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兒,你听外婆的沒錯。張紅回去過年,你怎麼也得把她送上車才行。姚湘君帶團出去有梅經理送,不稀罕你湊熱鬧。張紅畢竟是你手下的員工,再說這丫頭也挺貼心的。上次你們從九里湖農場帶回來的幾只楚江鴨我一直留在這里。還有,這些年糕,是我們親手做的,雖不是什麼稀罕物,鄉下也不缺,但總算我們的一點心意。」劉家灣21號廚房里,劉明美一邊把幾只楚江鴨和年糕打著包一邊道。
「外婆,您管這麼多干嘛?又不是去拜見丈母娘。」簡哲有些不樂。
「你這孩子,外婆說錯了嗎?拜見丈母娘?虧你說得出這樣的話來。你看不上人家張紅,還不知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呢?人家辭掉了好好的工作幫你,不知你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不是媽說你,像咱們這樣的人家,能娶上張紅這麼賢惠、實在、上進的兒媳就天大的喜事了。」莊美琴一邊數落簡哲,一邊瞅著門外,聲音一直壓得很低。
「外婆、媽,做人還是簡單點好。張紅到敝公司是她自己的選擇,也僅僅是工作上的事,拜托你們不要想得太復雜了。」簡哲說完,頭也不回上樓去了。
「這孩子,心還是在姚湘君那里。」劉明美放下系好的包,望了莊美琴一眼搖頭道。
莊美琴話音剛落,姚湘君和張紅提著大包小裹從超市回來了。
姚湘君經過梅榮久房間時,听到簡哲在里面,放下包過來了。
「湘君姐,你明天走,那不要到外面過春節嗎?」姚湘君進來時,簡哲在幫梅榮久裝訂企劃案。
「現在時髦春節旅游嘛。」姚湘君又問梅榮久:「榮久哥,你大功告成了嗎?還有什麼忙幫沒有?」
簡哲笑道:「裝訂都快完了,你這不是送空頭人情嗎?你先干嘛去了?」
「陪張紅逛超市啊,張紅真有孝心,給她爸爸媽媽買了好多禮物。」
「湘君姐,你明天什麼時候走?」簡哲一笑,不談張紅。
「又不是第一次出門,還要你送嗎?張紅明天回去過春節,你不送送她?」
「湘君姐,榮久哥的員工回家過春節,難道都要他一一送到車站嗎?」
「簡哲,這可不一樣。」姚湘君笑起來:「至少你外婆和你媽都覺得不一樣。」
「湘君姐,你也這麼認為?」簡哲圓眼環睜,有些生氣了。
「湘君,正好我明天有點事。就讓簡哲送你吧。」梅榮久一笑,打圓場道。
「你先不是說明天沒事嗎?」姚湘君偏不饒他。
「我先是忘了還有事。」梅榮久又一笑。
簡哲正準備說什麼,電話響。
姚湘君伸手一接,听是陳德馨的聲音,故意問:「您哪位?」
劉家灣21號院門外的車上,陳德馨一听是姚湘君接的電話,心想自己這個電話打得不是時候。一閃念之間,陳德馨想把電話掛了,但陳德馨就是陳德馨,略一遲疑之後她就自報了家門:「是湘君小姐嗎?我是陳德馨,請梅榮久听電話。」
姚湘君朝梅榮久擠了擠眼,把電話遞給他。
「梅榮久,企劃案做完了嗎?」
「正在裝訂。」
「我在你院門外。我想先睹為快。」
「行,我就送下來。」
「榮久哥,你不是說你們陳總一天到晚都泡在游戲里的嗎?人家深更半夜心里都還惦著工作,這時候還開車來拿企劃案了。」梅榮久下樓時,簡哲打趣道。
姚湘君望著梅榮久的背影只是笑。
院門外,陳德馨從車窗里接過散發著油墨香的企劃案:「謝謝你,辛苦你了。」
「謝謝你的信任。」
「你朋友一直在幫忙嗎?」陳德馨有意把「朋友」兩個字說得很重。
「是的。」梅榮久也不回避。
陳德馨見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又補了一句:「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我住的地方太簡陋了,不好意思請你這麼尊貴的客人上去坐。」梅榮久憨憨地一笑。
「我逗你的,我知道你今天不方便。」
陳德馨一笑,梅榮久倒不好說什麼了。
「回楚西過春節嗎?」陳德馨又問。
「是的。」
「代我向你父母問好。」
「謝謝。」
「外面風大,你請回吧。別讓你朋友久等。」陳德馨見梅榮久進了院門才發動車子。
梅榮久上來,姚湘君和簡哲瞅著他笑。
「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我和湘君姐在打賭,她輸了。」簡哲笑道。
「打什麼賭?」
「湘君姐說你會請你們陳總上來坐坐,我不信。」
梅榮久一笑:「這有什麼好打賭的?你們的賭注什麼?」
姚湘君一笑:「不過一包巧克力而已。」說罷起身去拿才買回來的那包巧克力。
簡哲接過姚湘君扔過來的巧克力,叫聲「晚安」,睡覺去了。
洗漱間,梅榮久正在刷牙,姚湘君拿著衣服準備去浴室。
「榮久哥,你真的沒有請陳總上一來坐嗎?」
「我干嘛騙你?」梅榮久一笑。
「你進來時笑得那麼甜,是陳總說了什麼嗎?」
「你猜猜。」
「我能猜得到還用問你嗎?」姚湘君不猜,非要梅榮久說。
梅榮久經不住磨,才笑道:「我真的不好請陳總上來坐,倒是她自己問我說‘不請我上去坐坐嗎?’」
「你怎麼回答的?」姚湘君听罷笑起來。
「我能怎麼說啊?」梅榮久又不想說了。
「她還說了什麼嗎?」姚湘君還是不依不撓。
「她說‘我知道你今天不方便’。」梅榮久邊說邊留意姚湘君的反應。
姚湘君听罷戳了梅榮久的腦袋一下:「榮久哥,你真是個木魚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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