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落，張姨娘面色陡然轉青，老更是不滿地擰高了眉頭。
然而就在這時，有人從那片冒煙白地狂奔，嘴里還異常激動的高聲喊著，「大小姐，大小姐，找到了，找到了。」
在場眾人臉色立時各異，簡直精彩如萬花筒。張姨娘悻悻抿了抿嘴角，眼底的失望來得太快太明顯，連垂落的睫毛都來不及掩飾。
瞧那人神情，趙紫悅那賤人八成還活著。
老剛舒展的眉頭又蹙起，掠了一眼飛奔而來的下人，臉色頓時又恢復了平靜。在她皺紋橫生的老臉上看不出喜怒，可她細微咂嘴角的動作卻泄露了此刻復雜心情。
冷眼觀察著她們細微動作，慕曉楓心頭陣陣發寒，老根本不在乎娘親是死是活。
她的祖母不在乎她是否會傷心，也不在乎她父親是否會傷心。
老只在乎張姨娘一個人的感受。
照理說老一心一意為張姨娘這個娘家佷女著想，張姨娘理應會善待老才對，但事實上，在前世老的結局並不好。
「大小姐？大小姐，奴才找到了。」報信小廝略顯激動的聲音打斷了慕曉楓沉思。
「真找到了？」她回神，立即紅了眼圈，一副歡喜難禁喜極而泣的模樣，驚喜扭頭看向老，「老你听到了嗎？找到我娘親了。」
少女歡喜合了合掌心，淚流滿面卻笑容燦爛，語無倫次問那小廝，「嗯，在哪找到的？她現在怎麼樣了？快帶我。」
「還昏迷著，不過已經有人去請大夫。」報信小廝顯然也是個機靈的，先說明趙紫悅目前情況，安撫住慕曉楓，才又道，「我們是在離悅心居正屋較遠的地窖找到的，與她一起的還有燕歸姑娘。」
「昏迷了？」慕曉楓臉色果然一變，連聲急急道，「趕緊帶我。」
小廝「哎」了一聲，不敢遲疑，連忙轉身走在前面領路，「請大小姐跟著奴才從這邊走。」
慕曉楓匆匆走了兩步，忽想起還有趙媽媽這個縱火犯未處置，便又停了下來。
她看了看一臉冷淡的老，又看了看面如土色的趙媽媽，忽然開口誠懇的為趙媽媽求起情來，「老，趙媽媽也是一時想岔著了瘋魔才會做出這種事來，她侍侯娘親多年，如今卻……，唉，還請老能留她一條性命。」
說完，也不待老反應便恭敬衽襝一拜，這才轉身跟隨小廝匆匆離去。
張姨娘原先有些忿忿失望的，此際見她不再咬住趙媽媽不放，心里才略略松快起來。
老看見她喜色外露，不由得失望地搖了搖頭。
張姨娘以為這個趙媽媽落到她手上真那麼好處置？
若是趙紫悅已死，直接一聲令下將人打死也就罷了。但如今，慕曉楓剛才那番話已然放出風來，既表露了不忍難過，又拐著彎替趙媽媽求了人情。
再處死趙媽媽，也不過為趙紫悅母女積了仁厚名聲。若不處死，事情更難辦。
可惜她這個自詡聰明的佷女，這會還沾沾自喜以為佔了便宜。
慕曉楓這個孫女她以前倒是看走眼了，如今瞧著越發讓人覺得不簡單。
張姨娘沒回過味，青若跟在慕曉楓身後，同樣也不明白自家小姐為何將趙媽媽輕輕放下。
「小姐這是為何？」青若偏頭，朝趙媽媽方向呶了呶嘴。
慕曉楓笑了笑，沒有詳細解釋，只道，「青若，你只管睜大眼楮等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