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滿杯的啤酒如巴掌一般結結實實地砸在蔡學文的臉上,如打耳光一般,清脆響亮。
此時的蔡學文正仰面準備把杯中酒一口喝光呢,冷不防被紅辣椒用啤酒潑,如石化了一般,整個人完全就愣住了。
他雙目呆滯,眼中先是木訥,繼而有怒氣洶涌,憤怒讓他的眼珠子充血、龜裂,蜘蛛網一般的血絲縱橫交錯,凶狠如虎狼。
如果說蔡學文的眼神是拳頭的話,他一定會狠狠地往紅辣椒的臉上砸上七八拳,哪怕紅辣椒是女人。
頓了頓,蔡學文從呆愣中回過神來,他怒視著紅辣椒,一字一頓地質問︰「你敢打我?」
的同時,他突然將手中的酒杯舉起來,作勢就要朝著紅辣椒的腦門砸去,他表情陰毒,動作凶悍,整個人就仿佛是猛鬼一般。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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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蔡學文手中的酒杯拍向自己,紅辣椒突然冷哼一聲,她直視蔡學文,往日里,她的這雙大眼楮總是顧盼生輝,總是含情脈脈,但是此刻,她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神采,如同死魚眼一般,但卻又讓人看不透,深邃、悠遠,給人一種捉模不透的感覺。
「蔡學文,你一定很好奇我剛才是和誰在打!」
「嗯?」
听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只感覺自己的心咯 了一下,此刻,他想到了萬年春,因為萬年春在青城市任職的時候和紅辣椒的關系一直不錯。
難道紅辣椒已經從萬年春口中得知她的酒店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事情?
想到這種可能,蔡學文的臉色更加難看,頓了頓,他問︰「和誰?」
「嘻嘻……」
注意到蔡學文眉宇間的不安,紅辣椒甜甜一笑,本來站在蔡學文面前的她突然又坐回了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任由自己那雙性感而且修長的美腿弧線展露在蔡學文的眼中,她笑著說︰「之前打給我的人姓鐵,圈子里和他熟悉的人都習慣于尊稱他為龍王!蔡局,您一定知道這個人是誰!對吧?」
「什……什麼……龍……龍王……」
听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大驚失色,坐在沙發上的他再也無法淡定了,騰一下站起來,然後用驚駭的眼神看向紅辣椒,驚道︰「不!不可能!你一個酒店的老板怎麼可能認識龍王?龍王又怎麼可能會打給你?」
兩人口中的「龍王」就是鐵飛龍,鐵無情的兒子,林溫柔的舅舅,青城市的市長,圈子里,和他熟悉的人一般都稱呼他為「龍王」!
「蔡局,據我所知,您應該是龍王的親信,莫非您不知道我和龍王走得很近嗎?」。
紅辣椒盯著驚慌失措的蔡學文,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實話告訴你吧,龍王打給我,就是告訴我青城市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龍王是盡職盡責的好領導,我用不了多久他一定會找你的哦!」
「啊?這……這……這……」
听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更急了,他慌慌張張將兜里的掏出來。
之前他在和楊明通過後他就下定決心要先睡紅辣椒,未免被打擾,索性將關機了。
此刻,他掏出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開機,趕緊開機。
但是,讓蔡學文急得滿頭大汗的是,他的沒電了,剛開機沒多久就自動關機了,而更讓他驚得魂飛魄散的是,在自動關機的前一秒,鐵飛龍的居然打了進來!
「媽呀……」
見自己的直接自動關機,蔡學文嚇得直接就叫娘了,忙不迭從隨身的辦公包里掏出充電器,然後就蹲在包間角落處的插頭處充電。
紅辣椒繼續傲嬌地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現在的她顯然無比地愜意,自斟自飲,一邊輕啜啤酒一邊吃水果,甚至還輕輕哼起了小曲兒。
在紅辣椒看來,蔡學文忙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的狼狽動作就是自作自受,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蹲在牆角的蔡學文一邊充電一邊瘋狂地按開機鍵,可是不管怎麼按都無效,要麼是因為電量不足而無法開機要麼就是剛剛來得及開機又再次自動關機。
蔡學文急得都快哭了,滿頭大汗的他索性向紅辣椒投去求助的目光。
如果說在不知道鐵飛龍給紅辣椒打過之前蔡學文是爺爺的話,那麼現在的他就是孫子,徹頭徹尾的孫子,他看向紅辣椒的眼神非常可憐,眼眶里甚至噙滿了朦朧的淚花。
「妹……妹……紅……紅老板……不……不不不……紅姐……」
支支吾吾了半天,蔡學文總算是將紅辣椒的稱呼捋順,然後他就用要哭要哭的語氣對紅辣椒說︰「紅姐,能不能麻煩您把您的借給我用一下?」
紅辣椒媚眼如絲,用玩味的語氣說︰「蔡局,您該不會是想借我的打給龍王吧?」
「是……是啊……」蔡學文早沒了之前的高大上,的語氣唯唯諾諾的,因為他壓根就不確定紅辣椒和鐵飛龍到底是什麼關系。
不過蔡學文不是傻子,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之間的關系很輕易就會被聯想到的,畢竟紅辣椒太漂亮了,而且還是單身貴族。
至于鐵飛龍,雖然早年結過婚,雖然有一個讀初中的女兒,但是他已經在幾年前離婚了,現在的他同樣是黃金單身,有錢有權還有勢!
鐵飛龍和紅辣椒是什麼關系?
蔡學文覺得自己用腳趾頭都能想得明白!
如果紅辣椒真和鐵飛龍是那種親密到不可言說的關系,作為鐵飛龍的親信,蔡學文當然忌憚紅辣椒,也因此,他才會在紅辣椒面前表現得這麼唯唯諾諾。
「紅……紅姐……剛才……剛才龍王打過給我……但是我的沒電了……所以……所以我想借您的……」
「你最好不要這麼做!」
不等蔡學文把話說完,紅辣椒便將他的話打斷,頓了頓,她說︰「蔡局,您應該知道現在已經是夜深了,如果您拿我的打給他,這真的合適嗎?我是不在乎的,畢竟酒店出了問題我得陪領導喝酒唱歌啊,至于龍王會怎麼腦補我和你在一起會發生什麼事我就不知道了!」
「這……」
听了紅辣椒這話,蔡學文語塞了,眉宇間的驚恐之色更盛。
將蔡學文擔憂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神色看在眼里,紅辣椒心中好笑,但臉上卻不表現出來,她先是優雅無比地將杯中的啤酒喝完,然後又從包包里掏出厚厚一沓軟妹幣放在玻璃桌上,說︰「蔡局,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去睡覺了,錢我放在這兒,結賬是管夠的,您多坐會吧!」
說完這話,紅辣椒便走了,她走起路來就仿佛是在T台上走秀一般,腳步輕盈,步履生煙,裊娜娉婷,如一陣煙雲,很快就到了包間門口。
蹲在牆角等充電的蔡學文將紅辣椒漸行漸遠的綽約倩影看在眼里,悔得腸子都綠了,如果他早知道紅辣椒和鐵飛龍有關系,他一定不會把歪心思動到紅辣椒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不想承擔第一責任,他一定不會將禽流感的消息生生壓下來,導致禽流感病毒在青城市的傳播越來越廣,疫情越來越可怕。
可惜,沒有如果!
紅辣椒走後三分鐘左右,蔡學文的總算是能開機了。
他是開了來電提醒的,所以,剛一開機就接到了十多個未接來電的提醒短信,而這其中打得最多的就是楊明,其次是局里加夜班的同事,除此之外,鐵飛龍打了一個。
不過,即便鐵飛龍只打了一個,但蔡學文還是想都沒想就準備回撥,至于楊明和局里同事的,哪怕打了一百個未接他也一定會先放在一邊。
然而,讓蔡學文郁悶不已的是,他正準備撥鐵飛龍的時,楊明的就打進來了。
只有蔡學文一個人的包間里非常安靜,死寂一般,楊明的一打進來,鈴聲立時炸響,嚇得蔡學文差點魂飛魄散。
蔡學文氣得想要直接掐斷楊明的,但想想還是按了接听鍵。
寒著臉,蔡學文用非常不客氣的語氣問楊明,說︰「怎麼回事?」
「蔡……蔡……蔡哥……」
里,楊明直打哆嗦,就仿佛舌頭僵硬了一般,一個簡簡單單的稱呼,他愣是用了幾秒鐘才完整地說出來。
蔡學文冷冷地反問︰「哥?誰是你哥?」
听了蔡學文這話,楊明的心猛地咯 了一下,他意識到不對,趕緊改口,說︰「蔡局,不好了,已經有病人死了!」
「啊?」
冷不防听了楊明這話,蔡學文大驚,忙不迭月兌口而出︰「什麼時候的事?」
「半個小時之前!」
楊明忙在里說︰「蔡局,死的那個人是一個年邁的老人,他對禽流感的抵抗力差,半個小時前就斷氣了,我一直打你的,但打不通!」
「這……」
從楊明的口中得到確切的死亡消息,蔡學文只感覺背心處陣陣發涼,這事已經鬧大了,一想到這件事會帶來的後果,他的額頭上就突然冒起了冷汗,黃豆一般大的汗珠一顆又一顆地從他的額前流淌而下。
里,楊明又說︰「蔡局,現在青城市的幾家公立醫院已經被炸開鍋了,無數感染了禽流感病毒的病人被送往各大醫院,據不完全統計,全青城至少有上百人感染了禽流感病毒……這事已經驚動了上頭……」
「蔡局,我之前是按照您的吩咐才將一醫感染了禽流感的消息壓制住的,您得幫我……嗚嗚……」
楊明越說越急,說到最後竟已經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