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魔法墨水制作完畢,略有些粘稠的液體成淡藍色,隱約間還能聞到輕微的肉桂香氣。////
展開一張30厘米見方的諾森羊皮,平鋪在實驗台上,又將橡閃墨水注入魔法筆中。里奧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不算復雜的晉級法陣圖示,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全神關注,持筆的手也變得穩定異常,這才開始繪制起來。
對于晉級法陣,冥想指南上有著嚴格的標準,必須要繪制在1平方米左右的載體上,法陣半徑為42.7厘米,誤差不許超過1毫米。太小所產生的效果不足,無法完成晉級,太大則效果又過量,容易引起晉級失敗。
不過里奧清楚自己的水準,在30厘米見方的諾森羊皮上繪制,還有可能成功,如果放大到1米,成功幾率不會超過百分之十。所以為了不一下就浪費太多材料,他選擇從小的練起,最多用上幾天,肯定能夠達到標準。
繪制魔法陣看似輕松,實際上對精神力和體力的消耗非常巨大。既要在繪制的同時,不斷注入魔力,又要時刻保持清醒和穩定,而且魔法陣大多是不規則的圖形,哪怕一絲一毫的偏差,就會導致魔法陣完全失效,同時也根本無法借用工具繪制。
十多分鐘後,里奧繪制完了一半,精神力倒還跟的上,體力也沒有問題,但整個右臂卻已經開始僵硬。他不敢休息,也不能休息,因為一旦中斷,魔力循環也要中斷,魔法陣同樣會失效。
「再堅持三分鐘!」里奧死死咬著牙,不讓手臂顫抖,繼續繪制。
筆鋒在諾森羊皮上緩慢而穩定的移動,淡藍色墨水從筆尖那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小孔中流出,構成美妙而神奇的線條。
眼看著就要抵達下筆的起點,形成魔力循環,最困難的第一步繪制即將完成,里奧心頭升起一絲喜悅,手上的速度卻沒有提升,依然保持著絕對的穩定。
「還差5厘米就可以喘口氣了!」里奧繼續控制著自己,「4厘米……3厘米……2厘米……」
「啪!」
一滴汗水從額頭落下,正巧砸在了筆鋒即將通過的路徑上。
「我……」里奧一口氣沒喘上來,險些憋死過去,「太倒霉了吧!」
即便繼續畫下去,墨水受到汗水干擾,也肯定會產生異常,這一次嘗試以失敗告終。
將魔法筆放到實驗台上,里奧看著眼看完成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晉級法陣,心中不免有些郁悶。因為每天第一次繪制時,無論精神力還是體力都最為充沛,所以成功的幾率也最高。
現在他最少需要休息一個小時,才能恢復到之前七成的狀態。
…………
從十點鐘老法師離開,一直到下午三點,里奧一直留在實驗室,嘗試繪制晉級法陣,然而卻沒有一次能夠成功。
第二次繪制,因為休息的時間不夠,導致胳膊堅持不住,產生了抖動而失敗。
第三次繪制,因為羊皮處理的不夠好,上面有一小塊粘東西,導致失敗。
第四次繪制,因為速度太慢,導致墨水凝固,最終失敗。
里奧已經有些精疲力竭,本來想要明天再繼續,但看時間還早,便決定再來最後一次。
然而,當他剛剛繪制了不到五分之一時,一陣敲門聲突然響起,受到打擾,這一次嘗試毫無懸念的又失敗了。
里奧一邊猜測會是誰,一邊有些煩躁的打開了門。
門外的蒙托亞立刻注意到里奧臉色很難看,連忙關切問道︰「哎,你怎麼了?生病了?」
蒙托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以失敗也壓根怨不到人家。里奧只好無奈說道︰「沒有,我在練習繪制晉級魔法陣,消耗過大而已。」
一听是繪制魔法陣,蒙托亞頓時眼楮放光道︰「哦,哦,練習的怎麼樣了?」
里奧嘆口氣道︰「不好,剛剛嘗試了四次,都失敗了。」
見里奧情緒有些低落,蒙托亞連忙安慰道︰「你肯定沒問題的。」
里奧奇怪道︰「你怎麼對我這麼有信心?」
蒙托亞理所當然道︰「那是啊,你可是教會了我學習的人,你要都不行,可就沒人能行了。」
「這叫什麼理由。」里奧啞然失笑,「對了,你不在自己屋好好看書,來這麼干什麼?」
「我剛剛听說,老師出門去了?」蒙托亞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
這事情沒什麼可隱瞞的,里奧便點了點頭,「嗯,老師外出去找一件東西。」
「老師什麼時候回來?」已經是二月份了,拜倫卻遲遲沒有公布推薦人選,蒙托亞也有效著急。
里奧大概能猜出他的想法,但卻不知道該如何勸解,只好回答道︰「這個我也不清楚。」
「哦……」蒙托亞頓感失望,等看到實驗台上鋪著的羊皮,又興奮起來,「里奧,你一會還要嘗試嗎?」
剛剛那一次嘗試,里奧壓根沒有多少消耗,便點頭道︰「嗯,還要再嘗試一次。」
蒙托亞急忙說道︰「估計再過一陣,我也可以嘗試晉級了,可不可讓我在旁邊看著,保證不打擾你。」
「那行……吧。」看著對方滿臉期待,里奧實在不好拒絕。
兩人進入實驗室,將門關好,蒙托亞立刻老老實實的站在實驗台前,也不催促,等著里奧開始。
因為魔法墨水保持效力的時間很短,所以剛剛那一次的墨水肯定不能用了,沒有辦法,里奧只好再配制一份。然而當他打開儲物匣才發現,其它材料都還夠用,但閃光苔蘚已經所剩無幾,大概也就能夠再用上兩三次。
里奧連忙又去材料櫃那邊翻檢起來,卻仍然沒發現多余的儲備。
閃光苔蘚這種材料用處廣泛,價格也不算貴。里奧明明記得,上次去多恩角時候,老師采購了許多,怎麼就會沒了呢。
蒙托亞看里奧不開始繪制法陣,反而去找東西,便問道︰「你找什麼呢,用不用我幫你?」
里奧一邊繼續找,一邊回答︰「我在找閃光苔蘚,你去那邊的櫃子看看。對了,你認得什麼是閃光苔蘚吧。」
「瞧不起誰,這麼普通的東西,我怎麼可能不認識。」蒙托亞翻了個自眼,也跟著找了起來。
十多分小時後,兩人幾乎將實驗室翻了個底朝天,仍然一無所獲。
里奧苦笑道︰「算了,別找了。這東西用的快,估計是真沒有了。」
蒙托亞從一張桌子底下鑽出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那你怎麼辦?」
里奧略一思索,回答道︰「今天狀態不好,我也不打算練了,你知道附近哪里有賣魔法材料的嗎?」
蒙托亞想都沒想,立刻說道︰「當然是凱岩城啊,你上次不是去過了嗎?」
去一次凱岩城來回至少要四五天時間,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里奧只好無奈的接受了。隨後,他又問道︰「我一直沒搞明白,凱岩城到底屬于哪個家族?」
「哈,這你都不知道啊。」蒙托亞笑了起來,難得有機會給里奧上課,立刻解釋道︰「凱岩城並不屬于任何家族,而是帝國直屬的城市,最高長官也是帝國派遣的市政官。不過因為比較繁華,所以很多貴族都會住在那里,只有在收獲季節,才到自家領地去住一陣子。」
「原來是封建和郡縣結合的制度啊。」里奧暗自嘀咕一句,接著問道︰「那為什麼離的也不算遠,約瑟夫家族卻不在凱岩城居住?」
「本來是有不少家族成員在凱岩城居住的,但後來大伯在帝都任職,就都轉移到更繁華的帝都去了。」蒙托亞一臉羨慕的回答,顯然是不想留在鄉下。
「等將來你也能去的,別著急。」里奧隨口敷衍一句,「那就明天去一趟凱岩城吧,但願能買到閃光苔蘚。」
蒙托亞本來想說他也要去,正好讓里奧把上一次拖欠的大餐請了,話沒說出口,他突然腦子一閃,哈哈笑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的,我知道哪里能弄到閃光苔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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