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眼中的眼淚一下子就 了出來,爸爸剛剛說,不能放過她?
她真傻。
還奢望有最後一絲溫存。
她就不該顧爸爸的死活!
這個村子已經幾近恍惚。
農舍也是單獨的一幢樓,已經是傍晚,人煙更少。
遠遠的,夕顏看到遠處有渺渺炊煙,那里應該有人住,先過去再說。
她在前面跑,柳澤西和幾個小混混在後面追。
茅草太深,這些路已經很久沒人走。
太陽還沒下山,溫度很高,照在身上,有些晃眼。
夕顏不知道是被眼淚給攔住了,還是被太陽給照射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哭。
耳邊,是瑟瑟的山風,吹得她心里發寒。
茅草叢生的荒原處,荊棘遍布。
夕顏的體力越來越透支。
跑得越來越慢。
眼看追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夕顏急亂之下,跳進一叢荊棘深處。
「啊」荊棘太多,她無路可走,強行過去,身上的衣物被荊棘劃破,皮膚被劃破,鮮血瞬間從傷口處流了出來。
夕顏被荊棘困住,無路可逃。
手機,終于接通,她沖著手機只喊了一句,「夜焰,救我!」
那邊,柳澤西已經追了過來,一把搶過手機,看了一眼,居然已經接通,而且是打給尉遲夜焰的。
他惱羞成怒的搶來手機,一把砸在地上,狠狠的踩爛,「叫他救你?」
柳澤西確定手機已經被踩得稀巴爛,才一巴掌甩在夕顏臉上,把夕顏打得腦門子都懵了,臉上的傷口,再次被打得發熱。
鮮血蘸了柳澤西一手。
他卻不管自己的女兒在流血,趁著夕顏被打懵的勁,又一腳踹在夕顏的小腿上。
骨肉相連,夕顏被踹得痛入骨髓,豆大的眼淚,一顆一顆從她眼底滑落。
好痛。
柳澤西不顧夕顏抱著腿痛苦的哀嚎,直接把夕顏懷里的錢搶過來。
「哼,已經送過來的錢,你還想帶走!」柳澤西面露狠色,惡狠狠的瞪了夕顏幾眼。
歐培琴最終追了上來,她見夕顏已經無路可逃,終于得意的笑了。
歐培琴理所當然的對夕顏說,「夕顏,五百萬,對你來說,根本就是小錢,你干嘛非要不給我們呢?」
夕顏痛得冷汗直流,心里的痛,讓她更加難受。
「爸……那是我跟別人借的錢。」夕顏不想不爭氣的落淚,眼淚卻像泉水一般止不住的汩汩而出。
「爸爸,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夕顏再次問道。
柳澤西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在她臉上。
「我呸!你別喊我爸爸,你不配!」錢已經到手,柳澤西的厭惡寫在臉上。「真是賠錢貨,讓你勾引尉遲夜焰,讓他喜歡你,這點你都做不到!」
要是尉遲夜焰成了他的女婿,他還用得著賣掉自己的雜志社還錢嗎?
哼。
說不定,現在的《潮資》就是他的雜志社了。
越是這樣說,柳澤西就越恨夕顏,要是他還是《潮資》的社長,那他現在還不得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
用得著像現在這樣,欠了高利貸幾萬塊,沒錢還,被高利貸打傷了還債嗎?
進了醫院,更是狼狽得連醫藥費都沒有。
要不是他腆著臉,找柳夕顏要錢,醫院早把他給趕出去了。
這個女兒,真是讓他丟盡臉面!
柳澤西越想越氣,又狠狠的踹了柳夕顏兩腳,「賠錢貨,我讓你是賠錢貨!」
「啊!」夕顏被困在荊棘堆里,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再逃跑,小混混早已攔住去路,她一站起來,小混混就一腳在把她踹進去。
多次被荊棘劃傷,夕顏的衣服,漸漸殘破襤褸,鮮血從她身上被劃破的皮膚流出。
她的長衫和長褲被鮮血浸透,在夕陽的映射下,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柳澤西發泄一般,狠狠的踹著夕顏,听著她哀嚎的聲音,他甚至有一種變-態的滿足感。
一種把敵人踩在腳下的快感。
歐培琴在一邊幸災樂禍的看著柳夕顏被踹得跟一直惡狗似的,她也滿足的笑了。
這些年,她沒少想過要一巴掌把這個小三的女兒打死。
可她不想老公寒心,所以一直在忍著。
這次看到柳夕顏被打得這麼慘,她自然是拍手直呼好。
「柳夕顏,沒想到,你也會有今天吧。呵呵,誰讓你不放心,一定要跟過來,現在好了吧。真是跟你那死去的媽一樣賤。」
歐培琴罵著不解氣,也像柳澤西一樣,走上前來,甩了夕顏兩巴掌。
說到柳夕顏的媽,歐培琴就一肚子的火。
不罵個爽快,她心里就很不舒服。
「柳夕顏,我告訴你,你的命就是我們給的,要你拿五百萬,偏偏舍不得。就跟你那死去的媽一樣,八年前,我們過的是什麼日子啊?她居然說要你們進柳家?呵呵,我們柳家可是名門旺戶,她簡直就是痴心妄想!」
「哼,現在可好,她女兒就跟她一樣的下場!賤人,破壞別人的家庭,現在天打雷劈了吧!斷子絕孫!」
歐培琴說得尖酸刻薄,臉上的肉都擰到了一塊。
夕顏听出她話中隱藏的意思。
她快要被爸爸揍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痛。
好痛。
上次許靜美被老爺子打得動彈不得的畫面,在她腦海中浮現。
許靜美還有人救。
她呢。
她要是就這樣被爸爸打死打殘了,夜焰還會要她嗎?
夜焰會來救她嗎?
夜焰,你在哪里?
你听到我說的話了嗎?
你知道,我在哪里嗎?
夕顏被踹得好痛,好痛,卻還是听出歐培琴話里的意思,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就被柳澤西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別在那里潑婦罵街了,快想想,現在該怎麼辦?」打夠了,柳澤西終于恢復了一絲理智。
柳夕顏剛剛已經打出電話,雖然是喊的尉遲夜焰。
可若是他看重女兒,派人過來找的話,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找上門來。
以柳澤西的性子,就絕對不會放過他了。
歐培琴眼底流出一抹狠色,「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她算了吧。」
柳夕顏剛剛已經說了,他們的做法,是犯法的。
若是留著她,只會後患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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