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玉世家 七十五  中秋大比

作者 ︰ 薛之雪

原葉正色道︰「起酥糕,我有急用,你快收了攤子回去取,越快越好帶回來,你來回路費、生意損失我都補償你,那血你開價,我也買下來。」

起酥糕還是不可置信︰「錢都不是重要的,只是你……」邊說還邊不經意、習慣性的望向對面包子鋪。

原葉抓起他道︰「不就是包子妹嘛,我在留香園的工作工資很高的,等我攢點錢借給你盤鋪子娶妹子,不用著急還我,反正我現在也不置辦嫁妝,你就慢慢用著。」

這次戳到起酥糕軟肋上,起酥糕期盼地看著原葉道︰「你說真的嗎原葉?」他沒叫烤肉串,而是原葉。

「騙你是羊羔子,快,收拾東西走人!」

為了自己和包子妹堅貞不渝的愛情,起酥糕也認真起來,以原葉要求的速度回原野高原了。

回到留香園野草谷,原葉沒有將火+.++狐血的事情告訴留香薇薇,免得她知道後有了執念,影響她中秋節大比。

中秋節的前幾天,整個留香外園出奇的安靜,因為每個香玉師和靈種弟子在中秋節晚上都要去內園月光峰參加大比,中秋節的月光據說是靈能最通透的時候,最能出優質香玉,誰也不會錯過一年一次的中秋,就是內園的二品三品香玉師也一樣。

對香玉師來說,中秋節是要出精品的時候,但對于尚未成為香玉師的靈種弟子來說,中秋節大比是他們能否成為香玉師的關鍵。靈種弟子從十三歲開始。就可以參加中秋大比了。

今年的中秋大比,是留香薇薇第七次參加,也是正常情況下最後一次參加,但留香薇薇已經抱著失敗的心態了。因為雖然那個詛咒香枕被她封存在東樓無法給黑網補充能量,但原葉的靈眼所見,那黑網依然牢固,她孱弱的靈種根本無法沖破那堅固的牢籠。而她更感覺不到一絲靈能。

既然這樣,那大比不過是去月光峰走最後一次過場罷了,她有心不去,但還是有些執念無法通達。

留香听雨前天來訪。說他已經豁達了。決定放棄今年的中秋大比,提前離開留香園,去追求他的夢想和想要的生活了。

留香薇薇很佩服和欣賞听雨小叔叔拿得起放得下的豁達和瀟灑,但她知道自己做不到。

八月十四這天。留香听雨簽下了對留香園七千多萬的債務條走了。從來籍籍無名的留香听雨在中秋節突然排上了三大世家新聞榜的頭條。

有人說他是瘋子。有人說他能看透。有自知之明,有人說他遲早會窮的討飯逃回家來的,有人說能討飯回來都是好的。他甚至會落魄至客死他鄉的。

因為三大世家弟子,離開家族越遠,越沒有好下場,數千年來,無數弟子用血肉之軀驗證不能再驗證的祖訓了。

中秋節早早吃過中飯,整理好東西,留香薇薇帶著原葉開著汽車離開野草谷去往留香園內園入口。

入口處排了幾輛電動汽車,被檢查之後,才準開進去。從入口到月光峰還有幾十里的路程,要這些弟子徒步走去,恐怕中秋的月亮已經下山了。所以是允許開車進入。

十幾分鐘後,留香薇薇的車受檢進入了內園,已進入內園,原葉便靈敏地嗅到靈能的濃度增加。內園的山水格外靈秀絕佳,飄過的靈能線顯然比外園多。

原葉不解問留香薇薇︰「薇姐,既然內園又大靈能又充裕,為什麼不讓弟子們都進內園來住,那樣靈種被滋養地不是更快?」

留香薇薇邊開車邊解釋︰「家族自古有訓,二品以下香玉師若非打娘胎里就住在內園,切莫在內園居住,有害無益,具體什麼危害,也有一代代不信服的弟子嘗試,其結果跟用過多的肥料催肥莊稼差不多,過猶不及。所以大家也只好恪守組訓了。」

「原來這樣子!」原葉點頭,「那我們進來,不怕被催熟嗎?」。

「偶然來幾次,是不要緊的,而且中秋這天,據說靈能最柔和、最通透、最親和,自然更不會有影響的。就算有影響,我們倆怕什麼?」留香薇薇自嘲道,一個類腐種,再怎麼催,種子也不會發芽,一個種子被詛咒封印,想被催都催不了。

原葉想到自己跟在自己老爹身邊的兩個有靈種的弟妹,稍稍有點酸意道︰「娘胎里就住在的內園的人可就佔便宜了。」

留香薇薇搖頭︰「成為香玉師之前,內園外園對靈種的影響沒有區別,若不然,內園也足夠大,家族會讓靈種弟子都住在內園的。」

不多時,車子駛入一個山下廣場,留香薇薇按照工作人員指示,泊好車子,帶著原葉向廣場西端走去。

走近原葉才發現,廣場西部是一個大型露天會議場,一排排的玉雕椅子上坐滿了人,椅子都是玉雕,可見留香家族之氣派,盡管玉雕椅子不是品質上佳的玉料,但這是近千把椅子啊。

因為喪失信心,留香薇薇來的幾乎是最晚的,她和原葉在最後排落座沒多會兒,族長就開始講話,講話內容無非是女媧大神的使命,家族的榮耀、以及鼓勵等等。

他講完後,由內園總管宣讀了大比規則,然後是家族弟子抽號確定在月光峰的場地,進行香玉制作最後一道工序月光浴。

三品和二品香玉師在月光峰有自己單獨的月光浴場,自然不會來這里排隊抽號。一品和初品香玉師的月光浴場與靈種弟子是分開的,所以分開選號。

喪失了信心的留香薇薇連隊都懶得排,別人都去排隊指望抽個好位置,她帶著原葉在座位上吃月餅。看別人忙碌。

等別人都抽完號,進入月光峰,廣場安靜下來,留香薇薇才緩緩走到前邊,隨意抽了一號好丟給工作人員。

那員工趕緊登記了號碼,取出號牌給了留香薇薇,打發她走人,腐種的傳說實在太盛,這些工作人員也是怕怕的。

留香薇薇帶著號牌去另一個桌位取了自己前十天就交過來的雕琢打磨好的玉件。今晚是要用這玉件月光浴制作香玉的,為了防止有人作弊。家族要求弟子在中秋前十天將制作的玉件交由家族檢查記錄後。中秋夜使用。

取了玉件,原葉跟著留香薇薇走向名滿天下的月光峰。兩人遠遠落後于人群向月光山主峰行去。

不參加家族重大活動不知道留香薇薇有多孤單,如今一看,原葉感慨萬千。

留香家族的少爺們。哪一個不是佣工侍女前擁後簇。浩浩蕩蕩。鞍前馬後,就差背著走了。

原葉還見到一位,居然還有佣人給撐著傘。她實在想不明白。這會兒撐傘有什麼作用。擋雨,天氣晴朗,雲彩都沒,別說雨;遮陽,農歷八月至傍晚的陽光,正好適合補補鈣,還用遮擋?最後原葉只能認為這位可能怕被風吹走了,那傘是用來擋風的。

太陽偏西,山中的空氣寒涼清新,初始的山路用石頭砌成台階,寬闊恢宏,過了半山腰月光殿,便是天然山路,崎嶇婉轉。

月光峰其實是一座綿延數十里的山脈,留香薇薇抽到的月光浴場在山脈中段,兩人不緊不慢地走,直到天黑才到達。

這浴場也如世外桃源一般,茅屋荷塘、花草搖曳,樹木疏離。

「真是有錢人家啊!」原葉舒服地躺進草停下的躺椅中,愜意地舒緩爬山的辛苦,「今晚我就睡這里,有事你叫我。」

留香薇薇道︰「不要偷懶,我們先準備供品,一會兒月亮出來,要祭拜女媧大神和月光女神的。」

原葉很不情願地爬起來道︰「天天拜,她也不保佑你好人好報,早點把封印靈種的黑網給干掉,順便把八少爺的靈種給封起來。」

留香薇薇心有所思道︰「大神心中自有公斷,非我們凡間子弟可以揣測的,我能做的,就是忠于本心。」

原葉忍不住道︰「你脾氣真好,要我早罵人了。」

兩人認真清掃庭院,擦洗供桌,擺上供品。萬事俱備,月亮冉冉東升,銀輝撒播大地。

原葉心中訝然,每月都能見到月亮,而此時此地的月亮卻格外不同,柔雅通透,月光灑在她身上竟然穿進體內,化作絲絲靈能滋養身心。

原葉如置身幻境般如醉如痴。月光靈能浸入眼楮,如清涼薄荷一般,眼楮說不出的舒服爽朗。

隨著月光靈能流入眼楮的增多,清爽的感覺越來越盛,先是如六月天吹電扇、然後是吹空調、浸涼水、浸冰水……直到原葉感覺眼楮冷得要凍住。

「原葉,你怎麼了?」留香薇薇見狀問道。

原葉才清明了,使勁兒眨眼揉眼、雙手捂住眼楮保暖道︰「這月光灑下來竟然化作靈能入體,薇姐沒有感覺到?我的眼楮好像要被這月光靈能凍住。」

留香薇薇先是驚訝,繼而暗淡地搖搖頭︰「我感覺與平時沒有區別。你的眼楮怎麼樣?」

原葉眨眨眼楮,感覺要凍住,但眼楮的功能卻一點沒少,說道︰「也許沒事。」

留香薇薇看到原葉的眼楮神采奕奕,不像有事,便道︰「我們焚香祭拜吧。」

擺上供品,留香薇薇焚香祭拜,香是一種純白的木香。原葉嗅了嗅鼻子道︰「怎麼這香聞不見一點味道?」

留香薇薇道︰「這是貞木,是最純淨的樹木,其木無味,木性中和,香玉師在調香的時候,最怕有外界的味道強入。所以我們的祖先發現了貞木這種無味中和的木料,用其做香,焚燒祭拜。」

原來如此,原葉打開靈眼,看到那貞木燃燒後煙氣裊裊散開,煙色厚重,似乎含有一種特殊的能量,漂浮于空氣中,遇到花香的顆粒,竟然將那顆粒吸附,飄飄蕩蕩,墜落地上。心中不禁駭然,這貞木香不但沒有味道,還能幫助清除空氣中的味道,難怪祖先們用這東西做香。

家族傳承久了,每一個細節都是有考究的。

留香薇薇看原葉發呆,笑道︰「原葉,快,過來拜過女媧大神和月光神,還有我們的祖先。你不肯加入家族,活著的族人不知道,但祖先們一定知道,在他們面前就不要裝外人了。」

原葉只好跳下躺椅,跟留香薇薇一起祭拜,磕完29個頭後,原葉頭暈轉向問︰「為什麼要磕29個頭?」

「不知道。」留香薇薇焚香祈禱,平心靜氣沉浸在月光的沐浴之中,

原葉爬回到躺椅,扯了件外套蓋住,準備曬著月光,美美睡一覺,至于愁,就讓明天去發吧。

躺下的原葉,眯上眼楮之前,目光落在庭院中的留香薇薇身上。無意中靈眼一閃,原葉大吃一驚,睜大似乎被冰凍的眼楮、同時靈眼大開。

靈眼之下,沐浴在月光靈能中的留香薇薇如仙子聖女,周身圍繞著淡淡的靈能之光,月光化作靈能,絲絲浸入她體內,與她身體中的靈能形成奇妙的循環,一條條晶瑩剔透的靈脈竟然出現在留香薇薇體內。

原葉忙低頭看自己的體內,竟然在中秋月光之下,也看到了流動著靈能的靈脈,靈脈以靈種為核心,形成一個完美的循環,滋潤著人體,使其充滿靈性與靈動。

以前靈眼只能看到靈種和體內靈能流動,現在居然能看到靈能流動的道路、如血脈一般,但是晶瑩剔透的靈脈,就叫靈脈吧,原葉心里為其命名。莫非是眼楮在中秋月光靈能的滋養下又升級了?

月光靈能如流水一般被吸入留香薇薇的體內,若在平時,靈能吸入留香薇薇和留香家族其他弟子的體內的速度是非常緩慢的,慢得連蝸牛萬分之一的速度恐怕都不及,但是今夜事情卻很異常,看來這中秋節的月光果然非同尋常,難怪三大家族要在中秋進行弟子大比測試。

月光靈能進入留香薇薇體內後,順著靈脈向著丹田處匯聚。在丹田處,卻被那張死死困住靈種的黑網阻隔,讓那奇妙的循環固結、臃腫下來。

但這循環不肯放棄,一次次向著黑網發出沖擊,試圖沖破困頓。黑網中的靈種似乎也覺察到援兵的到來,靈芽輕輕抖動,似乎也想沖開牢籠,獲得自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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