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成雙 第二十七章 商談(二)

作者 ︰ 阿

宴仕說完幾人都陷入沉默。好半晌鄭幕之才嘆了口氣道︰「我鄭氏一脈不在朝堂已久,朝堂之上幫不上忙。但,力所能及之事自是不會推月兌。」想了想又道︰「颯禁確實有些我行我素,這般下去只怕會重蹈先朝的覆轍。」

見鄭幕之表態白君澤也無甚表情。鄭家一脈當年辭官並不是本意,這些白君澤自是知道。直至今日,鄭氏一脈雖然對教書育人一事樂在其中。但是這並不是鄭氏後人的出路,鄭家也是有打算的,因此才會站出來。

宴仕見鄭幕之說話,知道他們也是不易,難得嚴肅的坐在椅子上開口︰「個人有個人的難處。」

鄭幕之只是笑笑,並未做聲。

「颯禁這一項決定並不全是害處,我們這般動作定是能得其他世家支持,為什麼如今卻秘密商談?」又是好半晌,宴仕開口問。

正說著有人敲門。宴仕立馬噤聲,與鄭幕之面面相覷。

白君澤應了一聲︰「進來。」門開了,正是紅秋端著茶水進來。

宴仕見是紅秋眸光一閃,嘴唇動了動又不知說什麼,最後作罷。紅秋進來目不斜視的為四人端茶遞水,而後對著花色屈膝一禮站到花色身後。花色心里自是有些慌亂,但是見白君澤沒有說話也沒有問原因。

鄭幕之與宴仕見紅秋這般動作,面上的驚訝溢于言表,好半晌宴仕確實憋不住了才輕聲開口問白君澤︰「花色姑娘是哪家後人?」

寧國世家雖說多,但也沒有多到數不過來。二人生活在卉城,多少都是知曉一些世家之事,確實沒有听過花姓的世家。因此自是要有一問。

白君澤不做聲,端著茶碗喝了口茶。

奇怪的很,花色卻是知道白君澤的意思。因此站起身對著二人行禮道了聲︰「林氏花色見過二位公子。」

這些鄭幕之與宴仕二人是真的驚著了。林氏被滅門時這二人雖說沒有出生,但是多多少少在長輩口中听過。長輩們說起林家的時候贊賞為多,自然二人都能記住。畢竟能被眼高于頂的世家人稱贊的家族確實不多。

花色說完後自顧自的坐回位子。過一會兒,白君澤見二人還是面色驚訝也不管二人直接道︰「林家嫡系一脈一夜之間全滅。原因不明。皇室遲遲不肯動作,惹得民間謠言四起。皇室便以此為借口將林氏嫡系一脈抹滅,更是讓旁系林姓改名換姓。連民間林姓之人也不放過,算是對林氏徹底趕盡殺絕。」

花色听白君澤說完。心中感概萬千。林家一夜之間全滅一事花色是知道的。當初也在心里想著皇室為何不予林氏伸冤,如今听白君澤的話,才知道其中始末。若說林氏嫡系一脈滅門與皇室沒有干系,花色是不信的。

「這話當真?」宴仕只是知道林氏曾經在這卉城風極一時,卻不知道其中的糾葛。都是聰明人,一听這話心思微微一轉便知道其中的蹊蹺,只是沒想到從二十多年以前皇室便隱隱有廢黜世家的打算……有些不確定,才有這麼一問。

鄭幕之面色也是一沉。暗暗懊惱心中對父親的不滿。隨即又是慶幸,鄭家之人對陰謀陽謀一事不甚精通,如今想來父親辭去官位還真是最好的打算了。

白君澤沒有回答宴仕。接著之前說的其他世家問題回答宴仕道︰「那些世家于我們確實是助力。但同時也是一把雙刃劍。不說世家中有多少會為了利益鋌而走險。就是最後我們真的成功了,那些世家到底如何安排也是一樁頭疼的事。」

白君澤的話花色卻是听明白了。那些不入流的世家存在,如同雞肋一般。好的有,不好的也有。但是那些世家的利益確實是捆綁在一起的,是留是棄只能給一個答復。

「唉……」宴仕嘆一口氣。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鄭幕之面上也是一片愁容,實在不曉得該怎麼接話。一時之間,諾大是書房靜悄悄一片。

「因此暫時便由著那些世家折騰。」白君澤開口。真正有實力的家族如今都是按兵不動的,只有那些不入流的世家才如同跳梁小丑一般蹦噠不停。如今也正好是清理一下世家不良風氣的好時候。

鄭幕之與宴仕都是點點頭。如今除了這個方法也不知道該如何了。

鄭幕之蹙著眉頭感慨︰「這不是長久之計啊。」

白君澤自是知道的,頷首道︰「馬上就是春試,我們暫時先按兵不動,等春試過後再說。」

宴仕與鄭幕之點頭表示同意。如今寧皇為了春試一事煞費苦心。在這個關頭還是按兵不動的好。畢竟是廣納賢才的大事,這件事成了對寧國沒有損害。

這件事就此打住。宴仕與鄭幕之見無話可說很快便告辭。白君澤讓紅秋送送二人,很快書房里只剩下白君澤與花色二人。

只有二人時花色滿月復心思,總覺得如今白君澤有些異常,但說不出所以然來。因此很是納悶。

但是轉念又是被滿月復仇恨朦了雙眼。自那日听到哥哥與徐粲然說的話後,花色恨不得立刻手刃白君澤此人。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

也不知怎麼的。花色竟是將那彤事忘得干淨。

那二人走後,白君澤也沒有動作。二人皆是坐在椅子上默默無語,見氣氛實在是有些僵硬,花色便抬起頭來對白君澤道︰「花色有一事不明。」

白君澤有些訝異,隨即斂去表情道︰「直說無妨。」

花色起身一禮道︰「今日看來世家是準備聯手一搏了?」

白君澤點頭。

花色見此又道︰「鄭公子與宴公子都是明目張膽的過來白府。寧皇要廢黜世家想來也是備好了萬全之策。既然白府已經毫無秘密可言,神司這般不避人耳目就不怕寧皇……」花色確實不明白,因此才有一問,後面的話也怕觸了霉頭,因此不敢將話說盡。

白君澤勾勾嘴角,難得的在花色面前笑。花色先是一愣,隨即低下頭去就怕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來。

白君澤見花色低下頭去眼里閃過一抹笑意,而後回答花色的問題︰「正如之前說的,寧皇如今為春試一事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廢黜世家一事關系重大,直接關乎各家的利益。這時候各大世家沒有動作反而奇怪。既是如此,我們明目張膽的來也好過與寧皇彼此忌憚。」

花色听後生出敬佩的心思來。這人的心思真真是七竅玲瓏,也難怪有如此成就。花色點頭,又問︰「光明正大也是違背寧皇的心思,若是寧皇此時出其不意的出手又該如何?」

花色問的問題也是犀利。白君澤絲毫沒有不耐,似是呢喃一般回答︰「如今他不是沒有出手麼?」

花色沒有听清,抬起頭來看向白君澤。白君澤是背對著花色的,身前有一副畫。花色從來都不是活潑的女子,也沒有四處打量的習慣,因此也是第一次看見這副畫。

畫中的女子散著長發,身穿紅色長裙。赤著足坐在假山上,雙手撐著兩側,面上一片燦爛。畫中的女子花色是認識的,正是白芷。花色見到的白芷一向都是恬靜的,或者說是端莊的。這畫上的白芷確實一片活潑俏麗,與花色見到的實在是相差甚大。

畫中的女子即便赤著足散著長發,也絲毫沒有輕浮的感覺。相反,倒是讓人心生歡喜。也難怪眼前的男子對白芷一直默默不忘……

白君澤嘆息一聲,而後將畫收了起來。原來不是掛在牆上的,花色還道白君澤即便再是喜愛也不該將白芷的畫像袒露在眾人視線中。畢竟白芷如今是當朝皇後,若是叫有心人看了去……只怕會生出禍端來。

收了畫白君澤開口︰「寧皇如今沒有動作是在寬白芷的心。」說完之後便沒再開口。

這話說的很是奧妙。花色轉念一想就有了頭緒,隨即將到了舌尖的驚呼壓下去……

這白芷竟是在寧皇面前替白君澤說好話?她這般動作就不怕寧皇生出不滿的心思來?若是寧皇怒不可遏的藥、要致白君澤于死地……或者干脆對她生出嫌隙來……

只是如今看來還未有這方面的擔心。白君澤與白芷二人之間的關系,花色敢斷定寧皇定是知道的,但是在這件事上寧皇卻絲毫沒有動作……也不知道那朝堂之上的九五之尊到底有些什麼打算。一個能在奪嫡中勝出的男人,花色不信他是心思單純的。

越想花色越是心驚,這卉城哪里是可以趟的渾水?說它是虎狼窩也絲毫不為過,難怪世人說伴君如伴虎。

想著花色滿心愁緒,臉上也生出幾分擔憂來。也不知哥哥如今在什麼地方,花色寧願哥哥辭官隱退,那般至少不用在這地方步步為營……一不小心還會丟了性命……

「唉……」想著花色不經意的嘆氣出聲。

「你先回去吧。」見花色這般,白君澤也不好勸慰,只能打斷花色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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