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的店鋪掩映在綠樹叢中,各色野花競相盛開,蜂飛蝶舞。
要是開的是食雜店,或許位置真有點偏了,但馨兒開的畫鋪,卻正好與周圍的環境相得益彰,有曲徑通幽之妙,恍若仙境。
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來店里看畫的人,都是慕名而來,大多都是些文人雅士,對馨兒的畫甚是欣賞,都稱贊馨兒畫如其人,人如其畫。
短短幾天時間,馨兒的絕美的畫作,與其美若天仙般的容顏,就已在坊間流傳開來。
吸引了不少富家公子前來光顧,當然他們並不是真正愛畫之人,只是垂憐馨兒的美色。
凌鶴跟荷花一樣,已經在暗處偷偷地注視了他們好幾天,顯然有些不耐煩了。
「唰」的一聲來到了店鋪對面的屋頂,坐到荷花身邊︰「喂,荷花,你非要保護一個已經把你忘得干干淨淨的舊**嗎?你把他交給我,等我救回了大哥我做你情_人,別的我不敢保證,至少我不會把你忘了。」
荷花靜靜的看著封印,看著他與馨兒擁抱在一起,一聲不吭滿臉憂。
凌鶴急了︰「我還一直以為你很冷艷,很理智呢,他們都抱在一起了,忘了你了,你還期待些什麼?別傻了。」
荷花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只懂怎麼殺人,怎麼做好一條狗。你懂什麼是愛情嗎,你懂怎樣去愛人嗎?就算全世界男人都死光了,我也絕對不會看上你的,別痴心妄想了。」
凌鶴眼楮好像有些濕潤︰「對,我是不懂怎麼去愛人,我也不懂什麼是愛情,我更不明白為什麼明知道她已經有了愛人,還要這麼傻傻的等下去。」
荷花冷漠地看著凌鶴︰「我願意等,我知道他總有一天會想起我的,我不會讓你從他身上得到任何東西,你死心吧。」
顯然,荷花沒听出凌鶴的言外之意,凌鶴口中說的她並不是天罡,而是荷花。凌鶴一直深愛著荷花。
凌鶴掩不住失落的神情︰「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都沒有失過手,我想要得到的女人亦不例外,我會不擇一切手段得到你,你一定會成為我凌鶴的女人。」
言罷,便化作一團黑煙消失在荷花的面前。
自從馨兒與封印開了店後,荷花就一直守在房頂,傻傻地望著他們。
封印和馨兒生意越來越好,經常都忙的顧不上吃飯。
荷花微微一笑,終于從瓦片上站了起來,來回走了倆步,好像在做著什麼決定。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午時,忙了一個上午馨兒有些餓了︰「封印,你看著店,我去餐館買點飯菜回來吃,之前一直都是你去買,這次換我去吧。」
封印溫柔的抓住了馨兒的手︰「這本來就該是我做的事,我去去就回。」
封印才剛踏出店門,就有一位姑娘走進店鋪。
姑娘低著頭,衣著破舊,頭發也有些凌亂,看上去有些眼熟。馨兒並沒有因為姑娘看似窮酸就另眼相看,而是像往常一樣推薦起畫來,連著推薦了幾幅畫,可是姑娘就是一聲不吭。
馨兒仔細地回想,終于想起在哪里見過她︰「原來是你啊姑娘,我認識你,你在集市買過我的畫,你這是怎麼了,怎麼穿成這樣啊……」
未等馨兒的話說完,荷花便哭了起來︰「我爹把我許配給陳員外的兒子,可是我不喜歡他,見都沒有見過,何況他是出了名的惡霸,經常**良家婦女,仗著有錢有勢無惡不作,我怎麼能嫁給這樣的男人,便告訴了爹,爹特別疼我,只好順著我悔了婚。
我爹知道陳員外不肯罷休,事先讓管家把我送到了城外避一避,本來說好過幾天就來接我,結果過了半個月都沒有消息,我很擔心,于是就想回去看看,到了家才發現,一家十八口全部都被殺了。
後來才知道是因為陳員外不甘心,覺得丟了臉,仗著財大勢大請了最好的劍客殺人滅口,還發了江湖通緝令要抓我回去,所以我現在有家也不能回,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已經好久沒有吃東西了。
經過這里的時候,才知道這家店是你開的,我本想問問能不能留我在這里做事,但又怕連累了你們。」
馨兒听完怒由心生︰「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太無法無天了。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的事情告訴別人的,只要是你不嫌棄你就留在店里幫忙吧,剛好我們也忙不過來,缺人手。」
荷花心花怒放,面露喜色,她終于有機會接近封印了,但是又不全部表露出來︰「這樣不好吧,可能會連累你的。」
馨兒指了指昨天剛剛畫完掛在牆上的荷花圖︰「如果不是你,也許也不會有我今天,就不要再推辭了,你看上去年紀比我稍大一些,以後我們姐妹相稱,我就叫你姐姐……」
听完馨兒說的這些話,荷花覺得面對如此善良如此純真的馨兒自己的行為顯得有些過分,不近情理,但愛情是自私的,為了接近封印,為了讓封印找回記憶,她也不得不這麼去做了。
說話間,封印滿頭大汗地跑了回來︰「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糯米雞,玉米,還有。」
封印一眼看見荷花就站在馨兒的身邊︰「你怎麼會在這里,怎麼穿成這樣。」
馨兒瞪了瞪封印︰「怎麼對姐姐這麼沒禮貌,來姐姐糯米雞,玉米你先吃了吧。」
荷花看了封印一眼,淺淺的一笑又把目光轉到了馨兒身上︰「這是買給妹妹吃的,我怎麼能吃。」
雖然馨兒此時已經很餓,但是善良的馨兒知道了荷花的「經歷」後,覺得荷花一定比她更餓,馨兒一直把荷花當作恩人,當然得讓荷花先吃︰「你先吃吧,我不餓,一會我再去買就是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到底想干嘛。」封印問道。
馨兒又瞪了封印一眼,把荷花剛剛講的經歷又講了一遍給封印听。
封印听完哈哈大笑︰「跟天橋下面老漢說的段子一樣。」
馨兒生氣了︰「不許對姐姐無理,姐姐以後就在我們店里幫忙……」
封印只好把買給自己的那份午餐拿給了馨兒,你先吃,我不餓。我自己出去吃,反正現在店里有人幫忙了。
封印一個人走了出去,一路走一路想,到底荷花這到底是要干嘛,怎麼也想不通,越想越煩,越煩又越要想。
走著走著來到了一家酒館,听見一位相貌清秀,身材高大,看似略有幾分文采,聲音卻十分粗獷的公子邊喝著酒邊喊著︰「不就是女人嘛,有什麼好想的,喝醉了,什麼都不用想了。」
封印好奇走到他身邊坐了下來︰「兄弟,喝這玩意真能什麼都不想嗎?」
公子不答話,只是拉封印坐下,喊來了小二︰「再來兩壺酒,二斤牛肉,一只雞。」
封印把酒倒入酒杯稍稍的了一口,覺得沒什麼感覺,于是喝了一大口,這下嗆得不輕,封印覺得一點也不好喝,不想喝了。
公子笑道︰「第一次喝酒都是這樣的,有些人喝酒不是為了好喝,而是為了醉,醉了就能忘記煩惱,躺下就睡了。而有些人醉了以後能把所有的不痛快發泄出來,所以說,酒可是個好東西。」
听了公子的話,封印便拎起一壺酒一口氣就把它喝完了,咳嗽了兩下後,沖著小二喊道︰「小二再來兩壺酒。」
公子見封印喝的興起︰「二壺不夠喝,小二再拿十壇好酒,把所有能上的好菜都上來,我陪兄弟好好喝個痛快。」
哥倆邊喝邊聊著,封印緊握著手中的酒看著公子︰「我看你應該比我年長一些,你若不介意,我以後就叫你大哥了。」
「有你這麼豪爽的賢弟是我的榮幸,好,喝酒……」
封印喝多了,竟有些語無倫次︰「大哥你說說看,女人那,真麻煩,真搞不懂,明明說她不想我離開她,明明握著她的手能感覺到她喜歡我。但為什麼又要讓別的女人來接近我,還對我發脾氣。明明那個女人就是騙她的,為什麼她就願意相信。那個女人看著很眼熟,又很神秘,一會跟我買畫,一會說我不該忘記她,忽然又跟我喜歡的姑娘做了姐妹,真搞不懂,女人都在想些什麼……」
公子舉起酒壺,猛地喝了一大口酒︰「兄弟啊,我要是能懂女人,我就不會一個人坐在這里喝悶酒了,女人就是這樣,寧願選擇等待一個移情別戀,可能永遠沒有結果的男人,也不願意接受一個偷偷愛她,等她的男人。」
封印被公子說得有點蒙,舉起酒壺︰「大哥,你說的太深奧了,我不太懂,反正女人就是很難懂,為了,我們能合作,弄懂女人,干了……」
公子莫名其妙︰「好,合作,干了」
哥倆整整喝了一個下午,封印醉意漸濃,變得口齒不清,封印猛地舉起酒杯大喊一聲︰「干」
話音剛落便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公子扶起封印往門外走去。
小二發現公子還沒有結賬于是往門外追去︰「客官,你們還沒結賬呢。」
可小二追到門外時,卻不見他們身影,只看見一團黑煙飄向了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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