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千夜,終于蘇醒了。在第二日的清晨,大雨還在繼續的時候。
千夜告訴她,血魔王將要來此營救一個奴隸,是血魔教某個教徒很重要的人。
那個千夜,並沒有生疑。只是回到了她長大的地方,那個千夜總會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或是對那令她神魂顛倒的男人的思念,所以很多時候,她都顯得很沉默。
不過千夜知道,她一直在,在心中。
大雨終于停了,葬龍告訴她,他們將在今夜行動。千夜一直好奇的進入無雙城的辦法,也終于可以見到了。
只是,相比于即將面臨的人生轉折點,似乎這辦法也不太令她期待。
狂野跳動的心,即使不用按著匈口也能感受得到。不知道她這般又是緊張又是興奮的感覺,能否被那個千夜覺察到。
換上了黑色的衣褲,那頭烏黑的長發也用黑色的布條裹好,只是那大大的肚子,令她走起路來好似鴨子一般,黑色的衣裝也不能遮擋她的行蹤了。
心里面是著急的吧,可是葬龍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扶著她,小心地接近無雙城。
遠古時期的人們沒有夜生活,他們都睡得很早,起得很早。天大黑,沒有半個影子。因為是自發形成的鎮子,也沒有士兵把守。這里可謂是暢通無阻。
很快的,他們來到了無雙城。
遠看威武的城堡,走近時,更加覺得它的偉大。站在城牆根下往上看,只覺得那黑色的阻隔仿佛與天空相連,將這世界一分為二。
千夜雙手按著圓潤的腰,趁著脖子看著城牆,那大大的肚子便穩穩凸顯在半空中,很快便能听到葬龍低沉的笑聲。
千夜收回視線,皺眉看著那同樣一身漆黑的男人,銀發被好好的裹住,只露出一雙柔和的眼。
「笑什麼?」千夜壓低聲音問道。
「你這樣也挺好的,即使整個人都仰到後面去了,也不會倒下,因為有那個肚子給你做平衡。」
千夜真想臭罵他,可這種時候也只有忍住了。
「我再說一遍,這肚子也是我的,所以你的話有語病,不能成立。」
葬龍還在笑,千夜踢了他一腳。只是不太利索,殺傷了也微乎其微。
月亮,從通天城牆中移了出來,發出那柔和的光。陰沉了今天,偏偏今晚晴朗起來。那月光便如同夜明珠的光輝,幫著大地上的玩物尋得夜的方向。
可是今夜,卻不需要那偉大的光亮。
葬龍看了月色,隨後說道︰「到時辰了。」
「到時辰了,然後了?」千夜那般譏諷地反問他。來之前什麼計劃也不告訴她,說是怕她大嘴巴告訴了那個千夜。可要知道,就算她什麼都不知曉,起碼知道今晚的目的。要是真得大嘴巴了,是否熟知計劃,不都一樣了嗎?
「跟我走。」葬龍終于不再開玩笑,嚴肅了起來。千夜知道計劃正式實施,她做了心理準備,想象著葬龍會不會像李寧那樣,舉著她飛天呢?
沿著城牆朝左側走了大約五六步,便看到了類似與排水溝一樣的洞口。不過那洞口太小了,就算光讓她的肚子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千夜剛要說什麼,卻听到了洞口另一端,有細微的響聲。緊張之余,便听到了男人輕微的聲音。
「教主?」
「是我,快讓我們進去。」
于是,洞口四周有了響動,不一會兒,就見洞口四周的石塊別抽了下來,那洞口足以容納一個成年男人通過了。
原來是有內應,難怪他如此自如。葬龍扶著千夜鑽過去,著實費了些力氣,隨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那個內應,是個四十幾歲的大叔。不過,千夜只能說看上去是。要知道這里除了很注重外表的貴族,或是天生不老的幸運兒外,很多人看上去都要比實際年齡老很多。
葬龍進來後,那個大叔將城牆恢復了原貌,隨後帶著他麼兩個很小心地朝地牢走去。
葬龍在千夜身後照顧著她,千夜也盡量快些行走。只是此刻的她,也是機械性地前進著。腦子一片的空白,心也如同月兌韁的野馬,每朝無雙城內邁一步,就意味著她更加接近那人生的岔路口。
究竟,她會朝著哪條路前進?真得是天來定了。
那個千夜,應該能認出自己的母親吧。不是說盡管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父親和母親,卻是不會忘記的。
而那位母親,盡管十七年不見,可憑著血脈微妙的聯系,也能認出自己的女兒吧。
如此的忐忑,如此的胡亂猜想,時間便在不知不覺中逝去。當她反應過來時,那個大叔已經轉過身,指著不遠處一個單獨存在的好似豎立的棺材一般的石門,低聲說道︰「里面就是地牢了。」
葬龍點頭,只說了聲︰「自己保重。」隨後便扶著千夜朝那石門口走去。
千夜,耷拉著眼角,所有的緊張,霎那間煙消雲散了。
總以為,會是武俠劇中的情節,怎樣的機關重重,怎樣的守衛森嚴。誰知道這麼大個城堡,走了半天兩個打手什麼都沒看到。而且地牢這種比較危險的地方,竟然也沒人看著。
果然是野蠻時代,人們的思維還不夠復雜。亦或者說是個單純的時代,像她和葬龍那樣鑽洞翻牆的人還太少了。
也許是自己來到的時候,接觸的都是些人物,才會有那般奇特的經歷。倘若只是個普通人,想必會如同白開水一般,沒有絲毫的味道了。
終于,走入了石門口。
不是那種樓梯直達地牢,也不是扳動那個機關呈現暗室。不過石門中央地上,一塊插了木栓的板子而已。打開木栓,掀開板子,便有個木梯子,踩著梯子下去,便是那所謂的陰暗地牢了。
難怪血魔教徒會將葬龍奉為神,那種又是山壁移動,又是旋轉石階,又是地下王宮的,華麗麗的令這時代的人嗔目結舌。要知道即使是貴為土之巫師,那個什麼牛叉城主,他的家里也不過如此。
也是,焰國王都,不也多了些士兵而已嗎?
大肚子孕婦走下木梯也費了些力氣,葬龍先下來接住了她,待她下來後又上去關了木板。隨即,跳下來。
枯草,發霉了的味道。可千夜知道,這令人作嘔的空氣中,混雜的不僅僅是衰敗的草,還有絕望的靈魂。
看著眼前一條不算長卻很窄的通道,依舊通道那一邊微弱的光亮,千夜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扶著冰涼的牆壁,走了過去。
果然,那邊就是算雲口中所說的一處最大的空間,里面橫七豎八的都是曾經反抗過,現在卻呆滯了雙眼的奴隸。
抬起眼,千夜四下尋找,那個雖然憔悴卻美貌依舊的女人……
給讀者的話:
今日先兩更,星星倒下了,明兒再三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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