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閨暖 第五十二章 間隙

作者 ︰ EZ伊澤

別看張延遠活了大把年紀,作為幼子,他很少有出主意的時候。唯一的一次自己拿主意,就是帶著齊氏私奔那次,結果是不言而喻的。

大哥不在,三哥入獄,家里能出把力的就剩下他了。

不知是震驚還是怎麼的,得了消息張延遠提著筆半張著嘴巴,卻好陣子沒說出話。

「五老爺,請您務必拿出個章程來,救救我家老爺!」三老爺那個報信的隨從不由分說地撲通跪下,激動地求張延遠救命。

張延遠回過神來,想起問問母親和三嫂的狀況,道,「這事你們報了存惠堂沒有?三嫂她知道不知道?」

小廝忙回,「還未曾驚動老安人,三女乃女乃那里是按我們老爺的吩咐告訴了的。」

實際上,三老爺一被抓,就讓身邊的小廝快些通知三女乃女乃救他,小廝想著請了三女乃女乃拿主意倒不如先來找五老爺。

相比之下,張延遠的反應算得上鎮定,消息傳到三房楊氏那里的時候,正跟人打葉子牌的楊氏當時就暈在了牌桌上。下人們是掐人中救醒了她,她又差點再哭的昏厥。

「快,快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他怎麼會被下了大獄。」一向體面的楊氏,哭完了一通又一通之後,才汗涔涔緊張兮兮地問道。

這會兒,五老爺已經派人查清了原由,告知楊氏。

得知是因為跟錢老板合作的事,楊氏先咒罵了幾句。

「謝天謝地,總算是知道了得罪了哪個牛鬼蛇神,這下子老爺有救了。」楊氏雙手合十感慨道。

而後,楊氏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立即寫了封信,讓人經由驛站快馬加鞭送了出去。

既然老爺是得罪了寧國公府,那豈不是好說。憑著寧國公的兒媳跟她娘家的關系,在寧國公耳邊說上幾句話幫腔因是不難。

可是,信送達了那邊之後,就像是石沉大海。三老爺還在大牢里繼續受著暗無天日的生活。

楊氏整個人都要垮了。

寧國公府明確示下的,牢里即使收了張家的銀子,也不會輕待了他。可若是不送銀子,五老爺更是遭殃。

銀子流水似的往出花銷,三老爺仍在牢里受著苦楚,急的張延遠起了一嘴的燎泡。

老安人那里,他們是瞞著的。可眼見著大哥他們要回來,此事大抵是瞞不住了。

等到大哥和四哥一同回來的時候,三老爺已在牢里被折磨的瘦了兩圈,精神恍惚了。全家上下除了不知情的老安人,以及始作俑者,人人愁雲慘淡的。

就連敏娘她們,都跟著著急。

等到大老爺一行人到了家門口,下了車,來迎他們的人一下子圍了上去。

張延遠表情凝重的跟大哥二哥打了招呼,將他二人引到一旁,愁眉苦臉地將三老爺的事說了一說。

大老爺和四老爺顧不上風塵僕僕,當下就跑了趟衙門。

縱然大老爺是官身,保定知府的態度恭敬,可寧國公府壓著,仍救不了五老爺。

楊氏的銳氣一下子被磋磨沒了,怏怏地托病不再出門,連大太太那里,她也顧不上了。

那邊,女眷們被齊氏安頓的妥妥帖帖,新粉的牆已經干透,新置的桌椅擺件看起來舒服無比,院子修繕了一遍,可仍保留著大房走時的樣子。

大太太特意領了昉姐兒幾個來餃玉院里道謝,跟齊氏親厚地歇了一會兒。

晨姐兒和昉姐兒許久不見,見了面都靦腆又開心地望著對方笑,等到大太太和齊氏說話的時候,兩人就湊到了一塊,手拉著手說悄悄話。

晨姐兒還叫了張令曦,指著昉姐兒說道,「,叫你昉一聲。」

張令曦听話地喊了聲昉。

昉姐兒就像晨姐兒似的,把張令曦當親妹妹看,她一答話昉姐兒就甜甜的笑著,望著她。

「她的女紅做的比我好,到時候讓她來教你。」原來晨姐兒還記得答應過張令曦教她做刺繡。

昉姐兒道,「晨抬舉我了。不過教一教曦妹妹不是什麼難事。」

張令曦喜出望外,直問是不是真的。

昉姐兒點頭,跟她說道,「你什麼時候想學了,就讓丫鬟帶著到我那里去,我平日事就不多,可以仔細教你。最好是抽了半日的時間出來學,了再認真練。凡事要下苦工,才能成事。」

昉姐兒的話說的極為誠懇,讓張令曦對她的好感倍增起來。

大太太她們一直歇到了太陽西斜,在餃玉院里用了飯,才。

老安人知道了,不住地點頭。既贊嘆齊氏打理上下不出分毫差錯,又滿意大太太和齊氏關系交好。

老大是家里的頂梁柱,老五是她的心頭肉,老安人自然是希望兩房交好的。

楊氏的反常,此刻引起了老安人的懷疑。幾經盤問,終是知道了三老爺出事了。

听聞老大都救不出老三,老安人將楊氏請到了存惠堂。

眼見楊氏沒了平日的風采,老安人也是不忍。

誰知楊氏啜泣了一會兒,便跪倒在老安人身邊,說道,「我娘家使了力,仍是救不出老爺。媳婦想著,五弟養的外室,就是那個範姨娘,她哥哥常在寧國公府走動,說不定能幫的上忙。」

楊氏這是想去求範雲芝,怕她不肯幫忙,想讓老安人出面壓她。

老安人既厭惡楊氏想擺她一道,又心疼受牢獄之苦的老三,道,「既然是這樣,就派人跟她說一聲,讓她問問她哥哥看。」

老安人親自派了人去跟範雲芝說話,範雲芝喜不自勝。

她一直等待個時機,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機會。

她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立刻找人跟哥哥把事情一說。

範雲蘭哈哈一笑,說道,「要是他們肯讓你進門,我再跟寧國公求情去。至于能不能將三老爺救出來,那我就不知了。」

看得出張家是走投無路才找到他那里,範雲蘭鐵了心要跟張家談條件。

他親自走了趟保定,先是找妹夫說了說,見妹夫拿不了主意,便親自登門,跟老安人交涉。

老安人猶猶豫豫,怕齊氏那里不肯,任範雲蘭怎麼說,都沒立刻松口。

範雲蘭將三個孩子的事一說,道,「老安人您也知道,我人微言輕,就仗著寧國公看重,才能在京城行走。若是這次惹了寧國公,怕是小命都不保。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讓我妹妹後半生有個依靠。」

後半生的依靠,說的不是孩子又是什麼。

楊氏是急的不行,見老安人猶豫,恨不得自己打斷了老安人,應了下來。

「還是去問問齊氏的好。」老安人不放心,讓人去請齊氏。

誰知,已知道事情來龍去脈的齊氏不肯來,反讓人帶信說,只要範雲芝救得了三老爺,她就喝範雲芝敬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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