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赫赫正準備順銅鼎爬上去,回頭道,「農國棟,你說什麼?」
「啊!」農國棟大叫一聲,一**蹲坐地上,「你們听到沒有,她剛才咯咯咯的笑了一下。」
一行人對個眼色,一齊搖頭,表示沒听到。賀赫赫知道又有異常了。這農國棟是個老實的莊稼漢,性格很穩重。現在卻非常恐懼。忙奔到他旁邊,道,「這女人是誰?怎麼回事。」
「她是我們村里的王**,她回來找我要回她的舌頭了。」農國棟額頭冷汗直冒,「我昨晚就夢到了。」
賀赫赫道,「你不用怕,這里的都是幻象,不是真的。看來因為我們對最迷戀的東西已有心防範,于是那白蓮花聖母又改變方式了。要利用各人最害怕的東西來作祟。農國棟,你先說是怎麼回事?」
農國棟道,「我家里有個老母。六年前她得了場病,就再吃不下飯了,說是厭食癥。沒幾天餓的皮包骨頭,快死了。那時我四處求醫,听說一個偏方。就是找一個剛死七天的人,把他的舌頭割一點下來,接到病人舌頭上。這樣就以恢復食欲。我沒辦法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當時我們村里的王**正好死了七天。那天晚上我就偷偷去把她墳掘了,把她舌尖割下來,請大夫接到了我老母舌頭上。她的厭食病還真好了,後面一人能吃兩人份的飯,身體也好了起來。現在還耳不聾眼不瞎,沒病沒災,活得好好的。」
農村人還是很迷信的,農國棟哆嗦不已,道,「但是我就慘了。我常常做夢,夢到王**,來找我要回她的舌頭。昨天又夢到。但是我不能還給她啊,不然我老母恐怕又要出事。」
賀赫赫拍拍他肩膀,道,「沒人找你要回舌頭,ok?這是因為你心里愧疚,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才會做這樣的夢。這個白蓮花聖母,不知道通過什麼方式,能窺探到人心底最深的秘密。她現在就是利用這點,幻化這個女人出來嚇唬你。我說了,一切都是幻象,不論生什麼,你只當看不見,就沒有事了。你越在乎就上當了,知道嗎?」
賀赫赫將農國棟安慰下來,道,「你們把他圍起來,別讓他亂動。我先上去看看,這里是出口。」賀赫赫順著銅鼎爬了上去,這銅鼎很高,上有許多刻制的凹槽。如果太光滑他們就慘了。賀赫赫到了銅鼎頂上,站在沿口邊緣,踮著腳,總算夠到屋頂破洞邊。扒住了,用力爬了上去。
頭從破洞里鑽出來他就驚呆了,他的手哪里是扒在屋頂上,分明是堅實的大地。四周視野開闊,許多農房映入視線,有炊煙裊裊升起。完全從洞口出來後,再回頭一看,根本沒什麼大殿,兜兜她們就是在地下一個昏暗的洞中。
賀赫赫叫道,「是出口!快出來,農國棟你最先。」
農國棟腿軟,沒力氣。王大力先爬到銅鼎頂上,把他拉上去了,又抱著他腿,把他頂到洞口那里。賀赫赫抓住他胳膊,道,「接住你了,快出來。」
農國棟懸著的心放下,松了口氣,不自覺咧開嘴笑了笑。這時異變突起,邊上房梁上吊著的紅衣女尸猛然張開眼楮,厲聲道,「你館我折頭。」嘴巴張開,一條長長的舌頭探了出來,直戳到農國棟嘴巴里,勾住他舌頭猛得往外扯,農國棟一聲悶哼,嘴被堵住卻不出聲音。
「槽尼瑪。」王大力反應迅速反手抽出背上斧頭,從中間一斧頭把女鬼舌頭給剁了。又把那上吊繩砍斷,女鬼掉了下去,正摔到銅鼎里,一聲悶響。
「我去你大爺。」賀赫赫把農國棟扯上來了,掏出槍來,一槍把那女鬼腦袋爆掉。
王大力接著上去。兜兜先把叮當送出,最後才出來。回頭看見剛身處的根本不是大殿,而是一個洞,都變了臉色。同時也松了口氣。
農國棟把嘴里的半截舌頭扯了出來,趴在地上直吐。胃酸都嘔出來了。賀赫赫道,「剛那女鬼喊什麼?」
王大力道,「我離得近,听到她喊的是‘你還我舌頭’。她舌頭少一塊,說話不清楚,就說成了‘你館我折頭’。」
賀赫赫點頭。正環顧四周的叮當卻驚恐的叫了起來,「這……這是我們村子啊!怎麼會這樣?」
「什麼?!」賀赫赫與兜兜同時驚問出聲。
叮當哭道,「這不是出口,這是我們村莊。我們村莊怎麼會在這里。我們從一個界限空間里出來,又陷入另外一個了。就像夢中夢一樣。現在輪到我了,我死定了啊。」
叮當撲到兜兜懷里痛哭,兜兜忙抱緊了她,柔聲安慰,「乖了,別怕啊。」
賀赫赫頭皮一緊,沒想是這情況,郁悶不已。焦躁道,「你就別哭了!你有點女巫的樣子嗎。」
「我沒有。我都要死了,還要樣子做什麼。」叮當哭訴道,「實話告訴你們吧,我就是假冒的。兜兜姐,你要救我。」
賀赫赫眼楮瞪大到了人眼的極限。
叮當道,「有人要捉我。我從村子里逃了出去,我逃了兩年,跑遍了大半個中國。那人一直如影隨形。我沒辦法了,準備從雲南出國,逃得更遠。沒想正遇到那個胖將軍在找女巫。我在外面裝神棍混飯吃的,騙過他混到了軍中。也是想著軍中人多點,以保護我。現在卻又回到村子里,我要被捉住了。怎麼辦啊,我要死了。」
賀赫赫深深嘆一口氣︰面前的女巫,年紀太小,又太活潑,會哄人,笑得甜,膽子又那麼小。實在沒一點女巫的樣子。他早起疑心,但也只是懷疑叮當的實力,對叮當的女巫身份還是沒有懷疑的。誰料到竟徹底是個冒牌貨。原來他們就帶著一個假冒女巫來做任務了。坑爹不是這種坑法啊。但她哭得這麼慘,你還能怎麼說呢。
賀赫赫想起當初,小寶姐在寧王府知道他是假冒皇帝時的復雜表情。有點理解那種心情了。還是不死心,道,「但是你把假鶴變成真鶴了?」
叮當道,「哪里是真鶴,是一只鴿子。那是我跟一個老頭學的戲法。先在袖子里藏只鴿子,甩出紙鶴時就把鴿子甩出來了,紙鶴實際沒扔出去,是手法很快的收起來了。就會給人一種錯覺了。」
魔術?還是這麼簡單的魔術??賀赫赫心里滴起血來,道,「但是你巫術知識很豐富啊,知道花降術,知道界限空間。」
叮當道,「我為了維護女巫的身份,自然要了解點這方面的知識。我原來算命討生活的時候,還背了佛經撐場面呢,不信我背你听︰所有一切眾生之類。若卵生、若胎生、若濕生、若化生。若有色、若無色。若有想、若無想。若非有想非無想。我皆令入無余涅??而滅度之。如是滅度無量無數無邊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何以故。須菩提。若菩薩有我相、人相、眾生相、壽者相。即非菩薩……」
「好了好了打住。」賀赫赫喉嚨一甜,把要吐出的血生生咽了回去,伸手制止了她。
叮當急道,「怎麼辦啊!我是一點真本事沒有,我要死了啊。」
賀赫赫只得道,「你先別急,你先說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誰要捉你。我們再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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