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知,讓她花容失色,搖頭,嚇得說出口,「不會的,怎麼可能啊。」
她這莫名其妙的話,使百里容看向她,「怎麼?什麼不會的?」
「沒什麼,沒什麼,容哥哥,天色不早了,我們也回去休息吧。」
本能的否認,說到我們時,欲想去拉百里容,卻又想起他不喜女子靠近,泄氣般自個朝西院走去。
留下一臉霧水的百里容,怎麼今兒一個個都不正常啊,罷了,寒玉的事,看來只能慢慢來,離武林大會結束還有一段日子,他百里容就不相信,這麼久,也打听不出來。
這邊,無妄回到禪房里,他靜靜的打坐,可腦海里浮現的是一張笑靨,嚇得他猛的睜眼,眸里一片驚慌,慌什麼?他知道。
是他的,心,慌了,為諾青絲慌了。
他盤坐,睜眼,看似打坐,又非是打坐。
許久,他輕嘆,握緊了手中的佛珠,瞬間起身,出了禪房,朝離難的禪屋邁去。
現在是亥時一刻,僧人們都差不多休息了,離難是小孩,也睡下了。
無妄輕敲禪房門,爾後屋里傳出離難那稚女敕,惺忪的童音。
‘吱咯’門開了。
離難翹著小嘴,柔了柔不想睜開的小眼,不滿的說︰「誰啊?」待看清來者後,他張大小嘴,睡意全無,一副很精神的樣子,與剛才那無力的他,判若兩人,隨即,軟軟的喚了聲︰「師父。」
無妄將離難的表情看在眼里,他疼惜的拉著離難的小手入屋。
桌邊,他坐下,柔了柔離難的頭發,溫和的說︰「離難,為師有事要離開一陣子,你就安心呆在浮安寺做個俗家弟子,可好?」
听到無妄要離開,離難小臉一皺,紅了眼眶,略帶哭腔的音色︰「師父,你要走了,不要離難了嗎?」
離難低下頭,他不想師父看到他哭的樣子,其實他很害怕師父要離開他,不要他,沒想到,這一天還是來了。
無妄又豈會不知道,離難的難過,害怕,畢竟他還是一個孩子,只是他下山只為歷練,帶上離難真的不方便,留在浮安寺對他成長也好。
「離難,師父不是不要你了,只是師父不方便帶上你,你呆在浮安寺,為師也安心。」
听著這解釋,離難半懂的點了點頭,為了讓師父安心,他會乖乖的呆了浮安寺,吸了吸鼻子,想起什麼,他問︰「師父,那諾姐姐要與師父一起走嗎?」
許是沒有料到離難會提到諾青絲,無妄神情一怔,淡淡開口︰「她,不隨為師一路。」
連無妄自己也沒發現,他的稱喟變了,這個她,包含了太多。
不一會,無妄出了屋,朝一悲大師的禪房走去。
遠遠便看見一悲禪屋里的燈還亮著,還未等無妄敲門,屋里便傳出一悲那慈悲的音色。
「無妄,你即已做了決定,便去吧,離難,我會替你照顧。」
一悲話落,無妄有一瞬間的驚訝,一悲大師怎麼知道他要來,還知道他要走。
縱使他不解,最終他還是沒有問出口,只道︰「謝大師,無妄告辭。」
窗影上的人影消息了,一悲捻珠,道一聲︰「阿彌陀佛。」
這一聲,帶著惋惜。
惋惜什麼?不知。
亥時五刻,(23點左右)浮安寺很靜,寺門口隱約可以听見細微的腳步聲。
借著月光,可以瞧見是一個僧人朝寺門口走來。
忽他駐足,看著緊閉的寺門,隨後,平地一躍,出了寺。
深夜,浮安寺山寂靜,亦可以說是,整個小城鎮都安靜的很。
無妄走在大街上,不一會便來到城門口,城門口的侍衛都打著瞌睡,他不想吵醒他們,也不想讓他們發現。
所以他提起輕功,輕松的便出了城門。
依舊是上浮安寺的那條路,不同的是,現在只剩他一人。
他不知道,為何自己要連夜離開,只是他的心告訴要這般做。
他的腳程很快,三個時辰不到,他便來到了與諾青絲,離難喝過茶的小茶棚。
明明是半天的路辰,他只用了三個時辰,他加快步子,是在逃避什麼?
人?或心。
他知,兩者都有。
站茶棚已歇了燈火,他駐足片刻,爾後,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邁步離開。
月光下,他的身影很高大,卻又有幾分落寞。
次日,申時十分(下午四點左右),慕名客棧那個荒舊的小屋里。
諾青絲捂著額頭悠悠醒來。
此刻,接到丫鬟通知說諾青絲醒來,正趕過的楚憐心站在門口,看著醒來的諾青絲,她一陣驚奇,此時的諾青絲眸里一片害怕,完全沒了以前那個諾青絲的影子。
她暗想著,難道那個藥丸還能改變一個人的性子嗎?
諾青絲看了看周圍陌生的環境,她搖了搖著,卻找不到一絲記憶,甚至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忽前方的腳步聲引起她的注意,只見她有些戒備的看著來者,是個芳信女子,生得美艷。
不知為何,她雖沒有記憶,卻看到那張臉十分親切的很,但又看到整個人,又感到十分厭惡,這是為何?
「你是誰?」這是她醒來問的第一句話。
她緩緩下榻,打量起楚憐心,眸里早已沒了初醒時的害怕,剩下的只是戒備。
這時,楚憐心才發現自己想錯了,一個人可以失去記憶,但那骨子里透著的傲性是忘不了的,猶如此刻的諾青絲。
听著諾青絲的問答,她不慌不忙的上前,想拉諾青絲的手,誰知,失了記憶的諾青絲,也不喜她的觸踫。
她微微一笑,盡量不讓諾青絲發現什麼,她說,「我是你姨母。」
顯然,諾青絲有些不相信,「我姨母?」這女子很年輕,怎麼會是她的姨母。
許是,楚憐心知曉了諾青絲的疑惑,暗叫不好,剛才她一時慌了神,再加上本是諾青絲的姨娘,她便隨口一說,卻忘了現在的諾青絲沒了記憶,且她們年齡相仿,怕不能讓諾青絲信服。
靈光一現,她即道︰「我父親是老年得女,所以我與你母親年齡相差甚遠,倒與你這個佷女年齡相仿,呵呵。」
話最後,她掩嘴角一笑,暗暗的觀察諾青絲的表情。
果然,諾青絲有幾分相信,她揉了揉額頭,想記起什麼,卻無果。
忽,她問︰「那我叫什麼?」
「你姓青,名霧。」黑衣人只說她叫霧,但她太了解諾青絲了,若不說她姓什麼,定她不相信。
「我叫青霧,你是我姨母?」
楚憐心听到這話,自然把話接過去,「柳憐心。」
姓柳,用他的姓,她很高興。
「哦,姨母,我這是怎麼了。」
楚憐心正想著怎麼回答時,屋外卻傳來一道男聲。
他說,「你是不小心從山下摔下來,傷了腦子,才是暫時失了記憶。」
此人正是擄走諾青絲的黑衣人,不過此時,他一身白衣袍,襯托他那清冷的臉,倒有幾分仙氣,不易近人。
「你是誰?」對于這個黑衣人,她有一瞬間的害怕,卻被她巧妙隱藏了,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