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辰隨手拿了張紙巾遞給她，「這周末批你一天假，去祭拜一下你哥哥和父母，順便見見笑笑。」話題看似轉得毫無來由，卻是顧北辰早就準備好要跟她說的。這會兒她咳成這樣，正好借這事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什麼時候的事？」齊沐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神來，听她的回應，好像根本沒听到他剛才問了什麼。
「去年。」顧北辰一邊說，一邊把保溫桶的蓋子蓋好，「差不多要回去上課了，帶回去慢慢喝。」
「不用了，我的身體很好。」齊沐努力平復好心情，轉身就要走。
「隨便你。如果昨天下午的意外再來一次，你自己乖乖收拾東西回理工大！」問題總要解決，為了讓齊沐盡快看清事實，必須表現得狠一點。
齊沐是個倔脾氣沒錯，但她也有底線和短板，就在一分鐘前，她人生中最大的夢想已經宣告破滅。順利從es特訓班畢業已經成了她唯一的動力和支撐，她絕對無法容忍中途被勒令離開這種事在她身上生。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後，齊沐緩緩轉過身，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淡然一笑，「替我謝謝嫂子。」
「周末反正要去見笑笑，如果你真有心，可以當面跟她道謝。」顧北辰並沒有把話說得太死，如果齊沐不想，他也不會勉強。
齊沐心頭一怔，這是要帶顧太太跟她見面？
時間一分一秒悄然流逝，距離上課時間只剩下不到兩分鐘，沒有多余的時間留給她磨蹭呆滯，「你先回去上課，周五再給我答復。」
在軍校受了這麼多年正規軍事化訓練，造就了齊沐的果決性格，花三天時間做一個決定不是她的行事作風，「煩請轉告嫂子，我非常期待和她的見面。」
「很好。」顧北辰無意追究齊沐的瀟灑釋然是自內心，還是刻意偽裝。因為他堅信，能從人才濟濟的解放軍理工大月兌穎而出，成為es特訓班的一員，而且還是唯一的女兵，有一顆強韌的心髒是必須的。如果連這點挫折都克服不了，她根本沒資格留在這里。
下午的最後一堂課上完，齊沐帶著洗干淨的保溫桶出現在顧北辰辦公室門口，「現在是下課時間，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私人問題？」
「問。」事實上，顧北辰已經猜到了齊沐想問什麼。
「你和嫂子……是因為到了必須找一個人結婚的年齡不得不……」
「不是。」不等齊沐把問題問完，顧北辰便心急地打斷她，「這麼說吧，我之所以挨到去年才結婚都是為了等她。」
咳咳，好藝的回答。
齊沐驀地呆住，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開口，「你……和嫂子，你們……很早就認識？」
「也許吧。」顧北辰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拿出手機回了一條短信，用一句更藝的話讓齊沐心里堵著千言萬語，卻一句也說不出來︰「我們可能上輩子就認識。」
齊沐也笑了，這笑容里難掩認命的無奈，但也透著幾分蠢蠢欲動的期待。能讓一向刻板深沉的顧參說出如此藝的話，他家夫人的魅力可見一般，她沒法不期待。
顧北辰剛才回復的短信是他家老婆大人來的，岳母大人去幼兒園接宥俊，順便也去荔園小學把笑笑也帶回了家。還說會帶笑笑出去吃飯，讓他們小夫妻倆晚上自己找節目。
楊素闌急著回國不只是為了給杉杉慶祝生日，幫著她照顧笑笑也是很重要的原因。一周七天，怎麼也得讓女兒女婿享受兩天二人世界的生活。
媽媽的苦心葉杉杉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她沒有拒絕媽媽的好意，欣然答應。下課之後乖乖呆在學校對面的茶座等老公來接，順便把明天要做的設計作業做完。
夫妻倆心有靈犀，顧北辰的車子在茶座門口停下的一瞬間，葉杉杉正好抬眼看窗外。然後，在他準備開車門下車時，她已經站在了右邊的車窗前。
顧北辰只得把剛解開的安全帶又系上，給她開了車門，「你是不是每隔五秒鐘就看一次窗外？」
「美得你！」葉杉杉酷酷地飛了一記白眼過去，系好安全帶坐正之後，一眼就看到了車架上放著的保溫桶，「怎麼樣，有沒有喝光光？」
「一滴不剩！」雖然沒有親眼監督齊沐把湯喝光，但憑著對她的了解，這一點顧北辰並不懷疑，「周末我批了她一天假，讓她見見笑笑。」
這事他早就說過，但葉杉杉沒想到這麼快，「哦，你要怎麼跟笑笑介紹她？」
顧北辰答非所問，丟了個問題回去，「你想不想見她？」
葉杉杉有點滑稽地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翹鼻子，「我？」
「嗯，齊沐說要當面謝謝你。」雖然這話是齊沐自己說的，但從顧北辰口中轉述出來卻帶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暗示。
「沒必要吧，就是把藥材丟進去煮一煮就好了，也沒費什麼事。」齊沐畢竟和笑笑有血緣之親，葉杉杉總擔心和她見面會尷尬。
這一面是必須見的，顧北辰可不會給她推辭的機會，「周末她會去祭拜笑笑的爸爸，我也想去看看岳父和兩個哥哥，你不跟我一起去？」
對哦，上次和媽媽一起去祭拜爸爸，都忘了給兩個哥哥送束花。囧，他還知道惦記從未見過面的岳父，她卻什麼都不記得，真是不應該啊。
「要去的，我還一次都沒去祭拜你兩個哥哥。」葉杉杉一臉窘迫不安，聲音越來越小。
顧北辰忙笑著安慰，「沒事，你一個人去他們也不認識，我帶著你去，才好介紹。」
「也是哦。」听他這麼一說，葉杉杉立馬安心。那樣冒冒失失地出現，搞不好還會把兩個哥哥嚇著呢。
呵，哄葉杉杉開心什麼的，還有誰比顧北辰更擅長呢。
不用惦記回家看著笑笑，顧北辰特地帶老婆去吃西餐。他承諾的補償，正在一點點兌現。
只是，某個小女人表現得有點不解風情，一看見‘塞納河’三個字，葉杉杉就叫開了，「這里東西根本吃不飽啦。」
「你來過？」顧北辰猛地一怔，需要提前一周才能訂到位子的熱門西餐廳，而且只提供情侶套餐，她和誰一起來的？
咳咳，夫妻倆的思維模式完全不在一個軌道上。
「就……以前，子言的哥哥請我和她來吃過一次。」葉杉杉沒心沒肺，壓根沒猜到他在亂想什麼，張嘴就答，可說到一半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囧，那次好像最後只剩她和寧子寒。現在想想，這才是她吃不飽的原因吧。
「就這麼簡單？」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顧北辰越懷疑。回來之後，他一直在做功課，g市有哪些地方是情侶或夫妻最愛去的，他都有查過。‘塞納河’在g市一共有三家分店，位于寧香路上的這家分店是情侶特供店，一男二女共進晚餐的事絕對不會被允許。
「那個……後來子言好像被趕出去了，最後……只有我和她哥哥……」雖然這事已經過去了一年多，但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好尷尬。最要命的是，當時她一點也不知道子言的特別用意，和寧家少爺對她的心思。
就知道！好不容易挑到這里，排了幾天才等到位子，結果她居然和別人來過……
「那算了，換個地方。」某人偶爾也有鑽牛角尖的時候。
見勢不妙，葉杉杉急忙湊過去挽住他的胳膊，「你……生氣了？」
生氣？也算不上吧，就是心里有點小不爽。
「那時候……不是還沒認識你嗎。而且……最後沒吃飽也是因為別扭不自在嘛。」葉杉杉賣力地解釋著，生怕他小心眼想太多，恨不得打電話給子言，讓她證明這件事確實是在他們結婚之前生的。
「所以……不是因為這里的菜不好吃？」看著她既著急又擔心地糾結樣，顧北辰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幼稚，
「嗯，再美味的食物，如果不是和自己喜歡的人一起吃，也嘗不出個中滋味。」這老實孩子，可真不經嚇，他不過稍稍皺了皺眉、語氣低沉了點，她就急得恨不得把心捧出來給他看。
顧北辰正在觀察在哪里停車比較方便，車座上的手機突然響了，正是這家店的工作人員打來的。距離他預訂的時間只差不到十分鐘，如果他們不能準時趕到，這個位子會轉給別人。
雖然他的回應只有‘是’和‘嗯’兩個字，葉杉杉還是猜到了重點，「人家來催了？」
「你怎麼說？」明明已經給了別人答復，顧北辰卻還要故弄玄虛。
「听說這里的位子好難定的，而且……都來了。」葉杉杉一邊回應，一邊幫他解安全帶，毫不掩飾急切的心情。唔，今天這樣，應該算是約會吧，放眼g市，還有哪里比‘塞納河’西餐廳更適合戀人約會呢？
短短幾分鐘內，見識了兩個完全不同的葉杉杉，但，每一個她都是那麼真實，那麼讓人著迷。
終于手挽手走到了餐廳門口，葉杉杉又開始糾結自己的穿著問題，「既然早就定了位子，為什麼不事先跟我打聲招呼，看看人家，再看看我。」囧，兩件式t恤配復古色牛仔褲、腳踩匡威帆布鞋，穿成這這樣……不會被人家趕出來吧？
顧北辰淡定地笑了笑，挽著她繼續向前。
開什麼玩笑，你老公肩章上好歹也有三顆星，打那啥還得看主人，趕人也一樣吧。
再說了，這家店又沒有規定一定要穿裙裝、禮服啥的才能進入。
倆人還沒走到接待處，就听到身後傳來一陣花痴的尖叫，「哇，軍官誒……」
「嘖，你這個制服控今兒可是大飽眼福了。」緊隨而來的，還有一個半嫉妒半羨慕的聲音。
制服控？夫妻倆還沒來得及消化這個詞，兩個熟悉的身影便躍入了眼簾。
唔，這個世界真是小啊，居然能在這麼難訂到位子的特供餐廳偶遇。
顧北辰目標太大，而且造型醒目，子言姑娘想不現他們都難，「杉杉。」
餐廳服務員忙上前招呼，「四位要坐在一起嗎？」這小妞可真夠賊的，兩桌合一桌，又能省出一個位子，這樣的做法一定會讓餐廳經理非常滿意。
顧北辰和沈慕楓默契地互相對視一眼，沒有表任何意見。
這樣的狀況下，他倆基本上已經失去了話語權。還是乖乖站在一旁等待兩位女士的決定吧。
寧子言自然是求之不得，自從顧北辰回家之後，她已經很久沒和杉杉在外面吃飯了，「好啊好啊，靠窗的這張桌子正好有四個位。」
葉杉杉本來還想考慮一下，卻不想，還沒來及做出反應，已經被熱心的寧大小姐拉了過去。
悲催啊，難得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竟然搞成這樣。
一坐下，寧子言就拉著杉杉說個不停。這倆人，明明在一個班上學，而且基本上每一堂課都坐在一起，不知道哪來這麼多話聊。
兩個大男人完全插不上嘴，只能乖乖端著菜單點菜。
這家店只有兩名主廚，做菜將就精益求精，上菜的速度自然不可能快，這也給了寧子言和葉杉杉更多的聊天時間。寧大小姐一向思維跳躍，想到一出是一出，前一秒還在聊明天來的客座講師會是誰，下一秒，她又一驚一乍地說起了今天剛收到的禮物，「我表姐從香港帶回來的，說是不小心多拿了一套，正好，給你帶回去用。」
「什麼東西？」收子言轉送的禮物對葉杉杉來說不是新鮮事，但在收禮物之前，有兩點一定得確認︰東西是什麼、東西貴不貴！
「我還沒打開看呢，說是女人用的。放心，我表姐最近都是走平民路線，應該不會買太奢侈的東西。再說了，香港的東西本來就便宜，再加上匯率，不會花很多錢的。」知道杉杉一向顧慮多多，寧子言也不會沒分寸地隨便轉送禮物給她。
「那好吧，我先拿回去看看，如果不合適，或者……太貴重，明天再拿去還給你。」盛情難卻，有時候，葉杉杉也拿這個既大方又熱心的閨蜜一點辦法都沒有。
終于開始上菜，兩個小女人這才安靜下來，兩個男人也默默地舒了一口氣，俱都是一臉無奈。
葉杉杉並不怎麼喜歡吃西餐，而且吃的機會也不多，操作起刀叉來明顯有些笨拙，一個不小心就差點把盤子里的鵝肝蹭到桌子上。
「讓你別動，你非要自己來。」還好她家老公就坐在對面，把自己的盤子和她來了個對換。
「謝謝。」葉杉杉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勉強擠出這兩個字。還有兩個人看著呢，被他這樣伺候，怪難為情的。
見杉杉有人伺候，寧大小姐不干了，「唔，好羨慕，我怎麼就沒這待遇？」
沈隊長無奈地扶額，他一向不喜歡洋人的玩意，比起刀叉，他更喜歡用筷子勺子。不是他不想伺候她，實在是有心無力，要不是因為穿著警服怕被人笑話，他真想拿叉子叉了直接往嘴里送。
「別這麼說嘛，我瞧著沈隊長好像也不怎麼會使刀叉，你就別為難他了。」還是葉杉杉仗義，一眼就看出了沈隊長的難處。
「是這樣嗎？」听杉杉這麼一提醒，寧子言才想到注意她家沈隊長使刀叉的動作。囧，真是有夠笨拙的，比杉杉還不如。
好吧，誰說女生生來就要被男生伺候，今兒她偏要翻轉乾坤，反其道而行之，「你別動了，我來吧。」
子言姑娘可是從幼兒園起就開始上禮儀課，這一桌就屬她耍刀叉的技術最熟練。不到半分鐘，沈慕楓盤子里里的鵝肝就變成了最適合入口的尺寸，「吶，這事要記得向伯母匯報哦，她已經好久沒表揚我了。」
咳咳，哪有這樣的，表揚也要討。
這樣的寧子言沈慕楓和葉杉杉已經習以為常，對她不甚了解的顧北辰卻差點被嗆到，他不得不承認，寧家小姐確實是一朵奇葩！
沈慕楓和顧北辰難得一起吃飯，倆人都是酒量好的人，一時興起，難免貪杯。加上今天餐廳特別提供的一種新酒酒勁比一般的紅酒大，這一頓飯吃下來，倆人臉上都隱有幾分酒意。雖然離醉還有一段距離，但開車肯定是不行的。
寧子言直接call來家里的司機，把禮物往杉杉車上一扔就架著她家沈隊長上了車。
可憐的葉杉杉，還得開著那輛重型suv回家。
葉杉杉已經坐進了駕駛室，顧北辰還是有點不放心，「要不，我們打車回去？」
「沒事啦，反正從這里回家也沒幾條路，這會兒路上的車也不是很多。」葉杉杉對自己的駕駛技術還是很有信心的。
酒勁一陣陣往上沖，渾身躁得慌，顧北辰也不再堅持，「那你小心點，開慢點也沒關系。」
車子平穩駛離地面，一切正常，顧北辰索性閉目養神。
沒開多久便遭遇紅燈，見他臉色泛紅，葉杉杉有點擔心，「不會真醉了吧？」
「沒事，這酒有點雜，但味道確實不錯。」顧北辰急忙睜開眼，笑著安慰她，一側頭就看到了後座上的盒子，「寧家小姐還是沒跟你說里面裝的是什麼？」
他這麼一問，倒是提醒了葉杉杉，「她自己也不知道呢，你快拆開來看看，要是太貴重就別拿回家了，直接放車上，明天我拿去還給她。」
盒子很精致，而且沒什麼重量，顧北辰也很是好奇，便順手拿了過來。
紅燈轉綠燈，葉杉杉同學繼續專心開車ing，根本無暇注意盒子里到底裝的是什麼。
打開盒子盯著里面的東西看了幾秒鐘之後，顧北辰嚴重覺得自己的身子好像越來越熱。
這個禮物，嚴格來講，應該是送給他的。
見他很快就把盒子裝好放回後座，葉杉杉這才隨口問了一句，「是什麼？看上去很貴麼？」
「確實是女人用的東西，標牌上有價格，折合人民幣不超過三位數。」顧北辰極力按捺著體內極速奔涌的熱力，盡可能平靜地回應道。
葉杉杉的專注力都放在開車上，也沒多想，「哦，那還是拿回家算了。子言這張嘴太能說，還回去她也不一定會收。」
呵，傻姑娘，你確定要把它帶回家？天底下可沒有後悔藥賣哦！
差不多快到家時，杉杉媽媽打來電話，葉司機不方便接，只能讓顧北辰代勞。
楊素闌听覺了得，顧北辰只是回了兩句話，她就察覺出了異樣，「你是不是喝酒了？」
「是。」既然經被岳母大人听出來了，顧北辰只能乖乖承認，「現在是杉杉在開車，您有事找她？」
「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既然你喝了酒，可能還要杉杉費神照顧，笑笑今晚就在我們這邊睡了，明天早上我們順路送她上學，你跟杉杉說一聲。」楊素闌索性好人做到底，讓杉杉徹底解放一晚。不純潔了想，喝了酒的男人做事容易沖動，笑笑還是不要在家比較好。
顧北辰也知道岳母大人是一番好意，但禮貌上還是要客套一下，「這樣……是不是太麻煩？」
「沒事，笑笑乖著呢，早早地就寫完了作業，這會兒正和宥俊在廳里畫畫，我會盯著時間，早點催她睡覺，你們就別操心了。喝了酒，也得好好休息。」楊素闌基本上已經鐵了心，說完這番話之後便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時，葉杉杉正一臉專注地把車子開進地下車庫。
著自家老婆嫻熟地駕駛suv，顧北辰實在沒辦法想象寧家小姐送的禮物穿在她身上會是什麼個狀況。
終于把車子穩穩地停在自己那輛迷你小萌車旁邊，葉杉杉這才想起問剛才那通電話，「媽媽剛才打來說什麼？」
「沒事，就說笑笑今晚在那邊過夜，明天早上他們也會幫著送她去上學。」
「這怎麼行，又不是周末，等一下你先回家，我過去把她接回來。」為了過二人世界把孩子丟給媽媽這種事葉杉杉做不出來。
「可是……我已經答應她了。」說完，顧北辰不自覺地瞄了一眼後座上的盒子。老婆，求求你別動這個念頭了，今晚笑笑真的不適合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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