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唇欲動 第六十九章 要被賣到新奧爾良

作者 ︰ 鎖清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轉眼又到了傍晚時分。可在秦岩的心里,這一天比一個世紀還要漫長,等待的煎熬讓他神情疲憊,眼神黯淡,下巴上也長出了一層雜亂的胡渣,再沒有往日的半分神采。

肖揚派出去的人一個個都無功而返,劉祈山派出去的人也都一無所獲,林玲就像人間蒸發了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消失得干干淨淨,仿佛從來就沒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現過。

兩天了,警察局正式立案偵察。肖揚帶著手底下的人對A市進行著地毯式的搜索,終是沒有一丁點的線索。

吳媽端著一碗白粥走到沙發前,對著蜷縮在上面的秦岩說道︰「少爺,先吃點東西吧,你要是也垮了,還能指望誰去找少女乃女乃啊,不管怎麼說我們都不能放棄希望啊!」

秦岩的眼窩深深地陷了進去,眸子黯然無光,臉色慘白,听到吳媽的話他如夢初醒般猛地站起來,卻因兩天未進一滴水、一點食而頭暈目眩,一下子栽倒在沙發上。

吳媽放下手中的碗,吃力地扶著他靠在沙發椅背上,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少爺,你一定要振作啊,老天爺會庇佑好人的,少女乃女乃一定會平安無事回來的。」

「把粥拿來。」秦岩無力地指了指那碗放在地上的粥碗。

吳媽說得對,他不能倒下,他不能放棄,就算是上天入地,他也要找到她。

吳媽雙手有些顫抖地端起碗,一口一口地喂著他。秦岩嫌她喂得太慢,似乎這樣就會延遲找到林玲的時間一般,他奪過碗,像是喝水似的一股腦全倒進了嘴里,不用嚼,就直接滑進了胃里。

「少爺,你慢點喝……」

她的話還沒說完,秦岩感覺剛倒進胃里的東西在里面翻江倒海,一下子就直沖上喉嚨,他一彎腰,剛晚喝進去的又全都吐了出來。然後就失去意識,暈倒在沙發上了。

「少爺,少爺,你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呀。」怎麼推他叫他都沒有反應,她趕緊打叫老王過來一齊將他送到醫院。

A市第一人民醫院內。

VIP病房里,秦岩躺在病床上,手背上插著輸液管正打著點滴,但依然昏睡著。

在白色的燈光照射下,他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薄唇也因為沒有水的滋潤而干裂。

「林醫生,都這麼長時間了,少爺為什麼還沒有醒來呢?」吳媽看著那張慘白的臉擔心地問道。

「吳媽,你放心吧,他只是太累了,這兩天沒吃飯喝水,又加上又急火攻心,才會暈倒,沒有大礙的。」林天翔心里又何嘗不是心痛又著急,林玲下落不明,他又病成這樣。

「如果老爺還在,看到少爺這副模樣,肯定心疼死了。」老王站在一邊,見到這個總是驕傲得像孔雀一樣的男人如今變成這樣一副樣子,也忍不住紅了眼眶。

「老天保佑,少爺快點好起來,少女乃女乃也平安無事地回來。」吳媽雙手不停作揖,她現在除了乞求上天垂憐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林天翔走到床邊的輸液架旁邊,把針頭從那瓶已經滴完的瓶蓋上撥下來,再插到另外一瓶葡萄糖的藥瓶上,用手指彈了下那乳白色的輸液管,那透明的液體才再次往下滴,順著管子流進他的血液里。

秦岩緩緩地睜開眼楮,白色天花板下是白色的燈光,刺得他雙眼微疼,他把頭偏向一邊,避開那光線。

林天翔看到他醒來,彎子問他︰「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秦岩抬起手來,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髒,「這里痛,有藥醫嗎?」。一想到林玲現在生死未卜,他的心就痛得快不能呼吸。

地上的三個人就這麼無言地看著他,兩個男人眼眶泛紅,吳媽則是淚眼婆娑。堅強如他此時也脆弱得如同一個無助的孩子般,那眼中的絕望讓人心里直泛酸。

林天翔蹲在地上,抓住他的手說︰「秦岩,你振作起來,林玲還沒找到,秦氏還需要你,你不能倒下。我們都不能放棄希望。」

「肖揚那邊有消息嗎?」。秦岩問他。

林天翔老實地搖搖頭,「沒有。」

「那警察局那邊呢?」他又問。

林天翔還是搖頭。「所以,你得趕快好起來,林玲還在等著你去把她找回來呢?」

秦岩不再,閉上眼楮,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出,滾落到兩側的黑發中。

他恨自己無能,此刻只能躺在病床上什麼都做不了。他恨自己無用,兩天了還不能將她平安地找到。

林玲,你到底在哪?你听到我在叫你了嗎?如果听到了,就趕快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一望無際的深海中,一艘稍舊的貨船在平靜的海面上有條不紊地向前移動著。

夜幕降臨,月亮升到半空中,海面被潔白的月光照射得像一面大鏡子,一陣海風吹來,打破了平靜而深沉的海面,一片波光粼粼。

林玲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陰暗的房間里,有些潮濕、陰冷,從鐵皮縫里鑽進來的風中,有種咸咸的味道,像是海風的味道。

海風吹起的浪濤,拍打在船身上,讓這房間時不時地晃動一下。她有種躺在浮木上的感覺,身體爾會也跟著搖搖晃晃幾下。

她突然一驚,浮木!海風的味道!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難道她被程櫻帶到大海上來了?

她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心中的恐懼也越來越深。她坐起來,手上傳來針扎似的一痛,抬起手來一看,原來手背上真的插著一根輸液的針頭,輸液袋被吊在身後的木板上。

她仔細打量著這間小小的房間,很窄,也很矮,大約只有五個平方大小和兩米的高度,‘牆壁’是鐵板拼接成的,門口處掛著一只圓形的白熾燈,一直輕微地晃動著。

屋子里沒有別的擺設,除了墊在自己身下的有些酸臭的棉絮之外,就是吊在頭上方的輸液袋了。

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一件紅色的棉被,不但布料粗糙,領子和口袋處還被洗得變了顏色,還有那褲子,竟然是一條黑色的松緊褲,褲腿肥大,面上還起了球。

她努力回憶著暈倒之前的事情,希望可以想起來後面發生的事情,能想起來自己這是在哪?

可任她怎麼回憶,那畫面都停在‘秦岩’和金發女人看著自己的那個時候。

他分明已經看到自己了,卻依然用那種波瀾不驚的眼神瞧著自己。她一定要活著回去,問問他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問問他為什麼要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愚弄自己?

現在的她頭發凌亂,渾身透著一股酸臭的味道,看向前方的眼神中絕望與仇恨交織著。

她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小月復,這里曾經裝著他們的孩子。又想到了那晚秦岩說過的話︰除了你給的,誰的我也不要!她的嘴角竟然扯出一抹笑來。

門被打開時,一個女人走了進來,看到的正是她那笑。很詭異,很人,以至于手中的托盤掉到了地上,裝著水的塑料杯子也掉到地上,發出‘  當當’的響聲。

「你是誰?」林玲扯掉手上的針頭,條件反射地往後面坐了坐,身下的棉絮也跟往後動了動。

女人撿起地上的東西,走到她面前蹲下,輕聲說︰「別怕,我和你一樣,是被騙到這里來的,你看我是來給你送水的。」她拿著水杯在晃了晃。

「騙到這里的?這是哪里?」她神情慌張,抓那女人的手問道。「你也是被程櫻綁來的嗎?」。

「我也不知道這里叫什麼地方,我們現在是在一艘貨船上面,這船已經走了兩天了。」女人的眼神憂傷而絕望。「還有我不認識叫程櫻的,我是被我那同村的女人給騙了,才會上了這賊船。」

看到她一臉迷糊的樣子,想到她被弄上船的時候一直昏迷著,肯定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女人就把她們為什麼會在這里給她講了一遍。

林玲听完那女人的話,心里既氣憤又恐懼。原來自己是要被當成貨物一樣賣到新奧爾良當洋鬼子的玩物。沒想到程櫻竟然狠毒到這了種地步,不但殺死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還要將自己賣到那種地方去。

她的雙手緊緊地絞在衣角的棉襖上,暗暗發誓︰程櫻,若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那女人突然說道︰「有人來了。」然後從地上站了起來,與她拉出一段距離。

林玲朝門口望去,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上身穿著一件暗黃色的夾克衫,是一條皺巴巴的西褲,腳上的黑色皮鞋也沾滿了灰塵。

那頭亂糟糟的短發看上去已經有很多天沒洗過了,泛著油膩的光,一雙倒三角的眼楮直盯著林玲看。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來說道︰「謝天謝地,你總算是醒過來了,要是你死在這船上,我可就虧大發了。」

林玲撇開頭,他嘴里那難聞的煙草味中還夾雜著某種酸腐味,盡管她此刻比起他來也干淨不到哪去。

他十分不滿她的態度,粗糙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逼她看著自己︰「喲,你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我帶著醫生,用昂貴的藥物支撐著你,你還能有命坐在這嗎?」。一想到這里他就特別後悔,花兩萬塊錢買來的女人竟然是個半死不活的,想到那花掉的藥錢他就心疼不已。

那酸腐味直沖她的鼻尖,進入她的身體里,胃里隨即泛起陣陣惡心感,她打掉捏在她下巴的手,背過身去就干嘔起來,因為幾天沒有進食,所以也只是干嘔,並沒有真是吐出什麼來。

那女人趕緊拍著她的背,關心地問道︰「沒事吧?」

林玲搖搖頭,停止作嘔後往左邊挪了挪,盡量與那男人保持些距離。

「你去,叫醫生過來給她看看,這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可別又得了什麼新的毛病。」他對著那女人吩咐道,然後站起來離她遠了一點。

那女人好像特別怕他,一听見他的話立刻就跑了出去。

在這等醫生的空檔,陳剛開始普及作為一個被已經被他買來的女人,和一個即將被賣到新奧爾良去的女人應該有的常識。

其實就是恐嚇她,不要有想要逃跑的念頭,除非是活得不耐煩想要去喂鯊魚,又或者是哪個試圖逃跑的女人被逮到之後受到了什麼樣的懲罰之類的話。

林玲始終沒有說過一句話,心里的恐懼不但沒有因為他的話而增加,反而讓她冷靜下來。

她在心里告訴自己︰林玲,不管你將來要面對的什麼樣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不管你將來會受多少苦,受多少罪,都一定要逃出去!

要讓曾經傷害過你的人都要為此付出沉痛的代價!

「你有沒有听我?」陳剛突然有種挫敗感,以往他這樣跟那些女人說的時候,她們大多嚇得面色發白,或是渾身顫抖,還有的是則是哭著求饒。

可像她這樣冷靜的女人還是頭一次見,最令他不舒服的是她眼中的那股恨意,仿佛要將人吞噬一般。

「我听到了,放心,我不會跑的。」她垂下頭,裝作听話的樣子回道,畢竟她現在還在人家的手上。

「剛哥。」門口一個穿著西裝的年輕男人走了進來,對著陳剛打招呼。

「給她仔細檢查一下,她剛一醒來就干嘔,是不是又得了什麼毛病。」陳剛覺得非常十分晦氣,這女人雖說長得不錯,可這一副病怏怏的身子,怎麼能賣個好價錢。

這個二十多歲的醫生算是船艙里穿得最為干淨整潔的人了,雖樣貌平平,但看上去卻是斯斯文文的。

林玲任由他幫自己診斷,她也希望自己可以快點好起來,這樣才能想辦法離開這里。

「身體已經沒有大礙,就是在流產後沒有得到及時正規的救助身體太虛弱,如果能讓她住在干燥一點的房間,再弄些補氣血的東西給她吃,便能很快恢復了。」李清收回放在她胸口的听診器對著陳剛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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