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 第二百二十六章 瘦馬

作者 ︰ 木嬴

芍藥形容的沒錯,安容就是這樣的狀態。

要是荀止在跟前,安容絕對撓的他把那話收回去。

什麼叫你溫婉賢淑,天生麗質,明艷動人,只想和你生孩子?!

世上溫婉賢淑,天生麗質,明艷動人的大家閨秀多了去了,你都娶回家生孩子去啊!

安容滿臉羞紅,更勝晚霞絢爛。

安容活了兩世了,還從沒有被這麼赤果果的語言轟炸過,身心俱傷,招架不住啊,更後悔自己刨根究底了,人家道歉不就好了,鬧得現在不知所措的那個是她。

安容穩住心神,告訴自己那是人家送錯信了。

肯定是送錯信了!

安容不敢再揪著這個問題不放,人家臉皮厚,她臉皮薄呢。

安容趴在小榻上,想荀止問的兩個問題。

第一是買削&lt鐵如泥的匕首。

第二就是皇上眼皮亂跳的事。

削鐵如泥的匕首,安容有些為難,但是念及人家救過她和三太太的命,就破例這麼一回。

至于皇上眼皮亂跳的事,安容很想說,貼個小紙片就行了,可是一想到皇上眼皮子上貼小紙條,有礙瞻觀,她就算說了,肯定也會被無視的。

安容一邊回想,一邊在信上寫。

最後將一張不小的花箋寫的滿滿的。

可是信上的內容卻一件比一件讓蕭湛震驚。

半年後,東河決堤,哀鴻遍野。

于此同時。南河一代。干旱有蝗災。

之後。發生兵亂。

安容寫的毫無章法,她先想起大事,然後再想起小事。

比如哪個王爺過世,哪個皇子夭折。

寫到最後,才是今年要發生的。

皇上遇刺,傷的不嚴重,就是胳膊被刀劃了一下。

蕭湛覺得,皇上眼皮跳。應該是跟刺客有關。

所以回信問道︰皇上在哪里遇刺的?

安容聳了聳鼻子,她哪里知道皇上是在哪里遇刺的,只知道皇上遇刺後,派了大批的官兵挨家挨戶的找刺客,最後殺了好些人。

至于過程,她是不知道的。

安容很謙虛的回道︰算不出來。

安容說的雲淡風輕,蕭湛卻不能真當是一件小事看待,他也知道安容能告訴他的都告訴了,是不是真的……

老實說,蕭湛是相信的。

冰雹之災不就是?

蕭湛打算進宮告訴皇上。可是想想不對勁,皇宮守衛森嚴。皇上身邊跟著不少人,想刺殺皇上原本就是一件愚蠢的事,何況安容說,皇上受傷了。

很顯然,皇上不是在宮里受傷的。

蕭湛進宮問皇上,「皇上打算出宮游玩?」

昭文帝端茶輕啜,徐公公代為回答道,「再有兩日就是小年了,京都夜里會很熱鬧,皇上打算出去散散心。」

蕭湛眉頭蹙攏,阻止皇上出宮。

昭文帝很不高興,京都一年三百六十五,有三百五十天是夜里禁市的,好不容有半個月熱鬧日子,偏皇宮里籌備多多。

這個宴會,那個宴會,他根本就無暇分身。

每年也只有小年能出去與民同樂一番,還不許他出去,昭文帝很憤怒,他坐擁天下,卻連皇宮大門都出不了,他還是皇帝嗎?

昭文帝固執己見。

「若是知道有刺客,皇上也要出宮嗎?」。蕭湛問道。

昭文帝語咽。

徐公公驚愣了,「刺客?既然知道有刺客,怎麼不盡早抓起來?」

蕭湛搖頭,「安公子算出來有刺客,而且皇上會受傷,雖無性命之憂,還請皇上謹慎行之。」

昭文帝猶豫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那是傻子。

他堂堂天子,怎麼能涉險呢?

昭文帝改主意想不去了,可是他不去,那刺客怎麼辦?

昭文帝可不會放過想殺他的人,當即把這個任務交給了蕭湛,務必抓住刺客。

等蕭湛走後,徐公公勸皇上別以身犯險。

昭文帝哼笑,「上午,蕭老狐狸還在朕跟前夸京都熱鬧,朕一不留神說漏了嘴,下午他外孫就告訴朕外面有刺客,朕會信?」

徐公公勸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皇上眼皮子跳是事實啊。

昭文帝嘴角緩緩弧起。

他眼皮子哪里跳了,不過就是借著這個由頭要見見那算命的小子罷了。

誰想到,會扯出來刺客的事?

他也是抱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態度,抓到刺客自然是好,沒有刺客,朕再好好治治蕭老狐狸的寶貝外孫兒,讓他恐嚇朕。

昭文帝剛這樣想,眼皮子猛然一跳,而且跳的很厲害。

昭文帝有些後怕了,不會真的有刺客吧,他清了清嗓子道,「那日,把蕭大將軍也叫上。」

徐公公頓時不說話了,皇上也怕死啊。

蕭大將軍去,那意味著會帶不少的暗衛,肯定能護皇上周全的。

一宿無話。

第二天,安容早早的起了,氣色紅潤,面如桃腮,便知夜里睡的安穩。

梳妝打扮後,安容看著銅鏡里的自己,腦海中自動蹦出荀止對她的形容,臉上嬌羞不已,更添三分嬌媚風情。

安容收回心神,朝桌子邁步走去。

有   上樓聲傳來,冬兒邁步上來,步子有些急躁。

喻媽媽瞪了她一眼,道,「有什麼大事,這麼急?」

冬兒撓了撓額頭,輕搖了搖,脆聲道,「不知道是不是大事,不過府里在傳,一大清早,天才麻麻亮,三姑女乃女乃就回門了,說是哭著回來的。」

安容微微一愣,夾玲瓏蝦餃的筷子頓住。以為听岔了。問道。「三姑女乃女乃哭著回門的?」

冬兒點頭如搗蒜,「府里是這樣傳的。」

安容就不懂了,前世從沒听說過三姑女乃女乃哭著回門啊,便是大姑女乃女乃,也都清爽爽的回來,見了老太太才忍不住落淚。

安容點點頭,冬兒就下去忙活的。

安容耐著性子吃完了早飯,才帶著冬梅出門去。

的確如冬兒說稟告的那樣。府里丫鬟婆子都在傳三姑女乃女乃哭著回門這事。

安容隨意听了兩耳朵,才知道三姑爺被抓進監牢了。

至于什麼原因,安容沒听到。

安容邁步進松鶴院,還沒有饒過屏風,就听到砰的一聲傳來。

茶盞碎了。

能在老太太屋子里扔茶盞的,只有老太太一人,便是她爹都不敢輕易丟茶盞。

果然,接下來就是老太太的喝罵聲,「去救他?!他好意思要人救?!」

三姑女乃女乃跪在地上,哭的是滿臉淚花。「我知道他有錯,可是出嫁從夫。我這輩子只能指著他了,他要是在牢里待一輩子,我該怎麼辦?」

侯爺邁步過來,安容忙福身行禮。

侯爺點點頭,邁步進去。

三姑女乃女乃又求侯爺救命,侯爺蹙眉頭,「我去府衙問了兩句,只說上面有人吩咐下來,要給三姑爺一些教訓,他到底得罪什麼人了?」

三姑女乃女乃搖頭,她不知道。

安容站著不動,夏荷邁步過來,安容便問道,「三姑父到底犯什麼錯了?」

夏荷一臉通紅,低聲道,「還不是那檔子齷蹉事,昨兒春香院來了個揚州瘦馬,三姑爺心動了,想爭人家初夜,估模著那瘦馬早被人看中了,而且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就有人和三姑爺鬧,兩人在春香院打了起來,最後被抓進了大牢。」

夏荷不想說的,姑娘還沒出閨閣呢,那些骯髒事怎麼能告訴四姑娘呢。

可是四姑娘問,她又不能不說。

安容听得一臉窘紅。

三姑爺那個渾人,就愛青樓勾欄院,雖然喜歡青樓買醉銷魂的大臣不少,可是為了個瘦馬進大牢,那臉面可就丟盡了。

舉凡瘦馬,大多是從貧寒人家買來的幼齒且麗質天生的瘦弱女孩,形體瘦弱,舉止投足,一顰一笑,都風情無限,勾人魂魄。譬如走路,要輕,不可發出響聲。譬如眼神,要學會含情脈脈地偷看,見之銷魂,恨不得為其傾其所有。

為了爭青樓女子的初夜,被關進了監牢,身為正妻回來求娘家幫忙撈人,老太太沒把三姑女乃女乃打出去就不錯了,還幫忙?

安容邁步進去,老太太早煩躁的讓兩個婆子把三姑女乃女乃拉起來,送她回去。

三姑女乃女乃又哭又鬧,老太太沒有理她。

安容把路讓開,兩個婆子把她拖了出去。

屋內,老太太隴緊眉頭,「查不出來是誰給府衙下的令,多給三姑爺苦頭吃?」

侯爺搖搖頭,「只說下了封口令,府衙不敢泄密說是誰。」

武安侯府如今權勢不小,那些人還不敢不賣他一個面子,他詢問的時候,都是苦著張臉,說不得已而為之,但看在他的面子上,會下手輕點兒。

輕點兒?侯爺當即哼笑出聲,「該怎麼樣就怎麼樣,無需手下留情。」

對三姑爺,侯爺是不會同情的,非但不同情,還恨不得叫人多整治整治他,想在青樓里快活銷魂,監牢里怎麼就不能銷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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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歸氣,可是他得罪了什麼人,總要知道,遷怒這事可大可小啊,能讓府衙無視他,三姑爺得罪的人來頭不小。

老太太的意思是讓侯爺去春香樓打听一下,知道是什麼人搶揚州瘦馬,不就知道三姑爺得罪了誰?

安容站著一旁,沒敢吭聲。

她知道三姑爺得罪的人是誰,只是她有些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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