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六百二十章 改命

作者 ︰ 木嬴

原本連軒的話,已經叫謝明心里火氣直冒,安容一句我盡力,就跟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倒茶似地。

謝明一個忍不住,一甩馬鞭。

馬就朝前奔去,因為慣性,安容往後一倒。

所幸,馬車里鋪著厚厚的被子,沒有摔壞,不過後腦勺磕在馬車上,疼的她悶哼出聲。

謝明完全是不管不顧,快速朝城門奔去。

蕭湛和連軒完全可以站在不動,逼的謝明停下來。

可是他們讓了,因為謝明猛然勒緊韁繩,吃苦受累的只會是安容。

兩人把路讓開,謝明駕著馬車出了應城。

等出去之後,謝明沒有立刻就走。

而是掉轉了頭,望著徐徐走過來的蕭湛。

謝明嘴角劃過一抹笑,從懷里掏出一小瓷瓶,隨手往前一丟。

&nbsp蕭湛坐在馬背上,手一伸,就將小玉瓶接住了。

謝明笑道,「我知道你們在我東延埋伏了暗衛,伺機營救,我不會傻到在東延還給你們機會,這是一半的解藥,可保小郡主半月無虞,等我安全將人送到京都,會有人把另外一半解藥送到。」

說著,謝明瞥了連軒一眼,眸光微閃,笑道,「你燒我東延皇宮,逼的我東延遷都,靖北侯世子,你的本事我佩服,我想皇上肯定恨你入骨,恨不得將你剝皮抽筋卸骨,你要是自斷兩臂,算了,也不用兩臂。就斷一臂,我就將小郡主的解藥和蕭表少女乃女乃還給大周,空著手回去復命,皇上也不會怪罪與我,反而會加官進爵……。」

越說,謝明的臉色越好,「問題是,你舍得自斷一臂嗎?」。

「你!」連軒氣的攢緊拳頭。

他長這麼大,還沒吃過這樣的癟。

不過連軒習慣了意氣用事,這不。他捋起衣袖。拍了肩膀道,「不就一臂膀,小爺給你!」

「倘若你言而無信,就別怪我瘋魔!」

連軒說著。蕭湛輕抬手。示意連軒不要再說。

謝明明顯是被連軒氣著了。故意激將他的,他身上不可能帶著另一半的解藥。

能想到這樣的辦法,逼的他眼睜睜看著安容被帶走。而無可奈何。

東延有此強敵,他倒是想知道是誰了。

謝明冷冷的掃了蕭湛和連軒兩眼,掉轉馬車,駛向東延。

安容掀開車簾,探出腦袋,看著迎風而立的蕭湛,消失在視線中。

謝柔坐在一旁,看著安容,「你好像一點都不傷心?還是你天生就不會傷心?」

安容回頭看了謝柔一眼,赫然一笑,「被綁架去東延的,並非只有我一個,北烈朝傾公主沒有自怨自艾,還成了東延皇帝的左膀右臂,甘心為東延獻計獻策,我想東延應該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就當是游玩一番,何況,暗處還有諸多暗衛相陪,我就更不擔心了。」

其實安容更想說的是,只要她想逃,誰也攔不住。

但是她不會逃。

她會讓東延皇帝知道,綁架她,是他這輩子做的最錯誤的一件事!

想著,安容嘴角溢出一抹淺笑,若有似無。

她模著手腕上的木鐲,心底有一絲的雀躍。

謝柔看著她,只覺得閉眼假寐的安容,從容婉約,她一只手抓著馬車,一只手護著隴起的小月復。

這已經是安容的習慣性動作了,總覺得這樣,她能安全,月復中的孩子也安全。

安容,人如其名。

安之從容。

謝柔忍不住看著安容的小月復,從在蕭國公府前被綁架,一路馬車顛簸,吃盡苦頭,到她跳湖逃跑。

換做尋常人,月復中孩子,早被折騰沒了。

唯獨她肚子里的,還頑強著,甚至連安胎藥都不用吃。

這孩子命很硬,若是生出來,必定是人中龍鳳。

馬車滾滾朝前,揚起飛塵。

十天後,安容進了東延都城。

這原是前朝的都城,東延太祖皇帝就是在這里登基稱帝的。

被連軒燒掉的都城是太祖皇帝著手建造的,歷經高祖等七位皇帝,耗資巨大。

東延先帝登基,下的第一道聖旨,是大赦天下。

第二道聖旨,就是遷都。

沒想到,才十幾年,又遷回來了。

老實說,安容想笑,又覺得荒涼。

建一個金碧輝煌,流光溢彩的皇宮,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不知道直接或者間接害死了多少的人。

東延辛苦建立的皇宮,被連軒燒光,安容沒覺得連軒殘忍。

東延殘害大周百姓,蕭湛才讓連軒來東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不用狠的,東延皇帝根本不會收手。

而今的東延都城,可不太平。

遷都,可不是隨隨便便遷的。

除了皇宮之外,還有那些勛貴世家和滿朝文武。

不論哪一家,都有不少莊子鋪子,都在被燒毀的都城。

如今遷回來,短時間是不可能再遷回去了,戰亂時期,國庫里的錢用來打仗都不夠,哪有閑錢重建皇宮啊?

在一個地方安家落戶,總要置辦府邸,田產什麼的。

便是在大周都城,這樣的事都常有發生,何況是剛遷都的東延了?

這不,馬車朝前,被迫停了下來。

謝柔掀開車簾,就見到前面街道上,兩撥人在打架。

謝柔陰了臉色看著安容,「這就是靖北侯世子干的好事!」

安容看著謝柔,勾唇輕笑,道,「謝柔姑娘怪連軒之前,是不是也該罵你們東延皇帝幾句,若非他派人燒毀棉城在前,又怎麼會有連軒燒毀東延皇宮之事?打了別人。還不許別人還手嗎?」。

謝柔拳頭一緊,「可我們東延沒有燒毀大周皇宮!」

安容赫然一笑,「做了初一,就別怪別人做十五,有什麼可抱怨的?」

謝柔氣的把車簾子一關,不再。

很快,道路就通了。

不是打架的人不打了,而是被官兵帶走了。

謝明駕著馬車,朝皇宮走去。

在宮門口,被侍衛攔了下來。

謝明從腰間拿了塊腰牌出來。那侍衛看了一眼。忙行禮道,「見過謝統領!」

行禮完,侍衛把路讓開。

就這樣,安容進了東延皇宮。

安容有些忐忑。不知道東延皇帝抓她來東延所為何事。但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謝明帶著她去了御書房。

御書房內。東延皇帝元奕正在批閱奏折,臉色不是很好,有些發青。

安容進去的時候。他正將手里的奏折丟地方,龍顏大怒。

踫巧那奏折正好丟到安容跟前。

安容想都沒想,一腳踩了上去。

李公公正下來撿奏折,見到安容這樣做,愣了一下。

謝明上前請安,然後道,「皇上,蕭表少女乃女乃帶來了。」

元奕看了安容兩眼,眉頭擰緊,「她是蕭表少女乃女乃?」

謝明點頭。

謝柔一把捏著安容的下顎,用力一撕,就露出了安容原本那張臉。

謝柔道,「皇上,她是易容的,只是膚色不知道什麼緣故變得有些泛黑。」

謝柔,一點也不溫柔,猛然撕下面具,拉扯的安容臉皮有些生疼。

她看著元奕道,「現在我也到東延了,該告訴我,你叫人費盡心思把我擄到東延來是為了什麼吧?」

元奕看了安容兩眼,擺擺手,謝明和謝柔等就退了出去。

元奕從龍椅上站起身來,走到安容面前,上下掃視著安容。

那眼神看的安容很不舒坦,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見安容膽怯,元奕笑了,「綁架你的謝明你不怕,卻怕朕,你不是很從容嗎?」。

聞言,安容兩眼一翻,無語道,「謝明什麼綁架我,還不是听你的吩咐辦事?」

安容沒耐心道,「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給我個痛快話吧!」

元奕大笑兩聲道,「夠爽快!」

說完,他伸手捏住安容的下顎。

安容下顎一疼,努力掙月兌元奕的桎梏,可惜,她連吃女乃的力氣都使出來,就是掙月兌不開。

反倒因此激怒了元奕,用力更大,疼的她眼淚在眼眶里打架。

元奕眸底微寒,有殺意流竄,看的安容心驚。

她不知道怎麼得罪了東延皇帝,讓他動了殺心。

可是要真的殺她,完全可以讓謝明給她一刀,提頭來見啊。

元奕嘴角帶笑,有些陰沉。

安容瞥頭不和他對視,卻被他掰正了,「我真是太小瞧你了,我做夢也沒想到我前世不曾放在眼里的東欽侯世子,這一世,居然能幫蕭湛點亮紫微星,給我帶來莫大的威脅!」

安容听得一怔,倒也沒有太詫異。

瞎眼神算說過,紫微星亮,是因為她。

大周有瞎眼神算,東延有慧明大師,東延皇帝知道此事,不足為奇。

安容捏緊拳頭,望著元奕,「現在紫微星亮,你就算殺了我,也無濟于事了!」

「我很想殺了你,」元奕咬了牙道。

說完,他重重捏了安容下顎一下,將手松了開。

安容覺得下顎都被他捏麻了,可是她顧不得。

她看著元奕,有些發愣。

什麼叫很想殺她?

她就在這里,要殺要刮還不是他這個做皇帝的一句話?

難道他還怕蕭湛震怒,血洗東延嗎?

現在已經打仗了,根本就不怕撕破臉皮了好吧。

「為什麼?」安容月兌口問道。

問完,安容就後悔了。

她覺得自己是在找死,人家不殺她,留她小命是好事啊,她高興還來不及呢,還問那麼清楚做什麼,萬一因此惹怒他。真給她一刀,她上哪里哭去?

安容翼翼的瞥了元奕一眼,見他臉黑如炭,眸底殺意更勝,他近乎吼道,「為什麼?!你還問朕為什麼?!瞎眼神算沒告訴你,這一切是為了什麼嗎?!」

安容被吼的耳膜震疼,「他什麼也沒說啊。」

安容的聲音透著些無辜,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好吧。

這時候,有小公公進來道。「皇上。慧明大師求見。」

「宣!」

得了元奕的吩咐,小公公便退了出去。

元奕轉身坐回龍椅。

等他坐下,端茶輕啜了兩口,慧明大師就進來了。

仙風道骨。衣袂飄飄。

這才是一個大師該有的模樣。

只是安容做夢也沒想到。慧明大師居然是瞎眼神算的師兄。

瞎眼神算在眼楮瞎之前。叫虛明。

明明一家親,怎麼慧明大師幫東延了啊?

安容不知道,這是瞎眼神算還有慧明大師以及他們師父之間的事。

本來慧明大師才是大徒弟。可他們的師父卻饒過他,把衣缽傳給瞎眼神算,因此惹怒了他。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這不,慧明大師就走了,輾轉到了東延。

慧明大師赫然一笑,「師弟擅自替人改命,瞎了一雙眼楮,從那以後,做事便束手束腳,不怪他明明知道一切,卻不敢吐露半分,怕遭天譴。」

「什麼事?」

能直接說重點麼,好奇的她心跟貓撓了似地。

慧明大師看著安容,笑道,「我也怕遭天譴。」

安容無語,你自己都怕,你好意思說瞎眼神算膽小,做事束手束腳?

看著安容鄙視的眼神,慧明大師眉頭幾不可擦的皺了一下,就听安容用一種很抓狂的語氣問,「你們能不能說痛快話,能直接了當的告訴我擄劫我來東延是為了什麼事嗎?」。

被安容一問,慧明大師還真就敞快了,「我就想知道你前世用什麼逆天改命,讓自己重生的。」

安容,「……。」

逆天改命?

她?

安容一腦門的黑線,好像腦袋頂上有烏鴉在疊羅漢。

她要是有逆天改命的本事,至于前世死的那麼窩囊嗎?

安容斜了慧明大師一眼,「你真的是瞎眼神算的師兄,我怎麼覺得你像是個騙子?」

慧明大師臉一黑。

元奕就忍不住掩嘴輕咳了。

安容雙手一攤,指著元奕道,「他也重生了,他也有逆天改命的本事?」

慧明大師皺眉道,「他能重生,是因為你的緣故!」

安容,「……。」

不是吧,她真的有那麼大的本事?

難道和她的純善之心有關?

慧明大師把話說白了,他抓安容來東延。

一則是因為安容點亮了蕭湛的紫微星。

二來,就是將顧清顏和朝傾公主換回來。

慧明大師研究了許久,才發現此事和安容有些關系。

因為安容的命辰星有些不穩,有時候會黯淡無光,就像是這個人忽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了一樣。

听到慧明大師這麼說,安容的心咯 一下跳著。

因為命辰星黯淡無光時,正是她在木鐲里的時候。

慧明大師很好奇,一個命辰星黯淡了半個月,死的不能再死的人,居然還會亮起來,簡直神奇。

他研究了許久,結合蕭湛的紫微星,斷定那顆明暗不定的命辰星是安容的。

面對慧明大師的逼問,安容很無奈,「我真的沒用什麼逆天改命,要說真有什麼的話,一碗加了砒霜的藥,還有鑽心蝕骨的痛,上天憐我,才給我重生的機會。」

可是這樣的理由,根本說服不了慧明大師。

安容幾次消失都在月圓之夜,他們等。

一次不行,等兩次,總能等到。

安容只望著元奕,他們逼問她,是想問出逆天改命,安容好奇的問道,「難道你不滿意現在?」

元奕一雙眼楮,冰冷如毒。

滿意?

他這一世的命,比上一世更淒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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