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強,你來干什麼?」陳強母子來到馨怡庭園門衛室,陳德輝冷冰冰地擋住了。
「他叔,阿強是來道歉的。」阿強媽連忙上前賠笑道。
「工作不好好干,炒了魷魚找人打經理,做出這樣的事來,還有臉來道歉?」陳德輝仍然不肯通報。
「他叔,都怪阿強年輕不懂事。求你通融一下,給他一個請求原諒的機會。」
「哪還要看人家接不接受。」
「陳強?向我道歉?」總經理室,陳德馨接到陳德輝的電話,第一個反應是惱火,提起陳強,提起這件事,她就余恨未消。第二個反應是他干嘛向我道歉而不是向梅經理道歉?有些疑惑。所以她接著淡淡地說了一句:「讓他來吧。」
「陳總,對不起。」陳強一進門就向陳德馨賠禮。
陳德馨沒有理他,只是叫阿強媽坐。
「到底一筆寫不出兩個陳字。這次要不是您這個前輩大人大量,我們阿強還不知會怎麼著呢。他爸不在世了,我沒有管教好。實在是給您添麻煩了,對不起。」阿強媽說著就要行大禮。
「大嫂,您這不是折我的福嗎?阿強也不小了,您有什麼錯?」陳德馨忙起身把阿強媽扶起來。這時,她才明白阿強母子為何向她道歉。原來阿強母子把阿強得到從輕處理的功勞歸到了她的頭上。于是對陳強道:「你道歉弄錯對象了,都是梅經理仁義厚道,處處為你著想,才沒有和你較真。你知道錯了,今後少惹你媽生氣就是了。」
送走阿強母子,陳德馨想起她爸爸說的「仁者無敵」,對梅榮久又多了一分理解和認同。正望著滿園的雪出神,來電話了。
「您好,我是馨怡庭園陳德馨。」
「德馨,這麼冷的天,還待在辦公室?」電話是易濟民打來的。
「濟民哥,你不也在辦公室嗎?」陳德馨看了一下來電顯示。
「德馨,你兩天沒去練功了,是什麼事兒纏手了,還是因為在生我的氣?」易濟民笑問。
「我這兒有多少事?哪比得上你這個外企代理一天到晚都是謀劃大事呢?」陳德馨想起蹦極那天中午易濟民打的那個沒頭沒腦的電話來,因問:「那天你問我晚上去不去體育館是什麼意思?」
「隨便問問。」
「濟民哥,不會這麼簡單吧?」
「德馨,什麼事能瞞過你?我怕你因為蹦極的事生我的氣,因為我去而你不去。」
「是這樣啊,你太多心了,濟民哥。這兩天我確實有點事。」
「周末有什麼安排?」
「你呢?」
「這幾天下這麼大的雪,听說麓山公園滑雪場開放了,明天我們去滑雪好嗎?」
陳德馨眼珠幾轉,有了主意:「哦。主意不錯。不過真不巧,我有別的約會了。」
「這不是個托詞吧?」易濟民一臉失望。
「你說什麼呢?濟民哥。」
陳德馨收了線,自言自語道:滑雪?這倒真是個好主意。陳德馨心里一動,就打梅榮久的電話。
「梅榮久,你現在忙不忙?」。
「陳總,有什麼事兒嗎?」棋牌部,梅榮久抓起電話。
「你到園門外來一下。」陳德馨特意摁了兩下喇叭。
梅榮久給徐姐交代了一聲來到馨怡庭園園門外,陳德馨把車停在茫茫大雪之中,拉開車門見車內就陳德馨一個人,問:「有什麼事兒嗎?」
「你傷好了嗎?」
「早沒事兒了。」
「那你上來吧。把安全帶系好。」
車子左拐上了楚江大橋再向左直抵麓山公園,進了園門還在往山上爬。梅榮久有些疑惑,但沒有發問,只是興致勃勃地欣賞著沿路的雪景。車子在蜿蜓的盤山路上爬行,眼前不斷在翻頁的是一幅幅美不勝收的麓山雪景圖,耳中是刀郎粗獷嘶啞的《二00二年第一場雪》,鼻子呼吸到的是美人身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來的香味,像是體香,又有一點外國香水的味兒,真的好聞,梅榮久一時如在夢中,直看到一條橫幅上「麓山滑雪場歡迎您」幾個紅底黃字在雪中閃亮,才從夢中醒來。
此時的麓山滑雪場,早已是喧聲笑語,熱鬧非凡。
麓山滑雪場設有兩條頂部相互貫通的主滑道,分由初級、中級和高級共三個滑雪區組成。a道為高級別滑道,總長600米,寬度35米,落差40米;b道為中級別滑道,總長800米,寬度50米,落差80米。兩條滑道終點結合部的緩坡區為初級練習場,總面積為10000平方米。
梅榮久滑雪是個新手,陳德馨不厭其煩地給他講解動作要領、示範。看到梅榮久一連在雪地里摔了好幾跤,陳德馨笑得前仰後合。梅榮久也是個不肯服輸的,摔過幾次之後慢慢可以開步了。不想陳德馨在滑一個下坡時一不小心倒在雪地里,梅榮久避之不及,兩人撞在一起。梅榮久爬起來,想去拉陳德馨一把,陳德馨已自己爬了起來,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接下來,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邊滑邊大著嗓子聊著。
「那天我不該那麼沖動,不該罵你,我向你道歉。」
「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不存在道歉。」
「元旦那天,你打我的電話響了一下又掛了,是打錯了嗎?」
「那天我在蹦極,看到易濟民膽小,想叫你來。」
「其實我也很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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