為冷月山缺,冷月山是大燕與北方啟丹邊界處的關山,這邊喚作落雁嶺,啟丹喚作冷月山,兩山相望,中間山谷地帶是兩國皆不涉足之處。

「一位前人所做,若是琳哥哥喜歡,你可親筆題寫在上面。」

「我想讓祖父將這詞題上。」

「好,到時候我只需要署期落鑒,題詞之事就交祖父來。」

慕容琳走了,這幅畫用的時間更長些,直至次日未時才繪完。

待她歇下後,慕容琳真帶了太上皇來瞧畫。

慕容琳竟把昨日江若寧所吟之詞輕誦出來,太上皇拿著筆,在留白處用流暢的行書寫下此首詞,末了,題上某年秋慕容恆題詞等字樣。

太後念江若寧熬夜繪畫辛苦,特令行宮御膳房備了精致的膳食。

江若寧睡至三更時分醒來竟再無睡意,走到兩幅畫前,凝眸細思,轉身回了榻前,從自己的包袱里取出兩只小瓷瓶,用心地調配起新的顏料,她補充了幾筆,讓整個畫面看起來有了別樣的韻味,這一點那里一修,直到忙到五更時分,自己認為滿意了才擱下。

她再回榻上睡了個回籠覺,睡至辰時許起來時,屋里已不見兩幅畫。

太後、太上皇夫婦倆正在行宮大殿賞畫。

太上皇問道︰「她和你不一樣。」

「當然不同,她是貴族,我是平頭百姓,這怎麼能一樣,她的祖父祖母、父母都是厲害的人物,就連她也不簡單。」

「她是什麼樣的貴族?」

「祖母是像大學士那樣的人物,是個畫家;祖父也是個大學士,是個考古專家。你說這樣祖父母皆是大學士,她能不厲害?還有她的父親,是充官從商,她的母親就像在大理寺、刑部的官員。」

太上皇咋舌,他一早就知道妻子的靈魂是穿越的,「女人也能做大學士,還能去大理寺做官?」

「所以我說這才厲害。璦兒在這樣的貴族家庭長大,你說,她能是尋常人嗎,還不是比一般的男子還強上幾倍。」太後言罷,走在畫跟前瞧了又瞧,「昨日你令琳兒把畫移過來題詞,我記得好像不是這樣的吧?這將軍圖後面的山峰上可沒人,今日怎麼多了一個人,怎的瞧著眼熟呢?」

太上皇听她一說,細細地觀看,「昨日是沒人啊,今天怎麼就有了呢?」

太後移到另一幅前︰「覆雪梅花上有一對喜鵲,這兩只鳥兒繪得真不錯,很細膩。」

太上皇嘟嚨道︰「順娘,快過來,告訴朕,她是怎麼做的,我站在正面看,那山峰是一個人,站在側面看就變成兩個人,還能清楚地看著,是夕陽的一對男女,從那身影來瞧,分明就是你我。」

太後試著向太上皇那樣正面、側面地看,還真是如此,側面看那就是兩個並肩瞧夕陽的夫妻。正面看就變成一個人了。

「正面是容王,側面是我們兩。」太後頗是激動地道︰「她怎麼做到的,這可真是絕了。」

外頭,傳來三順的聲音︰「稟太上皇、太後,回京的車輦已經備好,鳳歌公主還沒起,是不是要催催?」

太上皇惱道︰「催什麼催,讓她多睡會兒。三順,讓二安子過來賞畫,鳳歌新繪的畫很有意思。」

不多會兒,二安子過來了,三順也跟了過來,幾個人立在兩幅畫跟前,怎麼瞧怎麼新奇。

「稟太上皇、太後,鳳歌公主起來了,與琳公子、璉公子過來請安。」

江若寧進入大殿時,太後迫不及待拉住她道︰「璦兒,你這兩幅畫是怎麼繪的?喏,將軍圖的山峰上有人,正面瞧是容王,側面看就變成我與你祖父。還有那幅公子如梅的圖,上面有兩只鳥,無論站在哪個角度,兩只鳥都像是正面的,就像在對語一般,頗是有趣,你是怎麼做到的?」

慕容琳、慕容璉听罷,細細地瞧看著畫卷。

江若寧故作不懂地呢喃︰「怎麼會呢,我昨日可沒畫山峰上的人呢?哦,那幅畫上可沒鳥,怎麼就多出來了呢,好奇怪哦。」

太後可不信。

江若寧附在她耳邊低語︰「那是特殊的畫法,一是顏料,二是三維畫。」

「三維,這是電腦繪畫?」

「我只是將立體效果用在在繪畫手法上,只是試一試。那對鳥兒,上面的鳥回頭凝望下枝椏的,而另一只是相反的凝望,所以這樣的相對凝視,無論是左看、右看還是正看都像是正面的。」

太後一臉佩服的表情,「你可真厲害!」

她走到畫前,圍著畫細看,似要在畫上尋出端倪來。

江若寧道︰「皇祖父、皇祖母,我們兄妹三人今日要回宮了。」

太上皇一心都在畫上,淡淡地道︰「不是前幾日就訂好了。」

太後拉住他道︰「你不理她,回頭生氣了,不給你好好繪畫。」

太上皇立時耐住性子,緩步走到椅上坐下,太後在他身邊落座,兩人都含著淺笑。

江若寧輕咳一聲,「順翁,你把畫轉一下。」

不就是畫,宮里頭什麼樣的名畫沒有,她在宮里也曾研習過好幾種畫的風格。

江若寧道︰「祖父、祖母,還是讓我們三個示範一遍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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