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霞仙珠 186、魚魂

作者 ︰ 巫舞

「這杞珈,為岩石之成形精華。世間之物,皆有精華。只是一般之物,精華甚少,且為氣體,未能成形。此岩石的精華竟已成形、還滲出表面,也是罕見。成形精華難得,若是能尋得其他罕見精華,加至一起,便能煉制厲害之寶,功用因精華種類不同而不同。仙友若是對此精華有興趣,我可以停靠一下,讓仙友自行刮取。」

梅陵音想了想,便點頭道︰「那便勞煩仙友停一停了。」

許庚將木筏定住,梅陵音飛閃岩石處,細細刮取了些杞珈。岩石外表處黑色粘稠、閃著幽光的杞珈一刮掉,里面黃色的石頭便顯了出來。微弱光線看去,這里面的石頭,卻是粗糙暗淡、毫無光澤。想是這石中的精華全部凝固出來,石頭自身,便至貧瘠了。

這石頭還真怪,自身的精華不用來潤澤自身,反而排出身外,這可是有些與天地萬物法則違背。這天地萬物,俱善其身,但凡是好的,便拿來己用。石吸靈氣、果引樹華,便是如此。

梅陵音卻是不知,這洞中空氣,腐蝕之力甚重。岩石為了保全自僧形,便將自身精華凝固,滲出表面,這樣便不會受那空氣腐蝕。梅陵音他們只是匆匆而過,空氣的腐蝕之力還未對他們產生影響,若是長期待在此洞,便能發覺。

所以說,這世間之事,皆有因果,皆有緣由,並不會無因而起,無由而終。

梅陵音將岩石精華收入一個小瓶中,又置于乾坤袋內,然後飛回木筏之上。許庚便繼續催動木筏前行。

再行一陣,眼前卻漸亮起來,水旋洞轉,剛拐過去。卻看見眼前一張密密的靈網,掛在洞水之間。

「站穩了!」只听許庚叫道。

梅陵音沉身站立在木筏之上,只听許庚念訣之聲越來越快,木筏速度也越來越快,到後來便如離弦之箭,朝那靈網沖了過去。

木筏穿過靈網的一剎那,梅陵音只覺一陣電流閃過,  啪啪的細小爆聲在周身響起,但身上卻並不疼痛。緊接著,木筏陡然旋轉了起來。一圈又一圈,又被高高拋了起來。幸得許庚提醒過了,五人在木筏之上牢牢站立,用下沉之勢抵御那上拋之力,總算是沒有掉下。

木筏拋至半空,忽然筏身一震,只听「嘩」的一聲,便已落定,似乎還是落在了水上。可這水的高度。感覺起來,與之前卻並不一樣?

進了靈網,四周本是黑暗無比,但漸漸的。卻浮現起千萬個瑩亮之點,環繞在梅陵音他們的身邊。隨著瑩亮之點的升起,周圍也能看清楚了一些。梅陵音仔細看去,五人卻是在半空之中前行。這半空之中。竟也有一條水流,與底下那條小河平行流著。此處黑暗,瑩亮之點自底下小河中升起。又浮到半空中的水流上,透過水流而來,此景既詭異又奇妙。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怎的,梅陵音想起冥河來了。

地府冥河之中浸泡著的,都是鬼魂,受罰之魂。冥河之水滾燙,鬼魂在那河中倍受煎熬,卻無法將臉露出,只能將手伸出水面,幻想著有人看到,會來救他們,但是,地府之中,又怎會有人如此去做?他們充滿絕望和怨念的淚水,在冥河之中滲透,又揮散在空中,使得冥河之上蒙上了一層黑色之霧,那是什麼霧氣?是絕望之霧、怨念之霧?還是得不到救贖的痛苦之霧?

怎會想起這些?地府之中的冰冷之景,她不是看夠了嗎?多想,又有何益?

梅陵音又看向那些上升著的瑩亮之光,忽然覺得,它們就像是一個一個魂靈,在找尋出口。

正想到這兒,卻見那些瑩亮之光陡然在空中定住了,忽然聚起,朝他們飛速撞來。

「布陣!」只听許庚叫道。

四人立在木筏的四個方向,手中長劍交錯,瞬間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護住了木筏。

那些瑩亮光點砸在劍氣之網上,紛紛掉落,但水中又生出一批光點,依舊朝著他們而來。許庚等不敢放松,依舊飛劍舞動,將光點擊落。

梅陵音在中間站著,樂得輕松,他們布劍陣需要地方,只能站在這木筏四角,劍氣之網一護,她也就不用太費力了。反正他們打起這些光點來,還算是游刃有余的,就讓他們去費心好了。

但打了一陣,那些光點卻是一波一波的飛來,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猛烈。梅陵音感覺到有些不對,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許庚叫道︰「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以前來的時候,並未見到這些!」

梅陵音見有光點被擊落,掉落在木筏之上,然後亮光便熄滅了。她蹲子,拾起一看。原來是一條靈魚。不,這靈魚之形,沒了光亮,很快就消失在梅陵音的手心之中了。

梅陵音感覺了下手心殘存的靈氣,忽然醒悟過來,這不是靈魚,這是魚魂!

這靈網,竟能將魚魂給困住!梅陵音暗暗心驚,無論是人之魂,魚之魂,還是別的有生命之物的魂魄,都是歸地府所管。無論是人、魚,甚至是花、草,在地府本中,都是有記錄的。卻不知道此處這些魚魂失了肉僧後卻沒有被收走。

難道是那個靈網的問題?那個靈網,可以鎖住魂魄,令魂魄如在地府之中一樣,現身出來?

一般來說,可鎖住魂魄的物品,多是在地府的,仙界之人也偶有這種法寶,但是卻被地府之人上稟過好幾次,說魂魄本是歸地府所管,仙界之人卻橫加干涉,擅鎖魂魄,擾亂地府秩序,于是便被大帝禁止了。但這靈界此處,怎會有如此法寶?

難道,是仙界之人遺棄在這兒的?

這個可能性倒是很大。

梅陵音想到這兒,看到許庚他們的劍氣之網,抵御魚魂的攻擊卻是越來越吃力了。也是,這魚魂被打落,卻重新匯聚成魂,比之前更加頑固。這麼打下去恐怕不行。

該怎麼辦呢?

梅陵音忽然想起,靈網既然可以鎖住魂魄,那麼,對這些魚魂自是有所約束震懾,倒不如引一物降一物,試試看罷。

想罷,梅陵音大聲說道︰「退去靈網處!」那四人會意點頭。她便用靈氣催起木筏,朝靈網處而去,魚魂緊跟著追來,卻見梅陵音在身前鋪開一大塊魂氣,推向靈網。

「防御!」梅陵音大聲叫道。

五人拍符的拍符,化盾的化盾,剛準備好。只听轟的一聲,魂氣在靈網處炸開了。靈網感覺到波動,立時收緊,後又張開,只見千道光芒射向那些魚魂,魚魂陡然發出尖利之聲,嗖的一下,便消失了。

空間之中,又重新變得黑暗起來。

四人都捏了一把汗,幸虧這些魚魂讓靈網給嚇回去了,不然還真是會挺麻煩的。

只听許庚道︰「以前來這靈網之中,都未曾遇見過這些,不知今日怎會如此?」

吳沅箏道︰「難道是進來之前或者是進來之時,動了什麼?」

「沒有啊。」另兩個男修說道。

「是否以前來的人比較少,這次的人多?」梅陵音只一問。

許庚一回想,道︰「還真是,以前最多三人,有時候還只有兩人一起前來。是這個原因嗎?這又是為何呢?」

梅陵音只一笑,沒有回答。她知道是為何了。活人之魂對于死去的魂魄來說,是極有吸引力的。因為死去的魂魄寒涼,活人之魂卻是有著暖意和生機,所以一遇到就會撲上去,想吸取那點暖意。但是,那些魚魂懼那靈網,人少之時沒敢現身出來,人多之時,被那極大的暖意和生機吸引住了,情不自禁撲身前來。這才為他們發現。

許庚見她一笑,卻似乎並不想把因由說出來。便也未繼續問下去。實是此事涉及魂魄之事,梅陵音也不便多說,只能保持沉默。

「那我們就繼續往前走吧。」許庚說道。

「好。」梅陵音道︰「前面有何寶物?」

許庚神秘一笑道︰「到哪里便知道了。」似乎那寶物會讓她大吃一驚似的。

這麼一說,梅陵音倒是有些期待起來了。

許庚重新將木筏催動起來,木筏依舊逆流而上。

他們卻都未看到,在黑暗之內,水流之下,有一朵巨大之花開放起來,厚實的花瓣,交錯的花蕊,香氣一寸一寸在空間彌漫了起來。

……

「還沒有到嗎?」。梅陵音問道。在這黑暗之中,他們已經轉了有兩個時辰了,可是卻怎麼也沒有找到這靈網空間出口。

「這路應該是對的,怎麼老也找不到出口呢?」許庚皺了皺眉,怎麼今日這些事都不同往常,他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逐漸漫了上來。前幾次,和他人前來,一切都挺順的,出了靈網空間,就該到那寶物之地了,可是,明明出靈網空間的門,就在第三層水流的盡頭,怎麼會,一直行到頭,又回到第一層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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