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你別干傻事,真要搶了,萬一大哥報官咋辦?」他臉色難看的勸。
牛氏呵笑,「我就讓他報不了官,這事你別管,反正拿不到糧食我是不會罷休的,就是沒糧食,我也會想法子拿些銀錢回來,咱們是虧了全部的糧食,再不想法子補貼點,真靠你那點工錢過活麼?」
瞅了她一眼,阮秋成幽幽的道,「你要是有法子,就自個去辦,我在家等著你拿錢回。」
「你就等著吧!」牛氏沉沉的丟下話。
「哎喲喂,這死處雨,沒想到她竟然會在大哥家。」走出好遠,張氏這才拍著心口後嘆。
阮成眼珠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道,「她是我大哥的閨女,在他家不是很正常麼?」
「正常個屁!前不久大嫂還恨她恨得咬牙,她都出門幾年了,大嫂都沒去看過她!」
「不管咋說,這勻糧食的事,咱們是別想了,走吧,回去吧。」阮成無奈的開口。
張氏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陰鷙,都是阮處雨這賤人!她害她一次又一次,這次又害她沒弄到糧食,她要不報復,就誓不為人了!
綠豆眼滴溜溜的轉了好一會,張氏才道,「你先回去吧,我去散散步。」
「你散啥步啊,現在還在下小雨呢,回去吧。」阮成反駁。
張氏搖頭,「你自個回去,我會護好自己的。」
見拗不過她,阮成也沒多糾結,自個獨自離了去。
在阮青天家吃了午飯,阮處雨打著油傘,牽著小魚兒不緊不慢的回了石屋。
才回去,便現不對頭,葛休一臉怪異的站在門口。
「怎麼了?」阮處雨擰眉問。
瞅著她,葛休輕咳了聲,「有個女人來找你,說有事跟你說,現在就坐在屋里頭呢。」
「哦。」阮處雨應了聲,正要進屋,卻見葛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著她。
「還有什麼話?」阮處雨問。
見她主動問,葛休忙搖頭,「沒,沒事,你進去吧。」
眯了眯眼,阮處雨懷著疑惑拉著小魚兒進了屋。
一進去阮處雨便瞧到一個穿著紅裙子,畫著一個如鬼的濃妝的中年婦女坐在里頭喝著水。
「你是什麼人?」打量了她一眼,阮處雨冷聲問。
「是阮處雨?」那婦女一臉笑意的開口。
阮處雨垂眸,「我再問一句,你是什麼人?若是不願意說,請立即滾出我家!」
她語氣有些嚴厲,要是平常人,早該生氣了,這中年婦女並非平常人,她只是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姓王,大家都叫我王婆子,我是這十里八村的說親好手。」
「你來做什麼?」輕哼一聲,阮處雨問。
王婆子笑了笑,尖銳的聲音道,「哎喲,姑娘,我這都說了我是說親的婆子,你咋還不知道我來做什麼呢?」
听著她們的對話,小魚兒突然歪著腦袋問,「娘,什麼是說親的?」
「就是幫人拉紅線,湊夫妻的,有哪個男人或者女人想成婚,就得找她。」看著他,阮處雨簡單的解釋。
小魚兒黑溜溜的眼楮眨啊眨,嘴里女乃聲女乃氣的說,「啊……原來是這樣,她來我們家做什麼?難道是葛叔叔要成婚?」
「我不是來給什麼葛叔叔說親的,我來呀,是想跟你娘說親。」王婆子笑眯眯的沖小魚兒開口。
「娘……」小魚兒正要開口,阮處雨冷冷的出了聲,「給我說親?你不知道我已經成了親麼?」
「你成了親?你相公呢?」王婆子眼中閃過一抹精光,淡聲問。
「出門去了。」
「出門?那他什麼時候回來?」她追問。
阮處雨睨了她一眼,冰冷的聲音開口,「他什麼時候回來管你什麼事?滾出去!」
王婆子不為所動,咧著嘴看著她,「我來是提前打听過了,你自嫁過來之後,就沒人見過你家漢子。」
「那又怎樣?」
「那他很有能是死了,或者你根本沒成婚。」王婆子悠悠的猜測。
阮處雨眼底閃過訝異,面上卻露出淡然之色,「讓你來說親的究竟是誰?」
「是鎮上最有名的毛員外!」王婆子舉著大拇指說。
「毛員外?他為什麼讓你來跟我說親?」她問。
王婆子曖∣昧的看了她一眼,說道,「毛員外說曾經見過你一面,當時就被你的美色驚住,打听了好久才知道你是誰,這不,今天才請我上門為他說親,他想娶你當他的第十三房姨太太。」
美色?阮處雨不禁冷笑,她來這里也就一兩個月左右的時間,她來的時候,‘阮處雨’長得又瘦,臉色也極難看,雖然在她手里養了這麼久,也沒瞬間變成美人,就她現在這樣子,也就算是個普通女人,更別說她說的什麼曾經了,那更不能在她身上見到美色!
雖然明知道這王婆子在說瞎話,阮處雨也不會就這麼直白的道出來,她勾起唇,淡淡的道,「你回去告訴他,我拒絕這門親事。」
「拒絕?姑娘,你在說笑話吧?」王婆子露出吃驚的神色,「你知道毛員外是什麼人麼?他家財萬貫,人又長得風流倜儻,說是少見的俊爺們,他能看得上你,算你燒了八輩子高香了,別人求都求不到,你做什麼要拒絕?」
「給我離開我家。」阮處雨面無表情的開口。
王婆子面色有些難看,「姑娘,你要好好想想,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離開!」她聲音低沉下來。
王婆子輕哼,「好,你別後悔!」
話落,她氣哼哼的離開了石屋。
她前腳才走,葛休後腳就開口問,「你究竟有沒有成過親?」
阮處雨跟沒听到他的話一樣,直接轉了話題,「我記得缸里的水不多了,你去挑些回來吧。」
葛休悶了悶,又道,「請回答在下的問題!」
「小魚兒,想洗澡麼?現在洗了,晚上就不用模黑洗了。」她突然問向小魚兒。
小魚兒想了想,點起腦袋,「我想洗。」
「葛休,麻煩多挑幾桶,我要幫小魚兒洗澡,對了,我也要洗,快去吧,挑完水還要燒水呢。」話才落,阮處雨又道,「你是個君子,應該知道食人糧食,為人干活這道理吧?」
「你,你……」葛休有些郁悶,跺了跺腳,沉聲道,「等著,我這就去挑水去。」
看他離開,阮處雨嘴角含笑的挑了挑眉。
*
「你上哪去?」牛氏笑眯眯的問。
張氏擼了擼袖子,呵呵的道,「沒上哪,你呢,準備去哪?」
牛氏抽了抽嘴角,幽幽的道,「我也沒上哪。」
「那成,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丟下話,張氏提腳就要走,牛氏卻出了聲,「二嫂。」
張氏步子一頓,疑惑的看著她,若說以往她和她的關系是井水不犯河水,那麼上次經了阮處雨的事後,牛氏和她應該是水火不容,按理說,她應該不意待見她的,現在怎麼會……
「我看到二嫂你在大哥大嫂屋子旁邊待了很久,二嫂能告訴我為什麼麼?」牛氏似笑非笑的問。
張氏面色僵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冷笑著道,「你既然能看著我,說明你也在這里,那你又為什麼要待在這里?」
「呵呵。」牛氏僵笑了下,幽幽的道,「若我說實話,二嫂能告訴我實話麼?」
「當然。」張氏肯定的點頭。
牛氏眸光閃爍了下,定定的道,「我想弄點糧食度過下半年,所以我本來是想跟大哥大嫂討討,不成想,會看到二嫂偷偷模模的藏在屋邊,我便也跟著藏了起來。」
看了她一眼,張氏低聲道,「這麼巧,我也是這樣想的。」
「二嫂,我是奇怪你藏在這里做什麼,你咋說你也是這樣想的?難道你也看到有人藏在附近了?是誰?」
「我只是說我也想弄點糧食而已,我待在這里半天,就是在想要怎麼弄糧食。」張氏解釋著。
「這樣啊。」牛氏慢吞吞的接聲,看了張氏一眼後說,「二嫂,當真如此?」
「嗯。」她點頭。
她信真是如此才有鬼!牛氏咬了咬牙,暗罵張氏奸詐,沉默了下,她突然道,「我有個法子能弄到糧食,二嫂願意和我一道做麼?」
「是啥?」張氏故露驚喜的問。
「就是……咱們以用處雨的事去威脅大哥和大嫂,要是他們在乎處雨,一定會給出糧食的。」牛氏神秘兮兮的說。
張氏垂眸,「不能這樣,三弟妹,咱們不能干這缺德的事啊。」
聞言,牛氏暗暗不屑,嘴里卻道,「這哪是缺德啊,咱就是威脅大哥大嫂而已,他們這幾年過得好,肯定有存銀,如今咱們都遭了災,他們不該幫忖幫忖麼?」
「要大哥大嫂幫忖,你就應該求著他們,你威脅他們算是怎麼回事?」張氏故作不平的開口。
牛氏看著她,一臉無奈的道,「二嫂,求著有啥用?我當家的之前求了大哥,大哥不願幫忖,我這也是沒法子才會如此的。」
「即便如此,你也不該威脅大哥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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