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的露天廣場回旋著一首不知名的英文歌曲,我抱膝坐在廣場的圓形階梯上,身子斜靠在階梯旁的花壇邊緣,眼楮定在某個點,思緒飄遠。
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酒店的,更不知道是怎麼晃到這街心公園的。沒有目的地的行走,一切都游離在正常思維外。
從不知道有一天自己會成為他的羈絆,有天父母會反對我們在一起。以前的樂見其成仿佛是我的幻覺,很可恥的諷刺了他們今日多變的臉。
齊老太太對我摞下狠話︰這次法國,齊顥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他。
是誰說狗血的情節只會在小說里出現?那為什麼好死不死讓我踫到?
是誰說青春就是用來經歷疼痛的?tm的,我現在真感覺到了痛!很苦澀的那種痛!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廣場上的人們不停在我面前經過,或駐足或離開,或因為好奇向我投來善意的一瞥,但我無意以眼神回應。廣場上的柱燈直到天色黑透才逐個亮起,白色的燈罩將昏黃的燈光聚集在我身上,鍍成溫暖的顏色。
我依舊保持著最初的坐姿不想挪動分毫,即使雙腳和**都已經發麻,可就是不想動彈。我很固執的認為︰身不動,則心不痛。
可當劉若英那首很愛很愛你的手機鈴聲響起時,牽動了我整個脈絡神經,這是為齊顥一人設定的專屬鈴聲。
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
舍得讓你往更多幸福的地方飛去
很愛很愛你只有讓你
擁有愛情我才安心
……
很愛很愛你所以願意
不牽絆你飛向幸福的地方去
很愛很愛你只有讓你
擁有愛情我才安心
……
他的名字隨著手機鈴聲,一遍又一遍的閃現在手機屏幕上。我近乎膽怯的盯著手機看了半響,最後還是鼓起了勇氣按下通話鍵。
「汐顏?」他的聲音清晰的傳到我的耳膜,透出些許心焦。「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我心酸澀莫名,輕聲的嗯了句,就沒在說什麼。怕開口會掩飾不住已帶哭腔的嗓音。
「在哪?」他接著問。
我忍住即將掉下的眼淚,深吸了好大口氣,佯裝輕松的說道,「在和室友吃飯逛街,你就別等我了。」
那邊的他有片刻的沉默,然後才低低的回復我,「嗯,那我掛電話了。」
但是電話沒掛,「齊顥。」我忍不住出聲。
「怎麼了?」
「記得吃飯。」
靜默,「嗯。」
第一次我們無話可說,良久我听到他說了句,「汐顏,……」
廣場上驟然響起的勁爆音樂,只讓我听到他叫著我的名字,掩蓋了後續的話語。
對不起!齊顥,對不起!
按下結束鍵後,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我把頭埋在膝蓋間哭的歇斯底里。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我總在想,如果那天沒在廣場踫到靳掣騁,沒有同他一起借酒消愁是不是結局會不一樣?
可很遺憾,如果只是一種假設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那天我在廣場上嚎啕大哭的時候踫到了靳掣騁,他正從附近的小超市買了幾听罐裝啤酒打算找個無人的角落買醉,結果卻遇見哭相極其慘烈的我。
他是為了朱晨曦,而我是為了齊顥。所以當他遞給我一罐啤酒時,我想都沒想就接過來猛灌,兩個人你一罐我一罐的悶頭苦喝。只是我不甚酒力能堅持到連喝四罐還不倒是憑著一股求醉的傻勁。不過最後我終究敵不過折騰了一天的疲憊,不管是身體還是精神,頭順勢靠在靳掣騁的肩上便不知今昔是何夕。
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頭痛欲裂,眼楮紅腫干澀。這些癥狀也同時提醒了我昨天的放肆。
天吶!我怎麼把齊顥不許我沾酒的禁令忘的一干二淨?還和靳掣騁喝的寧酊大醉!!
醉後有沒有對靳掣騁發酒瘋我是一概不知,但卻清楚肯定沒發生那所謂的酒後亂xing。因為此刻我正好生躺在自己宿舍的床上,身上的衣服連個扣子都沒少。
抬眼望四周,發現宿舍里安安靜靜一個人都沒。今天星期幾?我按著額頭,緊閉眼楮苦想,腦袋更是疼了幾分。
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了一會,蘇瑾薇她們三個才陸續從外面走進來,見到我已經醒了,很意外的也不詢問,均很默契的抱著自己的課本回各自的書桌忙事去了。
我以為一番嚴厲的拷問是在所難免,尤其是自己現在這副尊容。面容憔悴,雙眼腫大如桃,拿昨天靳掣騁擠兌我的話說,是個人看到我的這副德行都猜測不是失戀就是shi身。記得當時我還抓住他胳膊往死里掐,直掐的他嗷嗷大叫才放手。
很疑惑瑾薇她們竟然沒來問我昨天都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去找一大堆的爛借口來搪塞,而她們也不一定會信。
闔上眼楮,我揉著兩邊的太陽穴想緩解癥狀。
宿醉的感覺真他女乃女乃難受,我不該逞一時之勇和靳掣騁玩借酒消愁的。這愁沒消掉,頭快裂掉了。想想又是一陣酸楚,這又不是我的錯,我何必和自己過不去?
睜開眼看到蘇瑾薇就站在我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解酒的。」她伸手替給我一杯溫水輕聲說道。
我楞了下,默默的看了她一眼,起身接過杯子喝了起來。是蜂蜜水,溫度剛好,甜甜的滑過舌尖暖到心底。
這杯蜂蜜水比任何安慰的話都來的暖心,還是瑾薇會體貼人。我捧著杯子由衷感慨。
「齊顥讓我給你的,喝了可以緩解宿醉的頭痛。」
「噗——」含在口里的蜂蜜水被我一下子噴了出來,顧不得擦拭自己遭殃的薄毯,我抓住瑾薇的手忙問︰「齊顥給我的?」他怎麼知道我醉酒的?敢情是瑾薇告訴他的?一想到這,我那核桃眼立馬射向蘇瑾薇。「是你和齊顥說我昨晚喝酒了?」
瑾薇沒好氣的朝我翻白眼,「你真不識好歹,蜂蜜水是早上第一節課後齊顥托我帶過來給你的。你醉酒的事情全校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說?」
全校都知道了?那是一種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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