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男看走眼 第十三章

作者 ︰ 黎孅

一名和上官青風一起前來開會的年輕男子,表情興奮的走向翟以菡,站在離她三步遠的地方,試探的輕喚,「翟以菡?」

在自家公司工作,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翟以菡向來以英文名字示人,畢竟她的姓氏太特別,讓人容易把她與軒轅集團翟家人聯想在一起,就連上官青風也跟著同事喊她Hannah,到底是誰認出她?

她抬起頭,困惑的看著眼前有些眼熟的男子。「你是……」

「果然是妳,妳變了好多,我差一點認不出妳來,妳變好正!」男子面露驚艷,見自己沒認錯人,又朝她挪近兩步。「高中畢業就沒見過面了,妳不記得我了吧?我念開陽,高中跟妳同班三年,我是龐達。」

翟以菡瞬間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你,你也變滿多的嘛!」

「哪有妳多?翟以菡,我記得妳以前是少女壯士,現在變超正的,欸,妳記得我?真的假的?」

被正妹記得,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

她淺淺一笑,龐達看了魂都要飛了,誰知她輕啟紅唇,開口卻是拆台—「我怎會不記得你老是被我揍,你老愛欺負櫻花,扯她辮子把她弄哭,後來不用我出手,換歐陽烈日修理你。」

他露出沉痛的表情,伸手阻止她再說下去,「別說了,我哪知道陸櫻花會仙成那樣,我超後悔當時沒有好好和她培養感情。」

「你現在戰神集團工作?你不怕遇到歐陽烈日,我很好奇要是你當面跟他說這句話,他會是什麼表情。」翟以菡對老同學從小到現在完全沒有變的毛躁搖搖頭。

「我不過說說嘛,干麼這樣,妳可別說出去啊!」龐達馬上求饒,「話說,妳記得青風吧?這小子出國十年了,最近才回來,我現在在他手下做事,他現在可厲害了,是歐陽晴的左右手。

青風,你看,是老同學以菡。」他這才想到他追隨了一輩子的老大。

「你吵死了。」上官青風冷冷的回了跟班一句。開口閉口就叫人家以菡以菡的,你們很熟嗎?

「他就是這樣,以菡,今天有幾個從小學到高中的同學要聚會,妳要不要來?」看不出老大臉色不好看的龐達,熱情的對翟以菡提出邀約。

「我九點才下班。」翟以菡委婉拒絕。

「安啦,我們約在X-MAM,妳九點下班過來也還好,我們起碼要兩、三點才會散攤,有些同學出國很多年,最近陸續回來,大家見個面啊,妳現在做購物指導?名片帶著,給同學們發一發,對妳有幫助。」

X-MAM是一間營到凌晨四點的夜店,她對這種場合本來就沒什麼興趣,可是又想到開陽的學生們個個家境富裕,對她的事業說不定能有所幫助,不禁有些心動了,想了想,她最後點點頭道︰「嗯,好。」

龐達見邀約成功,正表示想要來接她,順便培養一下以前來不及培養的感情,怎料卻被上官青風沉聲打斷—「我九點來接妳。」

翟以菡難掩訝異,上官青風也要去?他不像會參加這種聚會的人啊。

「呃,青風……」龐達向老大使了個眼色,表示他對這個妹有興趣,請他幫忙一下,誰知上官青風賞給他一個冷冽如霜的眼神,讓他只能悶悶的道︰「青風開車技術好,讓他來接妳吧。」

「走了。」上官青風瞪了從小的跟班兼下屬一記,命令完後立刻旋身走人。

龐達朝翟以菡露出苦笑,朝她擠眉弄眼,暗示她晚上一定要出席,接著連忙跟上上官青風。

看著空無一人的會議室,翟以菡忍不住皺眉。「他生什麼氣?」她看得出來上官青風不高興,卻不明白有什麼好生氣的。

算了,他的心思本來就難以捉模,她還是把心思放在工作上比較實際。

她整了整套裝,拿起文件,踩著自信的步伐往她的專屬工作室走去,準備迎接貴客。

音樂震天價響的夜店,舞池里霓虹燈閃,擠成了沙丁魚熱舞的男男女女,讓現場氣氛HIGH到最高。

這家夜店開幕雖然還不到一年,但聘請來的DJ超會炒熱氣氛,很快就成為演藝圈人士、名流以及年輕人的最愛。

區隔一般賓客的VIP包廂在二樓,玻璃包廂讓人一覽無遺,可以看見包廂里頭飲酒作樂的人,與一般來玩樂的年輕男女們不同。

男性都身著合身的名牌西裝,頂多拿掉束縛的領帶卸下嚴肅氣息,一舉手一投足間,流露出沉穩大氣,不若時下年輕人躁動。

女性嘛,不若時下辣妹能露就露,合宜的小洋裝勾勒出女性曲線,小露香肩,裙子多在膝上五公分處,優雅不失性感。

甚至還有個美艷到不行的女性包得更緊,穿著合身套裝,手臂也沒露出來,只露出一雙長腿。

一些年輕人好奇,想與包廂內的人說幾句話,一起玩什麼的,可惜在包廂不遠處的螺旋楷梯守著的夜店圍事,會立刻將企圖打擾包廂客人的人士攔下。

「翟以菡,妳真的變超多!」

喝著調酒的翟以菡,已經數不清今晚第幾次听見同學們這般贊嘆。

「不過還是看得出妳以前的輪廓,妳以前就是美人胚子。」一名男同學笑道,一雙眼楮一直緊盯著她。「妳在做購物指導?名片有帶嗎?我媽最愛買東西,她一定有很多話可以跟妳聊。」

「屁,你以前明明就說翟以菡肥得像豬,說你絕對看不上她。」旁邊听見他展開攻勢的男同學,立刻吐槽道。

「屁啦,我才沒有,以菡妳不要听他亂講!」

翟以菡但笑不語。

今天聚在這里的,全都是從小學開始就念開陽的同學,有些同班,有些不同班,但從小學到高中十二年,人生半數都在同一間學校度過,即使不同班,也對對方有印象。

「我不知道你們畢業後還會聯絡。」翟以菡輕聲說。

「本來只有兩、三個人在聚,後來工作上遇到,牽一牽,就變成這麼一大群了,出社會之後,就會覺得老同學最單純,最不用防備。」龐達感嘆道。

她頭一回覺得他終于說了句人話。

「我也這樣覺得。」像她跟陸櫻花,真是數十年如一日的好朋友,話說她蜜月真久,還沒回來,她真想念她。

「是吧?」龐達擠坐到她身邊,伸出毛手要跟她勾肩搭背。

翟以菡噙著笑,雙手美美的覆在膝上,其實已蓄勢待發,想好要給扮豬吃老虎的老同學狠狠的天譴。

「你喝多了就閃邊去。」上官青風在龐達出手前,一腳將他踹到一旁,坐在翟以菡身邊的位子。

龐達模模鼻子,正想再繼續糾纏,包廂門突然被人打開來,出現一名五官甜美,還有一雙大眼楮的亭亭佳人,他立刻轉移對象,大獻殷勤。「嘉棋!是我的初戀嘉棋,妳還是一樣漂亮!」

「大家,好久不見。」嘉棋不但笑容溫柔,連聲音也甜甜的,成為這場陽盛陰衰的聚會中,最搶眼的那一點。

她秀氣的將頭發勾到耳後,坐在男人們特意挪出來的空位,害羞的接過他們為她遞來的雞尾酒。

可這位男人們共同的初戀坐下來後,眼楮瞟了一眼上官青風,然後快速的低下頭來裝沒事。

「噗!」翟以菡含在嘴里的酒突然噴出來,接著劇烈嗆咳,「咳咳咳咳……」

「怎麼嗆到了?」上官青風立刻從桌面上抽了幾張紙巾給她,皺眉用著責備的語調道︰「不會喝酒還這麼不小心。」

「咳咳咳咳……」她還是繼續咳。

翟以菡原本只覺得這個遲來的女人很眼熟,直到听見龐達喊她嘉棋,再加上她欲語還羞、委屈萬分的掃了上官青風一眼,她才突然想起當年在體育器材室的女主角就是她。

「妳還好吧?」嘉棋像個天使般,擔心的看著翟以菡,還遞給她自己的隨身手帕。

天哪,這年頭還會隨身帶手帕的女人,她絕對是天使,當初怎麼會這麼傻,去對上官青風……「咳,我沒事。」翟以菡不知為何有些尷尬,接過手帕後道謝。

嘉棋笑了笑,溫柔的眼神望著翟以菡,越看,越覺得她眼熟,困惑爬滿甜美的臉龐。「我是不是見過妳?」

「嘉棋,妳國中畢業就出國了,應該不知道吧,她就是國中摔跤部的主將,少女壯士翟以菡,她變超多的,不用說妳認不出來,我們也沒有人想到她會變成一枚大正妹!」在這場臨時同學會里聒噪萬分的龐達,立刻為心中的女神介紹,「正妹的朋友也是正妹,以菡有個好朋友叫陸櫻花,就是現在走紅的廣告女星陸櫻,以前陸櫻花超不起眼的,誰知道女大十八變,我們都後悔死了。」

聞言,嘉棋的笑容倏地一斂。「翟以菡?」她神情僵硬的看著眼前的美艷女子,以及坐在她身旁的上官青風。

「欸、嗯,就是我。」翟以菡笑得也有些勉強。

兩個女人視線交會,彼此都明白對方想到了當年那尷尬的場面,好久不見四個字實在說不出口。

「妳吃晚餐了嗎?」上官青風的眼楮只看著翟以菡,想到他一直在百貨公司門口等到十點才接到她,接著就直接來夜店跟大家會合,一到,她就立刻被灌了好幾杯酒,想到她剛才皺著眉頭輕撫著肚子,怕是因為空月復喝酒不舒服,他就覺得滿月復的不爽,這女人到底會不會照顧自己?

「哪有時間?」她沒好氣的回道,一直到打烊前的最後一刻她才送走難纏的客戶,等她收拾好、對完帳離開,已經快十點了。

「吃完。」上官青風二話不說,將送上來的意大利面擺在她面前,再將她前方的酒全數掃到一旁,命令道,「別再喝了。」

他想過了,從心動到產生佔有欲的速度太快,他不能理解這樣是不是正常的,不過那又如何?

順從自己的心就對了。

上官青風對翟以菡的特別照顧,並沒有引起旁人的注意,因為他總是對女性特別溫柔,大家也習慣了這樣的他,都沒放在心上。

但嘉棋卻看出了不同,為了讓上官青風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身上,她開口道︰「青風,好久不見,記得我嗎?我們以前常常一起上學。」

上官青風這才轉頭看向她,然而腦海中卻沒有關于她的任何記憶。「抱歉,時間太久了,我不記得,妳是?」

翟以菡不用看都知道嘉棋快哭了,這個沒有心的男人,連她是誰都記不住,虧她還那麼委曲求全想獻身。

「你真的不記得我了?真令人傷心,我以前很喜歡你。」嘉棋力持鎮靜,微笑道,「我是嘉棋。」

多年不見,他還是一樣迷人,令她傾心。

「不記得。」

他的回答卻也讓她心碎。

「這、這樣啊。」嘉棋面色蒼白,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翟以菡一邊吃著意大利面,一邊偷偷觀察兩人的互動,真恨不得在心里為嘉棋掏一把同情淚。

「我去一下洗手間。」嘉棋笑容僵硬,借口要上洗手間,逃了。

翟以菡立刻放下盤子,咽下剛吃進嘴里的那口面,也道︰「我也去。」話落,她用非常快的速度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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