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好比一個七十級的精英怪,去挑戰滿級的怪,哪怕是精英,也要分分鐘被秒的節奏。
眼前之人,著實惡。
清凰感知到了慕凜身處危險。
他從心底里不容許這樣的情形生。
慕凜身上的熟悉感,讓他如沐春風,哪怕面對慕凜,總是有身處冬日的感覺。
但他甘之如飴。
手背上的那副骨骼原本收起來的翅膀,忽地展開!
竟然有一丈長!
那骨骼的頭部竟然引吭高歌,鳳鳴九霄!
就連在劍域中的兩位高人,都听到了這鳳鳴聲,雙雙失色!
清凰手被那骨架帶的要飛升了一般,輕飄飄的,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抬頭,如同鬼魅,又像是僵硬的尸體,干巴巴的,緩慢的看著空中,然後——
一揮手,一團似是火,又什麼都不像的東西飛到那個如今正在和慕凜比劍的蒼井陽身上!
蒼井陽臉色瞬間失色!
「鬼鳳凰!」
誰能想到,他根本看不上眼的一個築基修士,居然能讓鬼鳳凰蘇醒,還給了自己這麼一擊?
鬼鳳凰渾然天成,吐出來的火,也差點讓散仙直接將仙軀給點著了。
清凰手上那具骨架散著流光溢彩。
如火的顏色,囂張恣肆,翅膀上的根根細骨仿佛有著流動的光澤,耀眼的人都無法直視!
「你是何人?」他說著就要給清凰一下子。
清凰這時候並不清醒,所以並沒有有效的避開這一擊,慕凜抽身,一手攬著他,另一只手上的劍猛地給了蒼井陽一下!
蒼井陽退後吐血,沒有跟上來。
清凰那一擊之後,又陷入了頹軟狀態。
慕凜不得已將他的腿彎處抱起,也就是所謂的公主抱,飛回師門。
因為清凰不僅僅是昏迷,而是徹底的……沉睡。
*
觀星台上,天上星辰浩瀚。
一個身著黑袍的人面對天上那些星辰的明滅沒有絲毫的動容,哪怕天邊有流星一晃兒下,他只是自斟自飲,仿佛身邊的景象都是幻境。
天上原本一顆幾乎黯淡的沒有光輝的星辰,忽然開始轉亮。
這顆星辰起初並不起眼,那黑袍人卻仿佛有感知一般,抬頭看了這一幕。
他的手還舉著杯子,卻忘記了放下。
一個身著九色龍章的年輕人拾級而上,來到他的身旁。
這黑袍之人並沒有露出恭敬的神色,反而把手中的酒杯給放下,看著來人,露出微微一笑。
那身著九色龍章的年輕人沒有絲毫變色,仿佛他們本來就該是這樣相處。
像是兄弟,而不是……君臣。
「寇澤,」那身著九色龍章之人開口,饒有興致,「你看到了什麼,竟然這般有興致?」
「古神蘇醒。」被喚作寇澤的人淺淺一笑,「難道不值得興奮麼?」
「就是你曾經提到的,你的老師?」年輕人小心翼翼的問他。
寇澤將酒杯中的酒飲下,不得不說凡人很是會享福,竟然能夠釀出這般不論是人間,還是仙界都稱贊的美味,他沒有沉淪其中,反而只是陰了一口,便放下酒杯,開口道,「他卻是曾經是我的恩師。」
寇澤將那「曾經」二字咬的有些重。
這身著龍袍的年輕人其他不懂,這點還會不懂?這怕自己的寇澤兄早已和那「恩師」恩斷義絕,才會有這樣的表情。
他即不知寇澤為何會來到這里,又不知為何寇澤偏偏看上了自己,一個不受恩寵的皇家庶子,一個母親連名分都沒有宮女,自己居然有幸得到他的賞識,得到他的提拔。
伏澤國誰不知道,陛下重用這個大祭司呢?
聞人恆有些小興奮。
這種興奮並不是因為自己即將到手的皇位,而是這樣一位歲數不知幾何的大祭司的看重。
那是……超越天地的存在。
這位祭司,甚至以在對戰散仙的時候,不落下風,輕而易舉的將那些「仙人」,斬殺于手下。
其實力,著實恐懼。
但也因為這位大祭司,伏澤國才有了如今的興隆昌盛。
寇澤看到了聞人恆的表情,哪怕即將成功成為人君,他對自己依舊不如曾經沒有透露身份的時候隨意,而帶著一種討好,一種小心翼翼。
但寇澤不在意,只是指著那顆星星,嘴角帶著漫不經心的笑,緩緩道,「你看它如今很亮,知不知道它會在下一刻黯淡?」
聞人恆看了一眼,覺得那星星亮的如此絢爛,怎麼能會在下一刻黯淡?
然而他素來知道寇澤不會說謊,但在寇澤面前微星說謊附和,會讓他覺得厭惡,便也學著寇澤那般笑,開口道,「如何能?那星辰我看著也就是方才才亮起來的,怎麼才一會兒,便會黯淡呢?」
他這麼直言,也是知道在寇澤面前說些場面話,只會讓這位好友覺得浪費時間而已。
也就直言了自己的疑惑。
寇澤嘴角抿成一條直線,似乎對于聞人恆的話不置否,卻也沒有出言反對,只是開口說了一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聞人恆眼皮子狠狠的跳了一下,舉著酒盞的手不自覺的抖了一下。
寇澤笑的低沉,「怕了?」
天災*……怎麼知道這天災,到底是不是*呢?
畢竟有些人……是只手遮天,翻雲覆雨。
聞人恆只覺得這位從小和自己相熟的好友,變得深不測。
當年他身為偏安一隅的文成王,是這個黑袍人來到那里,將他從荒涼到寸草不生的西涼,帶到了繁華盛世的寒城。
寒城,也是伏澤的權力中心。
他穩住自己的手,和寇澤輕輕踫杯,「怎麼會,不是還有你麼?」
寇澤不語,看著天邊的星辰,聞人恆順著他的眼神看去,只看到那顆星辰似是爆炸一般,在迅速的變亮之後,穩穩的掛在天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