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淺紫色的婀娜身姿,斜倚在窗前,雙眼出神的望著夜空中那一輪明月,本豐潤嬌紅的唇瓣,這會兒緊緊地抿在一起。屋頂上殷思源雙手枕于腦後,同樣望著天上那輪明月,心里惜惜牽掛的正是屋檐下那淺紫佳人。
「雲娘,你睡下沒?」門外傳來一女子聲音,雲娘回神,整理好情緒,走過去把門打開。
「媛媛,有什麼事嗎?」
站在門外的白衣女子,看看四周,才小聲說道︰「我今天無事,想學繡鴛鴦,听說雲姐姐會,我這不是就馬上來向你請教嘛!」
雲娘看著媛媛帶著羞澀的臉龐,側身讓媛媛進屋,待到媛媛坐下,雲娘拿過媛媛手里的繃好掙子的繡帕,看著上面亂七八糟的圖案,雲娘掩嘴輕笑。
媛媛不好意思的推了雲娘一把,嬌道︰「有什麼好笑的,我自個要是弄得好,那還來找你。」
雲娘用針尖細細的拆了起來,「媛媛。」
「嗯?」
「你可是有喜歡的人了?」
「沒•••沒有。」
雲娘不在意媛媛不和自己說實話,繼續低頭拆著道︰「大家姐妹一場,我只是想提醒你•••」
「雲娘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我這顆心那是我管的住。」媛媛打斷雲娘未出口的話,起身拿過雲娘手中的掙子,笑著說︰「我先拿回去自己拆,等拆好了,我再來請教你。」
雲娘看著轉身離開的媛媛,心里一片惆悵,「但願你看中的真是你的良人。」雲娘低聲自語,躺在屋頂的殷思源听到屋內沒了動靜,爬起身揭開瓦片,只見雲娘獨自一人坐在桌邊,望著窗外發呆。
戌時已過,雲娘依舊呆坐在桌邊,殷思源也就那麼痴痴的望著。雲娘起身走到窗邊的琴台坐下,雙手在琴上一遍又一遍的撫模。
「紅燭**漫漫相思繡在鴛鴦間
夢相關淚相連夜夜相思共枕眠
誰家銅鏡瘦朱顏
舊日歡歌今憶酸
巧手織就布衣衫,寄取寒凍為君暖
書信未邀一句還,誰解心思多期盼
遠呀遠遙遙千里隔兩端
遠啊遠聲聲祁濤在心田
花兒紅幾春天相思種滿小庭院月兒圓又下弦夜夜相思幾輾轉
•••」
雲娘朱唇輕啟,削蔥般的手指在琴弦上緩緩撥弄,雲娘的聲音並不大,可入耳卻是一種絕佳妙境,濃濃解不開的憂傷,攜著思念從她的指縫間流出。
一曲罷,殷思源望著那單薄的人兒,只覺得心里更加堵得慌。
殷思源把懷中早就準備好的字條,丟到屋內的圓桌上,不再多看屋內一眼,轉身離去。
雲娘看著桌上的一團紙,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走過去拿起來打開,看著上面剛勁有力的小字,眼淚終于從眼眶里奪眶而出,「我不走,我就在這里等你。」
翌日,君如亦和景坐在馬車內有說有笑,獨留殷思源在馬車外黑著張臉。
「我們還是請個車夫吧?」殷思源實在是受不了馬車內那麼和諧的氣氛,找著話題插上一句。
君如亦掀開簾子,問殷思源︰「你還記得我早上是怎麼辛苦勸說爺爺,爺爺才同意以你跟來的嗎?」
殷思源苦著臉,悶悶的回道︰「記得,怎麼會不記得呢!」
君如亦滿意的笑笑道︰「那你就要乖乖的任勞任怨,否則你現在回去還來的及。」
殷思源迎著那張清秀可人的臉露出他十七年生涯里最難看的笑容,一字一句回道︰「我-知-道-了。」
君如亦安慰的拍拍殷思源的肩膀,放下簾子坐回馬車內。
殷思源望著湛藍的天空,心里一片苦澀,早上•••
「爺爺,你就讓思源和我們一起去吧!思源答應一路上什麼都听我們的。」
「答應得做到才行。」殷甫淡淡的回道。
「爺爺,思源還說他從今以後要努力學好,這次他和我們去,他自己就不要銀兩了,免得自己亂花錢。」殷甫不信的看著坐在堂下的殷思源,君如亦接著說︰「思源還說他要磨磨自己的耐性,所以他願意一路上給我們當車夫,所有下人干的活,他都全包了。思源是吧?」君如亦眨著眼楮問思源。
殷思源看著自家爺爺也正看著自己,他只有狠狠的點頭,從牙縫里擠出一個「是」。
最後殷甫自然是同意了,至于錢財,果然應了殷思源的「要求」,一個銅板也沒給他,走出大門的時候,殷甫還頗有感慨的說︰「思源,你長大了。」
于是殷思源就帶著一路無處可訴的苦楚上路了。
「下來,這有客棧,我們就在這兒歇息一晚。」殷思源跳下/床/對車內喊道。
景掀開簾子就看到一個**的客棧,君如亦大哥哈欠湊出腦袋來看,「想不到這種地方還有客棧,我還以為今晚又要睡荒郊野外。」君如亦說完就跳下馬車。
景一步跨下馬車,對著君如亦柔聲道︰「這里是去聖京的必經之路,多多少少還是有的賺的。」
君如亦看著客棧,一副認真的點頭道︰「看來這店主還是個有頭腦的。」
君如亦三人進入客棧,發現客棧內的人還真不少,形形色色,什麼樣的人都有。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一個胖小二笑臉迎了上來。
「住店,給我們的馬喂點兒上好飼料,現在先上點好菜好酒,少爺我餓壞了。」殷思源大搖大擺的走到一個空位子坐下,對著小二喊道︰「動作快點兒。」
君如亦坐在殷思源旁邊問︰「你有銀兩?」
殷思源苦笑著搖頭,帶著委屈呃說︰「你們不會想白白使喚我?就是做下人也該給口飯吃啊?」
「我就問問,你激動什麼。」
殷思源干張著嘴,完全沒了語言,這是我激動嗎?明明是受壓榨太多的自然反應。
一桌子雞鴨魚肉上桌還沒半盞茶的功夫,就被君如亦三人消滅的干干淨淨,君如亦和殷思源都感慨這家客棧的廚子手藝真不錯,景笑著拿起茶水,喝了一口,對著君如亦和殷思源說︰「今晚估計有好戲看。」
君如亦點點頭接話道︰「這下可有玩的,可怕我一路寂寞到這里,這下總算有點兒新鮮事發生了。」
「什麼事?」殷思源奇怪的問道。
景抿下唇,神秘的搖搖頭說︰「到了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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