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心根本就沒先到自己會暈倒,起初林溫柔攙扶著他走出商場的時候他還知道趁機揩林溫柔的油,飽飽地吃了好幾下豆腐,但是,緊接著林溫柔扶著他鑽進一輛出租車之後他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寒心最先看到的就是頭頂的天花板,再有就是窗簾外面隱隱透進來的和煦晨光,緊接著,寒心看到了坐在床邊趴在床上睡覺的林溫柔。
「林溫柔,你就是林溫柔嗎?為什麼我都失憶了,可是我眼中的大地之心卻是你,難道真如大地之心所說,即使我失憶了,即使我忘了全世界,但卻始終記得你?」
看著林溫柔,莫名的,寒心突然覺得很心安,前所未有的心安,就如同一個離家多年的浪子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故土。
床邊的林溫柔顯然是坐在床邊守了寒心一夜,這時候的她抱著寒心的胳膊當枕頭,睡得真香,眉兒彎彎,嘴角上翹,似是在做一個很甜蜜的美夢,不僅如此,有著小酒窩的她還流了口水。
寒心剛醒來的時候只感覺到胳膊酸疼,于是就下意識地動了一下,他的動作顯然吵到了林溫柔。
睡意惺忪的林溫柔幽幽醒轉,在看到寒心這會兒正怔怔盯著自己看的時候,林溫柔頓時有一種耳根子發燙的感覺。
她幽幽地看向寒心,用力翻白眼︰「笨蛋,你把人家吵醒了啦!」
寒心想都沒想就月兌口而出︰「那你爬上來再睡一會兒?我陪你!」
說話的同時,寒心更是一本正經地掀開了被子,看他那架勢分明是要直接拉林溫柔了。
「呃……」
林溫柔何見過如此直接的寒心?
暗地里,林溫柔一向是將寒心歸為有賊心沒賊膽的類型,寒心突然這麼直接,俏臉更紅的林溫柔就好像是突然遇到了大尾巴狼的小紅帽,一下子就後退了七八步。
臉紅紅的林溫柔顧不得平復一下心中的緊張,她難以置信地瞪向寒心,說︰「寒心,你沒病吧?」
「……」
被林溫柔這麼一說,這下子輪到寒心郁悶了,他當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因為將林溫柔視為女神,所以雖然有征服林溫柔的野心,但卻始終藏在心里,平時對林溫柔那叫一個相敬如賓。
失憶以後,如今的寒心心思簡單而且純粹,他尋思著既然林溫柔喜歡他,而他又喜歡林溫柔,那麼久干脆直接在一起得了,哪來的那麼多彎彎繞繞?
「小丫頭這是害羞吧?」
想到這種可能,臉上閃過一抹尷尬的寒心干脆硬著頭皮瞎解釋︰「溫柔,你別誤會,我就是看你沒睡好才想著要你到床上再睡一會兒的,絕沒有想睡你的意思……」
「 !」
寒心話音未落,伴著一聲悶響,林溫柔腳上的高跟鞋已經惡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身上。
俏臉紅得幾欲滴血的林溫柔砸高跟鞋的動作雖然野蠻到爆炸,但是此時的她分明已經羞得埋頭,她用越發幽怨的語氣說︰「寒心,你越來越壞啦!」
林溫柔砸來的高跟鞋當然沒有一點殺傷力,但寒心依舊被林溫柔的舉動給弄得腦袋迷糊了,這時候他甚至忍不住想,以前的我到底是有多軟弱,竟然被一個女人欺負成這樣?
「次奧!臭女人,你竟然敢用鞋砸你的男人,我看你是找打!」
寒心一向堅持女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原則,回過神來之後,伴著一聲笑罵,他甚至都顧不上穿鞋,光著雙腳就如同大閘蟹那般朝著林溫柔撲去。
「啊……」
冷不防看到寒心朝著自己撲來,絲毫沒有防備的林溫柔立刻嚇得伸手捂嘴叫出聲來。
寒心撲過來的動作充滿了侵略性,林溫柔怎麼不怕?不過,最讓林溫柔害怕的還是此時的寒心渾身上下就只穿了一條遮羞的四角褲衩!
別看林溫柔平時處事八面玲瓏、做事雷厲風行的,一副天生的董事長派頭,氣場強大,但說到底她還是一個未經人事的小女人,雖然好幾次都差點陰差陽錯和寒心成了那種事情,但對那種事情依舊是貨真價實的小白。
也因此,就在寒心伸手拉住她的胳膊的時候,她哇的一聲就哭了。
「寒心,你這個王八蛋,你竟然想要欺負我?嗚哇……」
哭也就算了,問題是林溫柔還想刺蝟那般沖著寒心一通拳打腳踢,左勾拳,右勾拳,然後再是貓爪功和窩心腳,只頃刻之間就將臉上有著兩道掌印的寒心敗退。
緊接著,林溫柔干脆雙手抱膝蹲在地上繼續哭︰「嗚嗚嗚……嗚嗚……寒心……你真的變壞了……你都知道欺負人家了……嗚嗚嗚……」
「……」
一時之間,臉頰被結結實實打了一耳光、胸口被結結實實挨了好幾拳、腳背差點沒被林溫柔的高跟鞋踩碎的寒心淚了。
天地良心,他真的只是想嚇唬嚇唬林溫柔而已,可現在看起來自己怎麼就變成了耍流氓呢?
最讓寒心憋屈得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是,謝解語似是听到了林溫柔的哭聲,然後就趕緊在門外緊張兮兮地敲門。
「溫柔姐,你是不是又把心哥打壞了呀?心哥畢竟是受了傷的傷員,你對他還是需要溫柔一點的呢,真要是打壞了玩壞了,最後還不是你自己心疼?」
依稀听到謝解語的話,寒心差點沒有被憋出內傷。
這時候,寒心的臉都綠了,他心想,失憶之前他到底是被林溫柔給蹂躪成了什麼樣,這怎麼還遠近聞名了呢?
「撲哧……」
過來人都說女人翻臉永遠比翻書還快,以前寒心不信,但現在卻信了。
難以想象,前一秒還哭得梨花帶雨的林溫柔下一秒就因為听到門外謝解語說的話而突然笑噴?
尤其當淚眼婆娑的她抬眼看到寒心這會兒就如受了氣的小嬌妻那般捂著臉坐在床邊,她更是笑得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如同斗勝了的公雞,林溫柔無比得意地用力瞪了寒心一眼,然後說︰「解語,你別胡說,我什麼時候又打寒心了?房間里有老鼠,我在打老鼠呢!你趕緊準備一下,我們再去拜訪井上先生!」
「……」
寒心苦笑,林溫柔打的老鼠可不就是他?
然而,這時候他也那只能配合林溫柔了,畢竟要是再糾結下去,如果謝解語得知林溫柔是被寒心嚇哭的,那寒心的老臉還要不要了?
寒心不願意再在這個尷尬的問題上逗留,等听到謝解語的腳步聲遠去之後,他立刻擺出一本正經的架勢問林溫柔︰「你要拜訪井上先生?听名字是鳥國人吧?你拜訪他干嘛?」
說到工作,林溫柔立刻就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她說︰「井上先生是京都的官員,就和咱國家的藥監部門的領導差不多,我們仁聖堂想要在鳥國立足,首先就要過他這一關呢,不過這個人很不好對付,一副刀槍不入、萬邪不侵的派頭,這幾天我每天都去拜訪他,好說歹說,可是他死活都是一句話,不允許仁聖堂進入京都的醫藥是場。」
寒心失憶以前對生意上的事情沒興趣,如今失憶了,那就更不感興趣了,不過,听出林溫柔有難處,他便干脆說︰「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這個……」
林溫柔雖然猜到寒心會這麼說,但當真的听到寒心這麼說的時候,她突然就有些犯難了,略微遲疑了一下,她索性用弱弱的語氣說︰「你和我去可以,但你不能亂來,要是我這次還談崩,那就怨你!」
「……」
寒心已經領教過林溫柔的野蠻,這時候听了林溫柔這話,他的心中不免有些暗自發虛,想了想,他干脆縮了縮脖子,說︰「那我還是不去了吧!」
林溫柔騰一下站起來,然後雙手叉腰,沖著寒心一字一頓地嬌叱︰「寒心,你到底去不去?」
「去!」
似是被強行打了一劑雞血,前一秒才縮頭縮腦爬床上的寒心立刻又一溜煙跳下床,甚至都顧不得先穿衣服褲子,直接跑衛生間洗漱去了。
四十分鐘後,井上先生的辦公室門口。
「林小姐,很抱歉,井上先生不在辦公室,你不能進去!」
攔住林溫柔和寒心、謝解語的人林溫柔認識,是井上先生的助手。
「井上先生不在?」
林溫柔微微一愣,然後含笑客客氣氣地問道︰「那請問井上先生現在在哪呢?」
「井上先生臨時休假,現在應該在家呢,林小姐如果要去找井上先生的話,我倒是可以把他的住址給你!」
助手有意無意地瞥了一眼寒心和謝解語,然後又說︰「不過,林小姐,我看你這幾天都過來,挺辛苦的,所以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井上先生不喜歡陌生人,如果你誠心拜訪他的話,最好還是一個人去他家!」
林溫柔不是傻子,哪能不知道井上先生的助手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不僅如此,林溫柔甚至用知道井上先生的心思。
這或許就是平時無往而不勝、但到了井上先生這里就接連受挫的根源所在。
「呵呵……」
就在林溫柔寒著臉準備隱忍不發的時候,寒心突然淡淡一笑,然後用無比戲謔的語氣說︰「你們井上先生真厲害,想要潛美女都能夠找到這麼堂而皇之的理由?什麼叫他不喜歡陌生人,難不成他在這里辦公不見陌生人的,又或者找他辦公的都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