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少 婉軒 13. 那些年(下)

作者 ︰ 千之黛

接下來的日子里,陳瀟像往常一樣,只要司少在線找她。她都會和從前一樣跟他聊天。如果說有變化的話就是現在的陳瀟更多地是在傾听,听著司少在說那邊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和他所謂的那些「煩惱」。她知道那些所謂的「煩惱」根本不是他真正的煩惱,他只是不想讓她覺得自己是在敷衍她而總說過得如何得好,總得說些不好的事情。陳瀟總是微笑著聆听。可是漸漸地司少也發現,陳瀟變得沒有以前那麼熱情了,總覺得他們之間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麼東西在變化但又說不出是哪里不對。

「陳瀟你還好嗎?」。

「我很好啊,你怎麼了?」

「你是不是最近有什麼心事?我爸爸有找過你嗎?」。陳瀟聞言心漏了半拍,他發現了嗎?不會的,他沒有發現。我一定要冷靜。

「沒有啊,你怎麼會認為司伯父有找過我呢?好奇][].[].[]怪啊你。」

「真的沒有嗎?你不要騙我哦!」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啊!當然沒有啊,他為什麼要找我?」陳瀟微笑地回答。

「對了陳瀟,你剛才叫我爸爸什麼?司伯父?他不姓司哦,我跟我媽媽姓。他姓陸。」司少沒有錯過陳瀟說的一個字。

「哦?這個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原來這樣啊。看樣子你爸爸真得很愛很愛你媽媽。」

「對啊,雖然在我兩歲的時候媽媽就過世了,但這麼多年過去了爸一直都沒再婚。我也會像爸爸愛媽媽那麼愛你的,不,是比他們更你!」听到這里,陳瀟的心隱隱泛著疼。司少,不要這樣,我會愧疚的你知道嗎?陳瀟心里在叫囂可是卻說不出口……繼續以微笑示人卻把傷痛留給自己,這,就是陳瀟……

日子一天天過去,漸漸地陳瀟越來越不敢接司少的視頻了。以各種理由催他上課休息等等,後來漸漸的兩個人用郵件的次數多過視頻,再慢慢地,陳瀟也不是每一封郵件都回司少了……不是她不想回而是她不能回,她不能讓自己的付出白費,既然選擇了就不能再後退……

終于來到了這一天,司少發現陳瀟的行為越來越詭異。不接視頻,不回郵件。于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終于向韓悠悠發出了求救。韓悠悠沒有想到司少會給她打越洋電話,因為他跟陳瀟打越洋電話也不是經常地打。

「喂,是我,韓悠悠,我是司少。長話短說,我就想問你,陳瀟最近是怎麼了?不接視頻不回郵件,連電話也不接,就在剛才我還給她打了越洋電話。她究竟怎麼了?是不是她生病了出什麼事了不想讓我知道?」听著那邊司少關切的話語,韓悠悠又犯難了……難道真的要硬生生拆散他們嗎?為什麼要我當這個壞人?

TT韓悠悠欲哭無淚。只得硬著頭皮說,「司少……有件事情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本來應該是陳瀟跟你說才對的。」

「什麼事情?」司少听著韓悠悠的口氣不對,心里咯 一下,感覺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那個……李程你還記得嗎?就是以前追過瀟瀟的,他又回來了。他對瀟瀟一直都很好,你知道的哈。瀟瀟現在跟他走得很近……」天知道說這話的時候韓悠悠多麼想咬舌自盡算了,翻了翻白眼還得繼續扮壞人,「他們的感情現在很好……」「 ——打住!我不想再听了!什麼叫‘他們的感情很好’?他們什麼關系?哪里來的什麼感情?」司少憤怒地咆哮道。韓悠悠不得不把電話拿到離耳朵一段距離的地方,但依舊能听得清清楚楚司少的咆哮聲。向來溫文爾雅的謙謙公子司少,如今這般生氣,還是韓悠悠第一次見到。難以想象如果她就在他面前會不會被他一拳砸下,想想韓悠悠都覺得害怕。慶幸他幸好不在自己身旁。「司少……」「別說了!我不想再听了!你說的我統統不信!你幫我轉告陳瀟,今晚我會再打電話給她,讓她務必要接!否則我會立刻飛回去!好了,我要去上課了,掛了。拜~」說完不等韓悠悠回答司少便掛了電話。司少對于韓悠悠放出的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已經到達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他不要再听一個字,那些在他听來都是鬼話,他要從陳瀟口中听到真相!他相信陳瀟不會背棄他們的約定,不會因為他遠在國外就跟別男生在一起,那不是陳瀟的作風!她那麼美好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平靜下來之後司少去了教室……這邊,韓悠悠為難的看著陳瀟。自始自終,他們的對話陳瀟都在旁邊,听得一清二楚。包括司少罕見的憤怒。陳瀟明白這次的事情給司少帶來了不小的打擊。她也不知道究竟該怎麼開口,可是該來終究會來,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

「你都听到了吧瀟瀟……瀟瀟,要不,我跟他解釋一下,你們別這樣了好嗎?不要再去管別的人,好嗎?」。

「悠悠你忘記答應我的了嗎?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怎麼退縮?難道你要讓我前功盡棄嗎?韓悠悠我警告你,如果現在你跟他說了我們絕交!」陳瀟嚴肅地對韓悠悠說。

「別這樣瀟瀟,我不說不行嗎!」韓悠悠也是第一次看到陳瀟這麼嚴厲地對自己說話。韓悠悠心里憋屈得很,剛才受了司少的氣現在又要看陳瀟的臉色,可是這些她都不在乎了,現在她唯一擔心的是他們倆……韓悠悠作為一個旁觀者,對于他們倆的感情史是一路看過來的,要不是司少的爸爸他們也不會這樣。韓悠悠在心里對司少的爸爸要多恨有多恨,可是又無處發泄。

「接下來的交給我就可以了,你只要這樣——」陳瀟做了一個封口的姿勢,「就可以了」

「瀟瀟,記得,我一直在你身邊,有什麼事情記得我!」韓悠悠沒有听陳瀟的「威脅」反而透過這個「堅強」的陳瀟看到了背後那個獨自黯然神傷的陳瀟,她明白這件事情結束以後陳瀟將受多麼打的重創。

晚上,如司少所說的,他打來了電話。

「陳瀟——」

「我在」听到陳瀟的聲音,這邊的司少卻安心了很多。

「你最近好嗎?怎麼都不接我的電話?還有我發給你的那些郵件你都有看嗎?」。

「嗯,我都看了……司少,我有話跟你說……」

「最近那邊的天氣變化多端你要注意別著涼了,知道嗎?我不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別讓我擔心。還有,你不需要每一封郵件都回復我,只要看我寫給你的就好,偶爾給我報個平安夜可以……」听著電話那端司少的囑咐,陳瀟再也抑制不住淚水,像決堤的洪水般傾瀉下來,她一只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一只手拿著電話。

「喂,你還在嗎陳瀟?喂——」

「嗯——」因為知道此刻自己聲音哽咽不敢說話只能簡單地回答他一個「嗯」,盡管只是一個字,細心如司少,怎麼會听不出她聲音里的端倪。

「你哭了?陳瀟,你哭了——你怎麼了?」

「司少……你別對我這麼好行嗎?」。陳瀟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傻瓜,我是你‘老公’,我對你好是應該的!」听到「老公」這個詞,陳瀟再一次的飆淚。可是不一會她便理清了自己的思緒,擦了擦眼淚,她沒有忘記自己接這通電話的目的。

「司少」擤了擤鼻子,她繼續說「我要跟你說一件事情,你別打斷我听我把話說完。我們分手吧……我累了,我相信累的不是我一個人。你也累了。每天這樣視頻郵件,還有時不時的越洋電話。難道你不累嗎?就算你飛回來了又怎麼樣呢,我們最多見一面然後你又得馬不停蹄地飛回去。所有這些看得見听得見卻模不著的,都沒有一個擁抱實在,沒有一個擁抱讓人更有安全感你明白嗎?」。

「所以……你找到了一個讓你有安全感的擁抱的人了?所以……你決定要背棄我們的約定,要甩掉我?是這樣嗎?」。司少的聲音溫度降了好幾度,冷冷的,低沉的男聲不再是那般富有磁性,取而代之的是撒旦般讓人不寒而栗的詭譎。「呵,陳瀟,你想用這種下三濫的借口騙我是嗎?你做夢——」司少痛苦地吼了起來。

「你不信是嗎?那好,待會我就給你證據。你等會查看你的郵箱。我掛了。」說完,不給司少說話的機會陳瀟就掛斷了電話。這端,陳瀟緩緩地靠著牆壁滑了下來,屈膝抱著自己的雙臂,頭埋在膝蓋痛哭了起來……

「HiErick,whathappened?Youlooksick……hi—hiIamtalkingtoyouErick,don’tyoukonw?」對于John的關心,司少充耳不聞,現在一心想著的是陳瀟口中的證據究竟是什麼。他飛快地打開了電腦等待郵箱發來的郵件。

果然沒過幾分鐘,他的郵箱里有了一份心的郵件。只不過這份沒有主題的郵件全部是圖片……而且是陳瀟和一個男生的照片。里面的男生他記得,是之前的那個叫李程的家伙!他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一張一張地看,兩個人擁抱的,並肩而坐的,含情脈脈地對望的,還有……最後一張是……一個男生背對鏡頭擋住了對面女生的臉,但是這個角度看,兩個人是在接吻。司少再也按耐不住壓抑已久的悲憤,「轟——」的一聲桌子上的東西全被他扔到了地上,手指因為劃到了玻璃而割傷了,正滴著血。「Shit————」John第一次看到司少發那麼大的火。

「Are’youcrazy?It’sbingyouknow?」說著John上前要拿起他的手指給他包扎,可是司少卻甩開了他伸來的手。

「Goout——don’tyouhearwhatisay?!Go——」司少咆哮道。「NoErick,pleasecalmdown。RelaxOK?」John試圖讓司少放松,讓他先冷靜下來。就這樣John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司少的身邊,終于這一次司少沒有反抗,乖乖地讓他包扎。與此同時,John卻看到了從他眼中溢出的淚水,司少迅速地用另一只胳膊擦干了淚水,可是這艷改不了他落淚的事實。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處。這一次,陳瀟真的傷到了他……

「Look,Erick。Iknowmaybeit’suselesstosaysomethingsadaboutmyselfsothati’llmakeyounotsad。Butiwannayoutobealrightatfirstnomatterwhathappenedjustnow。andisawsomepicturesyouwereseeingjustnow,soithinkiknowwhatmakeyousocrazy。Rememberwhatyouseemaynotbethetruth,andifthat’strue,pleasedon’tpunishyourselfwithothers’mistakes。Ok?」John語重心長地說。「I’msorryJohn,i……i……i’mjusttooangry。yeah,yousee……shebetrayedme。We’vemadeadealthatweshouldmaintainourloveand……andidon’tknowwhyshedidthistome……canyouknowmyfeelingnow?」司少說。John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司少,只能陪在他身旁听他傾訴,說他和陳瀟以前的事情,說他為什麼會離開他來到美國,當然他沒有告訴John他母親的事情。那個下午司少和John說了好多好多,John做了一回忠實的听眾。一直默默地陪在他身旁……等到司少累了,John訴說了一個隱藏在他內心的秘密,他曾經因為自己的武斷,誤會了一個他深愛的女生。那個女生只是在跟一個喜歡她的男生說話,結果John懷疑她背叛了自己,離開了那個女孩,可是後來那個女孩因為極度傷心過馬路時候分神出了車禍死了。當John知道這一切之後,追悔莫及,他為自己的武斷而懊悔,可是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可吃,錯了就是錯了。他的自以為是釀成了一幕悲劇。所以他不希望自己的朋友重蹈覆轍。司少靜靜地听著,漸漸地平復自己那傷痕累累的心……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顆心已經不再完整……

一切都結束了,陳瀟知道。韓悠悠知道陳瀟為此付出了多少。為了讓司少相信那是真的,他們下午聯系了李程,讓他冒充一下陳瀟的男友就說是為了甩掉某個追陳瀟的「釘子戶」。李程倒也配合。只是那最後一張看似接吻的照片實則是他們用了「借位」拍出來的結果卻是那麼的逼真。當那些零零散散的「情侶照」拍出來之後,陳瀟明白,她跟司少真的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如陳瀟所願。可是,陳瀟的心葉跟著碎了……韓悠悠抱緊陳瀟「瀟瀟,答應我,要好好的。不是說好了嗎,你還有我。還有我,瀟瀟。」

「嗯……我應該開心才對,我們成功了不是嗎?呵呵……」陳瀟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韓悠悠心疼地抹去她眼角的淚水。「走,咱們去唱歌!今晚包夜!唱到天亮管他什麼考試,反正後天才考——走吧——」從未宿夜未歸的乖乖女陳瀟,在韓悠悠的帶領下,去KTV包夜了。兩個女生唱了一夜的歌,全是傷感的歌曲……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一曲《紅豆》唱出來多少情侶的悲歡離合。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大學生活的一夜未歸,陳瀟是跟韓悠悠包夜唱歌。為了她人生中第一個喜歡的人……後來兩個人就這樣第二天昏睡了一天,接著就去考試了。沒想到考試都順利通過了,也許上天眷顧,讓陳瀟傷心了之後給予了一些補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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