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天有不測風雨人有末知禍福
展鴻鵠回到家後去探望了李大娘，李大娘問及他的去向，他詳細地告訴了李大娘……他讓李大娘別說出去……他又問了二狗子的情況……當他得知二狗子去做長工抵債了，心里很難受……
他想︰我何不把家里的田地賣掉一部分替李大娘還債呢？李大娘年老多病一沒人照顧，二沒錢看病，三沒有什麼收入……咋辦啊？……
他對李大娘說︰大娘！讓二狗子回來吧！那驢打滾的高利貸何年何月能還清啊！
李大娘說︰還不清……也得還！窮人就是這個命……
鴻鵠說︰不是的……窮人的命是可以改變的！農民起義軍不是正在改變自己的命嗎？我听人說，他們提出要「均田地」，要實現「天下為公，世界大同」！到那時候，窮人就要翻身做主人了！到那時候，就人人有飯吃了、人人有屬于自己的土地、人人都能夠平等、幸福的生活了！
李大娘听得入迷了，她臉上的皺紋舒展了，她揚起了眉毛問鴻鵠︰人人有自己的土地、人人都平等……的過日子，窮人真能有翻身的一天嗎？朝廷不答應……不是正在打著咱農民起義軍嗎？
鴻鵠說︰斗爭是殘酷的！但不斗爭就不能翻身！——除非朝廷能夠真正的代表百姓利益，讓窮人有飯吃，讓窮人也能揚眉吐氣！就看新君登基後能不能推行新政了！如果答應農民起義軍的條件，起義軍和朝廷是能和解的！這對國家的安定有好處！……
李大娘目視遠方，喃喃地說;但願有人人平等的一天！但願人人有自己的土地！但願窮人能早日翻身！但願……我也能看到這一天……
鴻鵠說︰大娘！你會看到這一天的！我馬上先賣掉一部分田，賣來銀子來給你家還債！給你家蓋一個大瓦房……我家以前田地的租金都被我叔父資助給窮人了，是我讓他這麼做的！要不然倒是有銀子的……
李大娘說︰孩子！萬萬不可賣田啊！那是飯碗、是命根子啊！你不能為了我家……不顧你自家呀！……
鴻鵠說︰不要緊！我也不全賣光的！你家屋子都破了，萬一倒了怎麼辦呀？我要找買主……
李大娘忙說︰等有錢了……再修修！你不要賣田！我不能連累你……
鄭武帝駕崩不久，鄭武帝之子鄭繼成登基，改年號為同盛——瀏覽器上輸入-www.6zw.看最新更新——
同盛皇帝的登基大典舉行的很簡單，會開得很短，菜燒得，鞭炮放得少，來京城的官員都少——縣官都沒召進京城……文武百官都沒想到改變如此之大！
登基大典剛結束，邊關便送來奏章。奏章上說，衛國的大軍已開進了邊關定遠縣了……同盛帝大為震驚︰敵人的大舉進攻是早有預謀的！這是趁火打劫呀！他召集尚末離京的文武百官們商量退兵之策……
展鴻鵠末來得及賣田就接到了皇上的聖旨，讓他來參加同盛帝的登基大典。他正準備回去賣田替李二狗家還債建房呢！但是，現在大敵當前……展鴻鵠決定向同盛帝提出請求，去討伐來犯之敵。他對同盛皇帝說︰陛下！末將願帶兵前往邊關去趕走侵略者！
同盛帝點頭同意……
他向外公及鄭太後辭別後，同副將及軍師們一起率領十萬大軍前往定遠縣去打敵冠了。
一夜的大風大雨，天亮的時候才慢慢地停下來。
劉財主一家吃過早飯後，才讓佣人和長工們吃早飯。李二狗剛吃了半碗稀得照見人影的稀飯，領居文呂星氣喘噓噓的跑來找他了。文呂星上氣不接下氣的說︰二狗子！大事不好了！你家房子被風刮倒了……
二狗子放下碗忙問︰我娘咋樣了？
文呂星說︰你娘……你娘被砸死了！……朗中說沒救了！
二狗子嚎啕大哭︰娘啊！你死得好慘啊！都怪兒子沒用啊！……娘啊！……娘！
二狗子趕緊往回跑，一路上摔了十幾個跟頭。因為雨後的泥路太泥濘了，而他歸心似箭、跑得太快了……到了家門口時已變成了一個泥人了。
他家的泥房子被一夜的大風大雨摧毀了，倒掉的屋子里一片血跡……
他娘的尸體已被放在了文呂星的家中了，二狗子跪到李大娘面前，抱住他娘大哭起來︰娘！……娘啊！……娘！孩兒對不起你啊！娘啊！娘……孩兒沒有用啊！娘！……娘！……娘啊！……娘啊！孩兒回來晚了！……回來晚了！……我沒本事啊！……我對不起你！娘！我對不住你！……對不住你的養育之恩哪！娘！……
圍觀的鄉親們都很傷心，大家都流淚了……
二狗子悲痛欲絕，因為他連買紙錢的錢都沒有，更別談喪葬費用了……
他想找劉財主借錢，他便又跑到了劉家。他開口向劉財主借，可劉財主一文錢也沒借給他……
劉財主說，自己剛在城里花了九千多兩白銀買了四處豪宅準備給自己的四個兒子將來結婚成家後居住。外面的債因荒年還沒收回來……自己還借人家債用……
李二狗知道劉財主講的不都是實話……
劉財主抽大煙、**女哪里心疼銀子呀！姨太太都娶了七房了……但人家不願借……
李二狗又去了張員外家借錢，張員外也沒借給他……
他悲痛、絕望到了極點……
4
陳國，邊關。
陳國的兵馬大元帥解平山正在三軍陣前講話。他用洪鐘般的聲音說道︰將士們！為國奮戰立功的時機到了！為了擴大彊土，皇上決定出兵討伐衛國！我們要誓死為國家、為朝廷、為皇上而戰斗！在戰斗中的有功人員將被提撥重用，重大立功者可連升兩級、三級！我們要打出國威、軍威，讓敵人聞風喪膽！……另據密探
來報，衛國已經開始進功鄭國，這是我們進攻他們的好機會！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陳**隊就是捕螳螂的黃雀，衛國就是捕蟬螳螂。勝利是屬于陳國、屬于聖上的！剛才將士們殺豬宰羊的燒好飯菜了，現在開飯！酒足飯飽後就出發！大家要英勇殺敵！酒，每人限喝一兩，違者重打四十軍棍！因為我們要去打仗！等打了大勝仗，本帥與眾將士喝慶功酒，開懷暢飲……
熱氣騰騰的牛、羊、豬肉端上了桌子，每人發了小酒杯一只，一杯約三錢，每人限喝三杯……
飯後，解大帥又講了幾句，便命主將別有青、副將盧義、軍師程樹人率八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向衛國進軍了。
軍旗在大風中呼啦啦的飄著，高亢的號角聲響著，戰馬在嘶鳴著……
解大帥望著出征的大軍，把一大碗烈酒一口氣喝完，又吃了幾塊羊肉。他一時興起，親自敲起了戰鼓，「咚、咚、咚」……
解大帥邊敲鼓邊想︰要是第一仗就能打個勝仗該有多好啊！
二狗子又去了王員外家，王員外說他手頭很緊、外面的債收不回來……
二狗子悻悻而歸。
他把家里的農具和能賣的東西都用借來的獨輪車推到了王記當鋪，當鋪老板不要這些東西……二狗子說︰王老板求你了！求你了！求你了！我要賣點喪葬費，給我娘買個棺材……
王老板笑了笑道︰就算這些東西都當了，你都買不到一塊棺材板！趕快給我走！
二狗子說︰我身上衣服能當點錢嗎？
王老板哧笑了一聲，扶了扶老花眼鏡說︰你的衣服……月兌下來扔在路上也沒人撿！除非窮鬼撿！……你快走！
二狗子把解開的鈕扣又扣了起來……淚水又從他眼里嘩嘩地流了出來。這時候過來一個少爺模樣的人，王老板忙滿臉堆笑地招呼道︰唉喲喲！朱少爺來了？最近……手氣咋樣？
穿著紅絲綢長袍的朱少爺說︰我……老往你這跑……手氣能好到哪里去？最近打麻將也輸、玩骰子也輸、打紙牌也輸！老夫子搬家一一一全是輸！他望了望四周，又重懷里掏出一個紅色首飾盒。
王老板看二狗子還沒走，又惡狠狠地說︰你快走！王老板將盒子接過來，打開一看，他的兩只眼楮放出了異樣的光彩，仿佛從眼里伸出了兩條鉤子鉤住了首飾盒中那顆藍寶石……
王老板忽然板下了面孔道︰朱公子！你這是假貨啊！
朱公子說︰假貨？瞎了你的驢眼！這是我前幾日偷的我娘的……
王老板又將藍寶石放到太陽下照了照、看了看，王老板的胖臉上又露出了深深的酒窩，道︰跟你開個玩笑！你家這麼有錢……王老板喜孜孜的把寶石拿進去後同朱少爺談價錢……
一番討價還價之後，朱少爺又拎著銀子跑向了賭場。
在王記當鋪的不遠處，二狗子跪在那求路過的人買農具……王老板跑到二狗子面前，讓二狗子走遠點，別影響他做生意。
王老板的雇工抓藥回來後，王老板喜形于色的說︰老伙計！今天撿了大便宜！他把寶石拿給老伙計看。
老伙計高興的看著，忽然鄒起了眉頭道︰老爺！這寶石是……假的！
王老板癱坐在地上……
在離當鋪很遠的街道上，二狗子繼續跪在地上求過路的人買他的農具……路過的人都沒買……
後來，來了個地主，出了個很低的價錢把他的東西都買去了……
二狗子到賣喪葬用品的店里買了一些東西便往回趕……
二狗子在鄉親們的幫助下，用一張被補了幾個補丁的席子將他娘的尸體裹了起來與他爹合葬于墳中。
他在爹娘墳前燒著紙錢……他對他爹娘說︰爹！娘！你們在九泉之下安息吧！……娘！兒現在買不起棺材、也立不起墓碑……等……兒子有錢了……再把你……厚葬了！……娘！……孩兒對不起你！……孩兒沒有能耐掙錢！娘！我對不起你！……爹！娘！我要去參加起義軍了！……我不想在劉財主家干了！他每天讓我吃剩飯、剩菜……還吃不飽！時常打罵我！爹！娘！我準備去參加農民起義軍了……
二狗子離開他爹娘的墳墓往回走……走了兩三丈遠後，他站住了，他轉過身來，又含淚看著他父母親的墳。他的內心翻滾著驚濤駭浪！他的淚水又奔涌而出……他又喊了聲︰爹娘啊！……他又飛快地跑回爹娘的墳前，他一下子撲倒在爹娘的墳上……他恨不得把爹娘的墳攬在懷里，傾瀉的淚水流到了墳上……他對爹娘說︰爹娘啊！……萬一兒在戰場上……回不來了！……就沒人給你們燒紙錢了！……兒子就對不起……你們了！……你們就當……沒生我……這個……不孝的兒子！……爹娘啊！娘！……爹！……
鄰居又跑來把他拉了起來，勸他回家……
二狗子心碎了、碎了、碎了……變作了一粒粒塵埃，在狂風中被吹入痛苦的萬丈深淵中……
在那樣的社會環中，二狗子——這個貧苦農民、受盡了地主階級的剝削和壓迫的貧農，任他累死累活的賣命，他又能賺幾個錢？！再加上官府的橫征暴斂，他——象他一樣或貧病交加、或饑寒交迫的農民們還有活路嗎？！那是一片黑暗的、人吃人的社會啊！！！貧農們差不多就是奴隸！！！
他——他們，又怎樣才能走出「地獄」、走向光明呢？能靠不代表窮苦人利益的朝廷嗎？不能！貧農們該怎麼辦？出路還會有嗎？
——有！那就是「起來」、「斗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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