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瀟湘遞來的半碗冷水,寒心又叫林溫柔把仙人掌洗干淨切片。
緊接著,寒心自顧自地跑到了地里抓了一小撮泥土。
趁著眾人不注意,他劃破自己的手指,將一滴鮮血混入泥土中,然後將一撮泥土丟進碗里。
再混上切好片的仙人掌,寒心將碗遞給鐵無情,說︰「這就是能解朱雀青的另一種解藥,喝了吧!」
「這……」
看著碗中盡是渾濁的泥土以及綠油油的仙人掌,鐵無情遲疑了。
「這也能解毒?」
林溫柔和瀟湘同時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寒心,心直口快的林溫柔直接爆粗了︰「混蛋,你不是逗我外公玩的吧?要是把我外公玩壞了,本姑娘一定不會饒過你的!」
「你外公有什麼好玩的?」寒心瞥了一眼林溫柔,似笑非笑地說,「要玩我也=.==是玩你啊!」
「咳咳……咳咳咳……」
听了寒心和林溫柔這倆年輕人的對話,鐵無情憋得臉都紅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能當電燈泡。
頓了頓,他咬牙說︰「寒心,我信你!」
說著,他已經接過寒心遞來的碗。
「主人……」瀟湘見鐵無情作勢就要喝,忍不住皺眉叫住鐵無情。
如果說仙人掌是中藥的話瀟湘信,可泥土也能是中藥的話瀟湘就不信了,即便真是中藥她也接受不了。再加上寒心抓來的泥土就在後院里,瀟湘真擔心寒心大半夜的時候直接噓噓在泥土里了。
想到這種可能,瀟湘都惡心了。
「我信寒心!」
不等瀟湘開口,鐵無情已經仰脖子開喝,估計他也想到也許寒心經常大半夜噓噓在泥土里,所以他的表情很痛苦,就好像在喝烈酒一般皺著眉。
將這一幕看在眼里,林溫柔和瀟湘同樣一臉古怪的表情,尤其是林溫柔,月復中一陣翻滾,直接忍不住跑到衛生間嘔吐了。
終于,好半天,鐵無情總算是將碗里混了泥土和仙人掌的水喝光了,而且還是喝得一滴不剩的那種。
碗剛放回桌上,鐵無情頓覺月復中一陣翻滾難忍,下一秒,他的口中狂噴出黑色的濃血。
「嘔……」
「次奧!」也虧得坐在鐵無情對面的寒心躲得快,要不就被噴到了。
至于站在鐵無情身後的瀟湘也忍不住下意識後退,因為鐵無情吐出來的黑血實在是太惡心了。
鐵無情這一吐就好像沒完沒了了一般,一口又一口黑血濺在地上。
空氣中,有陣陣古怪的香味飄散,正是朱雀青的香味。
服用之前,朱雀青無色無味,但一旦被人服用,它就會生出一種奇特的香味,當然,因為知道這香味就是朱雀青,所以,無論是寒心還是瀟湘都不覺得這香味好聞,反而覺得很惡心。
好不容易吐好了的林溫柔從衛生間里走出來時,正好就看到了鐵無情狂吐黑血的一幕。
「啊……」
下意識地驚呼一聲,林溫柔臉色大變,但當她注意到寒心和瀟湘都是一臉期待地盯著鐵無情看時,她便稍稍放下心來。
單從這一點來看,林溫柔很信任寒心。
時間一分一秒的,鐵無情足足吐了差不多十分鐘才緩過來,他覺得自己全身的血被吐掉了大半。
所以,吐過血後,他的神智漸漸模糊,兩眼一抹黑,直接暈了。
「外公……」
「主人……」
兩女雖然惡心那滿地的黑血,但當她們注意到鐵無情暈倒後便急忙迎上來,雙雙將鐵無情扶住。
「不要擔心,他體內的朱雀青已經完全清干淨了,之所以突然暈厥是因為失血過多而休克,用酒肉補幾天就好了的!」
寒心自信自己的血能解天下百毒,之所以要混上泥土和仙人掌,那不過是他的障眼法罷了,他可不希望別人知道自己的血有這種奇效。
幫著兩女將鐵無情攙扶到中午才安置好的客房里後,寒心便起身進山了。
按照他的說法,他是要到山上挖一些補血的藥材,可只有他知道,他是不想留在家里讓林溫柔指揮著打掃滿是黑血的地面而已。
「我外公現在還昏迷著呢,你不在怎麼行?」林溫柔有些擔心地問寒心。
「需要哪些藥材要不我開車回青城取吧?臨時到山上也不一定能挖到啊!」瀟湘也說。
「放心吧,吃晚飯之前我就能回來,而且保證可以挖來補血的藥材!」寒心拍著胸脯保證。
「可你走了誰打掃衛生呢,要不你……」
林溫柔用挺為難的語氣說,的同時她看向寒心。
誰曾想,不知道什麼時候,寒心已經一溜煙跑到了後院的深處,前腳都已經進了花果山,至于小豆豆則跟在他的身後不停撒歡,興奮不已。
「兩位美女,先把地掃干淨,然後煮飯等我回來!」朝著兩女揮了揮手,寒心如魚得水,很是歡快地進了花果山。
雖然桂花村這座山叫花果山,但和孕育了孫猴子的花果山可不是一個地方。
追根溯源,按照李大爺的說法,大抵是桂花村的老祖宗們很喜歡看小說《西游記》,當年定居桂花村後,老祖宗們為周圍的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命名時便用了《西游記》里的地名。所以,這片遠離塵世的深山老林里不僅有花果山,而且還有牛頭山、火焰山、紫竹林……
據李大爺說,在桂花村口口相傳的歷史上,花果山的深處還有一個叫「天庭」的地方。
當然,這一切都是桂花村的老祖宗們搞出來的玩意兒。
時至今日,因為教育落後,桂花村的村民已經很少有人知道《西游記》是什麼東西了,當然也更不可能知道傳說中的花果山孕育了一只大鬧天宮的猴子。
花果山名不副實,既沒有花也沒有果,目所能及,盡是遮天蔽日的草木。加上山中多毒蛇毒蟲,而且據說常有狼群出沒,所以,村民們很少進山。
起初寒心是不信花果山有狼群的,可在桂花村待了一個多月後,夜里他時常能听到狼嚎聲,便也就信了。最近寒心甚至還時常自責把黃文斌逼進山里,已經大半個月沒有黃文斌的音訊,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狼吃了,每每想起獨自一人進花果山的黃文斌,寒心唏噓不已。
因為沒人進山,所以,花果山里的草木非常茂盛,說是原始大森林也半點不為過。
剛進山沒多久,寒心就看到一棵松樹上有一只活蹦亂跳的松鼠在啃松果,小眼楮滴溜溜亂轉,一看到寒心就遁走了,非常活潑。
山里不僅有松鼠,而且還有野兔。
這不,此時小豆豆就在追趕一只灰色的野兔呢!
野兔的個頭不大,但行動如飛,雖說小豆豆是藏獒,但因為常年與人為伍,身體素質早退化得不行,加上林溫柔喜歡喂它吃肉,胖得就跟墩子似的,哪能跑得過野兔啊?
見小豆豆一邊叫喚一邊追,可距離野兔越來越遠,看得寒心滿臉的黑線。
最讓寒心郁悶的是小豆豆的鼻子,都說狗鼻子非常靈光,可和人類待久了之後,小豆豆明顯是廢了,此時那只野兔就藏在距離它七八步開外的樹干後面呢,偏偏小豆豆就是視而不見,這也就算了,小豆豆居然一邊用力叫喚一邊用力吸鼻子。
「死狗!」恨鐵不成鋼的寒心暗罵了一句,然後從地上撿起一枚松果。
此時,他距離小豆豆和野兔不過二十步,撿起松果後,他暗暗將一縷真氣注入松果中,然後用力擲向貓著身躲在樹干後面看小豆豆笑話的野兔。
「咻……」
被真氣加持,干枯的松果如箭矢一般破空而出,甚至發出了一聲銳嘯。
「咕……咕咕……」
感覺到危險降臨,敏銳的野兔身體一個彈跳,作勢就要遁走。
可惜,遲了!
幾乎是野兔跳起來的剎那間,寒心扔出的松果已經砸在了它的頭上。
「嘶嘶……」
被松果砸中,竄起來的野兔便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倒飛而出,重重砸在滿是松針的地上,它牙齒廝磨,發出了刺耳的磨牙聲。
「汪汪……」
後知後覺的小豆豆在野兔墜地的時候才發現野兔的存在,它叫了一聲,急忙撲上去,張嘴就要咬,可想了想還是把頭縮了回來,仿佛是害怕那早已被松果打暈的野兔會咬它似的。
「真的是廢物啊!」
將小豆豆縮頭縮腦的一幕看在眼里,寒心徹底無語了,他沖上去就給了小豆豆一腳飛踹。
然而,讓寒心更無語的是,受了一腳飛踹的小豆豆竟然還沖著他搖頭擺尾的傻樂。
「呃……」
將小豆豆撒歡的神態看在眼里,寒心覺得小豆豆是徹底沒救了,心里尋思著趕明兒到山里抓兩頭小狼崽來看家護院。
將打暈的野兔用繩子綁了,然後掛在小豆豆的身上,寒心繼續往深山中挺進。
越往深處,草木越繁茂,甚至都沒路了,無奈,寒心只得用事先準備好的柴刀劈砍荊棘開墾新路。
不知不覺,寒心自己都不知道到底走了多遠,正當他揮舞著手中的柴刀用力劈砍荊棘的時候,他赫然看到在不遠處的坑窪里長了一株極其古怪的草。
從外觀來看,這株草和普通的草沒什麼兩樣,如韭菜一般,但它的葉子非常特別。
葉子呈現墨綠色,綠得泛黑的那種。而葉子的睫更加特別,是黑色的,仿佛被墨汁潑過一般。
「那是……是……潑墨蘭草……」
看到那株奇怪的草,寒心如見了月兌光光的美女一般,雙目發直︰「竟然是潑墨蘭草……這里怎麼會有一株潑墨蘭草……」
看清了那株草是潑墨蘭草後,寒心激動不已,奮力劈開攔路的荊棘,作勢就要上前,然後就在這時,他的耳中突然傳來了陣陣草木的窸窣聲,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靠近自己!
寒心微微一怔,下意識蹲下,然後橫掃四周。
這一看,寒心徹底驚呆了。
二十步開外的密林里,正有一頭通體漆黑的餓狼死死地盯著自己,那雙碧幽幽的狼眼看起來非常深邃、猙獰、恐怖,如死神一般。
寒心看向餓狼的同時,餓狼微微張嘴,露出森森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