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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皇後深吸一口氣,說道︰「好了,此事就不要再提了。天色晚了,本宮先回宮了,你們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這話算是戳中了寧皇後的軟肋,淑妃說的這些她都知道,她當然也害怕失去自己的地位和顏面,可她現在只能盡力忽略這件事,因為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分得出輕重。
淑妃也忍不住開口道︰「難道皇後娘娘就這麼忍了她?再這樣繼續下去,您顏面何存?以後誰還會將您的這個皇後放在眼里?」
一時的寵愛算不得什麼,笑到最後的才是勝利者,冊立二皇子為太子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其他的事情,她都不在意了。
寧皇後卻好似並不在意,微微一笑道︰「陛下寵愛她,本宮又有什麼辦法?」
周德妃抄經抄了一個月,心里的怨氣幾乎凝成了實質,顯德帝一走,她就忍不住口出怨言。
周德妃冷哼一聲對寧皇後道︰「臣妾真是為不值,才是正宮娘娘,陛下卻只顧著她,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正宮呢!」
「恭送陛下!」眾人皆起身行禮,看著陛下和皇貴妃上了轎輿,一行人漸漸遠去,眾人才收回了目光。
「沒有最好!行了,天色晚了,都散了吧!」顯德帝說完這句話後,就攜著蘇婉一起離開了。
胡貴妃心里不服,卻有不敢反駁,臉都憋紅了,只能說道︰「臣妾不敢!」
「這是朕的意思。」胡貴妃剛想跟蘇婉辯駁,就听顯德帝突然出口說道,顯德帝冷冷看著胡貴妃,「難道朕也有錯?」
紀婕妤累是真的,但是累成這樣,也不太可能。
「本宮哪知道她的體力如此之差,只跳了兩次三舞,就成了這副模樣。」蘇婉說道。
「皇貴妃難道沒有看到紀婕妤已經快要虛月兌了嗎?」。胡貴妃怒道。
蘇婉看了胡貴妃一眼,說道︰「胡貴妃這話從何說起?你剛才應該也看到了,這可是紀婕妤主動要求獻舞的,本宮只是讓她多跳了兩遍而已,怎麼就成了折騰她了?」
就算她勾引了皇上又如何?這宮里誰不是這麼過來的?這皇貴妃也未免太霸道,太眼了些。
看不慣蘇婉的作為,直接就說道︰「皇貴妃想要看歌舞,直接讓教坊司的舞姬就可以了,何必折騰紀?」
倒是胡貴妃,被關了這麼長時間也沒什麼改變,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蘇婉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會少塊肉,只當沒听出來。
寧皇後雖然沒有說什麼責備的話,話里其實卻在指責蘇婉。
「謝皇後娘娘!」紀婕妤感激地說道。
紀婕妤行禮之後,寧皇後看著她,嘆息著說道︰「真是可憐見的,紀趕快坐下歇一歇。」
宮里的女人,基本不怎麼運動,就是去別處,也常常坐著軟轎,沒有太多體力,跳完三遍之後,已經是臉色蒼白,搖搖欲墜了,卻還是得下台來謝恩,才能再次入座。
如此一連跳了三遍,蘇婉才讓她停了下來。
紀婕妤咬了咬嘴唇,她當然不願意,她已經很累了,但面對皇貴妃,她只能默默忍下了這口氣,繼續跳了起來。
「怎麼?紀婕妤不願意嗎?」。蘇婉笑著問道。
「我……」紀婕妤想要拒絕,她跳一次就已經很累了,而且,她憑什麼要像個舞姬似地供人娛樂?
正想要下台,卻听蘇婉說道︰「我可沒過獎,紀婕妤的舞的確是跳得很好,我剛才都沒看夠,你再跳一次吧!」
想到這里,又不甘心地看了看顯德帝,發現他竟然給蘇婉剝石榴也不願意看她跳舞,不免有些泄氣和委屈。
她的舞可是跳給陛下看的,誰管她喜不喜歡?哼,還真把她當成舞姬了。
紀婕妤勉強勾出一個笑容來,屈了屈膝說道︰「皇貴妃過獎了。」
等紀婕妤好不容易跳完之後,蘇婉還一臉欣賞地鼓起了掌,見紀婕好像要下台,連忙說道︰「紀跳得可真好,真是讓我大開眼界,意猶未盡。」
蘇婉什麼也不用做,只要一邊等著吃,一邊觀看舞蹈就好了。
一直到紀婕妤跳完了,顯德帝也沒往那邊看一眼,沒辦法,他正忙著投喂蘇婉。
嗯,听太醫說,孕婦多吃石榴比較好,寓意也好,得讓婉兒多吃一點。梁宏心里如此想著,剝石榴的速度越發快了。
但她還是沒有死心,依舊繼續跳舞,一心盼著皇上趕快跟皇貴妃說完話,再將視線投過來,可惜,顯德帝正在給蘇婉剝石榴籽,根本無暇注意她。
皇上不看她,她還跳個什麼勁?
而在戲台上跳舞的紀婕妤,不瞄到這一幕,氣得舞步都凌亂了,差點摔倒,簡直都要跳不下去了。
一眾嬪妃,都忍不住向他們多看了幾眼。
由于奏樂的掩蓋,眾人都沒有听到兩人在說什麼,然而,他們親密地湊在一起,又是竊竊私語,又是眉目傳情的模樣,很明顯就是在談情說愛,足以閃瞎眾人的眼球了。
蘇婉忍著笑斜睨了他一眼。
「可朕的心里只有你,婉兒難道不知道嗎?」。顯德帝眼神灼灼地目視蘇婉,亦是輕聲說道。
「她們跳得再好,又哪能比得上紀婕妤這等絕色美人?更別說,人家還對你情深意重的。」听他這樣說,蘇婉的唇角不由微微翹了起來,若是他真對紀婕妤存有情意,肯定不會拿她跟教坊司的舞姬相比,但是,看到顯德帝以前的寵妃,她還是忍不住打趣了他兩句。
什麼寵愛不寵愛的,那可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在婉兒面前絕對不能提。而且,他的鑒賞力比較高,紀婕妤的舞蹈大多是以情動人,比較美觀,舞蹈動作上未必就如那些舞姬完美。
顯德帝一听就知道蘇婉有點吃醋了,也收回目光,握住蘇婉的手,笑道︰「這算什麼好的?比她跳得更好的人多的去了,你若是喜歡,就讓教坊司的舞姬給你跳上幾段,你就不覺得她跳的好了。」
蘇婉看了一會兒,就湊到顯德帝耳邊輕聲說道︰「怪不得陛下以前最寵愛她,紀婕妤的舞姿極其美妙,竟是連我這個女人都看得移不開眼楮呢!」
而跳舞的同時,她的眼神,一直都盯著顯德帝,每一個笑容,每一絲柔情,似乎都是因他而生,她雖然是跳給眾人看,但她的眼里和心里,似乎就只有皇上一個人。
隨著悅耳的奏樂響起,就見紀婕妤已經上了戲台,她身穿了一襲白色牡丹煙羅軟紗上衫,下面是一襲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腰身收緊,更顯得縴腰不盈一握。她身姿婀娜,眼神靈動,舞姿靈動而飄逸。如此輕歌曼舞,搖曳生姿,一顰一笑都讓人心曠神怡,比平時的她更添幾分美麗。
一出戲演完,紀婕妤也已經換了衣服回來了。
沒螃蟹吃,就吃月餅、糕點和瓜果,同樣都十分美味。
蘇葉湯性溫,發表,散寒,理氣,和營。可治風寒,惡寒發熱,咳嗽氣喘,胎動不安等,並能解魚蟹毒。
用完螃蟹,還要喝上一碗蘇葉湯,再用蘇葉湯洗洗手,這是定例。
螃蟹終究沒有再吃。雖然太醫說,她現在的情況可以吃一點螃蟹嘗嘗鮮,但是不能多吃,畢竟是性寒的東西,吃多了對孕婦沒好處,何況梁宏也盯得緊,不允許他多吃。
蘇婉對這種情況十分滿意。
連紀婕妤都不行,何況是她們?
只是在經過紀婕妤的事情之後,就再也沒有不長眼的上前勾引顯德帝,或者對他暗送秋波了。
紀婕妤走了,眾人也不會干等著她,又點了一出戲,大家繼續看戲。
待蘇婉答應之後,她便直起身退下來。
紀婕妤雖然達成了目的,但卻不是她想象的那樣,心中極為憋屈,也只能忍著說道︰「是,請恕嬪妾先行告退,下去換身衣服。」
因蘇婉笑道︰「既如此,那就煩請獻舞一曲了,也好讓我們都開開眼界。」
但蘇婉又怎麼會在意她情不情願呢?既然她頭一個撞上來,那就別怪她殺雞儆猴,宣告自己的所有權了。否則,就實在太對不起這個送上門來的大好機會,也太對不起紀婕妤的一番賣力勾引了。
不敢二字,已經表明了她的不情願。
紀婕妤此刻又怎麼敢說不是,她是了解陛下的性子的,他既然這麼說,就是沒有給她反駁的余地,因此,她只能強忍著心酸和不甘,硬著頭皮說道︰「陛下說的是,若是皇貴妃想要看嬪妾跳舞,嬪妾自然不敢不從。」
「有什麼不好的?這可是她自己要求的。就算她沒有主動要求,難道朕的皇貴妃想要看她的歌舞,她還敢推三阻四不成?你說是不是,紀婕妤?」顯德帝毫不在意地說道,一邊說,一邊看向紀婕妤,唇邊雖帶著笑意,透露出來的語氣卻十分強硬,讓人忍不住心生恐懼,頭皮發滿。
蘇婉看了一眼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紀婕妤,收回視線,輕笑一聲,貌似猶豫地說道︰「陛下,紀婕妤可是您的嬪妃,這……不太好吧?」
陛下這是把她當成了那些下賤的舞姬,供皇貴妃取樂嗎?
紀婕妤听了,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心里十分難堪,臉上笑意也有些保不住了。
顯德帝也笑著說道︰「婉兒若是想看的話,朕就讓她表演,婉兒若是不想看,那就算了。」
蘇婉聞言看向顯德帝,娥眉微揚,笑道︰「陛下,人家紀婕妤是可是征求您的意見,您問臣妾做什麼?」
沒關系,她知道自己現在不如皇貴妃受寵,陛下向著她也是正常,她可以忍耐,等以後再將陛下的寵愛奪回來也就是了。
見顯德帝不看自己,反而詢問皇貴妃,紀婕妤臉上的笑意頓時一僵,但很快就又恢復了正常。
果然,顯德帝在想起紀婕妤的身份之後,便不再看她,反而輕聲問蘇婉道︰「婉兒想不想看看紀婕妤的歌舞?」
不過,紀婕妤敢在她面前勾引顯德帝,還是讓她心里不爽,唇邊的微笑,便漸漸變成了冷笑。
她可不,顯德帝會這麼輕易被勾走。
紀婕妤的確很美,也很有魅力,比她強了可不是一點半點。但她既然選擇了梁宏,就不會再懷疑他。
蘇婉倒是很平靜,臉上還帶著微笑。
以前珍嬪受寵時,可沒像她這樣霸道,每個月也只是比別人多個兩、三回而已,哪像皇貴妃,夜夜霸佔皇帝!
她們都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皇貴妃待會兒的表情呢!就算被紀婕妤拔得頭籌,她們也認了。
其他嬪妃看到紀婕妤這副做派,不由又想起了她以前受寵時的模樣,都忍不住暗地里撇了撇嘴,覺得紀婕妤這次恐怕要得償所願了,同時心里,也開始對皇貴妃幸災樂禍起來。
她知道,陛下以前最喜歡她這副模樣了,她就不信陛下不動心。
紀婕妤笑得越發魅惑了,眼神帶著一絲勾引看著顯德帝,真得是純真與妖嬈並存,勾魂攝魄至極,只見她離座向顯德帝盈盈福身下拜,再次說道︰「陛下,嬪妾願意獻舞一曲,為陛下和諸位助興。」
對于奪寵,心里頓時又有了幾分把握。
她就知道,陛下心里果然還是有她的。
雖然顯德帝只是稍稍有些失神而已,卻也被一直注意著他的紀婕妤發現了,心里頓時略過一抹驚喜和得意——
別說珍嬪,就是那些被他寵過的女子,此刻又有幾個能被他想起來?
明明也就一年時間而已,但他對紀婕妤的感覺卻已經十分陌生,就好像是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一般,幾乎都要忘記她長什麼樣了。
並非被她吸引了,想要再續前緣,而是一時有點想不起來她的身份而已,仔細想了想,才有些恍然。
然而,當他看到紀婕妤的時候,卻忍不住微微楞了一下。
顯德帝此刻也注意到了紀婕妤,頓時皺了下眉頭,顯然有種被打攪的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