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逃兵 第六百三十章 一招已過

作者 ︰ 小知閑閑

在某些人眼里,酒站是個令人痛恨的地方,這里是真正的窮山惡水人命窟窿;上杉中隊這麼覺得過,上川千葉這麼覺得過,現在的李勇也是這麼覺得。

手里拿著三個連,在渾水河以北與酒站整整對峙了一上午,愣是沒敢采取進攻動作。屬下也曾慫恿過他,那碉堡里沒有響過重機槍,興許酒站里現在根本沒有重機槍,李勇不做聲;屬下又說,那里的輕機槍也不響了,這說明機槍彈藥已經不多,一看就是舍不得再打。

李勇有些動搖,可轉念一想,即便打了,即便成了,也得不到地,得不到錢,得不到糧,什麼都撈不著,那為什麼硬打?李勇的戰略眼光只有這麼長。

已經中午,九連還窩在酒站里不撤,皇軍還等著西進匯合呢,思慮再三,李勇想出了一個自認為最聰明的辦法,圍!

一個連被李勇命令向上游迂回過河再沿河而下,任務目標是佔領南岸的酒站村,控制酒站以南,切斷九連逃路。

既然你九連非要杠,那我就把你憋在酒站里,等皇軍來;這不能算不作為,這理由可以交差,並且早晚滅了你。

……

陳沖認為,九連在酒站守到現在不走,是因為胡義在等待鬼子的位置動向被確定,戰局不明,所以,動不如靜;這份鎮定從容必須好好學,可惜沒空找小本子記上。

蘇青認為,胡義這是要拖住面前敵人,為大北莊方向緩解壓力;女人,注定是女人,當她決定愛了,立即從原來的盲目極端反向另一個盲目極端,根本不找平衡。

秦優在心里把胡義罵了好幾遍,說胡義自私一點沒錯,意氣用事的都不好勸,他想咬李有德不是一天兩了,這青山村的仇啊……但願胡義還沒忘了他是個指揮員。

酒站村民覺得,胡連長是舍不得酒站,胡連長是個戀家的人,胡連長是酒站的門神。

小紅纓管胡義叫狐狸,大概是因為胡義與狐狸諧音,不過有時候,胡義確實很陰險。

他一直在等待李勇的進攻,碉堡交給陳沖守,命令只防正面其他方向不管;守石樓的是三排,三排還是三排沒變,任務要求是重點照顧上游方向,包括碉堡左翼範圍;二排是預備隊,據守主要建築區域;一排在渾水河南岸隱蔽休息,偏下游。

這樣的安排,一旦敵人發動進攻,右翼,也就是下游,明顯是弱側,只要敵人決心夠大,肯定能從下游河岸突入酒站,就像當初的上杉中隊一樣。但偽軍可不是鬼子,將要面對西側那座三層小石樓,和北側碉堡後部延伸向酒站的幾十米塹壕,那時隱蔽在河南岸偏下游的一排也會從東南方向的側後露臉開火,進入酒站之敵再想撤出根本不可能,三面火力之下,酒站東岸沙灘方向將會變成停尸場;這是個陰險的防御陷阱!

撤退計劃也有,只要南邊不出意外,新修好的索橋就是退路,橋頭隱蔽了兩個戰士隨時準備毀橋。緊急計劃也有,如遇緊急狀況,南岸的一排就地掩護,九連全體投河自裁,至于陳沖排,幾個早備在河岸的破筏子歸他們了,漂逃。

胡義的鎮定從容不是裝,他敢窩在老秦的小破屋里等,其實是在等敵人開始進攻,等東岸來敵,出這屋門就是戰場,誰讓偽軍沒炮呢。

然而等到了中午,也不見敵人進攻,全是開闊地外遠遠的紛亂射擊,明知道碉堡里那挺輕機槍彈藥已經不足,胡義仍然不打算給補,現在只剩步槍的零星還擊,敵人還是不攻?看來沒戲了!

終于拎著他的步槍出屋,站在陽光下左右听听四處看看,然後貓下腰,繞過屋邊牆角,奔向不遠處的石屋,看到背著花機關槍的王小三剛剛走出石屋,看到背著馬四環的大狗正要進入石屋。

「你干屁來了?」打算去給指導員幫忙的王小三見到大狗便是滿臉黑。

「你說呢?是不是該開飯了?」唐大狗的表情任誰見了都想伸拳頭。

王小三摘了花機關槍在兩手里端平,故意將槍口一比劃︰「滾蛋!信不信把你打成篩子!」

「嘖嘖……這把你瑟的!一個破爛跟我顯擺啥?特麼懂槍嗎你?不開你是我孫子!」

王小三被憋得沒台階下,索性嘩啦一聲拽動槍機,恰好看到了已經走近的連長,這才憤憤地吐口氣,收槍,趕緊繞過大狗奔向廚房。

扭回頭的唐大狗立即堆起一臉虛偽至極的丑笑︰「長官好!」

胡義把步槍背帶甩上右肩,邊走向門口邊斜了唐大狗一眼︰「沒跟村里人一起走?」

「對了,我得跟你告狀!那些娘們不讓我跟著撤,還把我給綁在橋頭上了。你是不是該管管?」

「你咋不還手呢?」

「咳……我……我特麼還得了手嗎?一上來就拿網罩了我還連踢帶踩!」

胡義停了,面無表情盯著唐大狗看,這爛貨明明是听槍響听得皮癢癢︰「以後你是三排的。」

「我……」

大狗楞在陽光下,胡義根本沒等他答復,直接邁進了石屋,底層原本是丫頭住處,現在四面的小窗都被堵上了沙包,這里被何根生征用為傷員休息處,幾個傷員大部分是被流彈擊中,還有兩個來自碉堡,其中一個頭上纏滿了血紅繃帶,已經不行了。

何根生不在這,他忙碌于碉堡塹壕里,被胡義禁止上戰位的蘇青臨時在這里幫忙,于是胡義趕緊往樓梯上爬,他可不是個善于慰問的人。

石屋二層,建造的時候四面窗口就被設計為射擊孔,面向西邊的位置擺著一挺無人操作的捷克式輕機槍,一只耳正在負責觀察,時而朝西看,時而瞭望北方;廢物歪坐在牆角擺弄早已裝填好的機槍彈夾發牢騷,另一邊的牆角下,沒心沒肺的九連三排長居然在槍聲背景中枕著破飯盒睡大覺,剛剛爬上二樓的胡義看到這熊,想不抬腳都忍不住!

石屋三層,徐小雙手反剪被吳石頭按壓在地面,吭哧吭哧倔強地喘著粗氣,想掙扎不能;一身戎裝的小紅纓盤腿坐在徐小面前不遠的地面,腿上橫放著她的四四式卡賓槍,右手拿著一小截柳條,在徐小的破帽檐上不客氣地敲打著,擰著小眉毛壓低聲音猙獰︰「敢驚動樓下我就修理你!小樣兒!敬酒不吃吃罰酒,這麼好的條件都買不開你的嘴,非逼著姑女乃女乃動粗!說,後來他為啥又暈過去了?嗯?」

「打死我也不說!告訴二妞姐班長都那樣了,再告訴你班長還咋活!」徐小繼續倔,但他也不敢放大聲。

「哎呀!你個小八路還跟我裝骨頭硬?看來姑女乃女乃還得給你加二兩!你說不說?」小手一伸,在徐小的肩膀上狠狠擰了一把,掐得徐小直呲牙。入戲過深的小紅纓渾然不知答案已有,此刻她比徐小聰明不了多少。

 當一聲,樓梯蓋板被翻開,上來了胡義。

「您這是……忙什麼呢?」

被按趴在地的徐小 吧眼看著連長不吱聲,騎按著徐小的吳石頭不看連長看小紅纓。

「呵呵……呵呵呵呵……」小紅纓的尷尬傻笑假到沒感情︰「徐小說……讓傻子騎著他練匍匐,我勸他根本不听!」

說瞎話的最高境界並非要人相信,而是看你敢不敢眨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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