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
保鏢慘叫一聲,神色中盡是驚慌和痛苦。
緊接著,瀟湘一記膝撞砸在保鏢的下巴處。
因為疼痛,保鏢的嘴是張開的,而且張得很大,被瀟湘一記膝撞踢在下巴處,牙齒咬到舌頭,半截舌頭直接溢血,門牙也隨之被磕掉。
兩顆混了菜葉、染了鮮血的黃牙掉在地上,又是惡心又是驚悚。
「啊?」
萬年春、楊洪等眾人看到這血腥的一幕,嚇得紛紛後退,就連那些平日里干農活的村民們也都嚇得目瞪口呆,至于另外兩名準備營救同伴的保鏢,直接嚇得腿都軟了,傻愣愣地站在原地,身體懾懾發抖,都忘了逃跑。
瀟湘一個也不打算放過,手中的鋤頭把子用力一揮,直接砸中其中一名保鏢的腦門,那名保鏢先是兩眼翻白,繼而捂頭蹲下,臉上盡是痛苦。
下一秒,瀟湘一記飛腳踹出,擊中第三名保鏢的胸口。
「 !」
被瀟湘一腳擊中,保鏢就如同斷線了的風箏一般夸張地後退,腳下被石頭絆到,啪的一聲仰倒。
一口氣放倒三名保鏢,瀟湘冷冷地瞪向萬年春和楊洪等人。
「你是管事的?」眼尖的瀟湘一眼就看出來萬年春是這幫人的領頭,不由分說,她大跨步而出,瞬息之間已經抓住萬年春的脖子。
「你……你是……你是……」
這時候,萬年春總算想起來眼前的瀟湘他是見過的。
之前一醫新生的嬰兒集體染了天花,就是瀟湘和小護士林玲去熬藥。
萬年春雖然不認識瀟湘,但是他記得很清楚,之前張龍井對這個女孩子極其客氣。
那時候萬年春還在好奇瀟湘的身份呢,不過因為忙著開新聞發布會邀功,所以他就把這事兒給拋到了腦後。
「你管我是誰?」
瀟湘說這話的時候,手臂微微一扯,立時,萬年春就被她扯得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說,你們這些人真是吃飽了撐的,連我家主人都敢動!」瀟湘說這話的時候,再次將萬年春扯起來,作勢就要揮舞巴掌打在萬年春的臉上。
「住手!」
這時候,有人沉聲制止了瀟湘。
制止瀟湘的不是縮頭縮腦的楊洪或者楊剛,而是突然出現的鎮派出所的警察。
三名急匆匆趕來的警察給人一種高山仰止的壓迫感。
「啊?警察同志,你們總算是來了!」
看到三名警察,楊洪和楊剛來勁了,急忙迎上去,七嘴八舌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當然,他們說的無非就是鐵無情和瀟湘如何如何暴力,至于萬年春直視三名保鏢圍住鐵無情甚至將鐵無情推倒的事情則完全被他們給略過了。
「是這樣的嗎?」。听了楊洪和楊剛的話,三名警察微微皺眉,轉而看向瀟湘和鐵無情這邊。
這時候,林溫柔已經走到三名警察的面前,她說︰「三位,我是桂花村的村長,我剛從外面回來,明明看到我外公被這些人推倒在地……」
「外公?」
听到林溫柔說鐵無情是自己的外公,萬年春等人不由驚得瞪大了眼楮,尤其是一直覬覦林溫柔的楊洪更是目瞪口呆,頓了頓,他說︰「溫柔,這個糟老頭不是寒心那個混蛋的爺爺嗎?」。
「你才是糟老頭呢!你全家都是糟老頭!」
楊洪話音剛落,林溫柔和瀟湘同時出口,異口同聲,一句話說得楊洪直接梗脖子。
事實上,之所以楊洪說鐵無情是寒心的爺爺完全是楊洪自己的臆想,要知道,鐵無情身上穿的那件短袖正是昨天寒心穿過的,楊洪記得是太清楚了,而鐵無情又出現在寒心家,所以他就想當然地以為鐵無情是寒心的爺爺了。
當然,即便知道鐵無情是林溫柔的外公而非寒心的爺爺,楊洪和萬年春等人也絲毫不覺得鐵無情能有什麼了不起的身份,畢竟他的外孫女不過是區區一個村長而已,他又能有多大的身份呢?
這層關系,萬年春和楊洪等人用腳趾頭都能想得明白。
「林村長,他是你的外公又如何?難不成就因為他是你的外公就可以無緣無故地打人了嗎?我帶來的人這會兒還躺在地上呢!」
警察出現的時候,瀟湘已經松開了萬年春的衣領,萬年春急忙躲到三名警察的身後,他憤憤地說︰「警察同志,我是市衛生局的萬年春,這件事兒你們一定要處理好,打人就是不對!」
「是啊,打人是不對!你的人先動手打我外公,是誰不對在先?」
林溫柔可不管萬年春是誰,說這話的時候,她理直氣壯,直接雙手叉腰,把對付村民們的手段全都用在了萬年春的身上。
雖然有三個警察護在自己的面前,但萬年春還是被林溫柔的彪悍氣質嚇得連連倒退。
難得下一次鄉,為了展現出自己的威望和氣質,這一次萬年春親自下鄉,不僅把自己打扮得無比高大上,而且還戴上了一副很儒雅的眼鏡。
可惜,之前被瀟湘推倒在地,灰頭土臉,他已經沒有氣質可言了。
此時再被林溫柔的氣質嚇退,他更加尷尬,面子上再也掛不住,萬年春忍不住叫嚷了一句︰「林村長,你也是領導,要有證據的,你哪只眼楮看到我讓人打你外公了?」
「我們都看到了!」
萬年春話一出口,遠遠圍觀的村民們全都發話了,異口同聲,聲勢浩大。
在林溫柔還沒回來之前,這些村民們不明狀況,也不認識鐵無情,所以他們不好插手,這時候既然林溫柔已經回來了,而鐵無情又是林溫柔的外公,村民們自然同仇敵愾對付萬年春。
「呃……」被在場幾十個村民嚷嚷,前一秒還理直氣壯的萬年春頓時就嗝屁了。
「萬年春,你怎麼說?」其中一名為首的警察看向萬年春,他沒有叫「萬局」而是直呼萬年春的名字,明顯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我……我……」
被逼得滿頭大汗的萬年春憋了一肚子的火,忍不住指著自己染血的腦門說︰「是,我承認我是讓人搶了那個刁民的鋤頭把子,但那是因為他動手在先,我的頭就是被他用鋤頭把子打破的,在場的村民都能作證!」
「嘿嘿……」
听了萬年春的話,林溫柔狡黠一笑,轉而看向圍觀的村民,甜甜地問了一句︰「親們,你們看到我外公打人了嗎?」。
「沒有!沒有沒有!」
村民們集體搖頭,腦袋就好像安裝了發動機一般搖得都帶起一陣風了。
「呃……你們……你們……」
見一眾村民全都嘿笑著看自己的熱鬧,萬年春那個氣啊,自己好歹是局長,誰見了不得畢恭畢敬啊,偏偏在桂花村這個巴掌大的地方翻了跟頭。
三名警察想了想,于是就對萬年春說︰「很抱歉,麻煩你和我們走一趟!」
「這……」听了三名警察的話,萬年春徹底焉了。
至于楊洪和楊剛等人,此時已經如遇到了大臉貓的老鼠一般縮頭縮腦地躲在他的身後,半個屁都不敢放,更別說是辯解了。
然而,就在這時,寒心出現了。
擰著一張臉帕,端著一個臉盆,睡衣惺忪的寒心愜意地從屋里走出來,然後就蹲在大門口自顧自地洗臉,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寒醫生,早上好!」
「寒神醫,今兒起得有點早呢!」
「心哥,怎麼不多睡一會?」
寒心一出現,一眾村民便迎上去熱情地打招呼,氣得萬年春肺都要炸了。
人比人氣死人,這時候,萬年春都開始嫉妒寒心了,憑什麼一個小小的村醫會受到擁護而自己堂堂的局長大人竟然沒人搭理呢?更何況寒心這個小小的村醫還是萬年春親自下令罷免了的。
想到種種,萬年春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由分說,他沖到寒心的面前,然後質問道︰「寒心,你已經被罷免了,你憑什麼留在桂花村?」
「誰規定說我被罷免了就不能留在桂花村的?」
一邊悠閑地洗臉,寒心一邊頭也不抬地說︰「萬局,以你的權利,你當然可以讓你手底下的人撤掉我的村醫一職,但你還沒有權利不讓我在桂花村定居吧?」
「我是沒有權利不讓你住桂花村,但是桂花村的村衛生室是我們衛生局出錢建的,你既然罷免了就應該搬出村衛生室!」
萬年春之所以親自來桂花村,為的就是把寒心趕出村衛生室,所以,他的語氣咄咄逼人。不過,他話剛說完,心虛的楊剛已經忙迎上來扯他的衣角。
「萬局,你竟然說這套房子是村衛生室的?嘿嘿……我看你是攤上大事了啊……」
听了萬年春的話,寒心嘿嘿一笑,轉而不露痕跡地瞥了一眼心虛的楊剛,然後對三名警察說︰「警察同志,你們來得可真是太巧了,我正準備報警呢!」
這時候,寒心已經洗好臉了,他從容起身,然後走到三名警察的面前,說︰「我要告這些所謂的衛生局的人,明明這套房子是我的,可他們非說是村衛生室的,這不是明擺著想訛我嗎?」。
「對了,昨兒也有警察來過,當時那兩警察還看過我的房產證,他們可以證明這套房子是我的!」
說完這話,寒心伸手指向躲在人群里不敢冒頭的楊洪,嘿笑著說︰「還有,那倆警察還把這個假冒村醫的混蛋抓走了呢,只是不知道這個假冒村醫的人為什麼又冒出來了,我真懷疑站在我面前的市衛生局局長也是假的呢!」
「呃……」被寒心當眾指出來,楊洪嚇得臉都綠了,他一直躲在人後,為的就是不讓警察看到自己,可終于還是不可幸免。
「還有這事?」
三名警察听了寒心的話,對視一眼,頓了頓,為首的警察便打回去確認。
很快,為首的警察就掛掉了,他鐵青著臉走到萬年春的面前,用義正言辭的語氣說︰「你真的是市衛生局的局長萬年春嗎?很抱歉,我們懷疑你的身份是假的,麻煩你出示你的工作證!」
「什麼?」听了警察的話,萬年春如丈二的和尚一般模不著頭腦,什麼時候他變成冒牌貨了?
「麻煩你配合!」為首的警察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重復了一遍剛才說的話。
一旁,作為鎮衛生局的副局,楊剛急得都快哭了。
別人不知道,可他非常清楚,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他。
所以,頓了頓,他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萬年春的面前,然後用帶著哭腔的語氣說︰「萬局,我錯了,這套房子確實不是我們衛生局花錢建的,我們衛生局撥的錢被我吃了……」
「這……這……這……」听了楊剛的話,萬年春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因為氣不過,他身體一軟,直接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