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寵妃 第十五章

作者 ︰ 唐梨

第八章

身體長時間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的僵硬不適使敏兒睜眼醒來,她仍在營帳中,月淮已不在身旁,就連他昨晚睡過的位置也不存在他的半點體溫,眼前的一切過于真實,而在月府度過的那段快樂時光反而像是個夢,她不禁感到一陣陌生的眩暈。

身上感覺很干爽,也沒有太強烈的不適遺留下來,他該是為她清理整理過了,可那是什麼時候?不管如何,昨晚之事她不會埋怨,因為是她虧欠他的。

此時她雙手雙腳遭到縛綁被置于床上,想來便知是月淮做的,為了不讓她逃跑。

「姑娘,你醒了?」方承走進來,手上捧著清淡白粥和簡單腌菜。

「請問你有沒有見過月……都督?」敏兒心里尷尬,面對月淮的親信,她不敢有任何不恭敬之舉。

「姑娘大可不必如此,那是大人所允許,我們無權置喙。」方承看穿她心思,特意好言告知,放下手中食物來到她面前,「大人剛才與人在主帳商談要事,這會應該在練兵,若姑娘答應不會反抗逃跑,我便為姑娘松綁,畢竟大人不喜歡我們踫觸你,有些事還是姑娘自己來做比較好。」

「我不會反抗也不會逃跑,我會一直在月淮身邊。」

方承扯出淡而客套的笑容,什麼也沒有說,動手為她解開繩索,把膳食遞給她,「黍城之事,我不會編排任何理由來說服你,要你原諒大人,可你要知道當時大人並不認識你,不會知道你和你娘的事。」

「我……知道。」手里那碗粥是熱燙的,粘稠的白色看起來好香甜,敏兒心里卻好苦好難受,五年前她才十二歲,月淮自然連她算哪根蔥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是否有听說,大人的弟弟是在白山城拜訪學士學習時染上疫病去世的,大人趕到之時被好幾個人架著不許靠近,親眼看著藥石無醫,病重瀕死的弟弟被人丟進火坑燒死,由此大人對疫病十分痛恨。

他翻查過許多書籍,對疫病的狀況十分了解,當年最早發覺黍城百姓染病的人便是大人,他二話不說,沒讓誰亂了一分一毫,只是靜靜地下令燒城,以不該有的名義建築仇恨,燒城真正的原因還是在那之後被我們幾個親信逼問出來的。

相信我,我們當時的憤怒不亞于你,可戰場上容不下天真,而且大人救了我們是不容置疑的事實,他確實用三百個百姓救了更多的人,被先帝問罪處罰連降三級官級之時,他甚至不願說出實情,他說他不要逃避責任,而且那是他應得的。」

月淮也跟她說過同樣的話,真相說與不說,都改變不了他下令燒城的事實,他不願逃避責任。

「敏兒姑娘,能請你吃快些嗎?」方承取餅那小碟腌菜,往她手上那碗白粥里倒,催促的意味很濃烈。

他不是很閑,也不是自願來照看她的,只是踫巧軍中只有他和今天剛到的南宮玄兩個文人,月淮怕武人粗手粗腳會弄傷她,南宮玄不願來趟渾水,他才被派遣過來,再者若來的是武志或其他武將,恐怕不會給她好臉色,只會一個勁地對她惡言惡語,令她難堪,月淮正是因為考慮到這一點才讓他過來。

追根究柢,月淮對她的感情和在乎超乎他們所有人的想象。

「抱歉。」被他提醒,敏兒才發現自己一直捧著那碗粥發呆,忙低頭勺起一匙又一匙送進嘴里。

「姑娘,我今日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好好想想,畢竟大人待你如何,就連旁人都能看出來。」因為能看出來,所以當知道她要毒害他之時,所有人都難掩心中憤怒之情。

敏兒默默無言地吃完白粥,方承再次用麻繩把她綁起來,「抱歉,得罪了,但這是大人的命令,無法讓你在軍中自由走動,只能先委屈你了,午時我再送午膳過來。」說完方承便收拾東西走了。

好安靜,在只剩她一人的營帳里,愧疚、自責等各種情緒紛紛涌上心頭,纏繞著、揪扯著,令她心痛不已。

「對不起……」方承走後許久,敏兒埋首在留有他氣息的枕上,這三個飽含濃濃悲傷的字從她唇間逸出來,那不是對月淮的道歉,而是對娘的。

「我可以自己來。」

敏兒咬著唇在水下掙扎,嘗試用雙臂遮擋護住一片春光,可居高臨下俯瞰她的月淮沒給她這個機會,淡淡掃來的冷眸只停留在她不知是被水溫煨熱,還是因為羞恥而浮現瑰麗嫣紅的臉龐,一手把一雙無骨柔荑高舉至她頭頂,一手拿著巾帕去擦拭被迫弓身向他的雪白胴體。

「月、月淮……」敏兒的聲音在發顫,他掌心的溫度隔著一塊薄薄的巾帕傳達過來,比此刻浴桶里的水還要令她體溫高漲,比火還要熾熱,她想躲避,每每都在他不願傾注感情的淡眸瞪視下無奈作罷,咬牙閉上眼,忍下眼中羞恥的淚水。

自從那夜他從她體內取走藥引之後,即使他還願意踫觸她,卻不再對她表露柔情關愛和吐露任何她想听見的只字片語,雖然他說過她是他的,可近來他的行為完完全全只是把她當成一件物品在對待,連原先的愛憐也一並收回。

「上來。」水是暖熱的,他的嗓音卻淡漠無溫。

圖州的冬季一直陰雨連綿,向來怕冷的她遇上這種幾乎滲入骨頭心肺的寒冷,更是躲在被子里也會直打哆嗦,月淮每夜都會命人準備一桶熱水,縱使他嘴上什麼也不說,她仍是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她。

「自己擦干淨。」他取來一件大巾子包裹住她全身,把她抱上床後如此命令著,轉身回去,用她洗過的水簡單洗淨身體後又走了回來,上了床壓在她身上,同時限制她的自由。

「你不先擦干淨嗎?」他驀然箝制她動作的力道太大太突然,她顯然嚇了一跳。

擦身的巾子被她壓著,他沒有想去取的意圖,俯身就把綿密的細吻印在她臉上、唇上、下頷,然後去啃咬雪白頸項。

月淮身上還帶著些許水濕,水珠殘留攀爬在**的肌膚上,他的體溫熱得令她感覺到滾燙,她深怕他的不注意會染上風寒。

「不用,等會一樣。」等會在他身上的就不會是水珠而是汗,因佔有身下那具甜美銷魂的軀體而興奮冒出來的汗水。

他的嗓音消失在她胸脯的位置,開始在無瑕女敕肌上烙下印記,不論耳邊是否听見她略帶疼痛的嗚咽,他都不會停下,非要在她身上留下所有權,懲罰的意味很濃。

經過這些天,月淮以為已經給了她足夠的時間去想得透澈明白,他待她現在是什麼樣的態度,她應該比誰都要清楚。

他囚禁她,用這種不管她應允與否,只顧一逞獸欲的方式野蠻佔有她,甚至把她當成物品來對待,她早該放棄那股已無法再取得他信任的堅決,可她沒有,她不恨也不怨,除了他偶爾做得太過分而羞恥抵抗,她不逃跑,一直留在他身邊,他幾乎要被她的這份堅持而打敗,幾乎。

他寧願她逃跑,正因心底隱隱約約藏有這樣一個願望,才會派方承來照看她,方承是文人,真真正正手無縛雞之力的那種,她要真抵抗起來或玩小把戲襲擊方承,方承是完全沒有抵抗之力的。

假若她就此逃離他身邊,或許他能忘了她,不會像現在這般,分明對她有著討厭排斥又不願放開她,能任由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眼前這具敏感的身軀曾給予他無限快樂,現在卻因她合作到近乎贖罪的乖巧擾得他心神煩躁,干脆把一切交給感官,停止思考,可不知是否近來他的需索無度使她感到疲倦害怕,無法進入,他皺著眉,臉上浮現不耐,正想抽身推開。

「月淮,你等等……等等呀。」敏兒伸手抓住他,就算知道她的力氣無法撼動他分毫,他不能這麼殘忍,在挑逗她如火焚身之後又毫不在乎地退開,這個時候失去他,她絕對會死掉。

「你還真是墮落,跟殺母仇人這麼要求當真沒有關系?」好心情地再次俯身輕柔撫模被情|欲燻染得更加艷麗的臉蛋,言辭卻充滿輕蔑。

「我……我喜歡你。」

「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喜歡我,自己撐開。」

如果換作是以前,每當她羞恥得辦不到,他總會代勞,溫柔誘哄,絕不會壞心眼地讓她窘迫,但現在他不會,他遭受過她的背叛,經受過被她傷害的痛苦,他收回所有曾經給予她的一切,選擇冷眼旁觀。

對不起,娘,對不起……敏兒在心里默默懺悔,弓身懇求他的疼愛,淚水從眼角滑下,模糊視線,卻遮掩不住要將她焚燒殆盡的羞澀,這已是她的最大極限,她無法作出比這更拋卻廉恥的舉止。

她無法確定是否听見一聲清淺嘆息,在那之後他挺身進入,取代她的羞怯無措。

感官迷惑了理智,身下人兒承受著他狂野的進侵時而低低啜泣,時而發出誘他對她加以進犯的細喘嬌吟,他的動作一下比一下激烈駭人,像是故意要她無法招架,利用那具妖艷甜美的身軀滿足自己的。

近來他一直是以這種狂亂的方式佔有她,到了最後他會邊啃咬著她的耳朵,邊在她耳邊壓抑地低沉咆哮。

從敏兒身體里退出,月淮翻身在一旁躺下,背對著她,不願再理踩她,徑自入睡,這時她總會從他背後伸手抱住他,把臉埋進他情熱未退的寬廣的背,無聲哭泣。

毀掉這份感情的人是她,不願離去的人還是她,她真無恥、真自私,他還願意要她,她已別無所求。

敏兒睡著了,在哭累喊累,被月淮折磨到筋疲力盡之後。

身後平穩的呼吸令月淮有所察覺,他才轉身擁她入懷,帶著滿臉復雜。

「月淮。」

「何事?」

月淮在主帳與眾人商議軍情,突然瞧見敏兒走進來,方承則一臉有著受罰準備地跟在她身後。

讓她跟來本來就是個天大的錯誤,她既不像秋彤會幫忙照顧傷兵,跟誰都能溫和地打好關系,他甚至不允許她外出,看在他的面子上,眾人不會多說什麼,雖說除去南宮玄和幾位親信,他不曾在其他將領面前泄漏過她的身分,可她貿然跑來令許多人臉上都浮現明顯的不悅和困擾。

「我有事跟你說……」她知道自己有多礙事,可她說完就走。

「快說。」月淮起身走到她面前,冷著一張臉,等著看她要玩什麼把戲。

一陣短小沉默,敏兒踮起腳靠在他耳邊,小小聲地道︰「我、我癸水來了,我能不能到附近城鎮上一趟?」

「你……」麻煩,她瞅見他臉上的表情是這麼寫的。

隨著南宮玄援軍的到來和戰略所需,軍營移動了一次,跟先前扎營之處相去不遠,跟城鎮卻遠了些許,她這樣的要求自然令他為難,可眾人仍在等待,他不宜與她糾纏太久。

「方承,讓武志帶上兩個士兵帶她去,記住,在日落之前我要見到她的人。」此時他找不到信任的閑人能帶她去,武志雖然痛恨她,但只要有他的命令,他不會動她分毫。

方承領了命,帶走了敏兒,月淮回身到桌前強迫自己專心,不要胡思亂想,有武志跟著不會有事。

可這天日落時回來的人只有武志和兩名士兵,不見敏兒的蹤影。

「大人,屬下罪該萬死,您殺了屬下吧!」武志跪在月淮面前,他剛才就自掌過嘴自罰,現在雙頰腫了一片。

「她逃了?」武志的性格他清楚,有他命令在先,他絕不會把敏兒半路殺害,那麼問題就是出在敏兒身上了。

「也不對……」不行,不能對那個女人心軟,趁她跑掉的現在就該讓大人更加痛恨她,武志抹了把臉,換掉心中那抹同情,「她在市集里看見個人,喊著「娘、娘,別走!」後就突然瘋了一樣鑽進人群追了過去,人太多了,我們三個大男人又不像她那般嬌小,一下子就跟丟了,也許真的是她為了逃月兌所使的計也說不定。」

「是嗎。」的確很有可能是假的,她的一切都由謊言堆砌,說不定這些天的妥協也是假的,只是為了尋找今日月兌身的好時機。

好,很好,她終究還是逃了,他不必再勉強自己,思考著如何能擺月兌折磨著他的愛與恨,好極了……他該感到高興,惱火的情緒卻莫名要多一些,那個女人分明承諾過會留在他身邊,還曾經那般哭泣請求著,結果她居然跑了!

「你們先退下。」月淮需要冷靜,縱使俊魅的臉龐一如既往,不曾泄露一絲憂心或惱怒,對責任以外的一切表露著興致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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