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的身軀止不住的開始顫抖,她害怕的事情終于還是來了!跟著主上十五年了,她雖每天都活在無力之中,可是,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般絕望!只因為,眼前的人,太過神通廣大,太過可怕,可怕的讓她不敢恨,不敢忤逆!在他面前,永遠只能用絕望來發泄心中的憤懣。
「本尊不僅不會傷害那個孩子,還會好好對待他!本尊不相信,夏桓他將來會不顧及皇家血統,會不顧及這個孩子的生死!以本尊對他的了解,做了半輩子的皇上了,那婦人之仁優柔寡斷的性子可是從來沒有改過!」
「主上,妱妱她是無辜的,那個孩子也是無辜的!」雲煙突然砰砰砰的磕著頭,「求您放過她們吧!」
「本尊說過要傷害她們了嗎?」他冷冰冰的聲音立刻凍結了周遭的空氣,「還有,本尊還听說太子殿下可是對妱妱念念不忘呢,你說如果他知道他們還有孩子的話,會是什麼反應呢?妱妱可是一國之母的命啊!雲煙,將來你可是會母憑女貴啊,你將來可就有福氣了!」
「主上!雲煙求您,不要傷害妱妱!她是我唯一的女兒了,我不能再失去她了!主上若想殺人,雲煙赴湯蹈火在所不惜!只求主上放過妱妱,放她過太平的日子!」
「雲煙啊雲煙,你從前在本尊面前戲不是演的很足嗎?可曾對她表露出一點關愛?現在怎麼裝不下去了?難道說那人得到應有懲罰之後,你想求得你這唯一的女兒的原諒,想過回自己的生活?你想背叛?」
「不不••••••雲煙不敢!」她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
「你還記得當初我們做交易的時候你說的什麼?本尊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你說以後你們母女以後可是任由本尊差遣。現在,我不過是按照我們當初的約定去做而已,怎麼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所以,就想毀約了嗎?不過,本尊好心提醒你,不要妄想逃離,可別忘了,憑本尊的本領,若是要了你們母女的命可是輕而易舉的!本尊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我想不用提醒,你也該知道!」
不錯,她是見識過主上的手段,曾經有背叛的手下,他便命人捉了回來放進油鍋里炸了。他讓那個人親眼看著自己的身軀一點一點在滾燙的油中爆裂,血液在暴熱中凝固干涸,然後飄散出誘人的芳香。先是腳然後是腿,再然後是身子,最後是頭。她清楚地記得,那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嘶吼,臨死之時睜大的雙眼,以及撈出來之後已經變酥的白骨,一踫便碎。那日,滿院都在飄香,但是所有的人卻嚇得不敢呼吸。
「是••••••雲煙不敢!」她絕望地癱倒在地上,她最終還是不能保護她,最終還是讓她淪為別人棋子的命運,甚是連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也一並被算計在里面。恐怕,以後等待她們的命運永遠都是生死未卜。
「好好!本尊一直覺得你是個聰明人!好了,本尊要走了,剩下的事情你知道該怎麼做!」
話音未落,那白衣人已經不見。小竹屋里面立時恢復了靜寂,只是剛剛那股肅殺之氣卻一點都沒有消散。
妱妱,娘親對不起你!雲煙爬了起來,可是,娘親也是為了保護你!她從懷中取出了一粒藥丸。妱妱,娘親不得不這麼做!
雲妱妱再次醒來已經是傍晚,她茫然的睜開眼楮,看著陌生的地方。她想記起這是哪里,可是絲毫沒有印象。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是知道為何會在這里。只是茫然的表情看著四周。後來,進來一個一黑衣帶著面紗的女子。她告訴自己,她是娘親,而自己是因為撞傷了頭部可能是失憶了。
她還說,她已經成親了,但是很不幸在她懷孕的時候相公去世了!所以她才會因為傷心撞傷了頭,失了記憶。她說她叫做雲妱妱。
雲妱妱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覺得自己對她這個娘親沒有任何的印象。不過,她很溫柔。雲妱妱有種只覺,這是她這輩子听到的最溫柔的聲音。所以她信了她的話,信她是娘親,心她死了相公。不過,她還是覺得怪怪的。
她指指雲煙的面紗,問道︰「娘,您的臉怎麼了?」話一出口,她覺得很是別扭,為何她這個稱呼讓她很是陌生。
雲煙突然激動地流下了淚,「妱妱,娘親的臉沒事!只是燒傷了!娘親怕嚇著妱妱!只要妱妱沒事就好!」
「奧!」她低下了頭,燒傷了?為何剛才腦子中好像被什麼撞了一下,有些疼。她伸出手扶了扶額頭,然後輕輕敲了敲。
「妱妱,哪里不舒服?」雲雲煙焦急的問。
「我沒事,娘!您別擔心!」雲妱妱輕輕笑了,她不記得了所有的東西,可是娘親給她的感覺很親切,但好像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那就好!」雲煙舒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你好好休息,娘親去做飯!」她轉身站了起來,妱妱,不要怪娘親用藥抹去了你的記憶,娘親是為了你好!那些記憶是傷痛的,所以,娘親擅自做主幫你毀了它們。娘親一直都愛你,很愛,很愛!可是,娘親卻不能愛!因為在聖主的面前,我們誰都不可以有愛!娘親知道總有一天你的記憶會恢復,那時,你恨娘也好,只要你好好的。
她的背影有些蕭條,走出竹門的那一刻,黑紗撩起。隱約中,她淚流滿面。
謝廉一案了結,淳于凌 的功勞是十分巨大的,夏桓自是賞罰分明。他深知淳于凌 的為人,可是,又覺得此等人才不能為朝廷所用甚是可惜,所以,便給予了不一樣的賞賜。
很快,獎賞的聖旨便下達到了清遠山莊。當日聲勢浩大,全莊之人全部出動,跪听聖言。宣讀聖旨的公公尖著嗓子,氣勢恢宏︰「皇上懿旨,謝廉貪污一案,清遠山莊莊主淳于凌 功勞巨大。應予以嘉賞,又念爾等不戀官場,不欲富貴,朕特予以驚霜御龍劍。執此劍,可代聖上決策。上斬貪官污吏,下督文武百官。」
「淳于莊主,接旨吧!」公公依舊見著嗓子。
「謝皇上恩典!」淳于凌 叩首謝恩,他恭順的接了劍。然後送走了公公,便持劍回到了房間。
「凌 ,御劍啊,嘖嘖,真是大氣上檔次!」鄢芷月捧著劍,嘖嘖稱贊,「有這柄劍,你比好些官員都神氣呢!」
淳于凌 笑而不語。他知道皇上的心思,上斬貪官污吏,下督文武百官,皇帝還是不肯將他放任于江湖啊!
日子一晃而過,就要到了祭祖的日子。一早,鄢芷月收拾打扮一番,對鏡梳妝,慢理雲鬢。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的收拾的,畢竟鄢芷月的打扮隨意慣了,雖沒有大家閨秀的繁瑣妖艷,卻又一股仙氣飄然。
淳于凌 依舊是一身白衣,縴塵未染,還是一番翩翩公子氣息。鄢芷月好奇的問他祭祖要穿的如此隨意,他輕笑了兩聲,然後命人呈上來一件整齊疊著的淺紫色的衣服。光看露在外面的部分便是異常的華麗。
鄢芷月小心將那衣服掀開來看,頓時眼楮亮了起來,非要讓淳于凌 穿上瞧瞧。
淳于凌 笑笑,接下了衣服。
于是,等到飯後鄢芷月再見到他時,眼楮已經睜的堪比銅鈴,嘴巴張的似塞核桃。表情之夸張,神情之痴然,已經難以再用語言形容。
他身著淺紫長袍,寬袖美襟,腰間環佩叮鈴,玉帶飄飄。烏發高束,瓖一偌大寶石,發帶順垂。眉似山澗碧草橫生,眼如流光飛濺晴空。朱唇皓齒,兩頰皙白。耳前一撮柔婉長發,嘴角兩彎淺淺微笑。周身的氣息,真乃人間少有,雖是翩翩公子,卻嬌羞了水仙,羨煞了芙蓉。
淳于凌 兩靨漸生笑意,充滿探究的看著鄢芷月生動的表情,道︰「芷月,難道我之前的氣質不足以讓你驚嘆?反倒是今天沖著我的的衣服僵住了神情?」
鄢芷月這才回神,一臉的夸張笑容︰「呵呵,不是啊,以前見你總是一身白衣,給人清新之感,如今卻是紫衣翩翩,真是顯得貴氣的很呢!」
鄢芷月將淳于凌 的衣服這兒整整,那兒瞅瞅,然後就拽上了袖子︰「哎呀,你這袖子真是夠大的,能鑽進一個人去吧!嘖嘖,果真是上檔次,真氣派!」
「芷月,你不覺得這衣服很不實用嘛?」淳于凌 抬了抬衣袖問道。
「恩,是啊,確實不實用。就沖打架來說吧,胳膊伸的不爽快,踢腿更是難受。不過你偶爾穿穿也很好啊!」鄢芷月踱了幾步,突然說道,「凌 ,你以後也穿幾件紫色的衣服吧!我覺得一定很好看!你那麼有氣質!」
淳于凌 笑著點點頭︰「好!」
「恩,不過我就慘了。」鄢芷月傷心道,「如今你如此穿著,瞧瞧我的裝扮,哎,本來我是想將你襯托的更加貴氣來著,可是如今站在你的身邊,倒是顯得我周身寒酸氣!」
「怎麼會呢?芷月,你這身打扮很是與眾不同。」淳于凌 笑著伸出寬大的袖子遮住了她一半的肩膀,「至少能讓我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找到你!」
鄢芷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贊同的點了點頭︰「還真是呢!還真是超凡月兌俗。」
臨行前,鄢芷月還特地將劍帶在了身上,而且還將自己的彈簧刀與磁弩也一並帶上了。淳于凌 點點頭,覺得這樣也好,江湖險惡,出門在外帶把佩劍防身也好。不過鄢芷月可不是這麼想的,她覺得,自己一身利落的紗裙,若是再配上一把劍,一定頗有女俠風範。她還自戀的在心底美了好久,還想著會不會沉魚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