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商梟雄 第九章

作者 ︰ 茱倩

第五章

在胡寶兒的催促與要求之下,谷曉陽與她十指緊扣,帶著她去逛大街、吃東西,為了貪看她好奇的眼神與甜美的笑容,他舍不得移開視線。

真是見鬼了!他什麼時候會把全副注意力擺在一個女人身上?先下的情況卻又讓他不得不重新思考這Y頭在他心底的分量。

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潮,以及大家盯著他們的模樣,他想起了自己原先邀她出門逛街的用意,就是要引起注意,好讓曲家人以為他迷戀上曲凝雪。

他很期待,不知道曲家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行動?

至于他與她之間的親昵舉動,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這麼自然的肢體互動,奇異的給他一種甜蜜的感覺,令他不自覺的緊握她的手。

胡寶兒一無所覺,貼近他的身軀,既滿足有甜蜜。

愛情這麼快便攫獲了她,而且還是一個隔著時空才能與他相愛的男人,她的心里不是沒有感觸,但是現在什麼都不想,只想細細的感受他帶給她的滿足和幸福。

這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心情嗎?那麼她會好好的珍惜,因為這是她在她的時空里無法體會的一件事,沒有一個男人像他這樣,霸道卻又堅決的闖入她的生命,卷起了情湖,令她十分眷戀。

另一只沒被他握住的手輕撫著被喂飽的肚子,她看著他,笑說︰「我們吃飽了,又逛了好一會兒,愈晚愈多人,不如到你的店里走走,好不好?」

谷曉陽的眼里閃過訝異于懷疑。沒錯,他是將她放到心底,也無法克制對她的,和她在一起,總是讓他一再的想要她,不過他沒有失去理智。

一向權謀算計的頭腦里,有著商人的精明和盤算,他絕不可能做虧本生意,就算想要將她留在身邊的渴望如此的深,那麼他也要卷寵她到令她無法離開的境地。

可是對于她與曲凝雪之間的關系,他還不能完全釋疑,畢竟她雖然是受害者,但是被下藥這件事也有可能是計謀中的一環,不是嗎?這樣矛盾的思緒一直在他的心頭盤繞,讓他就算確認了想要留下她的決心,依然有隱憂。

寶兒呀寶兒,你可千萬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信任和期待啊!

他眼神復雜的看了她一眼。「為什麼想到我的店里?」

「因為你說谷家商坊是皇城里最大的布莊,里面有最上等的絲綢布料,還有各式各樣的布料,所以我想去看看。」

「你對布料有興趣?」

「我沒告訴你,其實我對設計衣服很有興趣,對吧?在我的國家里,我還是個念服裝設計的大學生呢!以前在課堂上,我們老師告訴過我們,中國生產的絲綢不僅以絢麗奪目聞名,輕盈細薄包是令人贊嘆,要我們有空的時候,可以多跟實物接觸,既然現在有這個現成的機會,我當然想要去看看啊!」

她說的合情合理,眼底閃著熱烈的光芒,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對布料有興趣,谷曉陽決定靜觀其變,于是點頭答應了她,帶著她來到谷家最大的布莊。

布莊的負責人馬上迎了出來,熱烈的歡迎他們。

店里琳瑯滿目的布料讓胡寶兒滿臉驚奇,雙眼發亮,掙月兌與谷曉陽緊握的手,跑上前,仔細的挑選著、觀看著。

「哇!這些布料好美、好精致,質地極好,穿起來一定很舒服。」她愛不釋手,全然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谷曉陽不動聲色地走到她的身邊,「若是真的那麼喜歡,不如裁幾塊布回去,我再請裁縫替你量身訂做,如何?」

胡寶兒興奮地抬起晶亮的眸子,笑說︰「不如我來設計幾套衣服,你說怎麼樣?」

「你想自己設計?」

「嗯。」她點點頭,神秘兮兮的要他附耳過來,小聲的說︰「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幫你做幾套我們那里的衣服,讓你和曲家一較高下,也替我自個兒出口氣,誰叫曲凝雪竟敢設計、陷害我?」

谷曉陽一時之間說不出話,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好一會兒才對她義憤填膺的行為作出反應。

「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這里的布料任由你選,全都記在我的賬上。」

他的大方讓她雙眼散發出光芒,突然有個主意,興匆匆的開口,「不如這樣,我有個合作的主意,你出本錢,我出巧思和設計,你把我的作品拿到市集來賣,而且我才不那麼笨,像他們曲家那樣大量制造,而是用限量精品款推出,每一季……就是每三個月推出一種新的衣服款式,一次只生產十件,消費族群則以你們這些有錢人的女眷為主,因為女人最不喜歡和人家撞衫,也最愛擁有獨特的衣服,保證你會賺翻。」

听她說的活靈活現,有關做生意的新意和一些用語,他連听都沒听過,忍不住新奇的注視著她,接著發現這里人來人往,于是嚴肅的說︰「寶兒,別在這里說,現在你先選你想要的布料,我派人送到府里,等我們回家之後,你再把你的想法告訴我。」

胡寶兒十分興奮,知道她的注意打動了他,第一次覺得自己來到這里不再那麼的無助和一無是處,至少還能找到存在的價值,于是俏皮地眨了眨眼,促狹的說,「我懂,事關商業機密嘛!那我先去選布料咯!」

她十分活潑的朝他揮了揮手,一頭栽進了布料的世界。

既然有這個機會可以讓她學以致用,怎麼能不好好的發揮一下自己的專長?雖然她才念了半年多的大學,但是高中時年的也是服裝設計科,再加上原本就有的熱衷和天賦,她相信自己絕對可以在這里一展長才。

因為她不想當個沒用的女人,尤其剛才谷曉陽曾經告訴她有關雲夢王國的特殊之處,讓她更加明白,女人若是有一技之長,在這里不但不會餓死,甚至還能出人頭地。

這里是女皇當權的國家,一品以上的文武官員幾乎都是女人,甚至女人對婚姻擁有自主權,反倒是男人需要為了自己的權利而努力爭取,除非像谷曉陽這樣有本事,才能與女人一爭天下。

所以她決定了,若是暫時無法回去,只好想辦法在這里建立屬于自己的一片天,用自己的本事努力的生存下去。

不再依附男人過活,這是她要做的第一件事。

她相信只要和谷曉陽站在同一個水平上,那麼她就能用油尊嚴的方式得到他的愛和他的心。

他若原意愛她的話,或許她會考慮不再想該怎麼回到她的年代。

谷曉陽對胡寶兒的創意和手藝十分驚艷,她並不是隨便說說,而是真的有才華。還有,她和他說的那些推銷的手法和吸引女性消費者的內容,也令他頗為驚訝和新奇,這是他怎樣都沒想到的巧思與做生意的方法。

她整個人透著古怪的原因找到了出口,他對她的懷疑慢慢的消除,甚至開始信任她。

這是一件非常難得的事,不過她用實際行動說服了一向多疑、狡詐的他,讓他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那些她所謂的超現代服飾的設計和配件,都是最新穎的,才推出短短十日,就造成風潮,被席卷一空,更多的人要求訂貨,想要他們下一季的新品,甚至連皇室都透過關系想要得到這些新奇的服裝。

這些都要歸功于胡寶兒,她不但親自監工,還幫忙縫制、趕工,甚至在首賣當日親自穿著示範,讓許多女人圍著她追問服裝搭配的問題,二她也用精準的眼光和創意,十分親切的替她們一一解答。

她出色的表現引起了皇室的注意,連女皇和公主都十分喜愛她,甚至特別召見她,她迅速成為皇室的新寵兒,這是在谷曉陽始料未及的。

來到書房外,他看到她賑災埋首創作,桌上有一堆紙、筆墨、色料,地上還有廢布、線料,椅子上則是成堆的布料和絲綢,臥榻上還有裁剪好的不同顏色的布,這顯示出她這段日子有多麼努力的投入工作。

他伸出手,正想開門,卻听見徐雙兒冷冷的嗓音自他的身後響起。

「少主。」

他回頭,「有事嗎?」

徐雙兒慢慢的走近他,緊握著拳頭,似乎在隱忍什麼,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少主,你真的相信這個叫胡寶兒的女人沒有問題?」

「你想說什麼?」

「我不曾看過你在一個女人的身上花費那麼多的心力,只怕到時你會嘗到被背叛的滋味。」

谷曉陽眼神銳利的看著她,「雙耳,這件事和你無關,我記得你一向不愛管閑事,沒想到今天會來和我說這些話,怎麼?你在吃醋嗎?」

徐雙兒的臉色刷白,恭敬的說︰「雙兒不敢,我對少主從來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你之前對胡寶兒的行為讓我以為她應該是你的敵人,不是嗎?」

他的眼神更加冷漠,語氣也淡了下來,「雙耳,既然你對我沒有非分之想,你問那麼多做什麼?」

「是夫人要我問的。」

「是嗎?」他高深莫測的雙眼流露出詭譎的幽光。

徐雙兒依然面無表情,直視著他。

他輕笑出聲,「我倒不知道冷情的你何時和我娘如此要好,還得由你來替她傳話。」

「少主,夫人擔心你被胡寶兒迷惑,所以才……」

「住口!」谷曉陽突然欺近她,「你听好了,雙兒,這三年我讓你跟在我身邊,不過是因為你擁有一身好醫術,可以為我所用,並不代表你能掌控我的生活,我娘十分清楚胡寶兒的能耐如何,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拿我娘當借口。」

雖然這三年雙兒是最接近他的女人,但是並不代表他谷曉陽是個傻子,會去招惹她這後患無窮的麻煩,若是真有生理上的需求,他還是會花銀子找女人解決,這種買賣關系是他最安心的。

不過娘總以為他讓雙兒跟在身邊是轉性了,老愛他的耳邊叨念,若他願意的話,可以將雙兒娶入門,反正他們家沒有門第之見。

娘不知道的是,他不娶雙兒,不只是因為他對她無意,更有別的考慮,而現在寶兒以外的出現在他的生命里,掀起了連他都深感訝異的悸動和快樂。

在于她有密集的接觸後,他開始相信她與曲家的陰謀無關,甚至被她甜美純真的特質深深吸引,他察覺到寶兒對他也是有感覺的,所以打算用感情,以及傾盡所有的寵愛她,將她牢牢的束縛在他的身邊,讓她心甘情願的留下來,並用行動讓谷家的下人們明白,寶兒是谷家的少夫人,要用對待他這少主的態度同等的尊重她。

或許,這就是雙兒回來找他說這些話的原因。

看著她眼底的激動與臉上的無動于衷,他暗忖,雙兒果然不是如他想的那般單純的姑娘,她焦急的是寶兒佔據了她最想要的位置,二漸漸地顯露出貪婪的本性,抑或是她另有目的?

幽深難測的男性眼眸閃著詭譎多變的光芒,令人看不透也猜不著,卻詭異得讓人心底發毛。

「少主……」徐雙兒想要為自己辯駁。

這時,胡寶兒打開門,嗓音清脆的說︰「咦?阿陽,雙兒姑娘,你們站在門口做什麼?我剛才在書房里听到你們的聲音,還以為自己听錯了,沒想到你們的聲音愈來愈大,我才趕忙出來瞧瞧。你們在聊什麼啊?」

她穿著自己設計、峰值,而用絲綢做成的連身長裙,一頭長發綁成馬尾巴,脂粉未施,清澈的雙眼看著他們,面帶微笑。

谷曉陽走到她的面前,溫柔的瞅著她,「吵到你了?」

她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笑說︰「今天早上突然有個靈感,急忙趕來書房,想要畫下來,結果忙到剛才,突然覺得好餓,才想起自己沒吃東西。」

他寵溺的撫模她的頭頂,無奈的說︰「你呀,最近老是這樣,要是鬧胃疼,看你怎麼辦?」

胡寶兒十分享受他的疼寵,順勢偎進他的懷里,抓起他的一只手,輕輕搖晃,撒嬌的說︰「哎呀!反正有你回顧這我嘛!人家快要餓死了,你是要帶我去填飽肚子,還是要繼續待在這里教訓我?」

「真是拿你沒辦法,走,我吩咐廚子替你準備一些你愛吃的東西。」

「好。」她露出甜蜜的笑容。

這些日子以來,他待她的好,她都看在眼底,讓她更加賣力的工作,因為她的商品愈受到肯定,代表谷家商坊的生意愈好,這是她唯一能回報他的方式。

當他們走過徐雙兒的身邊時,胡寶兒停下腳步。

「雙兒姑娘,你要和我們一起去用餐嗎?這些日子我一直沒有機會遇見你,我要特別感謝你替我解了身上的毒,現在我才能活蹦亂跳。」

「你不需要如此客氣,我只是听從少主的吩咐,才會這麼做。」她冷冷的說,眼底閃過敵視的光芒,然後看向谷曉陽,「我還有要事,先退下了。」

谷曉陽一語不發,拉著胡寶兒離去。

徐雙兒憤恨不平的看著他們漸行漸遠的背影,正想轉身,卻看到微微開啟的書房門時,猶疑了一下,隨即閃身進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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