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少 婉軒 12. 那些年(中)

作者 ︰ 千之黛

「陳瀟,有人找你」課間的時候,代課老師趙老師過來告訴陳瀟。陳瀟一臉疑惑,「你先過去看看,他說他認識你,是個中年人。」「好的,謝謝您老師。」

陳瀟今天穿著呢子大衣還是搭配的短裙短靴,長長的頭發披散下來,很是淑女。水汪汪的眼楮盯著面前這個大約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陳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陸允綁看著面前這個水靈的姑娘,對陳瀟的印象倒是蠻好。只可惜……如果不是司少現在要以學業為重,將來還有任務,現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分心。要不然他們倆在一起我也不會反對,陸允邦心想。

「你就是陳瀟吧?」他率先問陳瀟。

「您好叔叔,我是陳瀟,請問您是?找我有什麼事情嗎?」。陳瀟禮貌地回答。

「我是司少的爸爸,呵呵,司少你應該很熟悉吧?」沒想到陸允邦竟然調侃了陳瀟兩——句。嗖地一抹紅霞飛上陳瀟的兩頰。「呃……」「呵呵,別怕。我今天來這里是有事想跟你說的。」

「有什麼事情您請說,叔叔。」

「你們的事情,司少跟我說過。我曾經也答應如果你願意送你們一起出國,可是後來你拒絕了,听說是因為你媽媽。你真得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可是今天叔叔要跟你說的事情可能會讓你難過,你有心理準備嗎?」。陸允邦語重心長地問道。

「叔叔,不瞞您說。您剛才說是司少的爸爸我挺驚訝的。我差不多也知道您這次來的目的了。您有話直說吧。」陳瀟略帶傷感的語氣著實讓這個當她父輩的陸允邦心疼了一下。

「那好吧。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司少有他的使命,送他出國讀書只是我計劃中的一個環節而已,他跟別的孩子不同。現在是他最關鍵的時刻,他不能分心。可是自從他去了美國,我收到的消息,他在那邊過得並不好,整天郁郁寡歡的,我以為是他不適應,其實是他一直牽掛著你。你們一直有聯系是嗎?」。

「是的,叔叔……」陳瀟如實回答。

「他每天除了要應付課堂的功課,還要完成我給他的額外的任務,還要跟你視頻。他的身體真得吃不消。」陸允邦心疼自己的兒子,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些他從來沒跟我說過……他還有額外的功課是嗎?可是他從來沒說過……」

「傻孩子,他那麼愛你怎麼可能會告訴你?我曾經想過究竟是什麼樣的女孩能讓他開口讓我答應他一個請求,今天見到了你我才發現他的眼光的確很好!你們兩都是善良的孩子,都想著為對方著想。可是,我不得不說,為了司少的將來還有你的將來你們現在真的不適合在一起。不僅會耽誤他的學業也會耽誤你自己的。僅僅靠著視頻和郵寄的愛情能走多遠呢?時間會改變一切,誰會保證他和你會在不久的將來不會遇到一個比對方更合適自己的人呢?」陸允邦頓了頓,似乎是在給陳瀟消化的時間,接著又繼續說道,「今天我來的目的不是逼迫你們分手,我知道這麼做的結果只會適得其反。況且司少這孩子,吃軟不吃硬,我想你也清楚得很。我更不是你們年輕人愛看的電視劇里面的那些凶神惡煞的家長,來棒打鴛鴦。我只是想讓你更客觀地看待你和他的未來,為了他,也為了你。愛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不一定是要跟ta在一起,ta過得幸福了,你也會很快樂。不是嗎?」。說到這里的時候,陳瀟發現陸允邦聲音有些哽咽,她以為是一個父親因為操心兒子的未來所流露的真情,可是她卻沒看到陸允邦悲涼的眼神,好像是在回憶什麼,又好像是在懊悔什麼在自責什麼……

「好了,孩子,快上課了。我要說的也都說完了。你回去好好想想,叔叔不勉強你們。司少因為我一手把他帶大一直對我很孝順,我也知道他是個乖孩子,你也是。叔叔也不忍心拆散你們。畢竟你們都長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會處理的。司少雖然很多事情上對我很順從,但是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比如你,他就會一直堅持下去,不會放手。所以,我不想因為其他的事情破壞了我們之間的父子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叔叔,我懂……那我不送您了,快上課了。我要進去了。叔叔再見!」陳瀟再也無法听下去了,只得以此為借口,匆匆道別鑽進教室。仿佛那就是她的鴕鳥蛋,躲進去了,世界就安寧了。陸允邦看著陳瀟快速地走進教室,若有所思地邁開步伐離開這里……

放學之後,陳瀟還是跟韓悠悠像往常一樣去食堂吃飯。她的生活很簡單,就是三點一線。自從和司少在一起,她的生活才豐富多彩起來。可是好景不長,幸福總是來得太突然,消失得又這樣快。

「瀟瀟,你說晚上吃什麼呢?咱們要不弄個兩個人的火鍋?不過好像夏天吃火鍋好熱哦,不行不行,那吃水餃吧,好久沒吃水餃了,好懷念我媽媽做的水餃,買的還是沒有自己包的好吃,你說對不對瀟瀟?」韓悠悠跟陳瀟討論晚上吃什麼的事情,「瀟瀟?」韓悠悠把手放在陳瀟眼前晃了晃,她竟然沒有反應還在想自己的事情!

「嗨,陳瀟——」韓悠悠提高分貝沖陳瀟咆哮了。

「啊——什麼事情啊?」韓悠悠的河東獅吼果然很奏效,陳瀟如夢初醒,「對不起啊悠悠,我剛才在想問題,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陳瀟解釋。

「呃……你怎麼了瀟瀟?」看到陳瀟被自己嚇成這樣,韓悠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沒被我嚇到吧?哎,肯定又是司少的事情。說吧,咋啦?」

「嗯……他爸爸今天來找我了。」陳瀟平靜地說。

「什麼——」韓悠悠反應劇烈,瞪大了眼楮看著陳瀟,「我說,不是吧?敢情這真得像電視劇里面那樣,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的爹媽來威脅他們的另一半,讓他們分手?靠——什麼嘛——有錢了不起啊!哼——咱不稀罕!」韓悠悠憤恨地罵道,「去他大爺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悠悠,你淡定點,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爸爸沒有威脅我什麼,也沒有說要給我錢。你不要胡思亂想。」陳瀟急忙解釋。「那他來做什麼?別跟我說是來看你的,鬼才信!」韓悠悠還是沒有平息怒火,「直說了吧,別替他說好話,瀟瀟。」

「他讓我客觀地看待我跟司少之間的感情,還有我跟他的未來。他今天來就是希望我能主動放棄司少,因為他說司少雖然對他很孝順但是在這件事情上很堅持,他不想因為這個傷了他們這麼多年來的父子情。所以……」

「所以你要放棄了?陳瀟!」韓悠悠打斷了她的話,撇起嘴巴瞪著陳瀟。

「所以,我想請你幫個忙,悠悠。你願意幫我嗎?」。

「呃?」韓悠悠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迷惑地問,「幫忙?我能幫上忙?」

「是的……我知道現在我跟他提出分手他是絕對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想漸漸地疏遠他……然後,通過你之口讓他以為我交了新的男朋友。這樣比較行得通。你覺得呢?」陳瀟期盼地看著韓悠悠。

「你瘋了,你個瘋女人!司少要是知道了一定會傷心死的!他為了你,那麼苦苦堅持,你卻因為他爹的一兩句話就這樣放棄了你們之間的感情。陳瀟,你知道嗎?在對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我真得很羨慕你能遇見司少這樣一個人,況且你們彼此相愛為什麼要听別人擺布?!」韓悠悠抓住陳瀟的手苦口婆心地說著。「可是悠悠,你不是我們,你不懂……這個問題是擺在我們心里的一個坎,無論我們怎麼無視怎麼自我安慰,那道坎都在,最後究竟會不會裂只是時間問題罷了。愛一個人有很多種方式,就像今天司伯父(陳瀟還不知道司少是跟媽媽姓司少只說了媽媽的事情但未曾想起跟她說姓的事情)說的那樣,遠遠地看著他過得幸福,這樣就足夠了,這也是愛,不是嗎?」。陳瀟說到最後有些無奈但祈求的眼神在向韓悠悠渴望支持和鼓勵。

本來想數落陳瀟的話在她帶有企盼的攻勢下,韓悠悠敗下陣來,全都吞回肚子里去了,語氣溫和又心疼地問,「可是瀟瀟,你不覺得委屈嗎?讓司少這樣誤會你,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真相,他該多麼難過啊,你有想過嗎?」。韓悠悠小心翼翼地說,「雖然你是為了他好,可是他會覺得你是在背棄你們的諾言,你忘了你們的約定了嗎?他為你做出了那麼大的犧牲難道你就不能為了他堅持一下下嗎?」。

「悠悠,你知道嗎?我曾經想過,其實,從一開始我跟司少也許就不該在一起。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現在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我沒有堅持拒絕他。這樣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難題出現了。他出國的事情並非是在我們交往之後而是一直以來都是他未來的一部分你懂嗎?我的出現會干涉到他的未來,難道你希望他因為跟我在一起失去原本應該擁有的美好前途嗎?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希望他能過得幸福過得快樂。沒有規劃的未來就是一盤散沙,現在的我們都太年輕太幼稚了,今天他爸爸的到來只是讓我看清了我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事實而已。由始自終都是我在自欺欺人罷了」陳瀟有些哽咽,頓了頓,佯裝沒事地接著說,「可能是我小時候童話故事看多了吧,你知道嗎,我們家《格林童話集》《安徒生童話集》我全看完了,呵呵,你說他們倆要是知道我那麼熱愛他們的童話甚至不惜以身試險會不會感動地落淚呢?哈哈你說呢悠悠,你怎麼不笑呢悠悠,這個笑話不好笑是嗎?」。

「別這樣瀟瀟……」韓悠悠看著陳瀟自嘲的樣子別提心里多難受了,苦澀的滋味竄上心頭,「瀟瀟,無論發生事情,你還有我陪著你呢!你還有我呢!」韓悠悠抱著陳瀟,呢喃著安慰她。陳瀟漸漸地平靜了下來。吸了吸有些酸澀的鼻子,聲音都有些變化地說道,「悠悠,你願意幫我嗎?幫我這個忙好嗎悠悠?」韓悠悠為難地看著陳瀟,她真的不想看著原本好好的兩個人就這樣分開……可是瀟瀟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兩個人背景相差太大,再相愛,可是今後家里的阻撓怕是也夠讓瀟瀟受的。

韓悠悠狠下心,「好!我幫你!別哭了!今後你會遇到一個更愛你的也更適合你的人,擦干眼淚,咱們往前看。司少也會挺過去的。」韓悠悠邊幫瀟瀟抹淚邊安慰道。

美國,紐約大學校園內,躺在綠茵茵的草地上仰望天空的司少此刻正掛念遠在中國的陳瀟。自從來到美國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甚至他想過要不要飛回去見她。可是他又擔心他的異常舉動被爸爸知道,這樣只會給他們的交往增加阻礙。原本爸爸就不希望他那麼快愛上一個人,就算是談戀愛曾經也跟他說過讓他不要當真,因為司少有他的使命,為了媽媽,為了陸允邦心愛的那個人。不知道陳瀟過得怎麼樣,司少惦念著。「真TM討厭,為什麼今天眼楮老是跳——」向來溫文爾雅的司少竟也爆起了粗口,「Hi!Erick,whatareyoutalkingtoyourself?Itlookssofunny,donˊtyouknow?」John對司少說。「NothingJohn,IˊmjustthinkingofmygirlfriendinChina。」司少說。「Oh,Erick。ItseemsthatyoudolovehersomuchthatIalwaysseeyoustayalonelookingattheskyorstaringsomewhereforalongtime。AndIdoreallywannatoknowwhatkindofagirlsheis,andithinkmaybesheisacharminggirl。haha~」John開玩笑地說。「haha~yeah!Sheˊscharmingandsopretty。Ithinkeachoneseeingherwillloveher。Shealwaysthinksofothersmorethanherselfandsometimesshealsomakessomemistakeshaha~~Ienjoyplayingajokeonher,donˊtyouknow?Itmakesmehappyandrelaxed。John,Iwannatobewithherforever!Iloveher。Iˊllcherishherbecausesheˊssoniceandbeautiful。」司少沒有發現自己談到陳瀟的時候多麼忘我,仿佛沉浸在過去和她在一起的那些回憶中,沒有發現約翰對他的這番傾訴驚訝極了。司少來到這所學校,因為外形陽光帥氣性格又溫柔,很受女生歡迎。很快就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其中跟John最談得來。可是這是司少第一次跟他談及女朋友的事情還說了這麼多。「Erick,doyouhaveherphotoathand?Iwannatoseeher,isthatOK?」「Noproblem,butihavetolookforitforawhile,pleasewaitamoment。O……K,look——」司少把翻找到的照片遞給John,「Wow,Sheˊssobeautifulandsweety。Erick,canyoutellmehowyoulookedafterher?Canyouteachmesomethingaboutthis?」John希望司少能夠教他追女孩子的一些方法,也想追到一個像陳瀟一樣美麗的女生。「Haha~~youˊreinterestedinourstory?OK,nowlistentomecarefully……」司少佯裝一副老師的模樣,開始講述他和陳瀟的故事……也許此刻的他不曾想到,遠在中國的陳瀟已經做出了一個會讓他痛不欲生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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