誘錦 第一百一十二章   其變

作者 ︰ 素若白

一絲風吹過,梅花隨風而落,紛紛灑灑煞是好看。

不管是眼前的人還是景讓左凌豫一時間看的竟有些痴了。

過了好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擺月兌是非尋常,不經一番寒冬徹骨又怎會有撲鼻芳香。姑娘當真是好才情,凌豫實在是佩服!」左凌豫原本想問一下又冬的名字,遂又一想若是問了姓名怕是唐突了佳人,因此便住了口,尋思著他等會私下里打探一下,今日是誰攜了家眷來王府後花園。

又冬抿嘴一笑臉上露出嬌羞的姿態,她原本以為這首詩俗氣,卻沒想到左凌豫竟然會因此而夸贊她,面對左凌豫的贊賞她的心暖烘烘的。

這首詩還是剛才南潯隨口吟出來的,她當時只是覺得這首詩念著好听又爽口便用心記下了。踫巧前幾日她與左凌豫相見的時候,左凌豫曾說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倘若會那麼一點詩詞自然是更好,這樣的女子也最能吸引人,因此她才處處留心,想著能有朝一日讓左凌豫對她另眼相看。

「公子見笑了,奴婢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

左凌豫微微蹙眉,這人竟然自稱奴婢,難道說她是王府中人,怪不得她能夠找到這麼隱蔽的地方。想到這里左凌豫把又冬上下打量了一番,看這樣貌倒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有些記不太清了。這府里頭就只有他和二弟左凌天以及小妹左涵柔,這丫鬟既然不是他房里的。想必有可能是左涵柔屋里的。

不過左涵柔雖說在詩詞歌賦上有一定的造詣,但是能說出這麼有水準的話並不多見,難道這丫鬟的心竟然比天高不成。說出的詩句竟然這麼的豪放。左凌豫心里有些不相信所以才決定問一問。

「就連王府里的丫鬟都這麼的有才華,看來你伺候的主子更加有才情了,不知你伺候的是哪位主子?」

又冬見左凌豫三言兩語便扯到了別人身上,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她今日之所以這麼想表現自己不過是希望能夠以此來吸引左凌豫的目光罷了,誰知他竟然這般無視她。難道就因為她是個下人所以才會被這般無視嗎?

又冬心有不甘,她揚起倔強的小臉對左凌豫道︰「公子。奴婢是奴婢,主子是主子,奴婢自然不敢與主子相提並論。這梅園里雖說種著名貴的龍游梅、美人梅、多子玉蝶、雪海宮粉以及紅千鳥。但若是所有的梅花齊數盛開您又能如何區分。」

又冬說完這些梅花的品種之後長舒了一口氣,這些品種她不過是剛听南潯說的,具體哪一棵是什麼品種的梅樹,她根本就分辨不出來。她見左凌豫的臉上露出一絲的悔意。心里雖說有些難過但一想到左凌豫剛才那麼輕慢便有些生氣。

這姑娘說的對不管一個人的出身如何。她來到這世上的目的都是為了生活,既然同樣是為了生活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他剛才那麼說實在是有些無禮。

「對不起,我剛才不該說那樣的話!」

左凌豫說完連連苦笑,「我還不是同樣身份低賤,我娘當年只是一個在街邊吹拉彈唱的女子,若不是父王垂憐只怕這世上根本就不會有我左凌豫的存在,我原本以為寒窗苦讀科舉高中就能讓別人刮目相看,原來這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又冬沒想到事情到最後竟變成了這樣。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若不是她剛才說那番話引得左凌豫胡思亂想。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傷心難過,看著左凌豫緊皺的眉頭,又冬很是抬起手為他撫平額頭,然後將他輕攬入懷好好的安慰他一番,可是她不能這麼做,她只是一個丫鬟,不管怎麼說主僕有別,她不願因為她的緣故而讓周圍的人更加的看不起他。

又冬低下頭將臉上的同情與難過隱藏了起來。

「少爺,您別難過了,王爺和王妃對您這麼好,您應該高興才是,您又何必對以前的事情念念不忘呢?若是二夫人泉下有知的話她見到您這樣也不會開心的!」

左凌豫斂起面上的悲傷,笑著對又冬道︰「多謝你的開導!」

又冬回藕香榭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南潯見又冬無精打采的回來,忙起身關心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同他吵架了?」

又冬月兌上的斗篷抖了抖,然後掛在了衣架上,這才回南潯的話道︰「沒有。」

南潯見又冬不願意多說,便不好再多問,倒是又冬最後忍不住先開了口。

「小姐,您說少爺他是不是不喜歡我?」

南潯聞言很是詫異,這又冬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她剛才在梅園里是為了去見左凌天不成?

對于抓著她的手腕不放還把她說成是丫鬟要交給王妃處置的男人,她實在是沒有什麼好的印象。這樣的刁鑽跋扈的男人有什麼好喜歡的,又冬這麼單純的女孩子竟然會喜歡上他這種男人。可是听又冬的意思好像是對左凌天十分的喜歡,不然的話她也不會如此在意左凌天是不是喜歡她。

南潯一時間沒了主意,一方面她很想告訴又冬這樣的男人不值得她去喜歡,可另一方面她怕說出這番話之後又冬會更加的傷心難過。

南潯躊躇道︰「我也不是很清楚,畢竟你們當時談話的時候我沒在場,實在是不好多說什麼。」

又冬猶豫了會便把她剛才與左凌豫之間的對話盡數告訴給了南潯,南潯听完緊皺眉頭。她那天見王妃對左凌天的態度根本就是一個母親對待親生兒子才有的態度,怎麼听又冬的意思好像她喜歡的人是庶出而非嫡出。

又冬見南潯遲遲不說話,便道︰「奴婢說的是王府的大少爺左凌豫,上次在前廳與您踫面的是二少爺左凌天。」

南潯听了又冬的解釋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她覺得前後的差距會這麼大,原來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不過若是又冬不說她還真沒注意到王府里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她一直覺得王爺只娶了兩個女子,一個是王妃另一個便是左涵柔的娘親秦楚蘭。

听又冬這麼說,這個左凌豫倒是個可憐之人,娘親難產去世,好不容易科舉高中在朝廷里有了這麼一官半職,但還是會因為他出身的問題被一些人說三道四,他心里確實承受了不少的壓力,因此心也會這麼敏感,又冬不過是隨便一提他竟然會想這麼深遠,看來左凌豫對外界的抗壓能力很是弱。

「這種事情不太好說,既然他能在你面前表現出他脆弱的一面,想來是並不討厭你,具體他是不是喜歡你,單憑你說的這一點我還無法確定。不過又冬,我覺得既然他喜歡的是有才情的姑娘,不如從明日開始你就好好的讀書,就算你做不了他的正妻做個妾還是有可能的。」

又冬見南潯這麼說暫時放寬了心,但神色間依然有所猶豫,「奴婢從小就沒上過學堂,根本就不認識字,以前奴婢的娘想著奴婢這輩子只要會寫自個的名字就好了,奴婢的爹貪圖省事便給取了叫二丫,後來王妃見奴婢這名字不好听這才給改了名字。就是又冬這名字,奴婢到現在都還不會寫!」

又冬說到最後聲音愈發的低了下去,她深怕南潯會因為她爹曾經給她起了‘二丫’這麼俗氣的名字而嘲笑她。雖說經過短暫的相處她深知南潯根本就不是那樣的人,但是她陪在南潯身邊的時日並不長,難保就能把南潯的心思猜透。

南潯不知又冬心中所想,她先是沉吟一會便道︰「想要識字並不難,只要你不嫌現在練習寫字凍手我就教你,就憑你這過目不忘的本領,我想只要你肯努力,等到開春的時候一定會讓大少爺對你刮目相看,到時候你再同他說那些你心中一直想說而不敢說出口的話,只要他不是一塊木頭自然會被你的誠心所打動。」

南潯的話剛說完,又冬的臉臊的如同一塊紅布。

………………

在貴妃榻上閑坐著的一個美貌婦人將手中的茶碗輕輕放在身邊的茶幾上,然後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這才對著站在她面前的人緩緩的說道︰「那丫頭倒是大方,你一會去她房里把秦楚蘭拿走的東西再給她如數補上。」

那丫鬟听完後福身退下。

左秉自從身子大好之後,雖說不常留在王妃的房里歇息,但是一般在用晚飯的時候他還是會來的。

左秉見王妃坐在那神情恬淡,便道︰「明日親王爺同親王妃來家里拜訪,你到時候安排一下,對了你一會給南潯那丫頭送幾件體面一些的衣裳,到時候讓她跟著涵柔一同去見見世面。」

左秉說完隨後又補充道︰「女孩子多見些世面總是要好些,這姑娘到了該出嫁的年紀若是在待在家里也總不是個事。」

王妃點了點頭道︰「妾身記下了,一定會安排的妥妥的,王爺就放心吧!對了上回與涵柔說的那門婚事不知道王爺考慮的怎麼樣了,可同意嗎?若是同意的話,咱就選個日子把她嫁過去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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