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連綿的封魔山橫看成嶺,側看成峰,茫茫林海,陣陣濤聲。
幾只林鳥撲稜著翅膀,驚慌的從樹枝中飛起。樹下傳來了一陣獵犬狂吠的聲音,幾個年輕的獵戶提著了尖銳的獵叉,正快速的在山林深處穿行!
「快!它受傷了!定跑不遠!」一個漢子道!
「是啊,活捉它,獻給莊主!」
「快看,這里有血跡,還是熱的,應該不遠了!」
「這只鹿倒是挺能跑的!受了箭傷還能跑出這麼遠!」
「汪汪汪……」一條獵犬雙耳豎起,興奮的不停吠叫,顯然它已經聞到了獵物的氣息。
眾獵戶不再遲疑,繼續向前追了能有半里之地。
「廉三哥,我們是不是跑的有點遠了?」一個獵戶喘息著道。
那被叫做廉三哥的漢子看了看周圍的密林,果然這里已是許久沒有來過的地方!
一個獵戶手中牽著的獵狗還不斷的向前沖著,只是項上的狗鏈將它拉拽回來,那個獵戶幾乎快要月兌手,「虎子,慢一點!一會兒少不了你的!」年輕的獵戶一邊高叫道,一邊抓緊繩索,**的手臂上密布著血痕,顯然是穿越密林時被荊棘劃傷。
那廉三哥是這里年紀最長的獵戶,經驗比較老道,一見獵犬如此興奮,便知道了那獵物定是不遠。
一揮手道︰「兄弟們快一點,不遠了!」
幾人又是向前一陣猛追,終于看到了一只成年的母鹿的身影,斜靠在前面的一塊巨石旁。背上還插了幾只白翎羽箭,鮮血正順著箭傷處流淌下來,滴答在身下,已是一小灘!
「看你還往那跑!」一個獵戶拉開硬弓,「嗖」的一聲,一支羽箭正中那母鹿的後臀。
那母鹿全是一震,但是並沒有再逃,顯然是方才的疾奔,讓它的血液已經快流干,再無體力。
幾人也是快步上前,要去撲捉。
那廉三哥忽然想想起了什麼事,朝著附近的山石一看,臉上一陰,道︰「兄弟們,我們走吧!」
「什麼!」其他幾個獵戶都不由的叫了起來!
「為什麼?」
「你們看那塊石頭!」廉三哥向前一指。
幾人一看,只見那是一塊兩米多高的青石,前面被野草遮擋,上面纏滿了青藤,並沒有什麼怪異。
幾人不解的看著廉三哥,只見他向前走了幾步,踩倒跟前的雜草,又將那青藤用短刀割斷,並在那青石上一陣擦拭。
隨著廉三哥的擦拭,幾人看到那石頭上刻著的四個古體大字「封魔禁地」。
「這!」幾個年輕的獵戶都不知道這塊刻著字的石頭有什麼意義,疑惑的看著廉三哥。
「什麼什麼鬼林也……」一個獵戶辨認著石碑上面的字,只是他只認得幾個部首。
「是封魔禁地!我們已經追的太遠了!而且那匹鹿已經進了禁地,我們不能再追了!」廉三哥一臉的沮喪道。
一個獵戶看了一眼只有十余米的那匹奄奄一息的鹿,咽了一口口水。
另一個年輕的獵戶一臉的不情願道︰「廉三哥,那只鹿就在眼前了!我們就放棄麼?」
「沒辦法,誰要進了禁地,定會惹禍上身!這是祖宗傳下來的!」廉三哥心里其實也有些糾結,畢竟幾人追了這麼遠,眼看已是下午,只能空手而歸。
「我們一連幾天都沒有打到獵物了,再不上交,恐怕莊主那里又會責罰!」一個獵戶道。
「是啊!是啊!我們都追了這麼久,現在放棄,太可惜了!」幾人隨聲附和。
廉三哥的心里開始動搖,雖說這規矩是祖宗傳下來的,但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祖宗早已都入土為安,但家里的「祖宗」還是嗷嗷待哺。
廉三哥還在進行著心里斗爭,一個身影一閃,就跨過了那個石碑。
「山娃,不要!別進去!」廉三哥高喊道。
那個叫山娃的獵戶並沒理會廉三哥的呼喊,只是一味的前行,片刻就到了那母鹿的身邊,拔出了那母鹿臀部的羽箭,對著那流血的傷口就是一陣狂吸!
幾人知道,鹿血乃是大補之物,顯然是山娃不忍浪費,見山娃都進去了,幾個也都躍躍欲試,但看了一眼廉三哥那憂郁的眼神,都沒敢動。
「快來,搭把手!」那山娃喊道。他已經將那匹鹿的四蹄捆好,只是那成年的母鹿身體頗重,山娃一個人還真的搬之不動。
「罷了,罷了!我們一起去,有福同享,有禍同當!」廉三哥一咬牙道。
幾人就等他發話,一听此言,自然高興,紛紛跑過去,幫助山娃。
「今天終于開張了!」廉三哥暗想,他見幾人進入禁地,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也松了一口氣。
「嗚…嗚……」幾人忽然听到附近傳來了像是貓叫的聲音。
「汪汪汪……」那獵犬竟一陣的狂吠,好像是有什麼危險。
廉三哥皺起眉頭,那幾個獵戶也握緊了鋼叉。
廉三哥繞過那母鹿靠著的青石,只見一個洞口赫然出現在眼前,而那貓叫一般的聲音就是從洞里傳出來的!
廉三哥抽動著鼻子聞了一聞散發在洞口的氣味,心道︰「不好,這是狼穴!」
「我們快走!這是狼穴,里面有狼崽,旁邊定有大狼!」廉三哥急忙道。
話音未落,一道灰色的身影如同閃電一般,撲向了跟在廉三哥身後的山娃。
事起突然,山娃也是毫無防備,竟被那身影撲倒,定楮一看,竟是一匹母狼。張著大口就向山娃的咽喉咬來!
山娃急忙用手臂一擋那咬來的利齒。
「啊!」一聲慘叫,山娃那前臂竟被那母狼活撕下一塊肉去,頓時血肉模糊。
那廉三哥也是臨危不亂,一叉就像那母狼叉去,鋼叉閃著寒光,正刺中了那母狼的月復部。
那母狼吃痛,猛地向後一躍,竟躍到了那個洞口。母狼的月復部多了三個血洞,鮮血汩汩流出,顯然是傷的不輕。
母狼的嘴上也滿是鮮血,只是那鮮血卻是山娃的,母狼呲著牙,面目猙獰,卻也不敢向前。
「嗚……嗚……」洞內又傳出了那貓叫一般的聲音。
「嗷……」那母狼輕叫了一聲,像是在安慰一般。
「嗚…嗚…」只見洞口搖頭晃腦的跑出幾只小狼,直直的奔向那母狼,竟是直接的尋向那母狼月復部的**。
一只小狼沒有找準位置,但也舌忝到了熱熱的液體,竟比乳汁還要可口,就不停的吞咽,那卻是母狼傷口流出的鮮血。
「嗷……」那母狼哀鳴一聲,像是在求情,之後伸出了舌頭挨個舌忝舐自己的孩子,將那幾只小狼頭上的毛舌忝得光滑。
廉三哥放下了舉起的鋼叉,雖然在他手下死去的野獸不計其數,但這只是謀生的方式,祖傳的手藝,面對著這舐犢情深的一幕,也不忍再痛下殺手!他知道,自己這一叉已是刺中了那母狼的內髒要害,那母狼必死無疑。
廉三哥轉過身就要離去。
「不要啊!」他大吼一聲,只是已然晚了。
只見那山娃滿臉的殺氣,舉起鋼叉,用力的擲出!
那母狼忽然扭動了一體,但並沒有躲過那飛來的鋼叉刺入,只是鋼叉刺入的方位有些變化!
原來,那只沒有找到**的小狼正在那鋼叉飛來的方位,母狼扭動的瞬間,用前爪將那小狼撥下。
而那鋼叉勢大力沉,透過了母狼的前爪又刺入了母狼的胸膛,直透地下。
「嗷……」母狼低低的叫了一聲,頑強的彎起了脖子,眼楮沒有看那步步逼上滿臉煞氣的山娃,而是直直的盯著廉三哥的眼楮,好像是在哀求。
而那幾只小狼還不知道什麼是危險,依然在母狼的身下,吮吸著母親的乳汁,一邊吃一邊還哼哼唧唧叫著。
廉三哥知道那母狼想讓自己放過那些小狼,就點了點頭。
禍不延子嗣,這也是獵人千百年來遵循的一條準則,也是狼這種動物千百年來遵循的準則。
那母狼似乎感激一般的點了點頭,之後頭一歪,斷了氣。
廉三哥朝那幾只小狼看了一眼,道「我們走吧!」
「沒那麼便宜!」山娃恨恨道!
他一把抽出了刺在了母狼身上的鋼叉,叉尖又對準了那幾只小狼。
「山娃!千萬不要做那絕戶之事!」廉三哥緊緊握住了山娃抽出的鋼叉後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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