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之權謀天下 第084章 噬心之恨

作者 ︰ 妖眸淚

看著眼前極力強忍的女子,幻佘唇邊浮起一絲邪邪的笑,探起身子,慢慢湊近妙弋的臉,溫熱的鼻息拂過妙弋臉頰,說不清的曖昧。

「這是火淅蛇,雖是劇毒,卻能將其他毒融為一體,你這眼楮中毒已深,只有靠它的毒過渡,不過你還不錯,至少能忍。」

幻佘本就是鬼醫,治療人的方法自是不同,雖能讓人活命,可他卻享受病人被治療時的痛苦,畢竟,每條命都不該這般輕易的被留下來。

妙弋並未開口,腦海中卻也只是祀熙無助時的低喚,和秦儀芝猙獰時的容顏。

熙兒……

熙兒……

那女子眸子緊閉,卻生生從眼角留下兩滴血淚,幻佘微愣,卻也與她的距離拉遠了些。

她不是因痛才哭,可如此痛苦的事都能忍受,又是什麼,能讓她留下淚來呢!。「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讓李周死的。」幻佘站直了身子,手卻隨意的環在胸前,眼簾輕掩,淡色的眸此時看上去更顯邪魅。

李周的懸賞金額不低,殺人也殘忍,入石墓一天,卻無人敢動他分毫,而這女子,竟然能殺了他,包括地煉里的人。

妙弋依舊未開口,只是沒有焦距的眼緩緩睜開,若說殺,她也不知道如何殺的,她只知道,她不能死。

「我有很多方法讓你說,畢竟,能讓我感興趣的人或事並不多。」幻佘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淡色的眸子淺眯,修長的手中竟蜷起身前的一縷白發,看上去妖邪至極。

妙弋不動,嘴角竟也勾起了一抹冷笑,久久,粗啞的聲音卻也吐出口。「你可知,至煞妖女。」

她生有重瞳,被奉為妖女,世人躲她如命,她卻也因這事而死,她本就不在意所謂的稱呼,可如今,她卻一步步再向妖女靠近。

幻佘嘴角的笑容卻也一頓,姜水城中有一重瞳妖女他自是知道的,雖見過她兩次,但卻真未怎麼注意。

嘴角勾起一抹復雜的笑,難怪,霖會把她帶回來。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你是用妖術殺了他們?」單憑這一點,太沒有說服力。

「是他們自己。」她身上沒有力氣,沒有武功,拿什麼殺人。「人最難敵的,是自己的心。」

「我很好奇,你即有能力去殺了地煉的人,又為何會讓自己傷到如此地步。」

果然,妙弋原本呆滯的眸此時卻蒙上一陣深寒,手卻也緩緩收緊,她也無數次問自己,為何當時不殺了他們,不殺了所有人,也許那樣,熙兒就不會死。

「你有恨,可卻改變不了已是廢人的事實,你筋脈雖然續好,但即便能握劍,亦連天剎的殺手都殺不了,如此,你又該如何?」

妙弋緩緩轉過頭,空洞的血眸看上去極其邪魅。「只有劍,才能殺人嗎?」。

幻佘微愣,卻也忽然笑了起來,這丫頭,他喜歡。「不錯,世上除了劍,能殺人的方式還很多,既然答應救你,這傷疤我也會順便幫你祛了。」

「不必。」妙弋回答的很干脆。「眼楮。」

只要眼楮能好。

「哦?一個女子的一切,不是該比命還重要嗎?」。這到是奇了。

「若無這傷,我每日又如何提醒自己這仇。」

幻佘微頓,卻也不再說話,看來他真得去問問霖,這女子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

銷魂殿,破剎聖樓最頂端的位置,卻也是破剎之人不能隨意踏進的禁地。

月光下的高山之巔,有著震人心魄的美,銀光滿天,仿佛觸手可及,空氣中淡淡的水霧清香,能讓人神清氣爽。

一襲紫袍,長身玉立,玉簫立于唇邊,低音轉回,清脆中略帶了些暗啞。

破剎門主,殺盡萬人,又有何人會想到,這沾滿血腥的手,卻也會有附庸風雅的一刻。

簫聲忽停,那男子手微微放下,低沉的聲音卻也開口。「出來吧!」

片刻,幻佘雪白的身影便也閃至他身後。「都說我幻佘輕功無人能敵,可還未靠近便被你發現了,你說這些人是不是胡說八道啊!」

男子卻不答話,眸光微轉,一副金制的面具卻也遮住原本俊秀的容顏。「有什麼事,說。」

「這夜景如此之好,你說你是不是煞風景,我……」

「說。」男子語氣沉了一些。

「好吧!你果然煞風景。」幻佘無所謂的聳聳肩,卻也繼續道︰「你早知道她的身份了吧!亦或者,她的眼。」

男子到也不驚訝,卻也未答話。

「雖然已經猜到,但你接下來想如何?」那女子心中有仇,他心中又豈能沒恨,這麼多年,雖然其他人不知道,但自己又怎能不知。

男子眸光淺望,視線卻也俯視巍巍群山,衣襟在山風中飄搖激蕩。

「能治好嗎?」。

「有我治不好的嗎?」。幻佘的語氣到多了幾分得意,只是在質疑他的醫術嗎?

破剎門,不過短短十幾日,這女子卻已成了地煉最忌諱的人,雖都是殺手,可莫名其妙的死,誰也不願。

妙弋坐在自己的石室里,一襲紅衣看上去異常妖邪,單腿蜷曲,手卻自然的搭在膝蓋之上,她的眼楮已朦朦朧朧感覺到一絲光線,卻還是得用紗布纏繞著,也算是托這眼楮的福,現在她的耳朵,極其敏銳。

「緋煙,你的任務。」

來傳遞任務的,卻也是護骨,破剎門的殺手,不管實力如何,都會接到任務,只是大小不同罷了,這也是他們上升的途徑之一。

妙弋緩緩站起身,伸手去接,護骨倒還好心的遞給了她,微微點頭,以示感謝,可護骨卻似未看到快步離開。

緋煙,是她新的名字,步府,她必定用血去染。

握緊手上冰心箋,這是破剎傳遞任務時特殊的紙張,是用粗麻制造的,涂有白磷,如果不知道打開方法信箋就會自燃。

她雖看不見,卻會有人帶她去任務地點,到時不想多言,卻也知道任務。

踱步走著,這十來天的接觸,即便看不見,她亦能熟練的走出這地煉。

妙弋的第一個任務,是殺一個負心之人,買凶者,是視他如命的妻子。

愛是世上最溫暖,最包容的感情,可若當愛透支,從失望,變成絕望,愛亦可以成為這世上最鋒利的利器,讓人措手不及。

第一次靠近那目標,她依舊能听到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她走進那房間時,那人也是一愣,隨即卻也咒罵了起來。

妙弋這一次未再用催眠術,當手中的匕首插進那人胸膛時,她能感受到那溫熱的血跡由匕首滑至手間,灼熱,刺骨。

她能听到周圍女子的尖叫聲與那男子生命最後的喘息聲,可她卻再未在意了,因為她已經踏上了這條路,沒有再選擇的余地。

•••

秋風秋風,輕輕地吹拂。落葉飛舞成蝶,從高枝上卷落下來,跌落地面,經過秋風一掃,發出沙沙沙——沙沙沙——呢喃而輕盈的聲音。

一黑一紅的身影踏著血紅的楓葉出現在了破剎聖樓門前,護骨眼神冰冷,視線卻還是忍不住往身旁女子撇去。

雖當時知道她與常人不同,卻不想這柔柔弱弱的女子竟在一個月之內從地煉到了血獄,從一名地剎的殺手成為了天剎,與自己緊緊差一百人的距離。

而一月的時間,這女子似也和之前不一樣了,她的容顏被紅色的面紗遮住,只留下一雙赤血的眸,原本看不清的雙眸如今已痊愈,可浸血的瞳孔卻難變回來,一雙血眸如幽深沉寂的毒蛇,泛著嗜血冷意。

她只著紅衣,不知是主上的意思還是她自己,但紅衣真的與她很配,似她的名字般帶著緋色,如墨般黑亮的長發自由散下,手腕腳腕處都帶著金色的鈴環,清脆的響聲極其悅耳,這本是殺人的大忌,因為還未靠近目標,便會被發現。

可卻無人阻攔她,因為她的任務從未失敗過。

她右手時刻會纏帶精致手環,仔細看來卻是一根極細且長的小黑蛇,名為火淅,是靠百毒喂成,只需一口,便能在瞬間取人性命,而它獨喜的,便是人心。

這蛇本是右剎使幻佘的最愛,可如今卻成了這女子的飾物,沒人知道為什麼,更沒人敢問。

踏入聖樓,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復命。

精美華麗的裝飾演示不了這里的詭異和殺氣,妙弋靜靜的走著,卻也帶著警惕,她知道,無論自己對這里多熟悉,或是走過再多次,若稍不注意,便會喪命于這埋有無數暗器的走道。

站在銷魂殿外,妙弋靜靜站在原處,久久,那門才打開,妙弋款步踏進去,卻也單膝跪在了地上,聲音冷然。

「主上,桑大將聞越已死。」

殿上,男子一襲紫袍背立而站,聞言,亦緩緩轉過身,精致面具下深邃的眼如一潭靜水。

看著地上的女子,眸光微微收緊,她變化到是極大,破剎的任務都是按殺人等級分配的,可未成想她還真的殺了桑的大將。

雖說桑是東邊小國,可聞越卻也身經百戰,眼眸微眯,冰冷的聲音卻還是開口。「退下吧!」

「是。」妙弋起身,緩步卻也踏出了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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