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之權謀天下 第169章 琉璃

作者 ︰ 妖眸淚

灰暗層雲終于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紛紛揚揚鋪天蓋地,只一會兒便滿積了瓊枝玉葉。琉璃瓦寶蓋頂,都在這銀妝素裹中收斂了雍容霸氣,天地間格外寧靜些。

大雪紛飛,一時間竟看不到要停的跡象,司空府閣樓頂端之上,一抹縴瘦的身影站立原處,紅衣黑發,如蔓延在天空中一股嗜血的殷虹,妖艷,邪魅。

華麗的衣衫被清風帶動緩緩飄起,清脆的鈴鐺聲卻也隨著她的動作發出悅耳的聲響,之間她懷中抱著一精致的木盒,縴細的手指卻也停留在盒面之上。

緋色的眸停留在那燈光明亮的書房處,面具下緋色的眸散發著瞳嗜血冰涼。「熙兒,你可想知曉這些人的結局?」

書房內,紅耀耀的銷金火盆上,熱浪逼的屋中華帳如同隔了水看,盈盈晃晃。

閆修坐至桌案之旁,眉宇輕蹙,自太子被廢之後,朝中局勢卻也有動蕩,可並未影響曳家的地位,反而穆家竟越漸活躍在朝堂。

若皇上真的下旨,那步家便會與封家和九王聯系到一起。

可姬雲翊為何會請這樣的旨?相比步家,桑更能保證他的地位,而如他,也根本不用借助任何人的力。

正想著,卻聞一陣清脆的鈴聲忽然響起,閆修眉宇輕挑,剛放下手中的狼毫,便也見到一抹紅衣進入自己視線。

抬眸,竟也有些吃驚,可片刻,神色卻也恢復正常。

視線望了望外間,步府的防範不算差,可這女子竟會悄無聲息的進來。「司巫大人深夜到訪,所謂何事?」

青絲墨染,紅襟飄逸,妙弋淺眸半磕,觸踫著手中的紫檀木盒,娓娓之聲卻也自那薄唇之下緩緩傳來。「司空大人似乎一點都不奇怪,我為何會出現?」

閆修看著她,這女子雖只在朝堂之上見過,私下並無私交,可給人的感覺卻極為奇怪,在她面前,似乎一切偽裝都會被撕的粉碎,將最難堪的一幕擺在她面前般,讓人無地自容。

更奇怪的是,她是連用重金都查不到半分線索的人。

閆修神色不辨,卻也道︰「司巫大人能窺天機,斷天命,能來此處,又有何奇怪?」

「不愧是司空大人。」絕美的面容緩緩勾起一抹冷笑,妙弋緩緩抬起眸,一雙緋瞳卻也帶著似血的氣息,流光溢彩,宛若煙花爆發時的珣麗,又如碧波蕩漾時反正粼粼金光的漣漪。「如此,大人可還記得是否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呢?」

閆修一愣,不為別的,卻也為那雙緋色的瞳,本該是媚態嬌麗的面容,卻有一股懾人心魂的氣息,睥睨之間,卻逼的人瞠目結舌,竟尋不到接下來要說的話語。

閆修背脊微寒,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卻也少了之前的敷衍。「本官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若是無事,本官便要送客了。」

「大人始終如此,做任何事,都可將一切過程拋之腦後,如此,那我便來提醒大人一番。」妙弋緩步靠近,一雙緋色的瞳此時那如一把冰冷而淬了毒的劍,毒性緩緩蔓延。「比如……琉璃石。」

閆修眸光一緊,眼中卻也多出了一抹恨意。「你都知道些什麼?」

「知道又如何?大人是又打算殺人滅口嗎?如同殺死你的長子一般?」妙弋嘴角嗤笑,無任何退讓。

閆修面色突變,猛的走至妙弋面前,剛要鉗住眼前的人,最見那紅色的身影輕輕一閃,便也移至他處。「大人還真是狠。」

「你到底知道什麼,你想做什麼?」她竟然會武功,而且武功不差。

「這並非秘密。」妙弋看著他,亦說的雲淡風輕。「而且大人別忘了,我是司巫,能窺天機,自然也能探知亡魂,他們不就在大人你身後嗎?」。

妙弋淡淡開口,神色亦不由向他身後看去,閆修在官場多年,即便深知司巫的職責,卻也不會被這樣的事情嚇到,閆修冷哼,眼角卻並未故意隱藏他的不屑。「大人不必如此,既然這不是密碼,你以為這樣說便會嚇到我?」

妙弋神情到不辨,只是娥眉卻輕蹙了起來,道︰「可大人只是殺了長子,為何身後還會有三個魂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閆修被這話驚的一顫,下意識的吼道。

「胡言?」妙弋嘴角勾起一抹嗤笑。「這三人為一女子和兩個孩子,那女子衣衫濕透,神色蒼白,頸上一條白綾垂地,怨氣極重,看樣子是被人勒死後扔進了水里,而那兩個孩子,一人滿身血跡,身上無一塊好肉,站至你身後,卻如一塊泥偶……還……」

「夠了!」閆修面色慘白,眼底血絲明顯,手卻緩緩握緊,可視線卻也若有若無的朝身後撇去。「你到底是誰!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為何她會知道這麼多……

「下官不過一介司巫,只是將能看見的一切說與大人听而已,他們現在,正站在你面前呢!大人難道看不到?」她和熙兒,都站在他面前。

「本官讓你閉嘴!」閆修此次幾乎是吼著的,將桌案上的硯台毫不客氣的朝妙弋砸去,身子亦後退了些。

妙弋冷笑,身影微閃,卻也輕松避開,抬步緩緩朝那人靠近,緋色的一群隨著她的動作輕擺。「大人不該不知曉我為何出現在姜水城,當初太子祭祀若非我制止,後果又會是如何?如此說,大人該知曉我此次來的目的。」

閆修眼眸收緊,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當初的事他本也在場,天雷之事不像是人為,可也不會是巧合,難道這女子真的會預言什麼?

閆修定了定神,卻也鎮定了幾分。「何意?」

「大人府中冤魂太多,若不早些制止,大人恐有禍端。」妙弋的聲音極輕,卻帶著魅惑的氣息。

「你以為如此本官便會信你?」

「你可以不信,但有一些事,便不由你不信。」妙弋淡淡開口,抬手之前,卻也拾起地上的硯台,而也只是瞬間,便也落至地上,重力加上內力的傾注,只听砰的一聲,上好的硯台便也摔的粉碎,而也是如此,那原本就有些懼意的視線卻在此刻崩潰。

閆修視線空洞,呆愣在原處,妙弋看著他,閆修的定力並非常人,想要催眠他必須一而再的擊垮他,讓他的警惕崩塌。

剛剛自己故意提及鬼魂只說,便是要讓他處于恐懼當中,鬼神之說若是旁人說只怕很難令他信服,但作為司巫,尤其是他親眼見過其本事的司巫,自然不可能不讓他生疑,相信自己說的話是真的。

而那張硯台,更是將他最後的防線擊垮。

妙弋緩步靠近,視線緊緊落在這樣臉上,四年來,他的變化並不大,似乎並未因當年的事有半分虧欠。

妙弋冷笑,她能瞬間殺了他,可是現在不能,因為這樣的死,太便宜他了。「告訴我,琉璃石在何處。」

閆修雖眼神空洞,可神情間竟也有絲痛苦,似在努力掙扎著。

妙弋亦看出來,抽出金針,亦在他腦後一扎,只見那健碩的身子瞬間便也癱坐在地,而面色亦是呆愣。

「告訴我,琉璃石在哪里。」

「在……書櫃……後……」

淺眸半磕,卻也看向那滿是絕本奇書的書架,緩步走近,手指輕撫間,卻也察覺處這後面有間暗室。

妙弋視線微轉,卻也在這四周打量,片刻之間,卻也尋到上面一本贊新的書籍,縴細的手指輕輕觸踫,卻也往里一推,只听機杼之聲響起,這書架卻也緩緩移至兩邊,而出現在眼前的,卻也是一間暗室。

妙弋緩步走進去,這暗室不大,到像是一間秘密的書房,妙弋走至桌案處,卻也間一隱秘的地方一個精致的盒子卻也擺放在其之上,抬手打開,一枚黃稠的青龍琉璃石卻也工整的放在里間,身手觸踫間,竟也有一陣清涼。

腦海中卻不由浮現出當年的那抹黑衣,和那雙黑眸中的傷痛,也是因這琉璃石,只是那時她觸踫的琉璃石,卻又他的溫度。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她的命,你敢賭嗎?亦或者,你堵得起嗎?我只說一次,我只要琉璃石。’

‘別再讓我見到你,否則,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正想著,卻不想背脊一痛,妙弋緋色的眸微緊,回眸間,卻也看見那站的並不穩的人,正舉起短匕再次落下,嘴角亦低喃。「你竟……也是為了琉璃石。」

劇痛再次襲來,妙弋娥眉輕蹙,轉瞬掙月兌之際,幾根金針便也沒入他體內,雖不會要他的命,卻也會讓他痛不欲生。

妙弋捂著傷口,一步一步靠近眼前的人,他的神情並未恢復,卻能憑借最後的意識對自己動殺手。

「你會忘記今夜的一切,你今日所受之傷,皆是鬼魂奪命,切記。」

妙弋嘴角冷笑,打開手中精致的木盒,盒中一塊小小的頭骨卻也靜靜的放置著,將那青龍石放置在木盒一角,片刻,妙弋便也緩步走出書房,而所過之處,滴滴血腥卻也侵染木板。

身在權力的漩渦,沒有權力,便沒有資格去談愛情,金戈鐵馬,馬革裹尸,沒人會听你的風花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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