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的同桌?」
寒心回頭,此刻電梯門已經關上,箭頭向上,顯然柳葉心已經上樓了。
「印象中,初中的時候我們班是尖子班,每個同學用一張課桌,根本沒有同桌的說法……」
柳葉心神神叨叨的一句話讓寒心一直都在回憶,躺在床上的時候也是如此。
「齙牙妹?唐心?」
迷迷糊糊中,寒心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初三的時候,班上轉來一個插班生,因為沒有座位了,于是班主任就安排她與我擠一桌……」
時過境遷,寒心已經無法回想起那個齙牙妹同桌的樣子,可是,齙牙妹的大齙牙寒心卻記憶猶新。
當然,那時候大家都還小,並不知道唐心的齙牙其實是矯正牙齒的牙套。
見齙牙妹柔弱可欺,而且又生了「大齙牙」,所以,班上很多同學欺負她,寒心自然看不慣,于是就經常為齙牙妹出頭。
一來二去的,班上甚至有風言風語傳出,說寒心和齙牙妹談戀愛。
當然,正所謂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當時的寒心因為家里窮,一門心思想著好好讀書,將來念大學,所以,對于這種莫須有的謠言,他甚至都懶得回應。
「難道柳葉心就是唐心?」
細細回想,寒心還真覺得柳葉心與唐心長得有幾分相似,只是,柳葉心明明是日本人啊,而初中時代的唐心分明只有單親媽媽,住在青城市的窮人棚戶區。
「不對!柳葉心一定就是唐心!」
雖然無法理解唐心的變化和現在的身份,可是,直覺告訴寒心,柳葉心一定就是唐心!
否則的話,寒心怎麼能第一眼看到柳葉心就覺得眼熟?
否則的話,兩人明明第一次見面柳葉心為什麼要不遺余力地幫助寒心?
否則的話,柳葉心怎麼會突然提起寒心初三時的同桌?
和衣躺在床上,寒心忍不住嘆道︰「尼瑪,這女大十八變也太驚人了點,丑小鴨真的變成了白天鵝,童話故事竟然是真的!」
雖然已經是深夜,雖然明天還要參加比賽,可如今的寒心,因為修煉了道門真氣,身體好得很,幾天幾夜不吃不喝都沒事,真氣能夠給他提供最純粹的能量。
為了印證自己的猜測,干脆,寒心又掏出了手機,發了一條微信給柳葉心,說︰「柳葉小姐,你是糖心吧?」
唐心有兩個綽號,一個是齙牙妹,一個就是「糖心」,前面一個綽號是初中時代那些熊孩子起的,而「糖心」則是寒心起的。
幾乎是寒心剛剛發出消息的同時,柳葉心已經回復了,簡簡單單的兩個字︰「你猜?」
緊接著,柳葉心又發了一個傲慢的表情過來,同時,也不給寒心回話的機會,她又發了一條信息過來︰「寒同學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竟然把老同學給忘記了!」
看到柳葉心發來的消息,寒心只感覺老臉一紅,現在想來,自己之前在飛機上的時候確實不該沒有第一時間認出自己的老同學。
只是,寒心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正遲疑的時候,電話打了進來,是季白眉。
寒心正在玩手機呢,所以就第一時間按了接听鍵︰「季局,您怎麼還不休息?」
季白眉就住在寒心的隔壁,他猶豫了一會兒,說︰「寒心,張龍井聯系不上了……」
「什麼?」
冷不防听了季白眉這話,原本躺在床上的寒心忍不住騰一下就坐了起來︰「季局,你不是說張老去機場接我了嗎?你不是已經讓人打電話叫他回來了嗎?難道他沒有帶電話?」
「唉……」
季白眉嘆了一口氣,又說︰「當時那個老東西打算去機場接你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他帶了電話的,他到機場後還打電話給我報平安來著!可是,他的手機現在卻關機了,我派人去機場找也同樣沒下落……」
「這麼說來,張老極有可能是被綁架了,可是……這不應該啊!」
听了季白眉的一番話,寒心的眉頭已經擰緊,他自言自語般對電話那頭的季白眉說︰「在我的印象里,張老是一個非常和藹的老人,平日里從不樹敵,更何況他剛到日本,怎麼會有人綁架他?」
「綁……綁架?這……這這這……」
雖然季白眉也覺得張龍井極有可能是被綁架了,可是,他卻一直沒有說出來。如今從寒心的口中听到「綁架」這個詞,他說話的聲音都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和張龍井一樣,季白眉同樣很少樹敵,也從沒有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情,否則的話,當初王京處處壓制著他,他也不會束手無策了。
此時此刻,季白眉已經六神無主了,如果是在國內,以他的能量尚且能夠應對,可現在是在日本啊,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
越想,季白眉就越覺緊張,猶豫了好半天,他忍不住問寒心,說︰「要不……要不我們報警吧?」
「先別急著報警!」
寒心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綁架的事情了。
他覺得,眼下張龍井是否真的被綁架還是未知數,如果貿貿然報警的話顯得太莽撞了。
即便張龍井真糟了歹徒的綁架,可畢竟現在自己還模不清歹徒的底細,不知道歹徒綁架張龍井的用意,如果此刻報警的話,只怕對張龍井更加不利。
「不……不報警?」
季白眉的聲音依然顫抖得厲害,這時候,他已經沒有什麼主意了,忍不住又問寒心,說︰「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季局,您也別太擔心,我現在就去機場看看!」
寒心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原本就是和衣睡覺的,說話的同時已經翻身下床。
電話那頭,听到寒心的腳步聲,季白眉明顯是急了,趕緊說︰「可是明天的比賽怎麼辦?我擔心你到時候無法準時趕到會場……」
「季局,張老的安全更重要!」
寒心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季白眉還沒有說完的話,末了,他又說︰「不過你放心吧,除非逼不得已,否則的話,明天的比賽我一定會到場的!」
「好,我信你!」
听出寒心語氣中的堅決,電話那頭,季白眉也忍不住重重點頭。
半個小時後,寒心出現在羽田機場T2航站樓。
即便已經是凌晨三點多,可羽田機場依然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上飛機的、下飛機的,人山人海,絡繹不絕。
寒心是在羽田機場的T2航站樓下的飛機,張龍井既然要接寒心下飛機,自然也會在這里。
然而,對寒心來說,這是唯一的線索。
張龍井的手機一直處于關機狀態,而且來機場接寒心就是一個人,根本沒有同伴。
接機大廳人來人往,即便張龍井失蹤前留下了一點點的蛛絲馬跡,可這麼長時間過去,早已無從下手。
換句話說,現在想要找到張龍井無異于是大海撈針,甚至比大海撈針都還要難!
「怎麼辦?」
在接機大廳里來來回回轉悠了好幾遍後,寒心頹然蹲在一個人少的角落里。
想了想,他干脆再次掏出手機撥打張龍井的電話。
「嘟……」
張龍井的電話竟然通了!
一瞬間,寒心的精神立刻繃緊起來。
要知道,寒心從東方大酒店出來後,一路上都在打張龍井的電話,可每一次張龍井的電話都是關機的,但是此刻,寒心卻打通了。
「嘟……嘟……」
置身在熙熙攘攘、腦鬧哄哄的接機大廳里,可寒心此刻卻只能听到電話里傳來的嘟嘟嘟的聲音。
電話響了很久,然後傳來對方無法接通的提示音。
寒心不信邪,再次撥打張龍井的電話。
和上次一樣,依然無人接听!
不知不覺,寒心已經持續回撥了十幾次張龍井的電話。
「唉……」
頹然嘆了一口氣,寒心再次蹲下,雙手抱頭,苦悶不已。
不過,就在這時候,寒心的手機卻響了,赫然就是張龍井打來的。
如同是打了雞血一般,寒心甚至用上了神行術,閃電般按了接听鍵︰「喂?」
開口說話的時候,寒心甚至感覺到自己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
電話那頭,沒有半點聲音傳來,似乎對方有意開了靜音。
不過,這時候,寒心反而不急了,因為他堅信,既然對方打電話過來,那就一定是有企圖的。
果然,在沉默了半分鐘左右,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尖利的笑聲。
「哈哈……哈哈哈……」
這笑聲實在是太刺耳了,也太詭異了,就如同鬼哭一般,也虧得寒心早有心理準備,否則的話,只怕會嚇得手機都扔掉。
回過神來,寒心便猜測電話那頭的尖利笑聲或許是電子合成的。
皺著眉,寒心刻意將手機從耳邊稍稍移開,好半天過去,那頭的笑聲才終于消失,隨後,有男人的說話聲傳過來︰「你就是寒心吧?」
「嗯?」
冷不防听了對方這話,寒心不由得微微一怔,下一秒,寒心便想通了,或許對方的目標根本就不是張龍井而是寒心,否則的話,為什麼對方一開口就問自己是不是寒心?
換句話說,張龍井或許是因為寒心才遭致不幸的!
這麼一想,寒心的臉突然就沉了下來,對方用的是日語,他于是也用日語說︰「沒錯,我就是寒心!」
「很好!」
听了寒心的回答,電話那頭,男人不禁冷冷一笑,又說︰「你的朋友要死要活就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