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躬?」徐風問。
鄭冬璟微微一笑︰「當然了。」
于是倆人規規矩矩地面對面一鞠躬,等徐風再抬頭,直接就被正面壓地上了,而且手腳都被以刁鑽的姿勢鉗制住,完全動不了。
「說好的輕點呢……」徐風咬牙瞪了他一眼。
「要不你來給我們當助教吧,」鄭冬璟笑著拉他起來,還幫他整整衣服,「連本能反擊都沒有,拿你當示範最標準不過了。」
徐風擺出作戰姿勢,兩腳成斜馬步,兩手握拳置于胸前︰「再來!」
話音還沒落,鄭冬璟就拿他做了個繁瑣的背擒示範。
徐風臉貼著軟墊,雙手都被撅向後以很詭異的弧度鎖住。
「混蛋,你這是擒拿術吧!」
「我要是用腳踢,你抗的住嗎?」。
「太小看我了!」徐風越掙越疼,索性放棄,「說好的跆拳道當然是用腳,要不我早上牙咬你了!」
鄭冬璟被他無賴的樣子逗了一樂,松了手,順勢拍了他**一下。
「起來吧!」
徐風揉著胳膊站起來,偷瞄季木霖一眼,那家伙果然還是穩如泰山,只是視線也不知道落在哪了!
「再來!」他不爽地沖著鄭冬璟喊了一句。
「我要用了腳,你可別後悔。」
「你還能踢死我不成?」
于是倆人繼續較量,鄭冬璟先是防守,逗徐風玩兒了一會兒,然後猛地一個回旋踢,繃直的腳掌忽地就停在了徐風的喉嚨前。
「傻子,你可比單葉靶有趣多了。」
徐風退後兩步,依舊挺胸抬頭地說︰「師傅打徒弟,贏了也是應該的!」
鄭冬璟收了勢,要是不看表情,還覺得有點當師傅的範兒。
「想當初訓練的時候,輸一腳就挨一藤杖的,我沒打你就不錯了。」
「我叫你聲師傅已經很給面子了,體罰可是國家明令禁止的!」徐風說著還對鄭冬璟擠眉弄眼的,後者笑著輕輕點了下頭,表示他已經看到小男生不悅的神情了。
「看來我還是對你太仁慈了。」
其實幾番下來,除了第一下摔得有點突然,總的來說鄭冬璟都是在逗著他玩兒,連踢腿都少有。于是新的一局開始,徐風就一直在退,直至退到場邊,眼前這位大師才停止了秀腿的功夫。
鄭冬璟一腳踩在徐風的胸口把他抵在了場邊的牆上,笑道︰「你說為師能不能踢死你?」
「喂,」徐風本就知道鄭冬璟逗著他玩兒,壓根就沒在意挨打的事,「你的小弟弟可走了唉~」
「我知道,」鄭冬璟把腳收回來,臉上的笑容也淡去了一半,「那木頭倒還沒走。」
季木霖的反應徐風早猜到了,他無所謂地聳聳肩說︰「你還不去追?人家都這麼大反應了。」
「他有反應是應該的,我干嘛要去追?」
徐風一愣,他本來以為自己就是塊墊腳石,沒想到還成了絆腳石。
「早知道你是想氣走那孩子,我就不趟這渾水了!」
鄭冬璟攬著他肩膀一起往休息台走,語重心長地說︰「你也說他是一孩子,我耽誤他干嘛?」
「這有什麼耽誤不耽誤的?」
「唉,你這傻子知道什麼!」鄭冬璟嘆口氣,「你和阿霖是天時地利就差人和,像我這種的,哪個不得顧忌?岩姨前些天剛跟我提了年後去相親的事!」
徐風看他一眼,說︰「我還真沒你這些顧慮。」
「所以說傻人有傻福啊!」
徐風再看眼始終沒變過表情的季木霖,心想,他這‘福’也很難吶!
「留下來吃飯嗎?」。鄭冬璟問。
季木霖起身,面色如常地說︰「今兒就不了。」
「著什麼急?」
徐風把鄭冬璟的胳膊從自己肩膀上拿下去,顛顛跑到季木霖旁邊。
「我看你才不是想留我們吃飯,是想讓我繼續給你當擋箭牌!」
「傻子有進步,腦袋變靈光了?」
「你要再叫我傻子,我可真急了!」徐風瞪眼示威。
鄭冬璟嘿嘿一笑,說︰「難不成你急了還讓阿霖打我一頓?」
徐風膝蓋中箭,眼巴巴瞄了眼季木霖,但那人果然沒有‘當靠山’的自覺。
「算了,你叫吧!反正我也樂意當傻子。」他把瞄變成光明正大的看,眼神里還透著不甘。
這世界上最動人的目光之一,就是那眼里只有一個人的存在。
不過顯然季木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矚目,倒是看得鄭冬璟有些感動也有些心酸。
「今兒就到這吧,我們先走了。」季木霖轉身往更衣室走去。
鄭冬璟看著自己的手愣了一下,他本意是想模模徐風的頭,結果竟然被轉身的空當給隔開了。
——難不成這木頭是故意的?吃醋了?
再看徐風,已經尾巴似的隨人進了更衣室,估模是沒看到這出。
「這年頭,連枯木都要發芽了?」鄭冬璟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