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雲天之但願來世不相識 第六十八章最不識,冬海棠,一日相逢無期恨斷腸;

作者 ︰ 雲外飛鴻

最不識,冬海棠,一日相逢無期恨斷腸;水非冰,天若愚,千禧不變朝夕探雲娘。

晚一點的相遇,是為了讓我們更能感受到,老天如此的恩賜,比我們的生命更真、更貴。——夢林夕

在不斷的暗查中,越來越接近真相的海棠不能自已。特別是當她從雲麗口中得知那枚金鎖的出處時,更使她激動萬分。如果天下沒有湊巧的事,那麼她斷定,雲天就是她死里逃生的兒子。但同時,她更愧疚當時對孩子無意的拋棄,就算她為他,已經盡了一個作母親的力量,但那還不夠,遠遠不夠。最後,她和丈夫商議決定,就算雲天不是他們的親生孩子,也會讓彼此之間那份微妙的緣分變得圓滿無憾。

海棠夫婦曾幾次偷偷的觀察雲天,也許是心理的作用,越發覺得這個孩子身上的某處就是秦世雄的原版。特別是那張面孔,形相似容易解釋,可論為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但神相似卻讓人難以信從,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之間必定有著密不可分的關聯。連秦世雄也無法相信,兒子真的死而復生了嗎?

從雲天主治醫生那里,海棠說明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了雲天的病情之後,順利的拿到了雲天的血液樣本。秦世雄便托付在京的朋友為他們做親子鑒定,這個等待的過程異常艱難,使他們日不知食,夜不知寐。

海棠已經請了病假,休養在家。但多數的時間,她會去海鷗的賓館,向雲麗尋問雲天的病情。只是,太過熱情的關心和幫助又怕雲麗會覺察到什麼。

雲麗卻沒有這樣的心思,對待這份知遇之恩,除了感激再無其他。甚至,偶然間她會覺得,海鷗就是上天安排在雲天命運中的貴人。所以,對待這個在她眼里即高貴又嫻良的女人,無所隱瞞。

「在這里工作還習慣嗎?」

「嗯!」雲麗點頭,「很好的,謝謝海老師。」

「想過再去讀書嗎?」

雲麗搖搖頭,笑了,「眼下最重要的是雲天,雖然父母還不知道我休學的事情,但我想,總有一天,他們會明白的。」

「這麼做,值得嗎?賠上了學業和前途?」話一出口,海棠有些後悔,但她真的難以理解,這麼柔弱的一個女孩子,竟會有那麼驚人的魄力和毅力。

雲麗又笑了笑,這是她衡量已久的問題,但終究還是不知道結果。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現在我最清楚自己,想做的和要做的事情,就是照顧好雲天,看著他康復,無論付出多大的努力、多少辛苦,都不在乎。因為只有雲天健康平安的活著,我才會有活著的感覺。」說完這番話,雲麗扭頭不好意思的著看向海棠,又道,「也許這麼做,連海老師都不能理解,但這就是我的心,有的時候,自己也奇怪,究竟自己和雲天之間到底存在著一種什麼樣的牽絆,可終究還是沒弄明白。」

海棠輕輕拍了拍雲麗的肩膀,如果說以前就感覺到這個女孩子不平凡,那麼現在才真正體會到,這個女孩子是怎樣的出奇和讓人震撼。

「會好起來的,雲天有你,一定會好起來的。」海棠說著安慰的話,但讓她更覺安慰的是,雲天的生命中遇到了雲麗這樣一個女孩。

離開客戶部,海棠徑直去了海鷗的辦公室。這件大事她不得不讓海鷗知道,因為她自己真的無力承受。

「怎麼樣了,親子鑒定出來了嗎?」海鷗給姐姐沏了杯龍井。

「還沒有。」海棠有些煩躁的捏著額頭。

「如果是的話,就立即帶他走嗎?」海鷗又問。

海棠艱難的點點頭,「只能這樣啦!可是,我卻擔心雲麗那丫頭。」

「雲麗?」海鷗有些吃驚。

「是啊,這個丫頭身家性命都壓在了小天的身上,我怕接走小天之後,她會——」

海鷗听到此也深思了,關于這個丫頭的事情,早就從水澗洵的口中略知一二,能讓自己的兒子為之傾倒的女孩,一定是不簡單。今天看到姐姐又這般為難,更能料定,雲麗這丫頭,要麼是智慧與心機並重,要麼是聰慧和良善同行,現在看來,這丫頭應該屬于後者。因為心機重而好賭之人,絕不會賭上自己的命運。想到此,海鷗便安慰姐姐。

「別想那麼多了,重要的是小天。」……

門外的水澗洵踉蹌著從海市蜃樓的賓館里出來,任他怎樣去想,也絕不會想到,雲天竟可能是大姨的孩子。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他們兄弟倆愛上同一個女孩了嗎?

這一想法的出現,讓水澗洵感到昏厥。剛要過橫道,一陣刺耳的車笛聲長嘯不止。接著從銀灰色的轎車里控出一個油光粉滑的頭來,說了一句,「神經病啊你,找死。」便揚長而去。

水澗洵去了醫院,因為這個消息不知道為什麼,讓他特別特別的想念雲麗。到了醫院,雲天正睡著,雲麗便和水澗洵去了樓下的草壇。

小草早已失去了原來的翠綠,覆蓋在上面的是一層淺淺的殘黃。這不免提醒著人們,冬,真的來了。

「你學習那麼緊,就不要總來了。」雲麗知道水澗洵的心意,但她卻不能因為那是甘心的付出,就毫無止境的索取。特別是對水澗洵的心,她已經快要還不起。

「你還好嗎?這些天還好嗎?」水澗洵有些語無倫次。

「很,很好啊,你?怎麼啦?」雲麗有些奇怪水澗洵此時的行徑。

「沒什麼,雲麗,我是說如果,你能明白嗎?我是說如果,如果有一天,雲天離開了,你怎麼辦?」

「澗洵,你怎麼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只問你,怎麼辦?」水澗洵近乎憤怒的強調。

雲麗猶豫了,她不明白水澗洵為何會如此發問,難道雲天的病治不好了嗎?但醫生明明說了,只要手術成功,其他的都不成問題。

「雲麗,听我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不要傷自己的心,好嗎?答應我」水澗洵扶緊雲麗的雙肩,那道堅定的眼神不容否定。

無奈,雲麗只有輕輕點頭。而這才換取水澗洵一點點安心。

「好了,我該走了,記住今天答應我的事情。」水澗洵說完緊緊擁抱了雲麗之後匆匆離去,好像他比雲麗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現實。

而這一切,正被醒來後站在窗口的雲天看到。在為雲麗高興的同時,自己的心竟疼得無處躲藏。水澗洵喜歡著雲麗,比起自己來,他更有資格,而自己給雲麗帶來的是什麼,除了擔心,就是磨難。

雲天想著轉身坐到床上。或許這輩子,他和雲麗之間,注定只有相見的緣分,沒有相守的緣分。雖然,在偶然間得知自己和雲麗之間沒有血緣關系的時候,還曾一度地抱著希望不肯松開,甚至驚喜,但面對現實,那點不肯松手的理由卻是那麼蒼白無力。

「想什麼呢?」回來的雲麗見雲天莫名的發呆,便問了一句。

只要一見那張溫順的面容,雲天的心就開始融化。

「沒想什麼,你呢?干什麼去了?」

「剛才水澗洵來了,說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

「是嗎?」雲天的心里絲絲疼楚,卻一臉的溫柔笑意。

「可不是,他竟然問我說,你要是離開了,我怎麼辦,虧他想得出來。」雲麗無奈地搖著頭。

雲天的心里一驚,難道水澗洵知道了什麼事情?

「雲麗啊,我想吃水澗洵他們飯店里***飯了,讓他晚上捎過來一份好嗎?

「啊?讓他捎過來啊?要不,還是我去一趟吧。」雲麗想著水澗洵學習那麼忙,不忍心總打擾他。

雲天听了沒有言聲,佯裝露出不悅之色。雲麗見狀趕緊又說,「好吧,我去打個電話給他,讓他晚上送過來。那你,還想吃什麼別的嗎?正好,一塊都讓他送過來。」

「不想吃了。」雲天漠然的望著窗外的一切。

突然冷冷的態度上雲麗有些無措,她驚詫的望了雲天一會,也許是手術前太緊張了,所以造成雲天態度的急速轉變。想到這雲麗也就不在意了。

水澗洵在接到雲麗的電話時,就明白事情不會那麼簡單了,看來雲天勢必發現了什麼。但無論怎樣,他也不能做傷害雲麗的事情,如果硬要有傷害的話,他寧可傷害雲天。

看著水澗洵提著***進來,雲天就叫過來雲麗。

「你去,把這個給304病房的那個小男孩送去,這是我為他要的。」

「呃?哦。」雲麗答應著,心想,原來是給那個孩子要的,不然,雲天何時為了自己那麼焦躁過。

待雲麗走後,躺在床上的雲天直言不諱地問︰「你,到底都知道了什麼,為什麼要和雲麗說那樣的話?」

水澗洵無奈地笑了笑,「我依舊遵守著承諾,努力地替你保守著秘密,但是——」水澗洵凝重了語氣,「雲天,有些事情不是你想隱瞞,就能隱瞞得住的。你只知道,和雲麗沒有血緣關系,你也不是雲麗的什麼小叔;但是,你可知道,你是誰的兒子?又跟誰有著血緣關系?」說到這兒,水澗洵自顧的苦笑,道︰「命運還真他媽的會開玩笑。」說完狠狠一拳砸到牆上,引來其他病人和家屬的驚訝。

「你這話,什麼意思?」雲天仍舊坐定床上,心卻徹底的懸起來。

「什麼意思?」水澗洵轉過身子對著雲天,「我大姨,也就是幫助雲麗的海棠老師,正拿著你的血液樣本和我姨父的血液樣本去京城,做——親子鑒定。」

這句話像晴天霹靂一樣,瞬間把雲天的思緒炸得粉碎。

「如果是真的,他們會帶你走,給你找最好的醫生。」水澗洵最後的語氣很淡漠卻沉重,就像他明知道是無力回天的事情,所以不再做強求的爭取。

雲天像石雕一樣矗立不動,這樣的意外無疑不是一場驚喜。數十秒過去,雲天才又問︰

「那,結果,是什麼?」

「不知道啊,有了結果,他們自然會來找你。但是,有個心理準備吧。」說完,水澗洵的心難以平靜,卻又毫無解決的辦法,只好氣餒而又不甘的離開。

怎麼會這樣?又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雲天難以相信,卻又無力拒絕真相的來臨……也罷,如果自己的離開,能減少雲麗的負累,未免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雲天不曾睡去,和雲麗的點點滴滴像夢一樣在心里、腦海里縈繞不去。那些回憶,有時讓他笑出聲音、有時讓他哭出眼淚,更多的時候是感動,最真的時候是心疼,屈指算來,相識不過三年,感覺卻像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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