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天之但願來世不相識 第七十四章無意傷情情更傷,一把心酸惹淚長;

作者 ︰ 雲外飛鴻

無意傷情情更傷,一把心酸惹淚長;有情卻似無情處,空留落花帶梨香。

每次離家,心里都會縈繞著一股別樣的愁緒。父母和兄弟姐妹們的切切囑托永遠溫暖著漂泊不定的心。似乎,一草一木都掛滿了不舍之情。何況時間催人老,歲月本無情,只顧自己的情情愛愛,卻不覺在回眸的一剎那,雙親已經滿鬢白發。

「爸,媽,快回吧!」

「知道啦,快上車吧。」

「姐,保重」

「你們也保重,好好听父親的話。」

「放心吧,姐,有我們呢!」

「林老師,父母就交給你和雲霞了。」

「放心吧,照顧好自己。」

「雲天吶,小心開車啊!」

入耳的聲聲叮嚀,盡現著一家人的難舍難離。車子無情的遠去,親人的手卻還在不停地招揮……試想,與兒時比起來,長大的我們,到底回贈了父母什麼?不過是日日夜夜的擔心,分分秒秒的牽念和隨時隨處的憂愁罷了。可千百年來,操碎心的父母們還是「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永遠不知疲倦的掛念著他們漂泊在外的孩子。藉此,淡淡的酸楚從心里傳到嘴里,讓雲煙不由得品味著其中的苦澀和無奈。

駛出村子進ru大道,道路平坦了,車子似乎也來了勁兒。與來時相比,雲煙感覺到車子的速度提升了好幾級,弄得她雖坐在後座,卻不得不斜著身子緊盯著前方。

「秦天,稍慢點吧,這條路有很多的岔路口,難免,會有人突然出來。」雲煙輕聲提醒著,因為這條公路橫穿好幾個村莊。

然而,秦天就像沒听見一樣,依舊飛速行駛,亦或者,他偏偏不想听雲煙的話。

突然,不知打哪兒竄出來一只小黑狗。說時遲,那時快,雲天急打方向盤,隨著「吱吱——」一道長響,一陣顛簸,車子直撞上路邊的大樹。如此大的動靜,必定驚擾了小黑狗,使它不由得站住,回身望了一會之後,揚長離去。

一道未知的感覺迅速從額頭傳來,先是麻酥,後是疼痛,雲麗輕輕模了模,手上沾了點血,估計是在顛簸中撞到了什麼。但她已經無暇顧及,因為此時的雲天正一動不動的趴在方向盤上。

「秦天,秦天。」她喊過幾聲,見無任何回應,便急急地開門下了車,打開前車門又爬上去。

「秦天,秦天。」

她吃力地搬開秦天的身子,讓其躺靠在座椅上,好檢查一下他哪里受傷了。結果,額頭一道約二厘米長的口子,正往外淌著血。

「別踫我。」秦天迷迷糊糊的說。

雲麗顧不上理他,慌張地翻找著藥箱。好不容易找到了,卻又掉了好幾根酒精棉簽。

「你忍忍,馬上就好,馬上就好。」雲麗說,似乎是在安慰緊張的自己。然後輕輕擦拭秦天的額頭。同時,也有些怪自己,不該惹秦天慪氣。

清醒過來的秦天,一睜眼便看到雲麗滿眼的焦急和擔心,但這,卻並未引起他的順心,甚至為此而無來由的生氣,以至于發了瘋似的掄起手,打掉了雲麗手里的藥具,並說了一句,「別踫我!」

介時,雲麗的心里一酸,眼淚頓時浸在眼里再也回不去,只好流出來。沒辦法,她又去翻找藥箱,打算重新拿些酒精棉簽和藥布,手卻顫抖的停不下來。

待重新擦拭傷口時,雲麗仍舊小心翼翼,並輕輕的吹著氣,這樣能使受傷的人少痛一點。兩行熱淚也順勢流下,在下巴停滯一會,又滴到衣衫上。

雖然還是一臉的慍色,秦天卻不再拒絕,雲麗無聲的淚流讓他的覺得自己是那麼狹隘和自私,不愛就不愛,何必自取刑罰呢?痛了自己,又傷了心愛的人?

包扎好了秦天的傷口,雲麗便坐回後座,任自己的傷口肆意地疼著。但再怎麼疼,也比不了心中的那股滋味。

車子重新駛回到路上,車速也明顯不再那麼瘋狂。但一米之內的兩個人,中間就像設了一道無形的屏障,不但將兩個人的語言隔開、眼神隔開、好像連心也正在隔開著……所以,一路的相互沉默,不免都在對方的心上,無意間描繪了一個句號的形象。

終于到了海市蜃樓,或許在兩個人的心里,即怕這路長、又怕這路短。怕路長,是因為無論怎麼努力,好像也面對不了逝去的那份感情,所以艱難的忍受著新來的陌生;怕路短,是因為七年相思的積攢,只有這一路的時間,恐怕連相思的邊緣都傾不盡、訴不完;所以,也只能是‘什麼都不說’。

兩家人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特別是水澗洵,**未曾合眼。他並不十分擔心雲煙,卻還是奇怪地睡不著。

直到看到他們下了車,他的心才緩緩的放下。

「喲,兒子,你這是怎麼啦,受傷了嗎?」

「沒事。」秦天面無表情的說,獨自進了大廳。

一行人也都跟著進了大廳,但听到海棠驚訝的聲音,人們才注意到秦天被包扎的額頭。水澗洵馬上意識到出了什麼事情,奔到雲煙面前,「沒事吧,你們,你們撞車了嗎?」

「沒事。」雲煙低下頭,好讓前流海蓋住自己的傷,卻還是讓水澗洵發現了。

「你也受傷了嗎?為什麼沒有包扎上,感染了怎麼辦?」

見雲煙不言聲,水澗洵便向正在上樓的秦天喊了一聲,「秦天,你不知道她也受傷了嗎?你的傷,被包扎了,她的傷卻還在流血。你是怎麼照顧她的?」

秦天停駐腳步,立在樓梯中間。水澗洵的責備讓他的心中無名的憤怒。

「他是我什麼人,我為什麼要照顧她。」說完頭也不回的上了樓。

「你,你,你真不是個男人。」水澗洵氣憤的拉起雲煙匆匆去了醫務室。留下兩家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進了客房的雲天,身體卻突感無力,軟弱的靠在門上。

「水澗洵說她受傷了,她真的受傷了嗎?我怎麼沒看見,傷得重不重,傷在哪兒了?為什麼她不說?」一連串的疑問,在腦子里接連不斷的蹦出來。

「自己怎麼那麼大意呢?她受傷了都不知道,自己只知道跟她生氣,就連她給自己包扎傷口的時候,自己還是那麼一副臭態度,真是該死。」秦天咒罵著將自己狠狠地摔在床上。

「被恨蒙蔽了雙眼嗎?還是愛得太深?所以,變成恨了嗎?自己竟犯了這麼粗俗不堪的錯誤。我還是雲天嗎?雲天為了愛,寧可看著心愛的人去嫁,而我今天,卻看不得她對別的男人任何一頂點的好。也許,真得如她所說,我是秦天,而非雲天?」亂了思緒的秦天不得不拿起木棉枕頭狠狠壓住自己的頭,好能清醒一點。

「   」的一陣敲門聲,讓秦天氣憤的扔掉了枕頭,問了一句,「誰啊?」

「秦天,是媽媽啊!」海棠焦急的聲音,自從看到兒子的傷,她的心就懸起來。

「來啦!」雖有些煩躁,秦天還是去開了門。在他心里,無論世界怎麼變,無論發生過什麼事情,是一個叫海棠的女人和一個叫秦世雄的男人給了他生命,所以,他必須用一生來感激和感謝他們的生育之恩。

「怎麼樣,沒事了吧?」

「沒事了,媽,不要擔心了。」

「傻孩子,媽媽能不擔心嗎?你啊,總是什麼事都為別人考慮,委屈了自己。什麼時候,你也能自私一回啊。」

听著媽媽如此贊美的話,秦天從心里極度地嘲諷自己,因為剛剛他還是那麼自私且無情的對待雲煙。

「其實,媽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麼,雲煙是個好女孩。當初不想讓你和她在一起,是因為你們之間的差距,是爸爸和媽媽都不能接受的。如今,她大學畢業了,又那麼優秀,你爸爸也就不再堅持原來的想法了,所以,此一時,彼一時吧!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你爸和我只要看著你幸福,就好了。」

秦天听出了母親的意思,這預示著自己的堅持終于勝利了。可是這種勝利來得似乎又太晚了。

「媽,等爸談完那個項目,我們就回去吧。」

「什麼,不想留在這里嗎?為了雲煙。」

秦天苦澀地笑笑,「您也知道,她叫雲煙,而不是雲麗。所以,我們之間注定有緣相見,無緣相聚。不過,看水澗洵那麼在乎她,就是走了,我也放心了。」

感受著兒子難舍難離的心,海棠後悔當初的決定,可無奈的是從前的事情錯了就錯了,時間不能倒流。

「也好吧,都隨你,你想回去,我們就回去。」說著,海棠親昵的摟過兒子。

「謝謝媽!」

「那,你就早點睡吧,你爸的事結束之前,想去哪玩就跟你海鷗姨媽說一聲,她就全安排好了。」

「好,您也早點睡。」

將母親送至門外,秦天回來關好門,卻呆呆的靠在門上發愣。而此時,門外海棠也停下了腳步,呆呆的望著那扇門,不住的嘆息。

此刻,門內門外的母子倆各懷重重的心事,卻都苦于無法開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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