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晉級計劃書 第三百五十六章時之彼岸(完)

作者 ︰ 快樂小巫婆

七月把那塊麒麟玉對著雪錐舉了起來,這動作柔和輕緩,但那玉佩卻因為七月的這一個舉動,霎時間開始發出了霓虹般的光彩,照耀著這個黑暗的樹林亮了起來。

「你要做什麼?」雪錐在接觸到了那光芒的時候忽然渾身發抖了起來,他尖聲的開始痛苦的叫喊著。

他覺得渾身都仿佛被針刺著一般,身體就好像被刺破的皮球,力量漸漸的離他而去。一股足以壓制他的力量漸漸的在體內被釋放了出來,那力量朝他瘋狂的席卷,讓他只能與之開始爭奪這個身體的主權。

雪錐的面容仿佛在變臉,一會是他凶狠痛苦的表情,一會又變的堅韌隱忍,那張臉仿佛出現了兩個不同的人,這也預示著那兩個靈魂正在僵持不下。

越是掙扎,雪錐的身體里就越是散發出一些黑色的氣息來,這種氣息應該就是那妖魔的能量,而這些力量應該就是之前從那些死去的人身上得到的。

七月知道此時正是好機會,她咬了咬牙,手舉著玉佩緩緩的朝雪錐走了過去。

「你別過去,把玉佩給我,我替你。」方才沉浸在驚訝中的雲中歌終于醒過了神來,雖然他身上的妖魔的氣息已經被除去,但是他身體依然虛弱,只能趴在狴犴的背上。

他本能的感覺到了危險,當他看到七月如此做的時候他只覺得心慌意亂,掙扎的想起身替七月去做這件讓他感覺危險的事情。但是七月只是回頭對他淡淡的一笑搖了搖頭道「你不行的,只能是我,這就是風家女兒的命運。」

是的。這就是風家女孩的命運。

她還記得靈伯對自己說的話,那沙啞蒼老的對自己沉痛的道「風家有女,世間必亂」

這句話是靈伯在黃海中所得,那是一個女人的靈魂告訴自己的!那時候他還年少,他能感覺到那女子痛徹心扉的悲傷,他因為她的悲傷而心痛,可是他那時卻不知道這是愛情。

她救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在黃海之中,因為有她自己才活了下來。她勸自己放手,求他給天下黎民一次活著的機會。求他給自己一個機會,可是那時的他滿腦子中全都是忠誠!

他從未與人說起過那段往事,因為這個故事實在是太悲傷了,讓他每想一次便後悔的無法呼吸。

世人皆知風家從未有女。但只有他知道。不是沒有,而是那些風家的女子無人記得!

她們是這個王朝的祭品,以此換來世間的和平!

靈伯說的如此的悲傷,他愛著的人便是風家上一個女兒。每個風家的女兒從出生起便會擁有時凝,而等時凝破碎的時候,她的尸體就會變成又一個時凝。她們的靈魂會回歸黃海,慢慢的成為胎果的養料,如此循環。來孕育新的生命。

七月在听完靈伯的故事後終于知道了風黎到底讓自己替她做什麼!雖然七月不知道風黎到底遭遇了什麼,但是七月可以猜想的到。風黎一定是失敗了,于是才會用靈魂換來自己的到來,從而為她完成她未了的使命!

是的,能殺雪錐的人只有自己這個風家的女兒,而能用的了麒麟玉的人也只有自己這個風家的女兒,這是宿命,也是詛咒!

靈伯做了一件錯事,于是他用畢生的時間來贖自己的罪孽,他知道風家終究會有女兒的,因為那個魔鬼其實就是他親手放出來的,他今生都在等待給風家的女兒講這樣的一個故事,一個悲傷的故事。

七月走向雪錐的腳步仿佛帶著聖潔,雲中歌想開口喊住她,想拉著她說不要去,但是他終究開不了口,因為他知道,若是她不去,那麼還會繼續死無數的人。

他真的很想替她去,即便是死亡他也會笑著面對。她每一步就仿佛那樣的從容,但是每一步卻都深深的踏在了雲中歌的心里,讓他痛徹心扉。

在這種光芒的照耀下,雪錐仿佛終于崩潰了!

「不,求求你,求求你了,我已經被困了這麼多年了,我只是想自由啊!求你放過我這一次吧」雪錐痛哭流涕的哀求著!

「你別過來,不然我就掐死自己。」雪錐用自己的手緊緊的箍緊脖子,對七月猙獰的恐嚇著。

「別過來,我們談談好不好,我有一處寶藏,那是我千年前留下來的,只要你放過我,我就告訴你那寶藏的所在好不好?」雪錐對七月利誘著。

只是他的話語都不能讓七月頓住她越來越近的腳步,終于,二人之間已經近在咫尺了。

「又是風家的女人,又是風家的女人,我不能活,我也要你死!」雪錐臉上帶出了幾近癲狂的表情喊道,他絕望的大喊著朝七月撲了過去,麒麟玉金光大盛,頓時籠罩住了二人的身影。

雲中歌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七月被雪錐狠狠的咬住了喉嚨!

「不」雲中歌見此情景後目欲撕裂,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猛然豁開了一道口子,一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他掙扎的就要朝七月的方向撲過去,但是那光芒其中的能量根本就不是他能抵抗的了的。他拼命的朝七月的所在爬著,但是卻一次次的被起浪拍到在地,讓他的骨頭寸寸斷裂。最終他還是精疲力盡,然後不甘的昏死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雲中歌在身周吵雜的聲音中醒了過來。

他只覺得頭痛欲裂,腦子里嗡嗡的響著,直到好半天才能听懂旁邊人在說什麼。他緩緩的張開了眼楮,但是強烈的陽光讓他一陣目眩,頓時又讓他不由得把眼楮閉上了。

「歌兒,歌兒。你醒了,你可算是醒了啊!」一個婦人因為雲中歌輕微的動作驚喜的喊了起來,她聲音在顫抖著。隨後一把保住了雲中歌的身子,失聲的放聲大哭了起來。

雲中歌听聲音就知道伏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誰,他張了張嘴,虛弱的喊了一聲「娘」

「好孩子,好孩子,可嚇死娘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娘可怎麼活啊!」那婦人更加喜了起來。但臉上的淚水卻好像決堤的河流一般怎麼也止不住了。

「夫人,少爺現在醒了就是大喜的事情,太醫就候在外面了。是不是讓他進來看看少爺的情況如何啊!」雲夫人身邊的大丫鬟連忙對雲夫人說道。

「是是是,我這高興的糊涂了,快讓薛太醫進來看看歌兒到底怎麼樣了!」雲夫人雖然舍不得離開兒子半步,但是給兒子瞧病是正經事。于是讓丫鬟扶著她起身想讓到一邊去。

可是她還沒站起來。卻被雲中歌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袖。

雲夫人一愣,就听雲中歌的虛弱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她呢?」雲中歌干啞著嗓音問道。

「誰?」雲夫人被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問的不明所以。

「就是和我一起的那個姑娘,她還好嗎?」。雲中歌的喉嚨仿佛有無數的刀片在割著他,但是他還是強忍著疼問了出來。

「什麼姑娘?沒有和你一起的姑娘啊!」雲夫人更加不明白雲中歌的話了。

「她.她叫.」雲中歌想說出她的名字,但是不知為何,雲中歌忽然發現自己想不出那姑娘到底叫什麼,甚至連長相他都想不起來了。

他不記得她說過什麼,做過什麼。她就仿佛根本就沒有存在過。

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知道一定有那樣的一個人。她曾經那樣美麗的對自己笑過!

「她是誰?」雲中歌喃喃的出聲,可是他越是想頭就越是痛,他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那人對自己非常重要,可是他卻根本一絲都記不起來。

「歌兒,歌兒,你還好吧?到底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啊!」雲夫人見雲中歌忽然之間便臉色慘白了起來,額頭上滲出大量的汗水來,他捂著頭,仿佛正在經受著無比的痛苦。

「快叫太醫來啊,快啊!」雲夫人哭著喊了起來——

這個夏季仿佛過的很快,因為那彌漫滿城都是的珍珠花好像一夜之間就沒有了一般,謝的一干二淨。但又好像很慢,因為在雲中歌看來,這個夏天,每日都是煎熬!

他常常在出神,試圖回憶起那段仿佛從來就沒有過的記憶,但是只要他這樣做,他就會頭痛,而太醫對此的解釋是,他傷了頭的緣故。

雲中歌受的傷實在是太重了,他渾身的骨頭斷了無數處,心脈受損,能活過來幾乎都是個奇跡了。但是出乎大家意料的是,他的傷好的很快,幾乎只是一個月之後,雲中歌便已經可以下床了。

多日之後,讓他第一次走出了自己房間的時候,雲中歌發現自家院子里的那顆珍珠花已經凋零一朵也沒有了。因為沒有了珍珠花香味,雲中歌的心中不知為何涌起了莫名的悲傷。他很想再聞一聞那種味道,想的仿佛一刻也等不得,想的心都痛了,但是當侍女拿來了用珍珠花的干花瓣做成的香囊的時候,那種香味卻讓他的心里更加的寂寞。

雲中歌這個名字如今已經成了真正英雄的代名詞了,因為世人都知道,是他舍生忘死救了慶王。

噢!對了,這個慶王已經不是那個垂暮的老頭了,而是新登基的慶王雪錐。

緋玉因為協同刺殺慶王的罪名,已經被全家貶為庶民,許是因為雪錐對她太過失望的緣故,緋玉在宮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但是最後卻只換來了小太監的一句傳話︰覆水難收!

人人都在笑緋玉,甚至那些之前一同看不起雪錐的人也同樣在笑緋玉。起初緋玉還哭還鬧還不甘心,但是最後在生活的壓力下,她終于嫁給了一個屠夫,從此成了一個整日里渾身骯髒油膩的婦人。不知她會不會每日後悔,後悔她離王後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遙,可是那一步卻今生再也遙不可及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雲中歌在侍女的口中听來的,侍女們最喜歡講的就是外面的人如何編撰的雲中歌的故事。每次講到雲中歌救了慶王的時候,那小侍女便滿臉飛紅,滿眼都是崇拜的看著他。

雲中歌很想說救慶王的並不是自己,但是他卻不知道真的救人的是誰,甚至連雪錐都是親口說救了他的人是雲中歌,這也讓雲中歌根本就無法辯駁。

最近雲中歌經常做夢,他總是夢見一個姑娘,他愛慕著她,他想對她說我心悅你,但是終究也沒說出口。

每次夢醒的時候他就想不起夢里的情景,只是那種徹骨的悲傷卻揮之不去,讓他每每都想這樣睡死過去好了。

雨中,雲中歌在街道上慢慢的走著,他的一條腿現在還有些坡,每每到這樣的雨天里他就會覺得疼痛的異常厲害。

只是今天他並沒有打傘,就這樣靜靜的走在雨中,讓雨水打濕著身上的衣衫,讓那種寒意把渾身浸染。膝蓋之間的疼痛在身上蔓延,彷如只能如此才能感覺自己還活著。

他到底悲傷什麼?

他不知道!

他到底在找尋什麼!

他也不知道!

而她到底是誰

他還是不知道!

他覺得自己瘋了,他問遍了每一個人,但是每一個人都告訴自己,從來沒有那樣一個姑娘!

「雲中歌」

忽然他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喚他的聲音。

雲中歌方才在出神,直到此時他才醒過神來,隨即發現雨如此的大,他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雲中歌朝喚他的人的方向看了過去,那人正是自己的好友風堯!

「你怎麼在這啊!連傘也不打,听說你病剛好一點,這麼被雨以淋你是不要命了啊!別發呆了,趕緊到我家躲躲雨吧!」風堯急匆匆的朝雲中歌跑了過來,他本就是熱心腸,伸手就把雲中歌拉住,然後往大門里扯。

雲中歌因為風堯的出現忽然覺得心里一痛,他被風堯拉著走,抬眼透過雨簾只見得上面的牌匾上寫著兩個字︰風府。

雲中歌猛然間就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站住了。

「快走啊!這雨越來越大了!」風堯忽然扯不動雲中歌,于是回頭焦急的說道。

「風堯」雲中歌的眼神有些放空的看著風堯,然後緩緩的問道「你是不是是不是有個妹妹啊!」

雲中歌的聲音很輕,其中有著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期盼和絕望!

風堯被雲中歌的話問的一愣,然後伸手模了模雲中歌的額頭「你是不是發燒了啊!咱倆認識這麼多年,你還不知道,我們風家從來都是單傳,哪里會多出來一個妹妹!」

雨越下越大,雲中歌卻仿佛完全听不到世界上任何的聲音了一般!是啊,風家從來都沒有女兒,他知道,所有人都知道,但是自己為什麼會這麼悲傷呢?

雲中歌努力的張大了雙眼望著那如同瓢潑的天空,他想把眼中的酸澀咽回去,可是淚水卻混著雨水落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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